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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选择留下来,那么今晚就回去收拾东西,三日之内势必要离开天京城,前往安平县。
www.biquge001.com”众奴才一听,立时知道他们家老爷这是要去安平县定居了,面上一喜,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老王,明日一早你与诃儿一起,先一步前往安平县购置宅子,京城这里还有后续琐碎事情要理……。”王威一听,立即弓腰领命:“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一定完成任务。”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歇着去吧!”夏侯奎摆摆手,王威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消一会儿,夏侯诃走了进来,父子俩关起门来谈了大半宿。
第二天一早,夏侯奎更衣上朝,夏侯诃与王威领着几个奴才出了城门,朝安平县赶去。
朝堂外,虽然没人敢将昨日的事大肆宣扬,但言语间的尖酸刻薄、奚落调侃还是不少,都被夏侯奎一笑置之,众人只道是他无言以对,也就越发的放肆开来,终于,传到了不该传的人耳里……
“看来诸位大人年纪大了,大清早的就这般不清醒,居然像女人一般如此嘴碎,你们将父皇放在眼里了吗?”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所有人惧面色一变,纷纷跪地请罪。
晋王蔺沧凉目光淡然中带着冰冷的扫过众人前后不一的丑陋嘴脸,冷哼一声,转首看向一直漠然以对的夏侯奎:“大人可安好?”
夏侯奎露出一抹安定的笑:“老臣很好,多谢晋王殿下出口相助。”
“大人何须客气,这里空气太过浑浊,咱们那边说。”夏侯奎自是求之不得,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那些官员们一脸不忿的抬头,眼里闪烁着讽刺的光芒,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黑着脸的禹王蔺沧凛,这位爷可没晋王那般的好脾气,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勤政殿外,早就一脚飞过去了,哪里还给他们自我反省的机会?
“吃饱了撑着的,有空好好想想你们自个儿吧!”
在禹王的疾言厉色下,这些人心中一凛,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
秦王蔺沧海远远的看着,唇角浅浅的勾起,他这二弟、三弟为了老四还真是不计后果啊,再怎么说这里的大臣也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朝廷的肱骨之臣,如此这般的不给面子,难道他们就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
勤政殿前的这一段小插曲不多会儿就传到了皇上蔺天琊的耳朵里,从胡斐的角度望过去,皇上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表现出任何不痛快的一面,反而笑意淡淡,让人摸不着东北。
然而,当夏侯奎的辞官函获的皇上批准之后,还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意外的同时,也联想到刚刚夏侯奎一切淡然处之的表现,原来,不是人家无言以对,而是不屑为之,试问,一个即将告老还乡的人,如何还有精力应付他们?只是,他也不过四十多岁,如今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这个时候告老还乡,岂不是太过可惜?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子侧妃逃婚的缘故?
可惜,这个答案却没有人敢问出口。
朝下,夏侯奎随皇上离开后,人们纷纷猜测着,谁会是下一任的丞相人选?
——
御书房内,兄弟俩相携而坐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夏侯奎自然不会跟他客气:“臣这边倒是没什么,只是夏侯府的宅邸……。”仅是开了个头,蔺天琊就朝他摆了摆手:“你放心吧,她的东西,没人敢动。”
夏侯奎松了口气,举杯朝蔺天琊抬了抬:“老臣这一走不知道要多少年,今天,好好喝一杯吧……”
蔺天琊想到曾经,一时之间也是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今天,权当为你饯行吧……。”饶是心头千言万语,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
京城那边暂时告一段落,咱们的小菲儿那边却麻烦不断……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很低调了,甚至为了减少麻烦,他们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可今晚倒霉的遇到这场瓢泼大雨也就罢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有人如此敬业的站在她的马车前打广告,广告语还是那句俗到爆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到底是月神宫训练有素的隐卫,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小姐,他们一共二十五个人,武功都不高,要不要冲过去?”在他们的正前方,六名壮汉立在雨幕中,稳若泰山般手持长刀挺身而立,夏侯霏蹙了蹙眉,人家二十多人,而他们却只有两个,饶是这个人武功再高,可也抵不住人家人多势众啊,更何况这雨水这么大,万一前方遇到塌方,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怎么办?
“前面的人听好了,若是乖乖的留下银钱,小爷自不会与你们计较,还能给你们指条明路。怎么样?这鬼天气的,大家都不好受,花钱买平安,自古以来的规矩,这笔买卖做不做?”或许是看出他们的犹豫,为首的一个壮汉试探性的朝前走了一几步,扬声冲他们喊着,因为雨势过大,传过来时,声音已经残破不清,但大致意思,菲儿还是听得明白的。
“杨安,这里是什么地方?”名唤杨安的护卫是月神宫内众多高手之一,能被锦秋挑选出来保护她,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回小姐,这里是周县的阜阳山,咱们赶了三天的路,距离京城已经三百多里地了。”
“阜阳山?距离下个城镇还有多久?”
“路况好的话天亮之前能到,路况若是不好,就说不准了。”更何况今天这瓢泼大雨的,当真不好决断。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已经略显不耐的土匪们,在古代出现土匪并不少见,而那些人要么是被逼无奈,要么就是专靠这些打家劫舍的匪徒,刚刚那人话虽匪意十足,但看得出来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流之辈,这片地域多是山区,又这么大的雨,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车毁人亡,与其冒那么大的风险,不如……碰一碰运气!
想到这里,她低声吩咐杨安:“你这样去找他们说……。”
“小姐?您?”夏侯霏唇角一勾,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扒拉开:“就我这幅尊荣,你还指望他们能劫色?更何况,这种天气之下再赶路,你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山林,都是个未知数。”
杨安垂眸思考了片刻后,无奈的点点头:“属下去试试看。”小姐的话也不无道理,这种鬼天气如果强行通过,难保不会发生的各种意外!实在不行,依着他的能力,带着她平安离开匪窝,也并不是难事,如果能找个地方歇歇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而,当杨安将他们的想法告诉对面的山匪时,惊得这些人的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兄弟,你确定你的脑子是正常的?”试问,天下间哪里有被劫持的人主动与劫匪商量想去他们山寨叨扰一晚的?
杨安听言,黝黑的脸霎时一红,若不是天色暗看不出来,他可就丢人丢大发了,旋即,口气也冲了起来:“怎么?还怕我们不给银子?”
那山匪也不是好相与的,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登时不好看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就别怪兄弟我们不客气,区区两个人也想与我们豹王寨作对?简直是不知死活!”话落,也不给杨安解释的机会,立时拔剑相向,出手就朝杨安的胸口刺了过去,杨安轻松躲避而过……
其他山匪见两人打做一团,正欲前去围住马车,怎料还未等他们动手,却只觉得背脊一僵,所有人就都站在原地不动了,雨幕中,杨安冷冷的扫视周围:“去告诉你们家老大,让他速速下山来,否则,这几个人,一个也别想活!”埋伏在暗处的人一听,那还得了,一个个冒着大雨,火速的往山上跑……
夏侯霏眨眨眼,点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不错不错!随手抓起一个苹果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啃了起来,就在她口中的苹果即将啃完时,远远听到有人踩着淤泥艰难的跑下了山,为首之人指着杨安,半天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安斜眼睨着来人,唇角带着丝丝冷厉的笑意:“你就是什么豹王寨的老大?”
为首之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浓眉大眼的长得还挺顺眼,只是看到他那些站在雨幕中的弟兄时,脸色霎时就变了,阴沉无比的瞪着杨安:“将人放了,可以让你们上山暂时避雨。”
“老大!”
“老大!”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此人一记眼神扫过去,其他人统统闭嘴,之后,神色凌厉的看着杨安:“可满意了?”
杨安抬手朝他一拜:“多谢寨主海涵,我家主子自会重金酬谢,但也希望阁下说到做到,背后小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来人冷哼一声,转首看向他身边的人:“愣着干什么?放人!”
杨安抿了抿唇,没说话,指尖飞舞间,所有人的穴道便已解开,解开的瞬间,这些人下意识的跳到了寨主老大的身后,纷纷劝说:“老大,这人武功不俗,来历不清,您一定要三思啊!”
那人一巴掌甩过去,张口就骂:“格老子的,若不是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老子用得着抛下温柔乡来这里陪你们淋雨?堂堂男子汉,说话怎能出尔反尔?带他们上去!”
刚刚与杨安谈话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遥见自家老大骂人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愤愤不平的瞪了杨安一眼后,指着他背后的马车道:“山路崎岖,马车上不去,只能找个地方停下来!”
杨安眉头一皱,想到如今下着大雨,山路滑腻,的确不宜马车前行,只是自家小姐她……
“杨安,无妨,找个斗笠给我即可!”夏侯霏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让这些匪徒们猛地立在原地,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原以为能够有胆子跟他们上山的是哪家的公子哥,倒是没想到居然是位姑娘,心里纷纷猜测着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胆大,居然只身两人就敢闯匪窝?
“斗笠,还有没有?”杨安动作粗鲁的推了下愣在原地的土匪们,为首的男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
杨安也不恼,薄唇一勾,一把扯过他脑袋上的斗笠,转身就往马车走过去,男人气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旁边的人却看的兴味儿十足,结果他一记冷光扫过去,小喽啰立时摘掉自己的斗笠立了过去:“三爷,小的给您!”
名唤三爷的男人一把扯过斗笠,恶声恶气的吩咐:“将人给老子带上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敢闯咱们豹王寨!”
“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杨安将斗笠递过去后,拉着马车跟着山寨的人进了树林,找到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将马车安顿好后,就与夏侯霏一起走了出来,因为出来的匆忙,所以夏侯霏身上除了一个小包袱外,再无其他,行动起来也是相当方便。
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之后,总算平安到达豹王寨,而此时距离刚刚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若不是夏侯霏三四个月前开始习武,恐怕这半天的山路能要了她的命。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到了豹王寨,他们的衣服已经浑身湿透。
而此时,豹王寨的主子正居高临下的坐在虎皮椅上,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的扫过杨安的脸,最后落在脸遮黑纱,一脸淡然的夏侯霏身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借宿的人!”夏侯霏丝毫不惧对方凌厉的眼神,淡淡的抬眸问道:“五十两,我们二人在这里借宿一晚,五十两银子,寨主意下如何?”
“五十两?哈哈,五十两?这位小姐,我们豹王寨男男女女几十号人,你让我们怎么分这五十两?”山贼老大’嘭‘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带着冷冷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夏侯霏。
夏侯霏挑起唇角,冰冷的目光投向正翘着二郎腿啃鸡腿儿的寨主大人:“那就一人一两咯!”
“啪”男人手中的鸡腿儿掉落在桌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眸扫过夏侯霏淡定无比的脸:“老子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夏侯霏懒得理会他,走了这么半天,她快累死了,于是乎,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下一屁股坐在了寨主的下手,咕咚咕咚连喝三杯茶,方找回了活着的感觉,这才扬着眉一点一点的向上方的寨主大人掰扯着:“一人一两你还嫌少啊?一两银子足够平常人家三个多月的生活费呢,我这五十两不少了,搁在一般的酒楼,住一晚也不过半两银子。还是条件相当好的地方,你瞧瞧你这里,仅能遮个风避个雨,五十两,可是包括了你们要打劫的了,这天这么恶劣,我也不能让你们白干一场不是?”
杨安听到这里,眼角抑制不住的跳了跳,下意识的朝夏侯霏的方向挪了挪,生怕这位寨主大人一气之下将自家主子给踹出门去,虽说主子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是,这五十两银子搁在这些匪徒的眼睛里,那就相当于一两,根本就不够塞牙缝儿的!“
听了夏侯霏的话,寨主大人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他这山寨当初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盖的,没想到到这个女人的嘴里,居然被变得一文不值,难不成……
黑眸中一闪,他眯着眼睛看向夏侯霏:”这么说来,姑娘府上有的是钱咯?“
夏侯霏眨了眨眼,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唉,若说是以前,那是相当的有钱,可惜啊可惜,如今家中就只剩下我孤女一个,哪里还有什么钱?“
男人唇边下意识的勾起一抹讽笑:”没钱?没钱你也敢进我豹王寨?“
”没钱为什么就不能进你们豹王寨?就是因为没钱我才上来的啊,有钱的话我跑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这般着急忙慌的往上赶?“夏侯霏的话险些没将这位寨主大人给气的背过气儿去,”你说没钱就没钱?本寨主还偏偏就不信了,来人给我搜!“
”你确定要搜?“
”老子为什么就不能搜?“
夏侯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惋惜一叹:”那好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得了一种怪病,这病呢虽说没有天花那般传染性强,但是,也是具有传染性的,谁若是碰了我,出了事可别怪本姑娘没有提醒你们!“说着,将脸上的黑纱一扯,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脸上的脓包在幽暗的烛光下冒出白色的脓水,吓得某寨主身体骤然一颤,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着夏侯霏强装镇定的怒喊:”该死的,该死的,你们,你们……。“
”寨主莫要怕,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我们家护卫不就没什么事儿?只要你们不碰我,便没事儿,否则,后果自负!“
某寨主一听此话,慌乱的心这才稍稍平复了些,看向杨安的表情越发的怪异,心想着要怎样将两人赶走时,夏侯霏却突然看着他摇头叹息:”堂堂豹王寨,占据这么有力的地形条件,却只拥有现在这么点资产,啧啧,实在是。。。“
某人内心猛地一颤,若有所思的看向夏侯霏:”姑娘此话怎讲?“
夏侯霏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左右张望了下后,又折回转进后堂,因为她身上的脓包,几乎是见者就退,无人阻拦,不过一刻钟,就将豹王寨参观了个遍,至始至终,杨安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他直觉小姐不会做无用功。
"业务能力太差,你们这么些大老爷们,这条路又是官道,怎么就挣了这么点家业?”
那寨主一听此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这小妮子,难道不知道钱财不外漏吗?谁家的银子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刚刚还以为她有两把刷子,如今看来,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白痴罢了,当即脸色就很不好看的喊来一个老妈子:“来者是客,将人待下去伺候着。”
那老妈子自然不敢违背命令,只是距离夏侯霏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这位姑娘,请随老奴前去后院梳洗吧?”
夏侯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折回前厅,看着一脸阴冷色的寨主,不温不怒的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在这里也不过三个年头吧?”
那寨主听言,深邃的眸里闪过一道冷芒:“何以见得?”
夏侯霏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默然不语,那寨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你们统统都退下!”
“寨主!”
“无妨,你们暂且退下,量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来,是不是?姑娘?”
夏侯霏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这个是自然的。”
众人知道再说也无意义,只得退了下去,留下杨安、菲儿以及豹王寨寨主三人大眼瞪小眼儿。
“姑娘刚刚为何出此言?”最终,还是这个男人打破了沉默。
“那寨主的意思是,你们的确在这里入住三年之久咯?”
寨主不答反问:“那又如何?”
“没什么,不过据我所知,这里之前不叫豹王寨,而叫清风寨,是吗?”怎料,夏侯霏的话音刚落,那汉子就蹭的一下跑至夏侯霏面前,如若不是杨安及时挡在面前,说不定他已经掐上她的脖子,虽说杨安将人拦了下来,可是此人的黑眸中却闪耀着凌厉的光:“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介意我是谁……放心,我与你无冤无仇的,自是不会找你的麻烦,只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放弃的好,凭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成气候!”夏侯霏的话,让满前的男人面色霎时一沉,眸中划过一道戾气,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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