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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人头滚到师缱婼脚边,有的还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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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招,你!”沈衢霍地站起来,怒道。不对,不对,蝶招天性善良自己亲眼所见,而且她根本没武功,作案者不仅武功高深而且毒辣,还有很深的心机。要真的是蝶招杀害,她怎么会把头颅藏在神龛下还硬要拉我进来。
“沈大哥,真的不是我!”师缱婼被突然滚出的人头吓的脸色惨白,“我听说你是千里追箫,只是想找你出来帮我找找失散的姐妹桑曲,我没有杀人!”
沈衢却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拍了拍师缱婼的肩:“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不过找人的话恕我帮不上忙了,此人武功甚高,又如此狠毒,我必须要赶去查查这件事。”
“那桑曲……?”他抬起手打断师缱婼道:“我看这个人跟桑曲姑娘失踪有点关联,你现在只能按兵不动,不然桑曲姑娘就很危险。”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这个人身手这么高,你又不会武功,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你就在这里等我消息。”沈衢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玉弹弓递给她:“有危险的话它可保你一命。”
“大小姐,怎么这么晚?”上官拂月从轿子旁跑过来迎接白衣少女,她隔着面纱冷冷的来了一句:“总要送佛送到西。”
她正俯身掀帘准备进轿,忽然听得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招来上官拂月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启程。”
咦,这里正好有个空轿子,看样子走的路跟沈大哥一样,我何不坐进去偷偷跟着他去查个究竟?师缱婼拨开矮树从,偷偷想着。
那八抬大轿越走越近,那顶轿辇虽在夜色中却依旧熠熠生辉,锦帘低垂,金玉镶嵌,描龙绣凤。师缱婼从怀里摸出那支紫玉弹弓,啪啪几声对准轿夫的膝盖打去,夜色昏沉,众人痛呼一声跌了下去。
趁这空隙师缱婼从树林中翩然而起,以极快的身法在轿夫们跌下的瞬间,扬起手逆风而行,鬓边的发丝被风吹起,一眨眼的工夫便飞入轿辇中。轿辇中确是空无一人。
只听得轿旁主事的上官拂月扶着膝盖站起来道:“继续赶路!”
师缱婼舒了一口气,调皮地从衣袖里取出那个狐狸面具,又戴到脸上了。“这样就算被发现,也可以把这些人吓个半死,哈哈。”
她却根本没有发现,就在轿辇里座位下面竟然还有一个暗格。白衣少女在暗格的黑暗中回过头诡秘一笑。这丫头竟然无意间自投罗网,正好看看她跟血珀莲花有什么关系。
那轿辇果真舒软,师缱婼头靠在窗棂上随着一摇一晃逐渐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只听外面传来一声:“站住!”
轿辇随之一停,师缱婼撑着头的手不由往前一冲,迷迷糊糊地醒了,暗格里的白衣少女也不由一惊。师缱婼将眼睛贴上轿帘的缝隙,朦胧间看到外面的天色才开始变灰白,眼帘之前已然掩映着翠寒的山,远远地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拦路站在郊野中央。
“哎哟,排场这么大,这是皇妃出宫还是大姑娘出嫁?想走这段路,行啊,要么留下美人,要么留下财帛。”那年轻人一身蓝衣垂地,腰间繁多的坠饰铛琅作响。看上去并不像山贼土匪,若不是满口油腔滑调则好。他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轻轻一甩头,抹了抹两鬓的碎发,叉着腰堵在轿子前。
“岂有此理!”轿前领队的上官拂月怒气冲天,拔出长剑挥了出去。他却不出手,连连退避着长剑乱刺,看来武功并不怎么样,倒是闪躲的技术挺高。他表情夸张地躲避了几下,嬉皮笑脸地趁她没注意,一只手取下腰上的环佩,从袖口轻轻抛了出去。只见抬轿的几个轿夫齐齐地跪了下来,华轿重重地落在地上,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藏身暗格里的白衣少女被那一震轻伤了手腕,从暗格开口处挥出一根细线朝上官拂月的手腕上一缠,继而细线一拉使她跌坐在轿辇暗格旁边。
“走!”只听她隔着暗格极其细微地吐出一个字,上官拂月会意,立刻收起剑回身丢下众人跑走了。那些轿夫见领队的都跑了,都扔下轿辇一哄而散。
他一看那些人都跑光了,便转身对孤零零的轿辇道:“美人,所有人都走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请你出来?”他不禁意瞥见了轿帘下微露出一点白色的衣角。
轿中依旧没有回应。
倏然,他听见身后的草丛中窸窣作响,他下意识地回头拨开芊绵的丛林,凝视着草丛一步步向前走。就在此刻轿辇底下的暗格忽然打开,一阵白烟似的影子如风般飞逝消失在山野。
华帘的帷幔被轻轻地拨开,乍起的细雨密延地织成一张网。珠帘上织锦的流苏在朦胧如烟的雨中明快地摇曳,重重遮幕下的师缱婼取下面具,双眸如玉珰星辰,缃绮广袖下的纤手,素然胜霜,烟雨之中隐约着缥缈的绰然。
他正要回过头,师缱婼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松手放下了华帘。
轿辇置在山间细雨中,有些许虚幻。轿中安谧得令他忽然有些不自在。
“美人?”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然而轿中仿若空无一人。他顿了顿,见轿帘下的白色衣角已不见,走上前欲揭开轿帘。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华轿忽然从底部向四周裂开,轰然的响声中,轿里冒出一团隐约的白色烟雾,一个白衣狐脸的身段从内里跃然而出。
“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啊?”那年轻人神情夸张地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问道,“你是人是妖啊?”
“我…是…狐…仙…”师缱婼伸直双手一蹦一跳地朝他跟前移动,见把他吓的瘫软在地不禁暗喜,“你们凡人嫁娶在白天,狐嫁女在夜晚,你偏偏要在清晨的时候拦我的轿子,该当何罪?”
“狐大仙,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别杀我。”谁知他突然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这位姑娘,你的面具戴反了!”
师缱婼一惊,伸手摸了摸面颊,却在下巴上摸到了两只狐狸耳朵。
“你!”她气急败坏地背过身扯下面具又重新戴上,指着他生气道:“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是你?这个轿子明明是跟着他的……”
“情郎?”他嬉笑着从地上跃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指指她脸上的面具:“怎么,情郎不在就把如花美貌藏起来不让人看啦?”
“你别胡说!”师缱婼的脸虽然藏在面具下,她却感觉到脸颊上忽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我只是在琴艺大会上走失了姐妹,想托他帮我寻人而已。”
“琴艺大会?”那男子张开两根手指头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跟之前的放浪不羁有点不大一样。
师缱婼一把打开他的手,生气道:“都怪你都怪你,现在好啦,我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了。”
“这样吧,我帮你去追你想见的人。”只一瞬间,他面上的凝重表情一闪而过,又笑着对她说。
“喂!你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师缱婼一听便又羞又躁地跺脚转过身,他却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好好好,就当你理解我的意思,那么你信不信我能帮你找出那个人?”
“你?”她悄悄翻了下眼珠,不屑地拉长语音:“你不过是个山匪或者混混,你要是能找到他,公鸡都会下蛋。”
“那好!”他一击掌,喜道,“那我们来赌一把,如果我找到你想见的人,你就要请我去喝花酒。”
“喝花酒?”师缱婼又惊又气睁大了眼睛,“你让我一个女人陪你去那种地方喝花酒?”
“哎哟,你都可以扮狐妖,那你也可以女扮男装啊。”
“喂!你实在是……”她一时语塞,眨巴着眼睛道,“那你要是找不到呢?”
“你很希望我找不到吗?”
他一句话使得她哑口无言,看着她透过面具的眼睛里满是无措和窘迫,便开口道:“这样好了,我要是找不到,那悉听尊便。”
反正沈大哥已经不见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试试也无妨。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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