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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城内,曹操命令受伤的将士去城中的医馆疗伤,他自领众人行至城头,见袁术大军已缓缓退去,并未顺势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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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凝视远方,开口问道:“子孝,文若,城内守军伤亡如何?敌军伤亡如何?城内粮草所剩几何?城内将士士气如何?百姓民心如何?”
“袁术军强攻数日,伤亡惨重,便停止了强攻,我军现余将士七千,其中精锐三千,青壮四千,阵亡青壮四千。”曹仁拱手又道:“袁术军战力低微,死伤者近万。”
“好,不愧为吾之族弟。”曹操抚掌大笑,又转身拍了拍曹仁的肩膀,眼神中充满的欣慰与信任。
曹仁双眼炙热,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或许他在曹操面前永远是那个跟在曹操身后飞鹰走狗的跟班小弟。
荀彧拱手道:“城内粮草可支撑三个月,我军伤亡颇重,守城将士惧怕袁术从汝南在调援军,士气低落,百姓惊惧,不知所措。”
众人都清楚,曹操虽是帮助袁绍守卫冀州南面,但是此刻袁绍与公孙瓒激战正酣,三个月内恐怕难分胜负,自然无暇出兵相救。
曹操颔首,沉默良久,又道:“奉孝,公达,若倾全城之兵,出城与袁术军决一死战,我军可余下将士几何?”
若曹军出城与袁术野战,胜负尚未可知,但曹操更害怕拼光了陈留守军,就算大败袁术,袁术亦可在起汝南大军,那时,陈留亦是危矣。
“倾巢而出,一战破敌!”郭嘉又道:“弃陈留,领兖州,成霸业!”
众人皆惊,纷纷侧目看向郭嘉。
“青州黄巾已起,不日后必攻兖州,兖州牧刘岱昏庸无道,将令不通,必死与黄巾之手!”郭嘉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又道:“兖州实被世家门阀,乡绅豪族把持,而兖州抗击黄巾军的主力,便是这些世家的私兵。
人皆有私心,若黄巾来犯,那些世家门阀一定会尽力保存自家的实力,而刘岱昏庸,更无能力指挥这些世家门阀的私兵,岂有不败之理?
待刘岱死,兖州群龙无首,形同一盘散沙,兖州世家门阀中并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的超世之杰,那时,兖州世家必会向袁绍求援。
而此刻袁绍连我军的陈留都无法驰援,岂有兵力出兵剿贼?
若我军大破袁术,便可以向兖州世家与袁绍证明我军的实力,那时,无论是袁绍或是兖州世家,都会支持我军入主兖州。
待破黄巾,霸业可成!”
众人还在惊愕之中,突然城下敌军飞出数骑,快马行至城下高喝道:“我主约曹孟德与郭奉孝下城一聚!”
曹操放声笑道:“诱我等出城,尔等趁势掩杀,岂不轻取陈留,回去转告袁公路,切莫痴心妄想。”
那敌军又放声喊道:“我主恐明公有疑,双方大军列与两里之外,皆带五名护卫,于阵中相聚。”
曹操眉头微皱,他知这是袁术的诡计,却一时猜不出袁术欲用何计。
“答应他。”郭嘉断然,随后淡淡一笑。
“好,两刻后,曹某自会赴约。”曹操放声回道,又侧目看向郭嘉,轻声问道:“奉孝可知袁术诡计?有何对策?”
郭嘉见城下敌军转身离去,笑道:“孟德是否忘了,吕布亦在袁术军中。”
经郭嘉这一提醒,曹操微微一笑,道:“袁公路欲图行刺我等,雕虫小技,却敢拿来献丑。”
“奉孝可是要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曹操眉头微皱,轻叹道:“奉孝,我军大将皆身受重伤,恐无力在战……”
“无妨。”郭嘉挥手打断了曹操,又道:“吕布亦身受重伤,何况我军还有子孝在,袁术暗度陈仓,我军便反客为主。”说罢,郭嘉双手搭在城墙之上,凝视着袁术军营地。
“妙计!”荀攸拱手,快步走到曹操身旁轻声道:“袁术欲杀主公,大军必无防备,若我军倾巢而出可攻其不备。”
荀攸又道:“我军需分三路大军,广布疑兵,两路部队为守城青壮组成,虚张声势诱敌军主力,一路大军为城内精锐,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曹操道:“徒留空城,恐袁术反戈一击,若断我军归路,大军顷刻即亡。”
郭嘉淡淡一笑,轻声道:“无妨,我已三千将士,挡公孙瓒十万大军,量他袁术也不敢来犯。”
“既如此,我意已决,兵分三路,我自率两千青壮,出西门,虚张声势,做出强攻袁术军粮草之势,仲德与公达率两千青壮,出东门,虚张声势,诱袁术大军。”曹操顿了一下,面向郭嘉又道:“奉孝,论斗兵战阵,无人能出其左右,城内精锐,便由你统领。”
郭嘉看着曹操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淡淡的点了点头。
曹操环首四顾,拱手四方一拜,道:“众将士,我军成败,在此一举,望众将士奋勇杀敌!”
说罢,曹操又吩咐众将士点齐兵马,他又挑选四名武艺高强的将领与郭嘉,曹仁一同出城。
不多时,三军齐备,陈留南门开,曹操为首,郭嘉,曹仁在旁,身后四员悍将,一行七人,奔袁术大军而去。
而曹操等人身后,便是陈留城内三千精锐,西门,与东门各置两千青壮,待前方打起,便开城而出。
郭嘉放眼望去,只见袁术军已有六人策马立与阵前两里,其中为首者或许是袁术,不过郭嘉却没见过袁术,不敢确认。
曹操突然问道:“我军领兖州,奉孝有几层把握,况且……那刘岱贵为一州之牧,岂会轻易身亡。”
郭嘉道:“刘岱生死,我自有安排,待取兖州,便是我军逐鹿天下的开始……”
曹操又道:“大破陶谦时,某曾放豪言道,欲图逐鹿中原,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我本微末凡尘,可也心向天空。”郭嘉仰天轻叹,神色一凛,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曹操微愣,神色显得恍然,久久不能自语。
郭嘉举鞭指天,身后三千将士瞬间止步,郭嘉道:“孟德,袁公路便在前方,我等休让袁术等的急了。”
曹操缓神笑道:“好,便去看看袁公路有何手段。”说罢,曹操轻磕马腹,领着众人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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