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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biquge001.com “嘶……”归晚倒吸了口凉气 落在身上的银针叫她知道其实林千夜也并非是万能的 这扎针的技术就沒有净明法师來的好 至少净明法师扎针的时候 沒这么疼
“右相大人 我们去浮云山找师父吧 ”她端端正正地趴着 一动不敢动 生怕他扎偏了倒霉的是自己 顺便诱拐道 “还能跟师父切磋下怎么扎针 ”
林千夜哪里不知道她的意图 挑了挑眉 又一枚针落在了她的雪背上:“你是第二个有幸叫本相给你扎针的人 还敢嫌弃 ”
归晚撇嘴:“右相大人 你是不是沒那么喜欢我呀 不然怎么忍心叫我当你的试验品 ”
回答她的是慢慢抿入身体的一枚长针 归晚痛叫了一声 水汪汪的眼睛里包着眼泪 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林千夜无奈地停下手 揉揉她的脑袋:“身体别崩那么紧 越紧张就越疼 ”
一想到这扎针之后还要泡一个多时辰的药浴 她怎么可能放松得下來 只是 这样下去 吃苦的还是自己 归晚深吸了口气 尝试着慢慢放松僵直的身体 一边努力给自己转移注意力:“右相大人 你不愿意让别人给我扎针 莫不是介意别人看到我的身体 ”
她真的很希望能回浮云山 至少师父那里扎完针之后不用泡那些可恶的药浴
竟然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林千夜好笑 这小东西 怎么就变得这样自恋 不仅自恋 还叽叽喳喳地一刻都停不下來 指尖抚过她背上的疹子 已经开始收干结痂了 只留下浅浅的褐色斑点:“这么丑的丫头除了本相还有人愿意看吗 ”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宠溺与温柔
归晚手边本來玩着银针 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就招呼了过去 林千夜下针的手一顿 轻描淡写地将它接住了 归晚装模作样地倒吸了口凉气:“你沒事吧 我……我跟师父玩养成了习惯 一时忘记了……”
你让师父给我扎针吧 让师父给我扎针吧
“嗯……”林千夜似是不知道她的暗示 不甚在意道 “你跟净明法师时常这样玩 ”
归晚一五一十地交代 想到这家伙变态的占有欲 还替净明法师说了句好话:“只有扎针的时候才会玩 师父还教过我怎么使银针呢 ”
难怪她的一手银针使得这么好 看來这净明法师不仅有仁术 还有一颗仁心 能叫薇儿这样的小刺猬乖乖接受治病 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净明法师倒是个奇人 出身江湖世家 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侠客 号称医剑诗书四绝 他出身好 武功高 长相不错又才华洋溢 自是不能免俗地惹下无数的风流帐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 骗走了当年江湖第一美女的芳心 大张旗鼓地把她娶回了家 流水席就摆了七天七夜 人人都道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岂料成亲一年多后的某天早上 净明法师醒來突然自觉大彻大悟 抛下大腹便便的妻子就跑到浮云山上出家当起了和尚 更奇妙的是 他还有办法叫世人对他突然出家沒有半分奇怪 甚至觉得他顿悟得甚好
在此也不得不提一提他那个江湖第一美女夫人 她也着实是个妙人 对丈夫的抛妻弃子的恶劣行径竟一句声讨的话都沒有 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年 她也出家去了 不过大概是舍不得那头青丝 因而做了个道姑 就在浮云山隔壁的招摇山立了个道观 夫妻二人一个成他的佛 一个修她的仙 倒是处得十分融洽 还时不时有些书信往來
归晚把这江湖上的趣闻说了一通 顺便八卦了句:“师父时不时会采山上的四时鲜花调些胭脂送给师娘呢 师娘也会叫人回赠野果酿的酒 一个道姑每日涂脂抹粉 一个和尚喝酒喝得心安理得 真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为何要出家 ”
林千夜显然对旁人的八卦不太感兴趣:“也是净明法师教你易容的 ”
归晚小脸上沒了笑容 沉默地点了点头
“既是在外面 也沒人认得你 把易容洗了吧 ”林千夜漫不经心地建议
本來说了这么一会子话 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來 也沒觉得多少疼痛了 可这下林千夜将手中的针慢慢抿入时 归晚不知怎的疼得身子一缩 她捏了捏虎口 待那疼痛过去 方才故作轻松地道:“才不要呢 我现在这张脸才能把男装穿得潇洒倜傥 ”她不要 再也不要面对自己原本的那张脸 她是沐归晚 而不是辛蔷薇 沐归晚有家族的庇佑 有喜欢她的亲人 也有把她放在心上的林千夜 可是辛蔷薇除了被人背叛 被人遗弃 被人厌憎 什么都沒有 她不想再继续那个噩梦了
她的心结终究还是沒有解开 林千夜却也不甚在意 轻轻笑道:“你不是要去见你家师娘吗 我是怕你顶着这张平凡的小脸 见了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人会自卑 ”
“咦 ”归晚这回是真的诧异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师娘 ”
林千夜开始收针:“你离开荀阳时留了出云令给湄寡妇 ”
归晚点头:“嗯 我怕那些人狗急跳墙 拿湄开刀 ”湄身上有了出云令 那些人发现了她是假冒的 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如何
出云令代表的是皇帝的对臣子的信任与期许 她有这样一块令牌就足以叫很多人眼红了 她随随便便就给了区区一个手下掌柜当护身符 这得招來多少人的攻讦啊
小东西对身边的人尤其爱护 她既然兵行险招 挑了这个时候出來 就必须做好无法及时赶回荀阳 湄寡妇假冒她的事被揭穿的打算 其实 一旦事发 最好的法子就是牺牲掉湄寡妇 把自己指摘干净 可是她沒那么做 她即便冒着被人抓住把柄的危险 也要护住身边的人 唯其她的这份爱护 叫他心软
有一个人能明白她心中所想是件幸运的事 所以在他面前 她毫无隐瞒:“沐大人只是因为旧疾复发 去浮云山找净明法师医治而已 至于沒有跟商会里的人交代 是因为病情紧急 实在沒有办法 ”只有叫湄假冒她那一点上 着实是一个硬伤 她找什么借口都不妥当 不管出于什么考量 假冒朝廷命官 其罪非小 现在她用出云令保下湄 意味着回去之后她要担下所有罪责
林千夜把收好的银针随后丢入银盆 翻过她的身捏了捏她的鼻子 打趣道:“为了不叫皇帝陛下不能对你生气 也不能借你身体不好的理由叫你回家休养 你还得顺便立个大大的功劳 叫满朝文武都觉得朝中沒有你不行 ”
归晚重重点头:“知我者 右相大人也 ”她乐得跟他东拉西扯 药浴凉了最好 她就可以找借口不去泡了
“不过……”林千夜把她抱起 毫无阻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细致的腰 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荀阳那边既是打算暂且抛开了 为何还要派子言回去 ”
啊 被发现了 归晚干干笑道:“我不是不太放心吗 ”
“哦 ”林千夜似笑非笑 “子言一不懂得经商 二不懂得权谋 不如 让子言留下 我叫个更合适的人帮你回荀阳看着可好 ”
归晚嘴角抽了又抽 林千夜若是去做生意 绝对是个大奸商 他把她犯的错 一桩桩 一件件都算得极其清楚 趁着这两日独处 一一在她身上讨了回去 唯独子言 当日 她不就是说了一句子言是她的情郎吗 他沒对子言如何 倒是每见到子言跟她亲近一次 他就会变着法儿地欺负她一次
如今她身边的人只有子言一个 不见面是不可能的 沒办法 只好找个借口叫子言回荀阳暂且避一避风头 这事她本是悄悄吩咐的 怎么就叫他瞧出了端倪
“不用了 ”她笑得很是虚弱 笑话 子言若是留下來 岂不是他日日都要找她算好几回的帐 可惜腰上缓缓往上滑的手叫她无法专心 口中说着拒绝 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
林千夜似是真不知道她的意图 随手拿起外裳给她套上:“为了叫你放心 还是找个更合适的人吧 ”他弹了弹衣袖 作势起身就要唤人
他的体贴叫归晚欲哭无泪 子言已经在打点行装了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被林千夜叫了人來 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段时间 绝对不能叫林千夜离开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 见他挑高眉毛似笑非笑 一时情急 双手拦住他的脖子 吻住了他的唇
林千夜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继而嘴角轻扬 他原本不过是想逗逗她 看她着急的样子 却不料她竟是想了这么个好法子留人 他从不会跟自己的好运气作对 好心情地配合着她尚嫌生涩的吻 在她不知所措之时 不动声色地指点了一番 她果然乖乖受教 只是到底脸皮薄 待瞧见他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落了地 她只瞧了一眼 便呆住了
林千夜低笑:“薇儿 继续 ”
归晚咬唇 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泛起了点点水光 她不知所措 往后缩了缩:“我 我不会……”
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谁瞧了都会心软 她企图唤起他的同情心蒙混过关
林千夜低低一笑 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缓缓拖近 暧昧的语气叫人心底发慌:“薇儿 接下來该做什么 总还记得吧 ”
两人加起來芙蓉帐中的春风渡了沒有几十回 也有十几回了 但此时瞧着他大尾巴狼似的神情 她肯定会连骨头渣渣都不剩的 她抖抖索索地垂死挣扎:“我真的不会……”
“本來今天是想让你休息的 不过我家薇儿宝贝先主动要求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教你了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突然灵光一闪:“我还要泡药浴 ”原本是极度排斥的药浴 现在倒成了逃避“蹂躏”的理由
哦 这倒是个好借口 林千夜闷笑 从善如流地帮她裹了件外衣:“那现在就去泡吧 ”
被放进宽大的浴桶里 温热的水包围着 归晚方才松了口气 只是素來嫌弃的药味涌了上來叫她白了脸 正在此时 林千夜一脚跨进了浴桶 归晚顾不得身上光溜溜的跳起來阻止:“你别进來 ”给她治病的药无非就是压制毒性的 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千夜已跨了进來 一把抱起她坐下 口中调侃道:“连洗个澡都这么不安分 我不看着你怎么行 嗯 ”
归晚挣扎着:“你出去 快出去!”这混蛋 明明这些药水都是他自己配的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常人而言都是毒药吗
林千夜抓住她乱动的双手:“乖 我陪着你 ”
归晚顿时怔住了 原來她对这些毒药的厌恶与恐惧 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看出她的不情愿 瞧出她的排斥 他便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 即便是毒药 他也心甘情愿地陪着她一起尝
“这样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
“嗯……”归晚点头 缩进他的怀里 双手揽住他的肩头 小孩似地拖着软软的哭音 “不怕了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所以 千夜 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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