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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宇文逸琨眸光猛然转向凤榻,仔细地地看了康宁太后数眼后,确定方才那“杖毙”二字确实出自母后口中后,他的剑眉瞬间皱成一个结,兀自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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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记事以来,母后终日郁郁寡欢,遇到难事,总要落泪啼哭一番。服侍母后的太监、宫女若是犯了错,她老人家也从未厉声斥责过半句。
母后的温婉善良,是宫中之人有目共睹的。若有宫人对母后不敬,诸如“杖毙”之类的狠厉事情,都是由他这个儿子来做的。
自己那个多愁善感、胆小怯懦的母后到哪里去了?
如今母后的种种反常之举,究竟是何故呢?难不成是被于珠鸿那老妖婆压迫得太久,激烈反弹到性格有失偏颇了?
脑中思绪不停翻转着,宇文逸琨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
譬如,母后将朝中众多老臣更换成了年轻之士一事。母后此举,虽是为朝中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但在来往的奏折中为何只字不提呢?
一片混乱声中,两名太监已向辰一硕身前走来,他二人准备将其拖出去行刑。
辰一硕被气得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们以为本姑娘会吃这样的哑巴吗?她脚下的步子猛然向前迈了一步。
她这一动,令宇文逸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用力一扯,将她的娇躯拉了回去。
辰一硕转回身愤然地甩动手臂,欲挣脱宇文逸琨的禁锢。
此举惹得宇文逸琨心中大为不悦,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半点儿松开的意思也无。
二人正对峙间,两个执事太监已来到辰一硕身后,他二人对宇文逸琨恭敬地跪拜道:“启禀皇上,奴才奉……”
“滚。”未待他二人将话说完,宇文逸琨突然冷厉地喝叱道。
两个执事太监面面相觑,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愣在了原地。
宇文逸琨紧了紧手中的柔荑,对她投去一记安抚的眼神后,转向凤榻的方向,朗声说道:“母后,此事还是应该先将当时在场的宫人叫来此处查问一番,再做定论。不能只听信众妃嫔的片面之词,朕相信硕儿不会无缘无故责打宫女的。”
“呵呵,皇上莫急,方才哀家见硕儿认错如此简明,竟然半分争辩的意思也无,遂以那道旨意试探一下硕儿的态度。若硕儿真有冤屈,她肯定会为自己辩白一番的。”康宁太后像变戏法似地,身上的冷意顿时一扫而空,冷凝之色瞬间换成了温柔地慈爱之色。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况且,依硕儿能出手相哀家一事,便可看出她是个心地善良地女子,哀家疼她还来不及,怎会轻易责罚于她呢?”
因有黑纱阻隔,辰一硕也不怕别人窥见,她连翻了数个白眼,心道,这母夜叉还真能圆谎,横竖都是她有理了。而且那脸色变换的速度着实吾辈望尘莫及啊!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她也不怕变得太快,造成脸部肌肉痉挛,皱出一堆大褶子。
“硕儿,还不快谢过母后。”宇文逸琨闻听此言,心中顿时一暖,方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原来母后是为了帮硕儿啊!。
母后是他的亲娘,怎会做出对他不利之事?他忍不住在心中自责了一句,都是这皇位惹得惑。
登基之前,他可从未对自己的母后有任何怀疑的。
宇文逸琨轻扯了一下辰一硕的手臂,示意她快跪下谢恩。
辰一硕象征性地向前略微弯了一下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多谢太后恩典。”
她那个不情愿劲啊,只要是长眼睛的,那都能瞧得出来。
这是众人看得见的,在看不见的黑纱下,她的小嘴其实早已连撇了n次了。
她心中更是冷叱不已,哼,谢个屁啊,傻子才会谢这个不分青红皂白、恩将仇报的恶毒母夜叉呢。
若不是看在好姑娘不吃眼前亏这句话的份上,本姑娘绝不会说半个谢字的。
更令众人惊诧的是,对辰一硕的大不敬之举,康宁太后竟然恍若未见般,温和地说道:“平身,硕儿不必多礼。若说谢字的话,应该是哀家感谢硕儿才是。”
她对杵在辰一硕身前的两名太监,冷声吩咐道:“小德、小志,你二人速去将那些在场的太监、宫女带到康宁宫,哀家一定要还硕儿一个公道。”
“谨遵太后懿旨。”那两名太监跪拜后,躬身退向殿外。
对于辰一硕的无礼举动,宇文逸琨可是看得直皱眉,他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忍了下来,并未当众叱责她。只因他不想再横生枝节,让别人再寻到硕儿的错处,从而大做文章。
待此事过后,他还是要找个老嬷嬷,好好教导硕儿宫规礼仪。若一味纵容,硕儿必反了天去。
殿中众妃嫔见皇上与太后均未有令她们起身之意,无奈之下,众妃嫔只得硬着头皮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未进宫前,她们可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哪遭过这样的罪?此刻,众妃嫔的膝盖早已跪得酸痛不已。
又苦等了半晌,那唤作小德、小志的两名太监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紫霄殿中。
待他二人进殿向宇文逸琨与康宁太后禀报之后,殿外又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一群神态各异的太监、宫女。
这些宫人,有的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有的头上包着渗着血的布条,有的眼圈乌紫,……。
总而言之,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们,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
这些宫人自动分成了两簇,分跪在大殿的左右两侧。
宇文逸琨在众人身上冷冷地扫视了一遍后,冷声问道:“你们是因何受的伤?”
这些宫人互相对望了数眼后,右侧的那群宫人中,一个年纪较长一些的太监向前挪动了几下膝盖,开口说道:“回禀皇上,今日在御花园的碧清湖畔,兰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依香,出言喝叱我们的主子。我们主子大人大量,不与依香计较,并未搭言。那依香恼羞成怒,竟然不依不饶的上前用脚踹我们主子的小腹。这才迫使主子吩咐奴才们揍那个依香,奴才们也是依了主子的命令,去揍那个依香。再后来,众位娘娘们随侍的太监、宫女跑过来帮依香,奴才们就扭打在了一起。所以奴才们都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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