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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会是谁?到底是谁?掐指算好了时间?还是,这真的根本就是天意!
难道他们的行踪早就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只等瓜熟蒂落这一刻而已?
林拥城的脊背掠过丝丝凉意,在6月初已经微热的天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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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警方、医院负责人协商了解决方法,院方也是积极配合的态度,可是,终究是暂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偷走孩子的女人,经过了乔装打扮,把孩子放置在登机箱那么大小的行李里,出门没费吹灰之力。
走出了医院监控范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拥城回到病房,已是下午。
伊小贝还未醒来。睡着也好,总比醒来的悲痛欲绝容易接受。
可是,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梦里也是痛苦着的吧。
临产前,伊小贝的胃部所有病变都已经消失无影,生过了孩子,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手术,她已经痊愈如初。这是林拥城那年多前就预见的事实,但是也足以让他欣慰。
这也是对美好纯纯的她最好的安慰,不再是一个病人。
半年多的时间,林拥城用自己多年潜心研制的药剂,真正治愈了他爱着的人。这就是因缘,自己不明所以的只想考取qh大学的那个专业,本来,他只是想找到通天的捷径,没想到却成全了自己的爱。
拉过沙发椅,林拥城无力地靠上去,伊小贝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还没有醒来。
林拥城凌乱了,已经高高在上的自己,自以为已经登上已经一览众山的峰顶,接近而立之年,阅历非浅,可是他却理不清、驱不散笼罩在伊小贝身上的迷雾。
林拥城静静得看着眼前如雪白透壁的美丽女孩儿,看不出一点刚刚生过孩子的模样,缓缓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庞,细滑如丝。林拥城正入神,伊小贝扭动了一下身体,缓慢睁开了双眼。
看到林拥城就坐在身边,马上抓住他的手,“哥,找到孩子了吗?”伊小贝期待地看着林拥城的眼睛。
“小贝,不会这么快的,不过,嗯……警方已经赶来,医院也很配合,肯定会找到的,你安心养身体,不然等宝宝回来,你的身体太虚弱,怎么能带好他呢?”林拥城摩挲着伊小贝的冰凉手指安慰她道。
“哥,你不会骗我吧?孩子的名字我还没给取,一定能找回来是吗?要是找回来,我就叫他乔天意,好吗?”伊小贝的眼睛里全是眼泪,透着无望和心凉。
林拥城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把孩子找回来,完好无损地交到你的手里,相信我。”林拥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是,此时的他,只能这样安慰失心了的伊小贝。
五天之后,伊小贝出院。
来的时候是两个合为一体的人,走的时候,仅仅是形单影只。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
泪水已经淹没了伊小贝。这一天,阳光格外的好,医院门前的花坛里,各种细碎的花儿已经溢了一池,热闹地衬托着初夏的温暖,风儿柔和拂面,一点凉意都没有。
伊小贝踏上林拥城的越野悍马前,抬眼望了一下刺眼的阳光,那是光明的地方,也许是天堂的所在,迎着光,眼睛几乎睁不开,可是,却一点也没有眨动,子恒,我,丢了你的孩子,请你帮我找到他……伊小贝心里默默念道。
林拥城帮伊小贝系上安全带,理了一下她的碎发,把额头上的帽子又往下拽了拽。
悍马一溜烟,离开了伤心的绝地。
林拥城甚至都没有通知伊小贝的父母。这个时候,也许小贝不需要陪伴,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孩子。
如果她父母这个时候到,不能解决问题,却平添了他们的悲恸。对于谁都是折磨。
伊小贝也同意,暂时不通知家人。
这个月子,是最最苦涩的煎熬。
胸部肿胀如球,奶水喂不到乔天意的口中,伊小贝几近崩溃。对于小小的他的想念,让伊小贝成日坐立不安,眼泪没有断过,心一次一次被撕扯……
每一天,她都希望有人告诉他,有了孩子的消息,或者干脆在她醒来的一刻,小小的粉嫩婴儿就已经在枕旁。
可是,都没有。
母亲蔡淑琴,在伊小贝预产期已经过了一周,终于捱不住,自己就赶到了l市。伊小贝每次电话都说没什么感觉,母亲误认为可能是还没到时候,可是,蔡淑琴怎么也按捺不住她的担心,独自赶了过来。
一切事实终究摆在了面前。
蔡淑琴抱着伊小贝痛哭了一场又一场,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忙前忙后,照顾伊小贝的起居,做她最爱的吃食,给她热敷肿胀的胸部,陪她发呆,听她一遍一遍重复,“孩子会找到吧?”的问话……
一个月的时间,林拥城比以往更忙碌了,他的家之前成了伊小贝的诊室,这一个月,成了承载伊小贝所有悲伤的避难所。
同时,他身上肩负了另外一个责任——寻找到乔天意。警方没有一丝消息。
他花了大价钱请了私人侦探,人贩子的圈子虽然私密,但也不是无孔不入,有一些黑白两边行走的人,如果用钱,总会得到想要的消息。
林拥城花了10几万,得到的有些口风虽然属实,但是找到了孩子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乔天意。
几天的时间,孩子就好像从这个城市消失了一样,所有能找的车站,码头,机场,乔子恒都派人搜索了,能找到的监控,从头到尾不放过一个细节,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孩子,恐怕,已经离开l市。真的从此要彻底诀别了,丢了的孩子,十有**和父母都不会再见。绝望的林拥城唏嘘道。
七月初,伊小贝再也没有继续留在k.l的理由,刚满了月,伊小贝和母亲就回了s城。
伊小贝恢复如初,身形曼妙如少女般婀娜,脸庞娟秀纯美,只是,有一种经历沧桑后的悲凉渗入了肌体,整个神情都有种深深的忧伤,和呼之欲出的心痛。
带着千疮百孔的心,一年半以后,伊小贝回到了当初逃离的城市。
再次爱了,失去了……千辛万苦拥有了,又失去了,喜悦和悲切交织于这个年轻的心灵中,往复数次,终于让她体味了命运的可怕。
她是红颜祸水吗?好像是有谁曾经那么说过。是谁,都已经不太记得。可是,经过了这么多,自己也发现,自己承载不了太多的幸福,如果满溢之后,就会崩溃,直到最后全部失去,连同自己本身平静的安然内心,也分崩碎裂无痕。
这是怎么了?
一向心怀善念,从没有恶人心思,平白地这么多的曲折,这么多离别,这么狠毒的嘲弄,伊小贝颓然了。
家是温暖的,和7月的季节一样。
只是已经冰冷的心怎么也适应不了热情似火的季节。她只想蜷缩起来,躲避一切的纷扰。
伊汉科看出女儿的变化,心疼的同时,他更担心从此伊小贝会一蹶不振。
一个午后。伊汉科忙完了公司的事,早早回家,拿了好几份报纸回家,递给伊小贝。
伊小贝正躲在房间一个人听着音乐,屋子里的纱帘轻遮,把耀眼的阳光拒之门外。
“小贝,你看看,我已经找到l市的几份报纸,还有我们这里的,甚至全国发行的两份销量最好的报纸,寻人启示,都刊登上了,联系方式,我留的是你的电话,还有我的。”伊汉科看着女儿脸上的变化。
伊小贝看了一眼爸爸隐忍的表情,其实,她最对不起的却是父母,自己的不幸虽然没有错,但是当初,无论妈妈怎么坚持说让她不能留下孩子,伊小贝怎么也不听,从没有顾及父母心里是什么感受,没有想过,自己凭空一个人就带个孩子回来,会招惹多少是是非非的议论……
伊汉科五十几岁的面容也是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皱纹又有变深,眼底现出的忧虑,是一个父亲无法言说的痛苦。
“爸……对不起……谢谢……”眼泪流了太多太多,可是,这一时刻,它依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伊小贝颤动着不能再言语,扑进了伊汉科的怀抱。
伊汉科抱着心爱的孩子,一遍一遍轻拍她的肩膀,脸上已然泪水横流。
“小贝,爸爸知道你好难过,难过到什么都不愿意去做,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可是,这样是不行的,你要坚强起来,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知道吗?”
伊小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伏在爸爸的肩头,轻轻啜泣。
“小贝,不管生活给了你怎样的遭遇,这都只是过程,你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好,更好,直到以后找到了孩子,你才能肩负起做妈妈的责任,给他阳光的生活……”伊汉科擦掉了眼泪,语重心长地对伊小贝说。
“爸……”
“小贝,我们尽可能地增加寻找途径,酬谢我也很明确注释了,爸爸,会全力支持你,找回咱们的宝贝,我希望你也不要一味停留在悲伤里,好吗?”
伊小贝知道伊汉科的用心良苦,他是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不要一直沉浸在忧伤里,因为,忧伤只是忧伤,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啊,从去年的十月,一直到已经燥热了的这个七月,她已经停留在忧伤里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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