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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路灯齐亮,好像白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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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之前要举办婚礼后来又被江年锦付之一炬的场地。这里显然已经被人收拾过了。
望着那一片空落落的萧条,听溪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她从江年锦怀里挣出来,跑过去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可是无论她怎么仔细地看,这个地方都找不出当时的影子,甚至,连棵杂草都找不到。
那场火,得有多彻底。听溪想起自己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那震惊与心痛。媒体渲染说“加安年度最让人期待的婚礼一夜之间只剩下炮灰,这也预示着江年锦和苏听溪的感情彻底决裂……钤”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和江年锦回不去了。
还好,她没有放弃。还好,她和江年锦的感情,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洽。
只是,这里的遗憾,也许永远都会留在心底了。
江年锦站在听溪的身后,单从她的背影判断,也可以想象她此刻脸上的失望。他上前一步,自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她纤瘦的身子,包裹进他的大衣,刚刚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年锦笃定的在她耳边低语。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疯子。”
听溪“哼”的一声,也不否认,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他可不就是个疯子么。
“我承认那几天我是疯了,别说烧了这儿,让我一把火烧了……”
听溪在江年锦的怀里旋了一个身,抬手按住了他的唇,他的唇软软的,有些烫。
“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还想烧哪?”听溪瞪着他。
江年锦嘿嘿的笑了一下,酒精像是蹿到了他的眸子里,他的瞳仁格外的亮堂。他借着酒精耍无赖,唇角从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下移,像是要吻清楚了她掌心里的纹路才罢休。
听溪想躲,可是他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躲开。他的唇像是小虫一样的轻挠着她的掌心,掌心里的那阵痒一下子蹿到了心里。她忍不住抖了抖,浑身都因为他的吻起了鸡皮。
“别闹。”她一下子就收回了手。
江年锦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他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畔。
“过去毁得彻底,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听溪笑了一下,躲开了他那几乎要含住了她耳廓的唇。
“苏听溪,我得再说一次……”他顿了一下,松开了听溪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故弄玄虚的摸索一阵之后,跪了下去。
“请你嫁给我。”
江年锦的手心里攥着一个锦盒,锦盒的盒盖一打开,里面的戒指就露了出来。
他忽然如此正式,把听溪吓了一跳,听溪掩住了自己的嘴角,努力让自己克制情绪。
“苏听溪,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江年锦又说了一遍,更加的郑重其事。他把锦盒托得高高的,这颗硕大的钻石在路灯下,显得更加光华撩人。
听溪认得这戒指,“一生一世”里,他按照自己的生日专门定制的那一个,她一下无法回神,没有去接,只怕太沉重。
“听溪,我欠你一个婚礼。这枚戒指是那场没有如期而至的婚礼中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你留着,就当是留下一个我亏欠你的证据。将来的某一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你开始期待婚礼,想要婚礼,你就戴上它,我一定立马娶你。”
江年锦语气与神态皆是虔诚的,他此刻多像是一个信徒,而她是他唯一的信仰。
听溪从来没有这样居高临下的看过他,或者说江年锦从来没有这样放低了姿态的对她说过话。
男人愿意为女人放下了一切,也许这才是婚姻最美的开始。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吗?”听溪再仔细确认一遍。
“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等你想要,我就给。”
“那可能要苏佩尔布盛典之后……”
“我等。”
“可能要三五年之后……”
“我等。”
“也可能我不会嫁给你……”
“没有这种可能。”他急于否定,语气间的节奏也快了很多。
听溪笑起来,这眸光比起他的钻石,更加的耀眼夺目。
“我愿意,让你等。”她稳稳的说。
江年锦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好像千等万等,就是在等她这句话。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答应嫁给她,可是这一次,不似上一次,只是他们两个随口之间的约定。这一次,他更庄重,也更紧张。
江年锦拉过听溪的手,轻轻的用钻戒将她漂亮的无名指给锁住。
从此,那就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位置,最靠近她心的位置。
“起来吧。”
听溪俯身想把江年锦扶起来,而他趁她低头的时仰头含住了听溪的唇,他按着她的颈子站起来,在她张嘴之间探的更加深入,两个人像是吸铁石似的瞬间胶在了一块儿,只专注着接吻,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嘭!嘭!嘭!”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巨响,脚下的土地也跟着震了好几震。
听溪吓的一下子缩进了江年锦的怀里,江年锦在笑,等到平静下来,她才辨出这是放烟火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天空炸开了一朵一朵又一朵的烟火,五彩斑斓的火光勾勒出天际的轮廓,那场景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树丛里忽然跳出了很多的人,一色、baron、陈尔冬……原来他们早跟着出来了,只等这一刻江年锦求婚成功。
听溪瞪了一眼江年锦。
“你又设计我。”
“这不是设计,这是惊喜。”他啄了啄她的脸。
大家都在烟火下兴奋的鼓起掌来。
江年锦的秘书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走过来,那玫瑰一支挨着一支,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秘书的脸都被花束给挡住了,她走到听溪的面前转递给苏听溪,随口说了一句:“苏小姐,接好咯,特别沉。”
听溪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一接过来才发现,果然很沉。
真是,这钻石这花,都是重量级的。
江年锦一脸无辜。
“你不是之前都抱怨我没有心意,现在感觉到了吗,我沉甸甸的心意。”
“……”
烟火落尽的时候,四谷庄园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们又在那片空阔的场地上燃起了篝火,这冷风盈盈的空地上,一下子就变得温暖起来了。
一色他们一群人手牵着手围上来,将听溪和江年锦团团围住。
酒足饭饱之后,每个人都显得精气神十足。不知道是谁先拉开嗓子亮了一下喉,然后所有人都七零八落的唱起歌来……
这气氛真好。
“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一色又不消停的嚷嚷起来。
歌声里又响起了齐刷刷的一片叫好声。beauty的女职员们也面红心跳的跟着起哄。她们,几时见过这样柔情无限的江年锦呀。
刚刚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多少姑娘的心都跟着碎裂了。还有,他那样温柔的亲吻苏听溪的模样,那也是她们第一次见的……简直,心都在痒痒。
“江总,亲一个,江总,亲一个!”
耳边的呼声越来越大。
“江年锦,你现在不亲是想等下回去偷着亲吗?”
“你要不亲,今儿还不让走了。”
一色和baron一唱一和的玩儿。
江年锦笑骂一句:“你们这些个白眼狼。”
听溪低着头,面红耳赤。
江年锦的手轻轻的探过来,在众人嬉笑的目光里,他一手揽过了听溪纤细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对她说:“乖,闭上眼睛。”
她捏着他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耳边爆发出一阵笑声和叫好声,听溪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他满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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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嬉笑玩闹直到半夜才收场,江年锦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是听溪开的车。后车厢里那束玫瑰的花香盈满了整个车厢。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上一辆车都没有了,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梦乡。
江年锦打开了车载cd,一路上静静的听着音乐,偶尔提醒她变道、转弯。
在车库里停下车之后,他先下了车,绕过车头来给她开车门。
听溪下了车,还没关上车门,就被江年锦按在了车门上,又给吻住了。
这一沾上,就停不下来了。身上的热潮一股一股的涌上来,他在发烫,她也在发烫。听溪紧紧地揪着江年锦的领带,把他的领带从外套里拖出来,缠在了手腕上,才不至于跌倒。
两个人一前一后,时左时右,一进一退……跌跌撞撞的从车库吻出去,一路穿过庭院,他把她按在石凳上吻了一会儿又把她拉起来,继续吻着,往大门口进攻……
开门费了很大的劲儿,可是江年锦就是不愿意松开了她,像是在玩着什么火热的游戏一样,好像两个人一分开,这场游戏就会结束,刚刚积累的分数就会清零……
终于进到门里了,听溪不敢太放肆,怕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发出的声响会把管家给吵醒。江年锦看出她的心思,连灯都没有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到穿过了客厅,才将她发下。
他的领带还绕在她的腕间,听溪无意间成了这场游戏的主导,上楼的时候,她高他两个台阶,他怎么凑怎么够都吻不到她唇,只能吻到她的下巴,听溪差点笑岔了气。江年锦一急直接把她按在楼道的墙上,使了蛮力跳上来与她挤在一格台阶上,让这吻都变得危险起来。
好不容易缠绵上了楼推开了一间房,听溪却发现进错了房间,这间房是江年锦之前堆放玩具的儿童房。
“江年锦……”听溪想提醒他看清楚。
“不要换了。”
“年锦……”
“就在这儿。”
江年锦哑着嗓子,直接勾了勾脚关上了门。
厚实的地毯上又铺了一层儿童专用的海绵毯,触感特别的柔软舒服。
江年锦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体各处流连,沿着她的脊梁骨一路向上挑来了她胸口的束缚……推搡亲吻间江年锦一不小心踩上了之前被他拆卸的汽车模型。这酥麻刺痛的感觉钻进他的脚心,他痛的“哎哟”一声就倒在了海绵垫上,听溪被他搂在怀里,措手不及也跟着倒地。
“你怎么了?”听溪趴在他的胸口喘着气。
“那小东西戳我。”他扬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边。
这捉弄他的,就是他之前拆了没有装上的零件。
听溪又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胸膛,没好气的说:“我让你别在这儿你不听。”
江年锦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身上的灼热依旧没有退去,他觉得自己像是扣在弦上的箭,已不得不发。
但是这儿,是不合适。
“我们换个地方。”
他耐着性子将听溪抱起来,折回自己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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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佩尔布盛典的“战袍”已经在火热的制作当中了,而因为临近比赛,为了让模特儿找到更好的状态,一色和baron对模特儿的训练强度也开始慢慢的调整过来。
听溪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柳惠开始准备补办婚礼的事情了,听溪和陈尔冬几乎一有空就会跑去她的店里。
柳惠笑听溪这是提前实习。
听溪想,可不就是提前实习吗?上一次婚礼的事情,全都是江年锦一手操办的,她就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等着婚礼上去露一露脸,结果还是搞砸了,想起来就觉得惭愧。
她和江年锦商量,下次婚礼的时候,他们两个得一起来筹划。
江年锦当时正在看文件,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应允了她。
他说:“你做主。”
听溪知道,江年锦之前不让她插手就是怕她受累。可是婚礼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个过程多辛苦,经历了才会更加珍惜,更加难忘。
普云辉从北城回来了,他刚回加安,飞机落地没有多久就把江年锦叫出去喝酒了。听溪不知道他这样猴急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过男人偶尔也要诉诉衷肠,听溪理解。
江年锦出门之后,听溪也换了衣服出门。
老久为他太太柳惠设计了很多款婚纱,久太太柳惠觉得每一款都漂亮,一时挑花了眼,于是约上了陈尔冬和听溪一起去帮她拿主意。
那一张张饱含着心意的设计稿,每一笔都仿佛包含着老久对柳惠的深情,的确很难选择。听溪也一下子花了眼。她想问问同为设计师的陈尔冬,可是一转头就发现陈尔冬在出神。
陈尔冬从一进门开始知道普云辉已经回加安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听溪知道她介意什么,她介意的是普云辉回来了,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却只有她不知道。
恋爱中的人总比旁人的心思细腻些敏感些,说到底,陈尔冬也不过就是个陷入爱河的别扭小女人。
也许,她和普云辉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们太熟了,熟到很多界定很难去打破。
挑完婚纱设计稿已经是晚上十点,柳惠说请她们去吃宵夜。这刚走到门口,听溪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是江年锦的名字,陈尔冬也看到了,她的神态看起来比听溪更急切些,估计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普云辉的消息。
江年锦在电话里说他喝了很多酒自己回不去了,让听溪去接一下。听溪问了地址,还顺带替陈尔冬问了一句:“普云辉有没有人接。”
江年锦聪明,猜到听溪和陈尔冬在一起,他回了一句:“普云辉有司机接。”
陈尔冬听到普云辉有司机接,她有些失望,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和他谈谈,看来得另找机会了。
听溪按着江年锦给的地址找到了酒吧,江年锦没有醉,只是身上酒气重了些。
她没好气的问他:“江年锦,到底谁是谁的御用司机?”
江年锦自知理亏,伸手揉了揉听溪的脸颊说:“回去补偿你好不好?”
“你少来。”
听溪白他一眼,他说的哪里是补偿,分明就是折腾,她才不要。
两个人正开着玩笑,听溪看到普云辉被人从酒吧里扶了出来,相比神志清醒的江年锦,普云辉已经是醉到一滩烂泥的级别了,他伏在酒保的肩膀上,完全没有意识。
听溪啧啧嘴:“这是干什么,喝酒还是拼命啊?”
江年锦摇了一下头:“要不是我拦着,早酒精中毒被扛走了。”
听溪叹了一口气,忽然瞧见普云辉的身边蹿出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发及腰,妖娆的曲线裹在玫红的大衣里,看起来风情万种。她走在普云辉的后面,手里挽着普云辉的外套,一脸关切的看着普云辉,每下一个台阶,她都要提醒一下扶着普云辉的酒保……
“那个女人谁啊?”听溪扬了扬下巴。
江年锦看了一眼,语气沉了沉。
“普云辉的御用‘司机’。”
听溪愣住,普云辉这才回北城多久啊。前不久还和尔冬求婚来着,这换人也未免换的也太快了些吧。
“尔冬还在等着普云辉联系她呢。”听溪撇撇嘴。
“会联系的。”
只不过,联系也许就是为了告别。
江年锦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疼的厉害。
他不想再说了,不想苏听溪听到这些消息坏了心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感情的事情也是如此。既然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就只能由他们两个人来解决。
江年锦不说,听溪也不问了。
车子开到别墅的门口,车灯远远的照见门口停着一辆车,那团红色融了灯光,像是会烧起来一样。
听溪的车速一下子慢下来了。
那辆红色的车里下来一个女人,这样清冷的天,她却穿的很单薄。
听溪定睛看了看,辨出那个女人是谁之后她愣住了。
是沈庭欢。
沈庭欢的长发在风里纠缠,她整个人靠在车门上,站都站不稳,醉态十足。听溪真是惊讶,她到底是怎么把车开过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江年锦也看见沈庭欢了,他一下凛了脸,心情更加不好。
江年锦扶住了听溪按在方向盘上的手。
“不用停。”他说。
听溪有些犹豫,可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听江年锦的话。
“江年锦!”
车窗玻璃紧闭,可是隐约还是听到了沈庭欢的叫唤,听溪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庭欢在车边手舞足蹈的,应该是希望他们能够停下来,她的长发已经彻底的掩住了她的面容,整个人跌来倒去的像是个不倒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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