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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大概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们的谈话由此陷入了僵局 这一个问題的确不是我们可以探讨的 幸好这个时候穆依他们都出來了 我瞧见穆依拿着一大推的东西 脸上堆满了笑意 正是好奇时他东西一个沒那好全给摔地上了
我看了一下 药草 药草 还有药草……
也难怪他这么高兴了 大约这一些全是刘轩以前留下的珍稀草药 这一回倒真是遇上识货的人了
我笑着走过去 低下腰拾起一株红色的草 闻了闻 只有草香味 穆依正收拾着 见到我手中的药草大喊一声放下 惊得我一不小心将那草给揉烂了 抬眼见他一副要哭的模样
“你你你……守和 我……”他急急绕过药堆 小心翼翼将我手中那草的尸体捧回自己的手中 竟是对我怒目而视 我讪讪地看着他 “我不和你计较 你别动 我自己來 ”
我想他也是无可奈何 南歌走到我身旁 与我说了他刚才见到这些药材时眼睛发光的模样 他一生致力于药理 对于寻常药品不会沒见过 能够让他在意成这个模样的定是绝世的好药材 这都痴迷成这个模样了
等了他半个时辰 我们终于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启程了 鉴于穆依对那些药物痴迷过度 我们也就让他与我们一道在车里头 赶车的便成了关岭和淮南 说实在的 多了一个人我也沒有什么别扭 在车上看窗外的景象 看着看着便睡过去了
最终是被饿醒的 说实在的 我已经许久沒有感受到饥饿了 如今醒來便一心想着吃的 缓过神才发觉车子里头只剩下我一人 撩开窗帘发觉有一点日光 大约是正午了 想想应该是找吃的去了 那么留守的人呢
我将头探出车 四处看了一下 我们已到荒原 白雪覆地 一袭红衣格外显眼 我迟疑着是否下去 他却已是发现了我 在离我大约十米处静静地看着我 虽说我看不清他的眼 但直觉他是在盯着我 那样的注视我想自己不可能发觉不了
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低下眉回到车内 我翻腾着先前准备的干粮 实在是饿了 实在找不到 这一些是南歌在收拾的 要我找我还真是懒得翻 况且多了穆依的药草 车厢里头有些窄 要翻动的话也就乱了
看着连吃的心情都沒有 真是的 到下一个地方要让他们换一辆大些的马车
“给 ”温润的声音传來 我抬起头 只见淮南将头探进來 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打开 一股清澈的梅花香扑鼻而來 我看着盒子里头的梅花糕 思绪万千 “不喜欢 ”
他低下眉 伸手想将盒子拿回去 不自觉地将手往怀里带近一些 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指尖 脑袋中只有一个感觉 那便是冷 我抬头看着他 当他注意到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便退了出去 我急急地喊住了他 他转过身 眼中仍旧是淡淡地
“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找吃的实在不切实际 怎么说我们带的干粮也是够的 而且我们必须赶路 否则的话我们夜里就得露宿荒野 我想他们不至于为了吃而忍受夜间的寒冷 若不是沒有办法 我也不想求助于他
“土匪 ”我看着他 等着他说下文 他却是看着我 一言不发 我忽然想起他是多么寡言的人 这相处久了他说话便也多了些 如今我们也算是陌生了 他能说那么多话已是难得了 不过多久 我竟连这些都忘了
我退了几步 寻了一下沒有寻出别的衣物 便将自己的斗篷拿给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只不过他不穿 便放在脚上
“你进來吧 外面太冷了 ”发觉自己在皱眉时我吓了一跳 急急将自己的思绪收起來 他沒有动 我以为他不会进來了 正松气时他却抱着斗篷坐到我的身旁 我一下便觉得局促不安 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办 但转头却想到他不会多想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何须介意呢
这样想着 我便气定神闲地吃起盒子中的梅花糕來
“这个……是你自己做的 ”我举着咬了一口的梅花糕 心中压抑不住感慨 他摇了摇头 却沒有说什么 我知道是他做的 正如刘轩所说 食物是靠心所出 每一个人的食物都有自己的味道 父亲的苦涩 刘轩的思恋 以及淮南最独特的滋味
我吃得太多 对于这种味道太过深刻 怎会尝不出來呢 只是不知他为何向我隐瞒 像以前一样 他的心 我终究看不懂
沒有多说 他做的东西向來好吃 我闷头便吃了起來 不小心吃急了便给噎着了 抬头正想寻一下水囊 却发现他已将水给准备好了 他向來都是如此的 不知他是否对每一个女子都是这样的呢
“谢谢 ”声音不自觉地带着疏远 自己向來都是小心眼的 也从未想过该如何释怀 也许有一天 有一天自己可以学着将这一切释怀吧
彼此之间仅剩下沉默 与从前不同 如今的沉默带着我不愿面对的现实 这是一种距离感 从前我们就算呆坐着一整天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感情真是一种奇怪地东西 一旦亲密些 什么都可以突破 但若是改变了 什么都不可挽回了
“我们遇上土匪了吗 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向他询问 他略微抬了一下眼 我可以看出他这是不在意 我心中暗骂着你不在意我在意 回神时竟看到他看着我:“他们只是要劫走穆依 其余两人是自愿跟上去的 ”
我想我们应该不是遇上劫匪 我原先是认为他们几人是去剿匪去了 但是穆依跟着去本身便是可疑的 况且若是留人镇守也不可能留他 我真是糊涂了 但看他的模样 其余三人也不会给他杀了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必须让穆依去的 要一个书生去的话很简单 那就是病人
我看着淮南等待他的解释 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病人 与我想的应该一样 但是他说话实在恼人 也不知与他交往过的人是如何忍受他这脾气的 这臭脾气 想当初我一直想改掉他这毛病 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他倒是把一切给丢了 我想我沒有第二次机会了
想想还真是有些难过
“你……”他突然转过身來 “不要动 ”他的声音很轻 但却带着不可置疑 我给吓了一跳 他的手托着我的脖子 轻轻地让我的头往后仰 我分神见看到他从身上拿出一条红色手帕 那是我曾经系到他手上的
左手托着脖子 右手轻轻地擦拭着我的鼻下 我一下便清醒了 到底……还是想得多了 被他触碰过的肌肤传來暖暖的感觉 手指已经不见他刚才的冰凉 只是我的心却是更加冰凉 我分明见到他左手上那个黑点蔓延的痕迹
终归还是躲不过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山月……”他的手覆上我的眼 一下眼前只有透过手掌微弱的光 “不用担心 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手渐渐湿润 为何在遇到他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 本能战胜了理智 依赖总会让我落下懦弱的泪水
我稳了稳心思 深吸一口气将他的手拨开 低下头 自己拿着手帕捂住鼻子 与血一般的颜色总可以将一切悲伤掩住 他会 我同样也会
“我想一个人呆一呆 让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好吗 ”未等他回答我便半直起身走去车厢 几乎是落荒而逃 心 总是不安分地跳着 高兴 却是更加悲伤
一个人总清醒些 冷风让我更加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撩开右手的袖子 潜藏在血脉中那暗红的点正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扩散着 昭示我俩的命途 我不该信命的 但这一切发生地一点预兆都沒有 我该如何才能让这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
我该怎么办
沒有人能够给我答案 一呆竟已到日落 穆依他们还沒有回來 淮南将马车赶到荒原的尽头 又独自一人往丛林中走去 我知道他这是打算在此地候着他们了 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 只是今夜 若他们沒有回來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沒有持续多久 我走到林子里寻些柴火 寻了些细小的生起火來 夜落温度越來越低了 我无法肯定我们能够在这里过夜 这睡下明早真不能确定能够起得來
火光照耀着我的脸 我看着火堆慢慢变旺 心底也暖和些 等了许久才见淮南回來 这个时候夜已经黑了 他依旧是一件暗红衣服 我看着他手中提着猎物 真难想像他在这个时候也能猎到动物 虽只是一只野鸡 但着实难得
我起身回车中将斗篷寻出 他将猎物放到一旁 抬眼看了我一下 又低头处理猎物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斗篷 一时间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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