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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父亲?”娟儿一眼的迷茫没有一点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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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汪见娟儿不认识她,以为在外遭受了什么情况,从而失去了记忆,“我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哎,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这还不能好好过日子么?用得着离家出走?要不是为父今天正好在这里堵截这些匪徒,说不定你就要遭荼毒了。。。”
老头说起话来那是一刻也不停,娟儿也慢慢从话里知道了原由,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经历,而眼前这个老头把自己当成了他离家出走的女儿,只是这世界上的事真是有点凑巧,两个人长得相像也就算了,竟然连名字也一样,连小字都一般无二。
老头说到最后已经没力气了,两边的下属赶紧把他架到马上,这些人倒是没有一个认识老头正牌女儿的,毕竟他们也是新来不久,而且张春华早就嫁入司马家有些年岁了。既然老头说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自己女儿,这些人自然觉得是立了大功,心里也甜滋滋的,附带着把娟儿也伺候得舒舒服服,厚衣加身,大马以驱。
寒冷的夜一过,城就喧嚣起来,县令大人剿匪凯旋,百姓大为振奋,夹道欢迎,不过看到队伍里有位美丽的姑娘,很多人议论纷纷。很快就有人认出来,那是县令大人的女儿,所有的人才恍然大悟,张汪女儿张春华是出了名的,不仅仅是因为这姑娘聪明才智不弱于人,更是因为其彪悍的性格,成为这不大不小的城里的谈资。只是前些时日听说和丈夫吵架,离家出走了,没想到这县令剿个匪竟然把女儿找到了。难道这张春华去做卧底了不成?一个个怀疑就在人群里扩散了出来。
娟儿不知道自己和那个正牌货到底有多相似,从她在人群中追逐的目光中,一直到张汪妻子出来抱着她痛苦,愣是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身份。娟儿也是从小缺失家庭的人,虽然孙母对她也还算好,可是那并不是母爱,此刻看到张汪妻子对自己嘘寒问暖,十分关切,娟儿竟然被感动得痛哭出来,这一哭,便让她完全融入了张娟这个角色。
有亲人关心呵护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一晃就到年底了,娟儿已经完全适应了张娟这个角色,有当年她服侍孙协的经验,她很容易找到借口套取张府下人的记忆。娟儿在张府过得有滋有味的时候,邺城里的孙协已经绝望,娟儿失踪的事甚至惊动了袁尚,袁尚禀得对蔡琰的爱慕,将任务发给审配,审配倒是借着这个理由又打击了一批浮动人士,甚至还拔掉了邺城内几个曹军据点,一时之间让七小姐和程武大为慌张。
还有这样一个人,他听到张娟回来的消息,大为恐惧,他就是身处河内郡温县的司马懿。娟儿被接回家的第五天,司马懿的大哥司马朗找到了他,告诉他去接张娟回家的时候,司马懿差点没被吓死。
司马懿当下只是应付着答应下来,当天夜里偷偷摸摸地出了府门,向着几里外的一处山岗里跑去,借着月色,司马懿倒是很快找到了那棵大树,只是大树下的土包已经被刨开,司马懿看不太清,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野兽刨食,他只知道,之前埋在这土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司马懿此后一直推延去接张娟的日程,司马朗说了几次,也就没有太催促,他明白司马懿和张娟二人夫妻不和,司马懿也总是在司马朗面前抱怨过张娟的跋扈。可是如今已近年底,再不去接就说不过去了,张娟这么久以来一直也没有什么表示,司马懿当然清楚张娟的能量,如果张娟发一顿大火,那也就没啥事了,可是如果一直沉默,那么,就表示后果很严重。
腊月二十日,司马懿终于顶不住大哥的压力,迈出了接老婆回家的第一步,按照日程应该就是二十七这天到。娟儿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有司马懿这么个丈夫,也知道那个丈夫就要来接自己回家,回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家。
“为什么非要是今天?”娟儿很是不爽,“今天是我家公子的生日,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会公子备上一份礼物,亲手做上几个菜为公子庆生的。可是如今,却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要接自己回去。为什么我如此爱着公子却得不到公子的怜惜?为什么那个。。。公子,你说你不喜欢小姑娘,为什么却。。。”
娟儿心中不停地向那个遥远的孙协哭诉,她知道孙协根本就听不见,可是却一直无法从脑海里抹去那一幕。
“儿啊,二郎也是个实诚的主儿,你回去的时候不要再耍性子了。出嫁从夫,你在夫家应该学会尊重自己的夫君。。。”张汪的妻子见娟儿在哭泣,以为她又想起什么伤心事。
娟儿听到背后的声音,赶紧擦干眼泪,“娘亲,我不会再任性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夫君,不让您二老蒙羞!”
娟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懿,既然大家都说你有本事,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哼,辛宪英,甄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娟儿的眉头一翘,竟然带着一股威严,张汪的妻子看到不禁一阵心惊,她突然发现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儿,非常的陌生,非常的疏远,一时之间这个房间里沉默得有些可怕。
“夫人,小姐,大姑爷已经到了!”外面的丫鬟喊声打破了房内的沉寂。
“娘,女儿去接吧,您在屋内侯着!”娟儿收回心思,脸上又是一片柔色。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空车,而司马懿刚刚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司马懿战战兢兢地看着大门,他是宁愿张汪出大门里出来骂自己一顿,也不想看到张娟来迎接自己,只是他没能如愿,张娟捏着裙角出了门来。
娟儿一看门口停两辆车,第一时间还是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她侧了个脸看到了后面车边那个瘦脸青年,一身灰衣却绑了条白色的腰带,彰显着他的低调而又不甘于寂寞,细长的眼睛眯着,看不透心思,娟儿浅浅地送上一笑,又转身回了,不过却敞开了大门。
司马懿见张娟那一笑,心中惧意更深,可是人已经到了这里,再回转回去怕是说不过去,司马懿只好硬着头皮踏进了张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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