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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与荀彧二人并排来到客厅,分主宾落座,荀彧之前已经吩咐下人好酒好菜招待着,两人竟然扯起家长里短这些没有用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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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深知处世之道,不可能上来就问东问西,这样未免显得有些唐突。
而郭嘉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更不会先开口说东道西,这样总有卖弄之嫌。
片刻功夫,酒菜已被下人端了上来,郭嘉可顾不上什么礼节,一大早上没吃饭,又讲了那么长时间的评书,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端起酒菜大快朵颐。
虽然郭嘉这幅模样有失礼节,不过荀彧却知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
“奉孝兄既是颍州人,肯定对颍州名士有所了解,不知奉孝兄作何评价?”还是荀彧率先说道正题,问下颍州名士就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如果郭嘉连有真才实学和虚有其名之人都分不清的话,荀彧就能猜出郭嘉胸中到底有几分才华。
郭嘉一听荀彧这么问,不再大快朵颐,伸手抿了抿嘴,正襟危坐略微思索后开口道:“颍州名士,我没接触过太多,只与陈群陈长文是同窗,却不熟,在有就是文若兄你了。”
“若是颍州名士,小生都是道听途说,准与不准,全由文若兄斟酌。”郭嘉说完之后看了荀彧一眼。
只见荀彧面带微笑,并未插话,郭嘉继续说道:“颍州名士当已文若兄和你的侄子荀攸荀公达为翘楚,次之,小生不才,惭居第三。”
荀彧听到郭嘉说他和侄子荀攸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郭嘉既然敢说,颍州除了他荀彧和荀攸之外,也就属他最厉害,这话让荀彧怎么听都有些不痛快,郭奉孝这小子,够狂的啊。
荀彧心中虽有些波动,依然微笑着问道:“那奉孝兄对司马微先生作何评价?”
“好好先生尔,黄巾四起,却只隐居独善其身,不足道哉。”郭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钟繇,钟元常先生?”荀彧又问道。
“一州之才,对于这乱世来说,食之无肉,弃之有味。”郭嘉又回答道。
“好一句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这郭奉孝看人既然与我暗合。”荀彧心中惊讶。
“之前听到奉孝兄在府外叹息道宦官,外戚,又是怎么一回事,文若愿闻其详。”荀彧又开口问道,荀彧知道,看人只是小道,容易鱼目混珠,不过,天下大势才是大道,这更能考验出一个人的远见。
终于说到了正题,郭嘉之前那几句感叹,就是引着荀彧与他谈这些,要是说些别的,郭嘉自己也不会。
不过郭嘉也略微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如果上来就直言,大汉四百年气运已尽,马上就要进入群雄争霸时期,到时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按照荀彧这个忠心汉室的脾气,还不关门送客。
郭嘉略微一思索回答道:“当今天下,黄巾之乱不止,各州郡自行募兵,已成大患,朝廷又是由宦官外戚把持,互相争权不止,这是取乱之道,现如今需有一超世之才力挽狂澜,否则的话。”
郭嘉与荀彧都是聪明人,郭嘉说到这里就不在多说,荀彧肯定会明白。
荀彧并没有反驳,而是又问道:“奉孝兄,如何看待宦官与外戚乱政之事?”
郭嘉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去,因为郭嘉自己想到了曹操与袁绍讨论宦官之争的事情,所以郭嘉回答道:“宦官不足为虑,几个小吏便能解决,外戚历来都有,想控制是控制不住的,不过,如果有不臣之心的人,就宦官之事搬弄是非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荀彧也清楚,宦官不足为虑,荀彧也是这样认为的,宦官无非就是依靠皇权,而外戚历来都有,这些看法,荀彧都认同,只不过,荀彧不太理解,就宦官之事搬弄是非,又是如何。
荀彧忍住心中的疑问,又问道:“奉孝兄对宦官和外戚之事有何看法,如果能杜绝这样的事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郭嘉此时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郭嘉略带调侃的反问道:“文若兄,嘉以为,作为皇室,他们最重要的就是不让皇权被推翻,明君的话,就会振兴国家,如果不是明君,没有这份志向的话,那么吃喝玩乐就是对于他们最重要的。”
“而天下除了皇权就是世家,之外还有商贾小吏,这些商贾小吏若想不被欺负,混的风生水起,只能依靠大树,放眼天下,称得上大树的只有世家,如果商贾小吏在依附到世家手下,就会对皇室照成威胁。”
“文若兄,嘉反问你一句,外戚好控制,宦官无后,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皇室不放权给他们,难道放权给你们这些世家吗?”郭嘉微笑着说道。
听到郭嘉的反问,荀彧一愣,这样的见解,荀彧还是第一次听说,虽感觉有些牵强,不过并不是没有道理。
荀彧尴尬的一笑,并没有回答,一直在沉思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郭嘉也没有言语,看着荀彧沉思的模样,郭嘉继续大快朵颐。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老管家,老管家先后见礼,开口道:“少主,家族中还有些账目需要您亲自处理,家中已经催了几次,您看?”
荀彧听到老管家的催促,一脸歉意的对郭嘉说道:“奉孝兄,这次有些招待不周,不如在府中小住几日,待我处理完族中之事,我们在促膝长谈,奉孝兄,你看如何?”
“文若兄厚爱了,些许账务,何足挂齿,老管家,你都拿过来,我分分钟钟就给你办了。”郭嘉回答道。
“这个?”那老管家听到这位少年如此吹嘘,却也不好拨了那少年的面子,转头看向荀彧询问道。
荀彧略微思索,心想,郭嘉能帮忙也好,对天下大事分析的如此精辟,对于算数方面肯定也不会太差,有他帮忙,也会省些时间。
荀彧开口道:“那就劳烦奉孝兄了,老管家,请把账目都拿过来吧。”
荀彧既然能让郭嘉来帮忙处理账目,显然已经没拿郭嘉当做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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