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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铃失望地仰起脑袋，腰肢一滑，也双手抱头，倒卧在小梳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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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闻到了一阵幽深彻骨的香——一闻难忘，她忍不住使劲抽了抽鼻翼，发现那香的来源竟是身边的小梳。
于是，她小狗似的凑到他的肩上、颈上嗅去，“死太监，你还熏香？这是什么香啊？这么好闻，嗯，嗯，你……”
小梳脸一侧，两人的嘴唇差点碰上。
姚铃倒没什么，小梳反而有点发窘。他晦气地一甩衣袖，真的很想把这头小狗甩下车去，最好砸个头破血流，这才爽了。又见她不依不挠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只好告诉了她，那是寒雪中的白梅香。
“白梅？”姚铃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能是红梅、粉梅、绿梅、紫梅，为什么不能是叶梅、直角梅、台阁梅、照水梅、绿萼梅、龙游梅甚至是腊梅？”
小梳瞪大眼，在扯开了人皮面具后，比女孩还精致的五官露出娇媚的嗔意，“小娘们，你管不着……”
姚铃一下子止住了所有问题，这个连姚袭都敬而远之的问题少女，终于感到一丝丝的挫折。她一咕噜地坐直，烦躁地道：“那现在怎么办？银两也被他吃了，线索也没了。难道去把那几个东厥探子逮了，吊起来审讯……”
她越想越气，眼见死太监还像条死鱼似的摊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也一起想想嘛！”
她原本就没存心想打他哪儿，手掌的起落都随意胡为，谁知这一起落，身边的死太监慌忙用手挡格。
可是，好像已经晚了一点点了。她的手掌好像触到了某种不该存在的物体。拈花一笑
“你……你……”她脸都白了。
“是我的手指啦！你握着我的手指干嘛！”小梳恨得双眼冒火，差点想狠狠扇她一巴掌，要不是她一脸无辜的模样，真的有点儿像魔朵儿，他绝对不会下不了手！
“我就知道是你的手指！”她看到他眼里突然爆发的杀气，整个人都软了，嘴巴也吃吃起来，“我、我就想跟你……握握手，呵呵、呵呵……我们是好朋友么，呵呵、呵呵……”
笑得那么牵强，不如我把你的皮剥下来制成个面具好了！小梳在心中不知盘算多少折磨死她的办法，到底没用上。他沉思了一会，问，“你知不知道今晚王硕立在哪里？”
很奇怪，他若露出那种魅惑众生的神态，声音就会自动柔软成一只小猫。然而冷淡起来的样子，倒像个清秀少年，浑身都散发着青琉璃般的光泽。
流光溢彩，晶莹皎洁。
姚铃呆呆地看着他，有点傻气地答：“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一条虫。这几天，我都在跟踪那几个东厥人……”
“你笨。”小梳嘴一撇，冷冷道，“那几个东厥探子只是来送货的。根本没有什么跟踪的。再说，即使按照银票上面的商号去查，最后也不会把东厥王室牵扯出来。大概，只会查到一宗堂堂正正的大买卖。放心，他们这些功夫都做得很足。”
姚铃本来也想通过银票的商号去查，没有说出来是想背着小梳暗地进行，没想到他早就料到了。于是她更为气馁，扁嘴：“那该怎办？”
“所以我问你今晚王硕立在哪里！”花好月圆
“我不是告诉你我不知道么！你要我再说几遍？”姚铃差点又蹦起半天高了。死太监，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你笨。”小梳撇着嘴，懒得再替姚袭教训他妹子，“像你这样的货色，大概能把他勉勉强强地留住一两个时辰吧……”
姚铃差点又要拍他那个地方了，又气又惊，“你要我用美色，引诱他留在某个地方，然后……”
小梳瞪她一眼，不再说话。不知是说她“笨”，还是“不笨”。
王硕立今晚原本打算继续留宿在荷艳楼。但没想到，中途跑出一桩艳遇，让他喜不自胜。
那时他正在花魁的阁中饮酒，花魁在跳着艳舞，照常地搔首弄姿，媚笑颤抖。不过看得多了，他也就腻了。
“下次还是换一家玩吧。”在这么想的时候，窗外传来少女娇怯的啼哭声。
花魁的楼阁窗户是对内的，面朝曲径通幽的庭院，在那里，老鸨和龟公拖着一个满面含羞的翰家少女，企图吓唬她就范。
老鸨怒骂：“你爹已经把你卖到这儿来了！休再啰嗦，不然关起来饿三天……”
少女原本蒙着脸，可是被老鸨用手一掀，一张清新如荷的脸庞便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无助的少女脸上泪痕闪闪发光。
“哎，吵什么呢？”王硕立倚靠在窗前，手里捏着酒杯。
“王大人啊！”老鸨吓得赶紧跪下求饶，“打扰您的雅兴啦！真对不住，这丫头是刚买回来的，犟得很，还没调教过呢！”
“是么，那……就送上来，让本大人亲自操劳吧……”王硕立推开投怀送抱的花魁，眼里升满炎火。超能神器
那少女傻掉了一般张大嘴，愣愣站在月光下，被老鸨强行压低膝盖跪下，“还不谢王大人点拨之恩！你呀，死丫头好福气，一来就被看上了……”
被送进房里之前，老鸨就用红绸缎绑好了她的手脚，生怕王大人操劳过度，又体贴地先送上了温补的药酒，命令丫鬟送到房内。
可被卖掉的少女却怎么也不肯乖乖就范，还一蹦一跳地想逃。
老鸨从腰间抄出一条兔毛鞭，一鞭就甩在少女滑腻的肩膀上——既会令她痛不欲生，又不会让她身上留下痕迹。
“老鬼婆！”少女张嘴就骂，“你逼良为娼，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老鸨上前抓起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你敢咒我，我今晚就先让你痛不欲生！”
说罢，老鸨叫住了丫鬟，翻箱倒柜，找到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点红色粉末来，用手指搅拌药酒几下，嘿嘿淫笑，“死丫头，我看你今晚怎生个开腔破腹！”
一切就像小梳预料的那样，王硕立挺着个大肚腩，以“金主”的姿态驾临房内，看着床上被剥光了用被褥盖好，且用红绸缎绑好手脚的少女，脸上不由泛起得意的狞笑。
他看到桌上那碗老鸨特意为他准备的补药，会心淫笑。一口喝光后，他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当他心急火燎地埋上床，准备跨上健马，冲锋陷阵大逞威风时，忽然感觉眼前好似漫过一层白色的烟雾。
很淡，也没有香气。
他的神智就在那一瞬恍惚起来，好像那个少女主动投怀送抱，正热情如火地邀他进入甜蜜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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