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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卒拨出腰刀,递到她的手上。
www.biquge001.com【首发】中年女人毫不犹豫,正要一刀劈落,身后猛地传来急促的喊声:“刀下留人!金娣姑姑,留人哪!”
喊话的是正是大太监和粒翠婆。他们在蛮军守卫的带领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中年女人面前,低声求恳:“她……她确实是我们带来的,也怪我们没好好看管……”
粒翠婆张开手掌,狠狠地在云凤的后颈掐了一把,那白皙的肌肤上立刻青紫一片,她嘴里喘着粗气,一边咒骂道:“死蹄子,说找个方便的地方,怎么着就被糊涂鬼迷了眼,没头没脑地混到这儿来了!还不快向金娣姑姑道歉!”
大太监也跺脚道:“小姑娘家的,胆儿比针尖儿还!出来解手,被野兽惊着才傻乎乎地蹿过来,该打!”
乌鸦般的中年女人冷漠地盯着他俩一唱一和,一红脸一白脸地闹,等他们都说完了,才冷冷地放话:“不管任何理由,只要没有蛮王的令牌就闯入这里的,都该杀!”说罢,晃了晃手里的长刀。月光映照,那刀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粒翠和大太监的脸色顿时暗淡。
云凤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反问那女人:“你……真的是金娣?黑蛮的金娣?”
金娣铁板般的脸庞上稍微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平复下去,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云凤盯着她,缓缓地问,“阿秀说你已经死了……原来你还活着?你们寨子其他的黑蛮人呢?”
听到“阿秀”这个名字,金娣愣了一阵,然后目光之中,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似乎含着泪水。
不过,金娣并没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脸扳得更紧,声音更为严厉,“这个蠢婢犯了死罪,砍头也不足以谢罪。我会把她押到山上,先把她的手手脚脚砍下,再用盐水浇下,慢慢折磨死她!”祭仙命
粒翠和大太监虽然和云凤相处时间不长,却喜欢她的谦恭谨慎,得知金娣要下毒手,心生悲悯,不由得再三地苦苦哀求。金娣冷口冷脸,只是不肯。
若在蛮王宫内,大太监还能下令宽恕,但此地并非他能做主,求了一阵,金娣竟理也不理,让人把云凤捆起,推了就走。
“呸,绝子绝孙的鬼婆娘!”粒翠恨恨地朝地上呸去,骂完,却哭一般眼巴巴地望向大太监,“可怜了那姑娘啊……”
大太监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此时,周遭的白色帐篷又传出鬼怪般的吼叫,他心中一激灵,急急扯了粒翠婆下山。
云凤在前面慢慢走着。金娣跟在她后面,把刀架在她背脊上,小声地问:“阿秀……她现在怎样了?”
“她已经嫁了第三个丈夫,有两个孩子。”云凤低声答,“她过得很苦,那个寨子很穷困,连小孩子都常吃不上饭……”
金娣执刀的手轻轻颤抖。云凤听见极轻的抽噎声。
“我一个人把她押上去就行,你们都下去吧!”金娣挥了挥刀,向后面几个蛮兵下令。
她是山上的主管,蛮兵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便掉转头沿着山路回去了。
山路弯弯,白色的帐篷内不断地传来似兽似魔的吼叫,争食般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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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娣又问了些阿秀的现状,两人便从一前一后的状态变成了并排前行。而山路边的白色帐篷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鲜艳的红色帐篷。
令云凤意外的是,红色帐篷内进进出出的竟都是女人。
大部分是像金娣那样身材健壮的中年女人。她们一式地穿着全黑的衣裳,远远望去犹如一堆堆的乌鸦。
“姑姑。”女人们走过金娣面前,都尊敬地低头问好,但她们的脸色个个都蜡黄灰暗,眼神沉滞,里头空洞无物,仿佛失去灵性的木头人。
金娣叫住了一个女人,问:“阿豆还爬不起来么?”
那女人惊恐地点点头,瞧了云凤一眼,嘴唇抖了抖,似乎想问什么。金娣严厉地扫了她一眼,女人便乖乖地垂着头走开,果然什么都不敢问。
“走!”金娣尖声喝道,毫不留情地用刀背拍了一下云凤的肩膀,就像押解犯人般把她带到了一顶红色的帐篷内。
帐篷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
有个女人蜷缩在被褥内,咳嗽得很厉害。云凤慢慢走近,闻到地下一阵腥臭味,低头一看,差点忍不住作呕。
原来那被褥周围全是那女人呕出来的血痰,一团团的,甚是恶心。
“阿豆。”金娣唤了一声,“你喝了药没有?”
名叫阿豆的女人只在厚厚的被褥内露出两只眼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咳了一阵,她有气无力地答:“喝了,好……好多了……”穿越之风云天下
“好多了?那为什么你咳出来的血比昨天还多?”金娣根本不听她的谎言,一把扯下那床脏得可怕的被褥,云凤立刻看到一具骷颅般的人形,头顶犹如被寒冰兜头淋下,一连打了几个寒战。
骷颅兀自呜咽求着,“金娣姑姑……咳咳,姑姑……我会好起来的,我……我一定好起来的啊……你要相信我……求你、再信信我……”
云凤看到两行眼泪从那骷颅深陷的眼眶里流出,竟带着鲜红的血色。
可是金娣脸上毫不动容,捏了捏手中的刀,冷淡地道:“阿豆,别念了。这样的日子,走了痛快!”说完,手起刀落,把骷颅的颈项一段为二。
她下手狠,着力点选得丝毫不误,精准度绝不亚于专业刽子手。只有喀拉一声,几乎没有溅出一滴血花,阿豆的脑袋就缠着头发滚到一边去了。
云凤浑身起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金娣唰啦唰啦地挥刀把阿豆的骷颅身体大卸几块,然后把那些七零八碎的全部踢到一边,然后抖着那张脏臭的被褥,淡淡地对她道:“躺进去。”
“什么?”云凤吓得差点没晕过去,重复再问,“你说什么?”
金娣利刀般的视线盯着她,冷冷道:“我们这里死了人是没有棺材敛葬的。只有用被褥裹了尸体,再在山下挖个浅坑埋了了事!”
云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要自己冒充阿豆,蒙混逃离!
“这是唯一的办法。”金娣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活着下山,除非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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