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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和赤琰的文斗之期,许无言想看看赤琰究竟准备了些什么,早早收拾妥当到了和赤琰比试的擂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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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会来的这么早,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稳操胜券嘛!”一早到了擂台的赤琰见到许无言,出言揶揄。
许无言笑笑,看了一眼赤琰,险些没认出来。原本胡子眉毛连着生,粗布衣裳兽皮裙,典型诸多历史文学作品中山大王形象的赤琰,今日大变了模样。但看他浓眉心目、面如冠玉,头戴浩然巾,将那一头散发整齐的拢在脑后;身暗穿青色广袖缚带长衫,山匪之气全无;脚踩黑色高头皂靴,迈起方步俨然一副文人模样。
“我当然不是胜券在握,且不说这是你的地盘,单看你今日的打扮就胜我几分。”
许无言此话并不是挖苦,一个人的本事能掩盖,但气宇却是装不出来的。如果说,赤琰当真是一个粗暴野蛮的匪寇,即便是穿上雅士服也脱不掉那身草莽之气;倘若本就是高人,还了本面目,锐气自不可当,比如赤琰。
赤琰凝眸,今日的许无言较之先前的不可一世少了许多气势,那种窥探到真相的惊讶直达眼底。做了这许多年的匪寇,赤琰自己似乎也快忘记了曾经的模样。
“你不敢了?”赤琰扫一眼身后刚垒砌的擂台,目光深不见底。
“开弓没有回头箭,岂有临阵退缩的道理。”许无言扬起一抹不惧挑战的笑意。“你我比试,不知评审是谁?”
赤琰颇具神秘的笑笑,看看天色。比赛的时辰差不多到了,不远处观战的兄弟们也都陆续走了过来,“时辰到了,我们不如擂台上说话。”
许无言点点头,两人先后上了擂台。这个时候,许无言看到了整个擂台的布局:长约三丈宽约两丈高约三尺的擂台由石块和泥土垒砌而成。其上右侧放有三张红漆木桌,后面依次放着三张椅子。擂台中央放着两张桌子。其上摆有笔墨纸砚等物。
整个擂台的后侧一溜栽了六根通直高大的圆木,后侧放置的大箩筐里放满了用草绳串起来。贴有红色宣纸的方形木板。
这么简单又独具特色的文斗擂台大概也只有,正厅悬挂一帮匪寇的他们做得出来。真是处处有奇人,比比皆怪事。
不消一盏茶,众人都到了擂台前。齐刷刷的看向擂台上的自家大哥,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声音,当真如观摩盛事而来一般。
“文斗正式开始!”赤琰这个兼职主持直奔主题,“现在有请评审,骥尾、宾王、郎溪落座。”
这句话引来底下热烈的掌声,却叫许无言惊的张大了嘴巴。目光饱含质疑的看向走向擂台右侧评审席位上年过五旬,一派雅士之风的三人。
这三位可都是天和诗书中记载的诗文卓著,堪称表率级别的人物。骥尾,官宦子弟。生性洒脱不羁酷爱山水田园,笔风悠闲洒脱,五律堪称一绝。
宾王。出身寒微,以满腹经纶一举考取天和金科明经、明法、民风、进士四科头名,为天下学子顶礼膜拜,那一手遒劲有力的好字更是千金难求。
郎溪,世代书香门第,天资聪颖。能书能画,尤其善长画壮丽浩大场面。关于战场的画作题词更是首屈一指,他的书画至今多留藏于皇宫。
这三人都因个性怪癖、倨傲自负,不为官,不阿名附利,极少出现在冠冕场面上,选择隐居的理由也如出一辙。更耐心寻味的是,他们三个均在数年之前辞世,今日竟齐齐出现在此地,如何不叫人惊愕。
“此场文斗分为前中后三场,前场赛题为对子,由主位出题,比试者对上且获我们认可者为胜,否则落败。中场为作诗,你们两位分别以此情此景作诗一首,我们综合评判,票多着获胜。后场为作画题词,题目自选,也是得票多者获胜。三场比试,胜出两场者为此场文斗的获胜方。”
坐在评审首位的宾王高声宣布比试内容和规则,宣布完毕后,台下响起震天的加油打气的声音,全部是给赤琰的。
宾王扫了许无言一眼,停顿片刻之后,复又高声宣布,“前场比试开始!”
两个赤琰手下的兄弟将那两只装着木板的箩筐搬到赤琰和许无言所站的放有文房四宝的桌子旁边,赤琰扭头看了看许无言,拿出一串木板提笔写了起来。
须臾之后,赤琰便放下了笔,对着许无言朗声道:“这是第一联,请吧!”
紧接着就有人上前把赤琰所书的上联拿走挂在了靠近赤琰那一侧的第一根圆木上。许无言扭头看去,颇具喜庆色彩的红色悬挂在高大的圆木上很是大气。
“离纷扰逐清幽占山为王一帮匪寇”许无言轻声念道,转身拿起桌子上的狼毫笔,拿了一串木板放在桌面上,蘸墨提笔,一蹴而就,“陷世俗理是非颠沛流离路在何方”
许无言的应对挂上圆木之后,作为评审的三人纷纷侧目,略略点头。
“好对!”赤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继而出了第二联‘刁妇人负恩义害花莽何其狠毒’此联一挂上去,不单是评审,就连底下观战的那些人也都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来。
许无言知道自己身上的蛇毒其实是花莽的血解除的,由此说来,许无言的确是杀了救自己的花莽,但是倘若许无言不杀花莽,死的一定是她。这一点,许无言更清楚。
这一联没什么水平,充其量也就是凑出来的,赤琰之所以这么写,不过是想当众羞辱一下许无言罢了。好小气的男人,许无言暗自腹诽,不过论毒舌,许无言还真没有惧怕过谁,既然你要这般,就别怪本姑娘不给留面子了。
许无言转身即刻提笔,轻松应对,‘臭男人吐狂言污恩人道义何存’
“哈哈哈!”骥尾看罢拂须哈哈大笑,紧接着宾王和郎溪也忍不住笑将起来,这三个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得此笑料哪里能放过,丝毫不顾及脸早已成了菜色的赤琰。
本来想小小的奚落许无言一下,没想到自己倒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个女人还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只好没趣的写下第三联。
‘观古今帝皇将相有须眉尽显风流’
许无言看罢不禁轻嗤,想不到在匪寇窝里还是要谈伦理纲常男尊女卑,真是时代窠臼,好没意思。转过身看着红色宣纸覆盖的木板,没有要写的意思。
“难住了?”赤琰好巧不巧的出言提醒,眉宇之间不乏得色,方才丢了面子,这一局总要扳回来的。
许无言扭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赤琰一眼,“此联好没意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听见,赤琰一愣,不解其意。
‘承前后舅甥子侄无巾帼难成一脉’
写罢,许无言搁笔敛色,神色专注的看向评审席位。
下联挂出,一阵静默,评审席位上的三人亦是各自凝神像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年龄最长的宾王缓缓站起来深深的看了许无言一眼,继而高声宣布,“文斗前场许无言胜!”
底下虽然没有叫好声,但也没有常态的唏嘘,只有挂在身后圆木上的对联迎风飘扬,时不时的发出如风铃一般和谐的声响。
“接下来是以此情此景作诗,半柱香的时辰为限,现在开始。”
许无言哪里会作诗,脑袋里记着的那几首还是别人的,在版权无比神圣时代生活的许无言实在干不出剽窃的事儿来。
‘怎么办?’许无言手握毛笔,却是难下笔。不知道子雅期他们到什么地方了,这个时候值守最弱,凭他们三个的本事找到这里不难吧!怎么这会儿还不见有任何动静,本打算浑水摸鱼的,现在看来这一关是要自己硬着头皮凑了。
时辰过半,赤琰那里已完成大半,许无言挖空心思就想了两句出来,读起来还不伦不类的。‘管他呢,按照对子的模式来吧!’总不能交白卷吧,许无言心一横,提笔刷刷写了起来。
已经赢了一局,这局是没什么赢的指望了。至于后场的画作题词,许无言虽算不上什么能手,也算是学过几年国画,在这里也算得上看了不少佳作,用心去画应该还有获胜的机会,许无言边写边自我安慰。
果不其然,许无言的诗作一交到那三位的手里。许无言就只看见他们三个不停的摇头,脸上的神色也变的不那么和善了。
原本许无言以为自己输定了,哪料他们看到赤琰的诗作时也是齐齐摇头,已经花白的胡须由慢到快的抖着,看起来是被他们的诗给气毁了。
许无言暗自窃喜,这么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胜出的机会,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考的差看到考的比自己更差的人更开心的事了。
“你们简直!”郎溪一拍桌子站起来,伸手指着赤琰和许无言的鼻子就要骂,还是旁边的宾王拉了拉他的衣衫才算是压住了火气。
“两人的诗作都是狗屁,毫无水准可言!我宣布此局作废!”郎溪气呼呼的说完,险些没坐好,看来是被两人气的不轻。
许无言看看赤琰吐吐舌头,看来学生气死师傅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气到点子上。
“不好了!”
站起来的宾王刚要宣布后场比试开始,就听得赤琰一个值守的手下大叫着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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