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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听後,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軍雖欲戰,但孫策周瑜二人絕不會與我軍正面對抗,某所料不錯,待戰起,兩人必會不停襲擾我軍,若能勝上幾場,便在袁術面前找個借口,或是平叛,或是開疆擴土,引軍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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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頷首,心中清楚荀攸的意思是在說,孫策軍既然不敢應戰,那麼便要引蛇出洞,而重中之重便是一個引字,如何引周瑜上鉤才是關鍵。
畢竟孫策周瑜此刻的戰略目的已經到達,在與曹軍硬拼便是不智,所以孫策軍自然會保存實力。
已周瑜的智謀在此刻想勝曹軍或許很難,但是自保絕對有余。
“截殺如何?”郭嘉抬頭突然問道,郭嘉的意思是說在與袁術軍激戰之時,布局已促成最有利孫策周瑜軍的局勢,在創造機會,讓孫策周瑜軍脫離袁術。
而那時,曹軍便在孫策軍必經之路上設伏已擊之。
“恐怕不妥,若此計不成,便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何況已周公瑾之謀,必會算到如此。”荀攸搖頭輕嘆一聲。
“唉……”其實郭嘉心中也是如此認為,但卻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謀略,只好說于荀攸听,或許荀攸能在截殺這一方面想出更好的計謀。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此刻如同僵局,明知孫策周瑜二人乃是大敵,卻又無可奈何。
良久,荀攸又開口道︰“先敗袁術,後圍孫策,如何?”荀攸心中對此計同樣沒有多少信心,也是希望郭嘉能順著這一方面的思路想出更好的破敵之策。
而荀攸之言,是指在與袁術軍激戰時,布局將袁術軍一網打盡,在已十面埋伏之陣合圍孫策,但他心中同樣清楚,周瑜其人,智謀極高,豈會那麼容易便被合圍,何況周瑜見袁術大勢已去,必會引軍而走,戰都不戰,又如何中計。
“不妥,不妥……”郭嘉听後,輕嘆一聲,再次暗自搖頭,他心中清楚,此刻孫策軍的劣勢其實也是優勢,那便是沒有根基,沒有自己的屬地。
曹軍雖強,孫策軍卻如泥鰍,曹軍無法將其抓住,有在強大的力量卻無用武之地。
突廳內一小將來報︰“我軍援軍一萬,此刻已至渭水關下。”
“好快的速度。”郭嘉不由感慨一聲,淡淡一笑,道︰“爾去傳郭某帥令,命三千將士入渭城,命兩千將士入安城,命余者五千將士在兩城之間依山扎寨,已掎角之勢據守。”
“末將領命!”小將立刻拱手,隨後前去傳令。
見小將離去,荀攸輕聲嘆道︰“雖有大雪封路,但是袁術大軍五日之內必至,此地距兗州路途遙遠,我軍增援恐怕在短時間內無法趕至。”荀攸之言其實是在說,現在先別想什麼破敵之策,敵軍馬上兵臨城下,而我軍援軍短時間內無法趕至,還是想想退敵之策吧。
郭嘉頷首,自然理解荀攸的意思,他剛才下的幾道帥令便為了抵御袁術大軍,而此刻他麾下共計將士兩萬余人,渭水關內守軍四千,渭城守軍五千,安城守軍七千,城下大寨又有郭嘉安排的五千將士,共計兵馬兩萬一。
曹軍雖是據守,卻也不能掉以輕心,且不說袁術軍勢眾,便說孫策周瑜從中作梗也是極大的一個威脅。
郭嘉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我軍已連營之勢,由西至東,左右營地不足五里,袁術大軍若至,只能強攻,而強攻,且兵力施展不開,我軍便可出城左右馳援,公達兄以為如何?”
“善。”荀攸淡淡的點了點頭,心中所思與郭嘉一樣,兵臨城下之前,曹軍如此布置乃是上策,待敵軍至,見敵之變化,在隨之變化即可。
廳外突然又一小將來報︰“大帥,驍勇營校尉有請。”
“吾已知,隨後即至。”郭嘉見此,淡淡的點了點頭。
“唉……”荀攸見此,若有所悟,不由輕嘆一聲。
郭嘉眉頭微皺,不由問道︰“公達兄何故嘆氣?”
“惜哉大帥之辛勞,殫精竭慮,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荀攸輕嘆道。
郭嘉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荀攸見那小將來報,突然知曉了郭嘉小敗于孫策的原因。
曹軍突然做大,一下子多了數萬大軍,但是卻沒有中層將領與基層官員統帥治理。
郭嘉麾下能堪重用者僅曹仁,曹洪,夏侯 暮鈐 蛐碓謁閔嫌誚 畹洌 皇擒髫 鬧泄擄粒 飭 喚 齏絲趟淠芤揮茫 匆參薹 賴幣幻媯 皇撬嫡飭 喚 觳恍校 僑肥得揮芯 欏 br />
何況這六人並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大兵團作戰,此時稍顯稚嫩,而軍中大小事務郭嘉雖然盡量放權,但麾下將領依舊無法決斷,這些大小事務還是要郭嘉親自處理。
郭嘉不僅要謀劃破敵之策,又要統軍,還要顧及大局,破城後更需安撫民心,鎮壓豪強,還有大軍攻城器械的籌備與出謀,其繁雜瑣事之多,數不勝數,可見郭嘉肩上的擔子究竟有多重。
可以說曹軍這六萬征東軍能有如此成就,皆為郭嘉一人之功。
“無妨,能者多勞矣,眾將士皆為將帥之才,只需稍加歷練,日後皆為上將!”郭嘉苦笑一聲,雖清楚荀攸之言,卻只能苦笑一聲,心中更是感慨無數,仿佛只有荀攸才能真正的理解自己一般。
雖是如此,郭嘉不知為何,突然懷念起在袁紹麾下為臣的時候,雖然袁紹麾下文臣武將爭權不止,明爭暗斗更是數不勝數,但真正的人才確實不少。
而且興兵打仗之時,分工明確,郭嘉只需靜心謀劃破敵之策即可,反觀此刻曹軍,乃是郭嘉已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把數萬將士的擔子抗起。
三國時期的名望確實很重要,如袁紹,四世三公,麾下文臣武將多為門生故吏,其中漢朝官員自然居多,而袁紹可以說是世家之首,各路世家也是爭相投奔,別的不敢多說,麾下中層人才多如牛毛。
反觀曹軍,除去擁有幾個頂級牛人外,余者皆是寒門草莽出身,不是說寒門不能出貴子,實在是根基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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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兵仙韓信,當年也在項羽麾下當了數年的執戟護衛。
如同孫策,將門之後,自幼在軍中長大,若非如此,豈能十七歲便如此厲害。
先天的環境與教育確實能夠左右一個人成長軌跡,比如同樣一個五歲的小孩,突然跌倒在地。
一位母親這樣教育,你瞎啊!走路不長眼楮?
另一位母親這樣教育,兒子沒事吧,哪個王八蛋修的馬路,這有個坑也不填上,兒子別哭,媽要知道是誰,媽帶你打他去。
正因如此,同樣一個小孩,日後的成就與成長軌跡截然相反,甚至他們的思維方式都會大不相同。
這便是世家之優,寒門之弊,如同袁紹集團與曹操集團麾下人才根基上的差距。
寒門也能後起為秀,但卻需要時間,同樣也有許多年少成名的二代們泯然與眾人。
何況郭嘉更知道漢末之時各路諸侯與麾下將領都不會打仗,否者的話也不可能讓黃巾軍貽害多年,漢末名將都是通過不斷的打仗漸漸摸索出來的,如曹操,便是如此。
荀攸輕嘆一聲︰“軍務為先,某與奉孝同往,願為奉孝分憂,待事畢,再議破敵良策。”
“有公達兄共謀,嘉無憂矣。”郭嘉淡淡一笑,起身與荀攸並肩而出。
……
……
五日後,蔡縣西門外,孫策率領麾下將士出城一里已迎袁術大軍,雖是如此,但孫策依舊派遣麾下斥候探馬盡出,恐曹軍趁機劫城。
孫策等人靜靜等候了不多時,便見遠方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觀其鎧甲,必是袁術大軍無疑。
“袁術已至,大戰既起。”周瑜見此,朗聲一笑,他巧施連環計,便是為了讓曹軍與袁術軍死戰。
孫策依舊目視遠方,淡淡笑道︰“袁術已分兵三萬,命雷薄、陳蘭為帥,合圍葛城,此刻僅率七萬將士殺至,恐不是曹軍對手。”
周瑜剛要開口,便見前方袁術帥旗已顯,只得改口道︰“伯符,袁術已至,我軍崛起之初,便在此刻。”
“孫某了然。”孫策朗聲一笑,策馬而出,單騎直奔袁術大營,如此做法,自然是為了打消袁術的顧慮,同時表明自己的忠心。
若是孫策暗中投降曹軍,在將袁術引入蔡縣殺之,袁術軍必亂,孫策並非沒有這樣的機會,而是不屑為之,何況他投奔曹軍也沒有足夠的利益。
不多時,孫策已至袁術大軍,待核明身份,解下兵刃後,孫策被袁術軍將士引入袁術面前。
“罪將孫策拜見主公!”孫策行至袁術身前立刻拱手一拜。孫策行事雷厲風行,只所以能敗郭嘉也是果斷斬殺了渭城,安城,蔡縣還有葛城的袁術軍主將,如此做法,已是謀逆之舉。
袁術看向孫策,心中百感交集,孫策如此舉動已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但正因孫策此舉,竟斬殺曹軍一萬,當袁術听到如此戰果時不由興奮的手舞足蹈。
權衡再三,袁術問道︰“孫郎何故斬殺我軍麾下大將?”
“此乃末將之罪也,末將出謀,聚眾將齊力已抗曹軍,但眾將皆膽寒而欲據守不出,事出無奈,策方出此下策。”孫策臉色緊張,雙眸惶恐不安,言語時還不停的抬頭已觀袁術表情。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孫策偽裝出來的,已孫策的個性,天下間能讓他懼怕的人恐怕還未出生,何況袁術這樣的酒囊飯袋之輩,豈能讓孫策懼怕?
袁術見此,心中已是消除了對孫策的戒備,臉色卻依舊威嚴如初,道︰“汝雖有大過,卻也大破曹軍,實乃大功一件,雖是如此,但功過自不能相抵,孤不斬汝,難以嚴明軍紀。”
兩人又是一唱一和,又哭又鬧,心中各懷鬼胎,卻又表演的淋灕盡致,雖是如此,但卻是孫策技高一籌。
不是袁術手段太差,而是他對孫策這個十七歲的少年確實沒有多少防備,而孫策又是有備而來,袁術自不是孫策的對手。
不多時,兩人終于把又哭又鬧這一段結束了,袁術一臉的惜哉痛哉,孫策一臉的感激不盡。
袁術臉色黯然,道︰“大戰在即,孤便網開一面,給汝一次戴罪立功之機。”
“多謝主公厚愛,末將必萬死以報主公厚恩!”孫策感激涕零。
“汝腰中所掛為何物?”袁術早就注意到孫策腰間懸掛一物,直到此刻方才問出。
孫策立刻將腰間包袱解開,又呈與袁術面前,拱手說道︰“稟主公,此乃曹軍大帥郭奉孝衣襟,曹軍大將夏侯淵頂盔,策恨己身無能,未能親手將此二人斬殺,獻此二物呈于主公,已明策心中之志,待大戰起,策必奮勇殺敵,必斬郭奉孝已報主公厚恩!”
孫策與郭嘉戰,與夏侯淵戰,袁術皆知,袁術久被曹軍打壓,此刻見此二物,不由嘆道︰“好!真乃虎將也,孤封汝為討逆先鋒,原四城將士,皆歸汝統領!”
孫策再次拱手一拜,道︰“謝主公厚恩!末將這便點齊兵馬,願為主公先登拔城!”
“好!”袁術不由撫掌大笑,道︰“今日點兵,明日攻城!爾且先行退下,待孤安頓了麾下將士,明日親自為汝掠陣!”
“末將領命!”孫策拱手而退。
見孫策走後,袁術不由感慨一句︰“使術有子如孫郎,死復何恨?”
……
……
與此同時,渭水關。
曹操兗州援軍雖然未至,但渭水關卻來了一員猛將,不是旁人,正是在身處陳留養傷的典韋。
典韋接到探馬急令後連夜啟程,一騎三馬,晝夜疾馳,僅用了兩日時間便趕到了渭水關。
郭嘉听此消息後不由一驚,連忙去迎,剛一見面便被典韋來一個熱烈的擁抱,差點將郭嘉的小骨架夾碎。
典韋只所以能夠活命,全賴郭嘉那精妙的醫術,若非如此,典韋必死無疑,典韋心中自然對郭嘉感激萬分。
此刻,郭嘉與眾將士列與渭水關上,放眼望去,關下依舊白雪茫茫,良辰美景,氣氛卻顯得壓抑沉悶。
因為眾人都清楚,袁術引七萬將士來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敵軍已至,明日必將攻城,待觀其動態兵略,在議破敵之策。”郭嘉淺嘆一聲,他已與荀攸合謀數日,雖是如此,卻也要觀袁術軍動態,方能用計。
“先生!末將願為先鋒,斬將奪旗,若袁術敢來,某便斬殺他頭,若孫策敢來,某便生撕了他!”典韋突然拱手說道,此時戰況他已經了解,知曉郭嘉受了委屈,他自是惱怒,何況久不殺敵,他手中的雙戟也有些耐不住寂寞。
“典君虎威,但是精鐵卻要用在刀刃上,此刻並非決戰之時。”郭嘉見此,淡淡一笑,他心中清楚,此刻典韋的傷勢已經全部恢復,若與孫策單打獨斗,至少有七層勝算。
不過郭嘉更清楚,就算孫策出兵,也絕不會鋌而走險,更不會與曹軍大將搏殺,既是如此,豈有典韋出馬的機會?
典韋大笑一聲,放聲說道︰“那某便護佑在先生身旁,某若不死,無人能傷先生分毫!”
“好,汝便跟隨于郭某左右。”郭嘉扭頭又問道︰“探馬可歸,敵軍如何安營扎寨?”
“歸矣。”荀攸輕聲回答,又繼續將袁術軍安營扎寨之法詳細說于郭嘉听。
“到也是中規中矩。”郭嘉听後輕笑一聲,又道︰“袁公路這是被我軍打怕了,若是換做一年之前,他必起大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攻我軍城寨。”
郭嘉說的是實話,但是同樣為了提升麾下將士斗志與士氣。
眾人听後,哄堂大笑,李典不由拱手道︰“先生之謀,冠絕天下,已萬余將士,立敗袁術四路大軍,如此神勇,袁術小兒豈能不膽寒乎?”
“謬贊爾,實乃袁術怯弱,曼成傷勢無恙否?”郭嘉淡淡一笑又側目看向李典,臉上盡是關心之色。
“多謝大帥掛懷,末將慚愧。”李典受寵若驚,竟一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無恙便好。”郭嘉又開口問道︰“曹仁軍此刻如何?”
荀攸撫須而答︰“已與袁術軍連戰數場,曹將軍悍勇,雖為據守,卻數次出城劫寨,此刻已將敵軍三萬大軍完全牽制。”
“善。”郭嘉淡淡一笑,有曹仁牽制敵軍三萬大軍,渭城附近的戰局壓力立減,而因為荀攸的到來,軍中大小事務皆由兩人分擔,郭嘉此刻才得以偷閑。
同樣因為如此,郭嘉才能抽出時間靜思破敵之計,又有荀攸相助,可謂是事半功倍,而此刻,郭嘉已是胸有成竹,只待大軍支援而至,便是大破敵軍之時。
眾將士听到曹仁在葛城的戰況後,同樣臉色一喜,但郭嘉卻突然負手遠望,沉默深思。
“公達,你說孫策周瑜二人,可用嗎?”郭嘉突然一問,身旁眾人立刻止言,皆略顯驚愕的看向郭嘉。
似乎面癱的荀攸竟然輕笑了一聲,他心中清楚,若論自信,郭嘉更勝任何人,只不過眾人皆被郭嘉一副謙遜的外表蒙騙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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