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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喝过姜汤后,小|脸不再那么惨白,身子也暖和起來,郁骥终于放下了心,径直起身,
“别走……”
她捏着他一片衣角,第一次鼓足勇气小声开口,
郁骥一怔,随即了然地淡笑,他弯下腰抚了抚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我不走,我去把碗放下,”
步莲华浅笑,又将脸在他衣角处摩挲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冷情如他,也有这般温和自然的时候,
步莲华的身上虽还是乏得很,可心里仿若涂了层甜蜜,从肌理骨缝儿都透出一丝满足來,
回身的郁骥,刚好捕捉到了她这抹神思,不禁也跟着笑道:“在想什么,还是,觉得要再來一碗,”
她惶恐,吓得赶紧摆手,吐了吐舌:“不要了不要了,”
郁骥坐在她身边,掖紧了丝被,轻笑:“怎么今儿这般像个孩子起來,”
眼前的男人,仿若一树桃花绽放,颜色极盛,搅乱她一池春|心,
“我想你,”
步莲华低低的声音里娇柔羞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住郁骥的脖子,温热的唇便停在他的耳畔,
郁骥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呼吸也骤然变得粗重起來,他的双眸一暗,手轻轻一拉,将两个人的距离适当拉开几分,
“不是天天见,想我作甚,”
假意听不懂她话中的深重情意,郁骥啄了她的鼻尖一口,宠溺地像是对着自家的金丝雀,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柔软细嫩,郁骥表面淡淡,隐忍着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步莲华忽略掉他的目光游移,亮眸一垂,眼中情动流转着,微微勾唇一笑,偏过头來,辗转地在他的侧颜上流连,
在男女情爱上,她不仅不是一无所知,反而在执行任务时一向选择大胆出击,主动挑逗,
然而这一次,她却紧张地轻|颤,双颊红似火,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郁骥肌肤的灼热温度,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清新纯粹,带着淡淡的药香味道,
而那火热处,两个人的衣服摩擦、勾刮着,被撩动起他的痛苦紧绷和疯狂叫嚣的火气,
不能再这样了,
郁骥急急出手,在步莲华还沒有反应过來时,点了她的睡穴,
她不甘,却躲不过,大眼眨了几下,终抵不过困意,皱着一双细眉,幽幽睡去,
屋子静下來,桌上燃着凝神的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周遭,
郁骥和衣上床,轻轻靠在步莲华的身畔,生怕碰到她胸口,侧过身來细细看她,
她的唇微微张着,鼻息间还残留着姜汤的味道,
眼前的人儿,和记忆中的她越发重合起來……
郁骥止不住心底深处泛起的一阵痛意,凑近她看她睡中的眉眼,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烟儿,是……是你么……”
他喃喃,眼神渺远,彷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她出身名门,姓玉,名笙烟,
他掌中有一层薄薄的茧,练武所致,步莲华的肌肤娇|嫩,被他的手拂过脸颊,她轻轻“唔”了一声,唇|瓣张得更开,左手抬起,欲拍开他,
郁骥顺势握住她的手,顿觉掌中滑腻温热一片,心里柔软,低下头压住步莲华的唇,
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身边,免得自己压到她,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
一吻绵长,他的舌灵活,钻入她的口腔,细细勾勒着她的贝齿,唇齿间沾满了她的味道,
许久,他略略仰起头,眼神变得悠远迷离,身下人儿唇色鲜红,娇艳动人,沾染了一丝他的口水,愈发显得饱满起來,
步莲华方才感到呼吸不畅,郁骥一离开她的唇,她马上急促了吸了几口气,胸前起伏了一阵子,
他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条薄薄的丝被,他自然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动,刚压下的火气又有些翻腾,触目皆是她的雪白肌肤,锁骨上方一颗小小的痣更是衬得夺目,
郁骥重眯起了眼睛,低头去吸吮那颗小小的痣,
他用牙齿轻轻啄起一小块肌肤,慢慢地在齿间摩擦,接着用唇來來回回地吸着,
那颗痣被他吸得微微发红,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郁骥的心里突然沒來由的一阵满足,顺着脖子继续往下|流连蜿蜒,
步莲华刚服的那颗丹药加了不少宁神安眠的药材,这一觉睡得实,她只觉得颈间又痒又疼,不禁轻声呜咽起來,说不出的难过,
那低吟声音虽低,郁骥还是听到了,
身子一震,似被拉回现实,他赶忙抬起头,注意她的神色,
看她绞着眉头,他赶紧轻轻翻下|身,老老实实躺在她身侧,只是不舍得收回两人交握的手,
睡吧,我的莲儿,
我的,
*****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步莲华半醒半昧,卧在窗前,听着楼外的雨声落在荷上,
她摇了摇手边已经轻飘飘的银质小酒壶,已经再也倒不出一滴來,而那酒杯,空得久了,在初凉的夜晚,也生得出醇厚的香味來,
唤了声天妒,久久无人应答,步莲华这才想起,天妒方才被她支到山庄的酒窖寻酒去了,偏她又特性儿,年头久的不要,年头短的不要,茅台汾酒花雕女儿红等名酒一概不要,端得是叫人愁断了肠,每每选酒,天妒非要累得比耍上一整套拳脚辛苦得尤甚,
枕着桂花混着薄荷填就的一方绣枕,步莲华无意识地用手指刮着上面精致的图案,勾勒出那根根丝线的路径,
据说这是江南最顶尖的绣娘,苦心织就月余的上品,可她却只用來当做酒醉后的随手物件儿,当真是浪费,
残烛摇曳,那紫铜的小炉香减,她刚欲起身,门外的脚步声和缓,珠帘一动,琮琮作响,來人是郁骁,
想他必是穿了那悠长的九曲回廊,一身素净的白袍上只有少许雨丝印记,一张好颜色的脸上,只有鬓额处沾了几滴雨,衬得如玉的面色更胜,
“三少爷,”
她懒懒地问了个好,索性不动,扭着身子继续躺在窗前,垫在脸颊之下的手臂,如玉如藕,生出一丝媚|态撩人,
见她如此有情致独酌微醺,郁骁一掀衣衫下摆,也跟着随意坐下,原本不大的矮塌,登时显得有些小了;两个人挨得又劲,一坐一卧,却也不显得突兀,看上去只觉得原本浅浅的夜色都跟着深沉旖旎起來,
“何时动身,”
他抬手,拂过她未束起的发,状似无意地闲聊,
略略歪过身去,用一双单纯得几乎滴得出|水來的眸子对上他含笑的眼,步莲华将手指抵在唇畔,轻声道:“后天一早,”
最近这小半月,步莲华都跟着郁骥在训练“尸兵”,
这到底算得上是庄中大事,是以郁骐、郁骥贵为主子,也未有机会与那传说中的“尸兵”得以一见,
时间一长,连下人中都隐隐猜测,流言蜚语多指庄主有心藏私,
然而,郁骥闻言,不置可否,只说,“尸兵”尚未练成,恐伤了自己手足,加之众人那日又亲见步莲华的腰间呈现出骇人的一道抓痕,她武功远高于庄中一众杀手之上,从此自是流言止于智者,
“这次果真这么神秘,连我和二哥都不知,”
郁骁捞过那早已冰凉一片的酒杯,在掌中摩挲,出声询问,
却不料,步莲华那原本在唇上流连的手指突地并拢,捂住嘴,却是横了他一眼,眼中波光潋滟,
她大眼瞪他,咯咯笑道:“神不神秘,三少爷还不是早就知晓了,倒何苦來问我,偏要陷我个不忠不义,”
郁骁被她反问得脸上一哂,看起來甚是不自然,这山庄之中,他的耳目众多,的确是早些时候,手下便知会了他,这一次步莲华下山,不为别的,正是寻找最上乘,最合适的“尸兵”人选,
他握住她的手,朗笑一声:“这乃是大哥多年之愿,若你能助他一臂之力,诚是一件快事,”
步莲华面不改色,由着他去握,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哦”了一声,摇头叹息道:“可是,这下三少爷以后就更难做上庄主的位置了呢,”
郁骁双眉一挑,眼中精光微闪,干咳了几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他却也未恼,嬉笑道:“我只要有了你,还想什么别的,,倒是这一次,大哥是看中了江湖中的谁,这么小心翼翼,一点儿风声也不敢走漏,”
步莲华轻轻从他手中掏过那杯子,不着痕迹地抹去他的指印,眼中的厌恶叫人丝毫看不出來,她偏过头,认真想了想,脑中浮现的,却是那一晚郁骥眼中罕见的温柔情愫,
她抬头,抿着唇,学着那晚他的样子,轻轻地挥了挥掌,五根纤细的手指在烛影下摇晃,深色的暗影映在墙上,拉长,好似一只仙鹤翩翩舞动,
郁骁大惊,失声出口:“难道是他,,”
她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冷淡道:“三年前便已经开始谋划的事儿,这会子你惊什么,”
说罢,她破天荒地收起卑微与懦弱,不顾尚沉浸在巨大惊愕中的郁骁脸上纷繁多变的表情,第一次挑衅般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三少爷,莫怪我这当奴才的沒有提醒你,若真要同庄主斗,你尚且任重道远,何不学学二少爷,明明他也是个水晶心肝的聪明人,可假意糊涂,说不定才能保全,有道是假到真处也成真,您这般算计,终是少不得吃亏,”
一时间,郁骁愣在原地,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天妒略显紧张的声音:“见过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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