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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儿,这外面闹哄哄得,又在干啥呢?”张燕病了有一些时间了,但对外面的感官却更敏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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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孩儿呆会去问问,您先喝药吧!”张方端着一碗药,正坐在张燕的床前。
“哎,吃什么药啊,就算医好了又有什么用,呆在这里寸步难行,还不如死了算了!”张燕的样子有些衰老,其实他不过四十几岁。
张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安慰自己的父亲,喂过张燕喝药,便木然地坐在那儿。
“方儿,你凑过来!”半响,张燕低声喊了张方一声。
“父亲,你有什么事情?”张方赶紧地下头凑到张燕身前。
“方儿!”张燕稍微抬头扫了扫门外,“外面护卫里有个人,他脖子后面有道疤的,你记得么?他的命是我一时救下的,你去找到他,念及旧恩,他一定会帮你逃出去的!”
“父亲,这怎么行!”张方惊呼,突然意识到这样不行,回头看了看,没见什么异常,这才安下心来,“父亲,这样会害死你们的,我不走!”
“你这孽畜!”张燕有点咬牙切齿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燕侧过身去,再也不理会张方。
张方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这般骂自己,那次事变之中,张方没能像张燕想得那样果断绝情,不然孙协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张方不想走,他知道如果他一走,父亲一定会死,放他走的那个人也一定会死。张方也没啥心思去问外面发生什么了,其实该知道的,那些护卫会自己说,不该知道的,张方怎么问,也是不知道的。
一日两餐,孙协除了不让张燕张方二人出门之外,并没有任何亏待他们。张燕的药也是及时送到,甚至都不用自己熬,都是还热着送来的。过了些时日,张燕的病也见好了,已经可以下床活动。
“棍子,现在情况如何了?”张燕终于逮到机会和那个人相交,张燕并没有因为张方的怯弱而放弃。
“将军,山外有点乱了,大家已经被集中起来了!”那个叫棍子的人,高高瘦瘦,脖子后面一条明显的疤痕。
“棍子,找个机会制造混乱,趁乱助我逃出去!”张燕低低地说,“你要记住,你的命可是我救下的,现在到了你还恩的时候了!”
“将军,小的哪里有这般本事?”棍子对于张燕的要求有点惊讶,老梁头有交代,可以说的随便说,不能说的就闭嘴。对于棍子而言,张燕与其说是救命之恩,倒不如感谢自己父母,因为正是自己这精瘦的身材,才堪堪躲过了张燕磕过来的箭,只是在脖子后面划了一条口子,张燕对此事大肆宣扬,声称挡开了射向棍子的一箭,出于凝结军心的需要,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棍子自己知道,所以回山之后,就退出了部队,加入了山寨民团。
“有没有这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去随便说,我安插了个奸细什么的,我想,有的人恐怕没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了。我呢,有吃有喝的,还是可以很自在的!”张燕挪着步子,缓缓地走开。
“公子,看来张燕这老东西,贼心不死啊!”老梁头收到棍子的禀报,觉得张燕不能放任他如此潇洒了,赶紧向孙协请示。
“很长时间没听到他们的报告,我差点都忘了有这么两个人了!”孙协刚刚和大兵们一起操练过,也是满头的大汗。
“公子,依我之见,不如给他们些钱财,放他们下山去算了!”老梁头想省事。
“不成,张燕不能放走,他可是朝廷亲封的将军,黑山军的头号招牌。。。”后面的话,孙协不好说了,他知道张燕真不在了,这些人马可就是真的没组织没名目的山贼了,“老梁头,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我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那好吧,听公子的!”老梁头见孙协有了主意,也就放心下来。
“对了,张远那家伙还没消息嘛?”孙协多少有点着急,“别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安排点人手下山去查探一下!”
几天前,张远派人传来了消息,甄家已经为孙协备好了精铁两万斤和桐油五千桶,孙协很满意张远的本事,因为他给张远下达的任务只是铁六千斤,桐油三千桶。不过张远也带了另一个消息,尽管孙协早就知道的,袁绍败了,最后只带了八百骑兵逃回邺城,曹操一把火烧了乌巢,也导致他后继无力,并没有能力就此一战而下。审配的征粮活动得到了袁绍的支持,冀州各地的粮商叫苦不迭,甄家因为家大业大,而且又是袁氏姻亲,暂时还算安全。不过张远一连几天没点消息,让孙协担心不已。
老梁头答应了下来,孙协也就准备安心办理张燕的事情了。其实对于张燕,孙协的要求很简单,老老实实地呆着就好了,人也老了,如果他愿意享享清福,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过孙协倒是真小看了张燕,毕竟也是一方枭雄,虽然连连受挫让他大受打击,或许内心深处,张燕还埋藏着那股子雄心壮志吧?
“杀~~~杀~~~杀!!!”三千人整齐划一的吼声传了过来,大兵们知道孙协不会参加下午的操练,所以吃过饭就开始集合了。
孙协往校场看了看,老梁头杵着拐在那盯着。孙协知道这是老梁头在耍小心眼,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对于张燕不能留,必须杀之以绝后患!
“老梁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孙协摇了摇脑袋,转身走了。
孙协参加操练也是心血来潮,孙协知道自己身子算瘦弱的,为了增加点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的生存几率,他决定锻炼一下。不过孙协只是每日上午跟随大兵们操练一个时辰,这已经让孙协觉得有点够呛。
这只队伍目前是牛金在带着,不过牛金也不懂啥,所以日常操练都是以前队里做过头目的人在指挥。孙协有很多想法,但是这些大兵们文化水平都不高,孙协尝试过给他们灌输一些训练理念和项目规划什么的,最后要么不懂,要么没有设备,全部都落空。
关押张燕的地方在山寨的东南角的一个大院子里,这处房子以前是王当用于安妥家人的,王当没有儿女父母,只有几房媳妇,自王当死后,她们也开始和山寨里的人一起生活。孙协当初见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就安排给张燕父子居住。话说回来,如果这山寨子里真的乱起来,倒是给张燕提供了绝好的逃跑机会,往人里一钻,马上就能消失不见。只是可惜,张燕的自命不凡之心,早就让一些人厌烦了,棍子就是一个。
“棍子,开门!”孙协对于护卫队的队员基本也认识了,毕竟这些人可是孙协的救命恩人,所以孙协每个队员都结识过,对于他们的饮食起居关心得足够。想比于张燕的高高在上,孙协的平易近人,让这些人感动不已。棍子第一时间就把张燕的事汇报上来,就是出于对如今这个体系的归属感。
“公子,我去带他们出来吧?”棍子是知道张燕父子二人武艺颇高的。
“没事,他要当你们是摆设,那我也没办法了!”孙协拍了拍棍子的肩膀。
棍子这才推开门,屋内张燕和张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见门被打开,见到进来的孙协,还有跟在后面的棍子,张燕一时竟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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