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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踉跄跄站起来,不是梦,那种真切的感觉不是绝不是幻境或是梦境能有的,但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真的吗?那个人也曾说过将星这回事,将星,是指守国辅佐君王的人吗?为什么是我?
照着旧路折返,不由得慨叹,不过十步距离,竟是这两种模样,这个局,我到底是过了没有?
“你怎么了?”穆依见我就像见鬼似的,我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淮南,他走进我,为我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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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无论是喜是悲,就此忘了吧,我们回去了。”他帮忙整理我的头发,对于这话,连不知情的穆依都看得出我满身湿透,你究竟还想隐瞒什么呢?你究竟有什么苦衷呢。
我张张嘴,最终妥协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便显得轻快多了,加上淮南的保驾护航,基本上我们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而由于无需赶时间,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倒真像游玩来着的。
“我说那马蹄莲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为何要让凌云木出来去呢?你明明知道,以他的能力没有办法在那个沼泽里采摘那株马蹄莲的。”树影憧憧,我与穆依并列走在前头,淮南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说这话时我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倒是穆依转过去又讪讪地转回来。
这个家伙,自淮南出现又彻底变成哑巴了,只是还是静静地盯着我看,若不是他眼神实在没有什么欲念,我早就料理他了。想起那天他所说的话,是我理解错了吧,无论如何,还是找个时间与他说清楚,可不要耽误了他了。
“王后的病本来就是由于心理作用导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让他去寻着东西的意图只是为了给王后一个安慰。至于你所说的,你要知道,你对于凌云木并不了解,他其实早已成长,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帅,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最后他发信号弹,只是因为他迷路了。”
啊……迷路了,我怎么不记得他不识路这回事。
“山月,你从来都不懂人的心。”声音从后头传来,感觉很远很远。远处的山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我想象在远处,在更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牧童正忘情地吹着短笛,声音透过风和云,传到了我的耳旁。
像唱给柳含梢的离歌。
我知道的,凌云木怎么可能会迷路呢,我们见面之时他已经在那个地方辗转千万遍。他终究还是明白我的,我小小的私心依旧被他探破,就像那日不告而别时背后那双担忧的眼。这一次,他也是知道我想淮南,所以成全了我。
心中滑过一丝不明的情感,我不知如何形容。昏迷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怀抱就像父亲,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父亲的味道,这个明媚的男子,终究还是继承了父亲的一切,智慧,果敢,坚强以及满腔的柔情。
在我不知不觉中,他长大了,长成可靠的男子了。
“淮南。”我轻声唤他,一声又一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习惯,恐惧他在下一刻消失,石头崩裂的声音牵引着我的思绪,想要抓住什么来让自己安心,但是我一无所有。“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些药,我不需要的。”
淡淡的血腥味,淡淡的檀香,夹杂着蒲公英的滋味。那些抑制药瘾的要充满了他的味道,所以我总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轻声地对我说:“我在,不要怕。”
迷幻散是没有解药的,穆依说过这种瘾只能靠自身的毅力来抵抗,但是他给我的药却做到了,让我镇静,也让我疲惫。
他没有回答,却淡淡地转移了话题,“山月,如今你应该了解了,你的身份,我想知道,你的选择。”
“选择?这一生我只有被选择的命不是吗?”我苦笑,这种一前一后的搭话方式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看不见他,凭借心就可以判断他的情绪,淡淡的,一如他忧伤的眼,我们彼此都充斥在莫名的伤感中,一旦事情涉及到未来,总是会变得混乱不可知。
“只要你愿意,便可以选择。”他的语气蓦地变得坚定,我的心微微地疼痛着,低抵抗命运的人无法食得好果子,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的瞬间脸上已经带上温和的笑意。
我定定地看了他好半会,想要将这一刻的他刻在心里,你可能不知道,说这话之时我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声音,我害怕,我现在只有一个期盼,便是与你看一看日落。
“我接受这个命运,从一开始我不就在履行这个命吗?我是守和,这一次出来不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吗?”
他看着我,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有眼中貌似缠绵的目光在我身上逗留着,温润如水。
我忽然想要和他成亲了,这个男人,我想要将他留在身边,想要与他拥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期望,我总是害怕那一天不会到来。我后悔当初那一纸休书还他自由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我走到他身边,他起他的手,像个孩子一样靠着他的手臂,这一刻,覆天的难过将我埋没。“想要成亲了,淮南,我好累。”
他紧紧将我拥入怀中,泪水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襟,在阵法里的绝望终于喷涌而出,孤寂与难过紧紧缠绕着我,而我像等待救赎的难民紧紧抓住我唯一的稻草。害怕,害怕一切转眼而逝,害怕自己无法守护这一段虚幻的爱。彼此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打碎这个梦。
但梦,终归是要醒的。我在淮南的怀中睡着了,我闻着他身上令我安心又让我恐惧的味道,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石头崩裂的声音。
穆依将我的症状归结为药瘾发作,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淮南的怀中,身旁有灼人的火堆,隐约中可以听到穆依与淮南的争论声,我听见穆依严厉地指责淮南击溃我的精神防线,淮南的手温和地将我圈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我转了个身,将自己更深地埋在淮南的胸前。怎能不崩溃,一个月的思念将我折磨的形销骨立,我的血液在诉说着思念,我只想脆弱的佝偻在他身前,让他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冰冷的心,只有在他身旁,我才是山月;只有在他身前,我才可以懦弱到掉泪;只有在他身旁,我才敢让恐惧蔓延。
在他眼中,我只是山月,拼尽生命守护的人。在我的眼中,他只是淮南,是我用尽一切力量去爱的人。
我的动作惊动了他们,穆依一下子便安静了,淮南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一动,他便轻轻摸着我的头,揉着我的发,像哄小孩一样动作轻柔,带着无尽的缠绵。
想要成亲了。和这个我所爱的男子。
“醒了?”我拉扯他的衣袖时他轻声问道,我询问他我们还有多久的路程,他告诉我还有四十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在半路上遭堵截的时间也算进去,但是事实上我们回去的路上安静得让我诧异。
之后的路程简单而单调,休整的时候我和淮南切磋剑法,经过这三十天来的训练,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与他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这次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洞察战机的能力,这种能力在无意识中被利用,这让我欣喜。
三日后我知道淮南所说的四十日究竟是为什么,这也证实人性比任何机关难以对付这件事。我们被那个人的部队追着跑,不得不一次次采取迂回的办法,这样我也趁机将这里的地势摸了个干净。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在往喜马拉雅山脉里头行进,但是在迂回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们一直在边缘,这就是关家机关的高明之处,深陷谜中而不自知。
这是一种极为巧妙的障眼法,在这十八个阵外面藏着最大的阵法,这也让我意识到关家可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将这种阵法应用在隐藏家族中,那么,关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家族可一点都不奇怪。而他们设计的这个局,很好的隐藏起来,也许连考验者都未必能清楚这期间的妙处。
这里应用喜马拉雅本身的地势,一切植物都是障眼法,这也就解释了这里为何有这么多的沼泽,这是先前没能联系起来的,沼泽并非天然形成的,而是为了给植物提供足量的水及养分,这造成我们不断向丛林内部出发的假象,再来是桃源,我一直将见到的桃源与陶渊明所描述的混乱,这是我们的盲点。
那里的气候太过温暖,所以在出来之后附近的温度没有下降并没有让我们怀疑,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不断往深处走去,这不正是说明我们在往上走,气温应当有下降的趋势,但是没有,这也就 说明我们只是在外头打转。
利用水分达到植物生长状况不同来造成闯入的盲区,如果不是淮南带着我绕这些路,我辈子都不可能发现,这是否说明他早就知道了。我向他询问,他没有回答,淡淡地走在前头,倒是身旁的穆依一惊一乍的,显然他到如今都没能知晓个中原由。
与淮南打算的差不多,四十天后,我们回到了王城。但是我没有料到,等待我的竟是意料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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