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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收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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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姐,您的医药费,顾先生已经帮您结清了,您尽管安心住院。”院方的人,对念清用上敬语。
念清蹙眉,不习惯稔。
她看着对方公式化的笑容,抿唇,不发一言地走了俨。
在经过遇到箐箐的那个诊科时,她瞥了一下,箐箐已经不在这了。
回到病房中。
宴子正在削苹果吃,念清坐过去,把她刚才遇到箐箐的事,跟宴子聊起。
宴子听完后,啃着苹果,概括起来:“也就是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尚床,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说着,她侧脸,诡异地盯着念清道:“清清,你说,官少砚他,是不是暗恋你?”
“不可能。”念清迅速否定,攥紧的手指,摆在唇边,斟酌:“我跟他,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他对我……不该是这种。”
宴子点头,觉得有理。
就官少砚这渣男,会有暗恋这种情怀?逗谁!
“他如果不是暗恋你,那么,他就是心理變態。你赶紧和他一刀两断!”
宴子连损带贬,对官少砚的成见,从以前开始,积累已深。
念清笑了,她也想断,但,怎么断?
啃完苹果,宴子扔掉果核,看念清在沉默,便问她:“想什么呢?”
念清看向窗外,淡淡道:“在想,顾清恒为什么要帮我付清医药费。”
宴子曖昧地笑笑:“这还用想吗?我都说过了,他对你有意思,这下完全证明了,他就是对你有意思,才会对你这么好。以后,你尽管享受就是。”
宴子为人处世方面,要比念清圆滑得多。她觉得,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不必说明。
念清哭笑不得,摇头。“我哪敢享受?我都快要怕死了!你知不知道顾清恒这种男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在他面前,连点小心思都不敢有。想跟他玩心照不宣这一套,门都没有!”
对谁圆滑,都行,唯独顾清恒,不行,真的不行。
“再说,我要真跟念紫抢男人,她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想了想,念清问宴子:“你有没有把我手机带来?”
“忘了带。”宴子听完念清的一番话后,人也有些寒了,她对念清的处境,过于乐观。以为顾清恒的出现,会是念清的救星。但,差点忘记,他也有可能变成第二个陆川。
“念海有给你手机打过几个电、话,我没接。”宴子补充道。
念清并不意外,心里清楚,念海打电、话给她,不是问项目的事,就是问顾清恒为她澄清的事。
都不是好事。
“你打算怎么办?”宴子询问。
“先将钱还清给顾清恒,以后,在工作上努力为他效劳。”说这话时,念清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气。
顾清恒身边,不缺能干的下属。
她,一个社会新人,各方面都不够成熟,说为他效劳,怕是一厢情愿。
“我看,干脆就别想那么多。我教你一招,见招拆招,他来,你挡!”宴子习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念清“扑哧——”地笑了,羡慕她的乐观。
顾清恒来,她是绝对,绝对挡不住的。
闲聊一阵。
宴子看了看腕表,中午休息时间,快要结束了:“时间差不多,我得回公司了。晚上下班,我再过来看你。”
念清送她出去,笑着道:“不用,你下班后,已经很晚了,直接回家。我这伤也就是小事情,过几天,都能拆纱布了。”
“那好,我走了。”宴子让念清不用送,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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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
念清在医院餐厅里,吃了点东西,重新回到病房,收拾一下要收拾的东西,明天,要出院。
弄好后,出了一身汗,念清拿了更换的衣物,准备洗澡。在此之前,她将病房的门,谨慎锁上。
医院毕竟人多,保不准有走错房的病人。
拧开花洒,清凉的水流,覆在肌肤上,散去一身热气和汗味,很舒服。
念清小心翼翼地举着右手,免得淋湿伤口,等下又要让护士重新换药,很麻烦。
挤出沐浴乳,念清将全身搓成乳白色,最后,干脆把头也洗了。
浴室外面,“啪嗒——”,齿轮扭动的声响,似有什么打开。
念清站在花洒前,一顿,迟疑。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可外面,又“啪嗒——”一声,这次动静,稍大一点,让念清听清楚——是关门的声音。
念清猛地蹙眉,小心探问:“谁在外面?”
“是我。”顾清恒的声音,低沉地划破宁静一角。
念清呼吸一紧,光裸的雪背,紧贴墙上白色的瓷砖,心颤。
他中午前,才来过,晚上,怎么又来了?
等了又等,浴室门外的男人,没有明显的动静。
念清迅速扯下浴巾,胡乱地裹住皎洁的身子,快步冲到门前,仔细上锁。随即想到——她病房的门,锁着,顾清恒也能打开,那么,浴室的门,他肯定也有钥匙。
锁了,也白锁。
“我在洗澡。”念清抵在门前,小心翼翼道。
门外,寂静无声。
顾清恒没有说话,但,念清知道,他一定在听。就是揣测不出,他在干嘛。
紧蹙眉,念清难堪地叫他的名字:“顾清恒,你还在不在?”
“嗯。”门外的男人,终于回了一个字音,气息喑哑。
念清胸前一颤,呼吸,乱了。
“你别进来,我不方便。”她小声地说,知道,顾清恒能够听到。
“那你什么时候才对我方便?”顾清恒有意图地提问,并不掩饰声音中,浓重的慾望。
他想要她,像那晚一样,将她压在身下,任他肆意妄为。
念清抿紧唇,将水龙头,以及,花洒,全开到最大,让水声充满浴室,假装自己听不到顾清恒的问题。
念清迅速洗了个战斗澡,右手的伤口被淋湿,也不在乎。全程,一直紧紧盯着浴室的门,真怕顾清恒突然闯入。
直到,她将最后一件衣服,穿上稳妥后,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小心地打开门,念清轻轻地走出浴室,看到顾清恒,就坐在沙发上,正闭目养神,五官清淡。
念清诧异蹙眉。
是她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人家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念清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尴尬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下,看顾清恒仍旧闭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睡了。他睡了的话,要在这里,过夜?
拧了拧眉,念清上前,想叫醒他。走近时,她才闻到他身上,有酒的气味,很重,应该是刚刚应酬完。
顿时,念清不想再走近了,酒,能使男人变得危险。
可顾清恒在这时,掀开了眼帘,眸底,似浑似暗,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出声。
“我以为你睡着了。”念清笑,掩饰心慌。
“我晚上有个应酬,喝了些酒,有点微醺。想着回家休息,却来了你这里。”顾清恒笑着,俊颜慵懒。也许,是他喝了酒的缘故,声音,微沉,不似平时的清冽。
念清略不自在,岔开话题:“我去给你倒杯水。”
将水,递给顾清恒,念清习惯性用右手。
顾清恒把水杯搁下,注意到念清的手,眼神,一瞬沉下:“你的手,怎么沾了水?”
念清抬手,看了一眼,纱布松松垮垮的,露出浅浅白白的伤口。
她尴尬道:“洗澡时,没注意到。”
顾清恒蹙眉,目光扫过念清的脸儿,拍了下身边的位置:“坐下,我看一看。”</
念清看了眼沙发,双人的,但顾清恒几乎占了大半,她堪堪坐下,霎间,像融入他周身的热气中一般,酒气,还有属于他的气息,染上她刚沐浴后的清爽,仿佛,能产生化学作用,催、情。
念清尽可能地挨边上坐,但手,一直被顾清恒攥住。
她侧头,看他解下她手上已经没用的纱布时,就像脱下她一层层的衣服似的,目光专注,透着热度。
心颤。
念清别开脸,眼睛乱瞟,定在病房的一角。
顾清恒仔细检查完念清的伤口无碍后,问她道:“刚才,被我吓到了?”
“我明明锁了房门,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当然会吓到。”念清轻描淡述,带过其中尴尬的地方。
顾清恒一笑,目光,一直凝在念清身上,看到一滴水珠,从她发梢掉落,滑过她白皙脸颊,顺着她脖子的曲线,一路滑入她的衣内……
喉结,难耐咽动。
顾清恒眼眸渐沉,灼灼地注视着念清的侧脸儿,等她转过头,正眼看他。
终于,他等到了,但她眼中,并没有跟他一样的慾望,与他对视一瞬后,她便迅速别开眼。
“我想叫护士进来,帮我重新包扎一下手。”念清说,手,抓紧沙发的一块。
“嗯。”顾清恒伸手,按下病房的铃。
护士很快就进来了,看到,与顾清恒几乎紧挨着坐的念清,她的手甚至还被顾清恒牵着,就知道,这女孩,很幸运。
换药,换纱布,重新包扎了一遍。
护士看向念清,笑着说:“您的手很漂亮,出院后,多擦一点润手霜,不担心留疤。”
微微一笑,念清知道,对方在恭维的是她身边的男人。
护士出去后,气氛渐渐缓冲下来。
念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对顾清恒说:“今早,我去结算医药费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帮我交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药费单给我,我连着衣服的钱,一起还给你。”
顾清恒笑了,接着念清的话,说下去:“然后,就和我划清关系,是吧?”
念清抬眸,对上顾清恒深邃的眼,已很确定,他说的微醺,并不是真的醉。他,很清醒——“你是我上司,我欠你一个人情。”
上司,排在人情前面。
顾清恒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怎么还,念清是有个想法的。但她知道,自己还不够格。
“可以,在工作上还吗?”她试着问,异想天开。
顾清恒轻笑,大手,抚上念清白皙的脸儿,指尖停在她唇上,眼神深深:“让我吻你一次,我就当你还清这人情。”
念清本想扒下顾清恒的手的,但听到他这话,她整个人也就僵住了。
让他……吻一次?把人情还了,以后,两清?
“真的?”念清艰难地问。
“是。”顾清恒一个字音,足以让念清信服。
以顾清恒的身份,她知道,他不会用这种低级的方法骗她,他说是,那就是。
“就一次?”念清再一次确定。
顾清恒淡淡颔首。
念清垂下眼,心潮霎间起伏。
一次,之后,她再把欠他的那些钱,还他,以后,谁也不欠谁。
很好。
一个吻,不比上一次床,也就几十秒的事情,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好。”念清抬起眼,对上顾清恒蛰伏的眼神,心微颤。
顾清恒,俯身吻下来时,念清很紧张,紧张到忘了闭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唇,就这么和他的唇,碰上。
然后,被他挑开唇瓣……
念清一瞬闭上眼,两只小手,死死抓住身下沙发的皮质,努力让自己镇定地承受顾清恒的吻。
一开始,他并不激进,可越到后面,就越发失控,有什么无法控制一般,全部倾注在她身上。
被他,压在身下,陷入,柔软的沙发之中。
念清强装的镇定,顷刻间被顾清恒瓦解。
她忍不住伸出白皙的手,扯住他的领带,不知是为何,只觉得,太多太多了,她无法承受。
直到,顾清恒的领带,被念清生生扯下来,她几乎与他一同沉、沦,束缚在迷离里。
吻,结束。
顾清恒看着身下的念清,她灵动的眸子,已经染上和他一样浓重的情慾,小手无意识揪住他的衣服,轻轻娇喘。
好漂亮。
情不自禁地,顾清恒吻来了吻念清的眼角,哑声道:“药费单,我会让人给你,再见。”
说完,顾清恒便从念清身上,下来,开门,离开。
久久,念清仍旧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被顾清恒染上的炽烫,并不减,热,空虚的热。
她想象不出,为什么,只是和顾清恒接个吻,却像,做了一次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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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恒的深蓝色领带,缠在念清白皙纤细的指间中,被他,遗留了下来。
念清拿在手中,恍惚。
最后,她并没有扔掉。只是,单独放了起来,虽然以后,不会有机会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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