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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沿著那氣味兒,一直追蹤到無往城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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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再踏入一步,就會走出無往城,那無形的地界,叫雲翳收住了腳。
面前的巨石上,靠著個骯髒的少年,渾身都是干涸的血漬,破爛不堪的衣衫,隱約可見遍布全身的傷痕。
听到腳步聲,那少年猛地抬眼,看得出,他已經沒有了力氣,然而,那一雙眼,還是充滿殺氣,手一抬,那柄劍再次抬起。
“狗皇帝派你來的?呵,為何你是一個人?你的走狗呢……咳咳……”
少年不待說完,低咳起來,嘴角濺滿血沫兒。
看得出,他傷得很重,不過十七八歲,只是身子很是孱弱的樣子。
見來人不說話,少年恨恨擦擦嘴角,有些疑惑地打量著。
雲翳修煉“碧海分香”,雖殺人于無形,卻周身籠罩溫和,加之年少修道,愈發沉澱起以柔克剛來。
他的身上,沒有殺氣,難道,不是狗皇帝派來的?
“你被人追殺,所以想要來無往城?”
雲翳忽然來了興致,抱著雙臂,含笑問著少年。
眼楮一亮,少年上前一步,“難道,你就是無往城城主?”
近年來,無往城美名傳遍江湖,然而,城主神秘驚人,竟是半分消息,都泄露不出。
見雲翳器宇軒昂,待人溫雅,少年很自然地認錯。
搖搖頭,雲翳依舊噙著淡笑,“你便要年紀輕輕,在此了卻殘生麼?”
聞言,少年愣住,眼底的光芒,逐漸消散,握劍的手,握得緊緊。
“我自小便不如兄長,體弱多病,就是武功,也僅能防身,若不是家丁隨從拼死護我,我定是走不到這里……”
慘白的臉色,低低的話語,少年無奈,道出實情。
“強者之所以為強者,不是因為,他能英勇地赴死,而是因為,他能為了所愛,所想,所追求,卑微地活。”
身形一動,雲翳忽然消失在少年面前,他驚訝地四處看,這才發現,無數個雲翳在自己周圍旋轉,緊接著,胸口、後背均被一股可怕的力道擊中,少年絕望地閉上眼。
來不及自保,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在這一刻死去,卻不料,再睜開眼,所見事物,無不比方才清晰,頓感耳聰目明。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只是,助你一把。現在,你還想在這里,鋤地種菜,挑水澆園麼?”
少年咬住牙,額上的青筋涌動蹦跳,一雙眼里,射出懾人光芒。
“我、我跟你走!”
他吐出決絕的話語,那股堅定,倒叫雲翳有些玩味。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少年截斷他的話,堅定道︰“不管你是誰,請傳授我武功,助我報仇,我這一輩子的命,都是你的。”
說完,他搖搖晃晃,先曲起一條腿跪下,然後再挪動另一條腿——
原來,他的左腿膝蓋處,正插著一柄小小的暗器。
“我叫良燦,方良燦,我爹爹,是朝廷一品方鏡言,因在皇帝夜宴上直言進諫,被皇帝記恨在心,後以治水無功,下旨賜死。”
一挑眉,雲翳繼續循循善誘,“方公子,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良燦愣住,似乎未曾想到,對方會這般反問。
狠狠咬咬牙,孱弱少年拼命擠出一句︰“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能吃任何苦……”
任何,苦,是麼?
雙耳的銅燻香爐邊,已經散出一些灰白色的香灰,空氣中的味道卻反而更醇厚。
天妒半跪在床邊,听到響動,忙抬頭起身,將掙扎起身的錦霓扶起,後背塞上枕頭。
“主子,主子你醒了,我給你倒水,一定是渴了……”
天妒說話的聲音很低沉,甚至不敢直視錦霓的雙眼,趕快倒水。
摸摸額頭,果然不那麼燙了,雖然還很乏力,但之前那種暈眩已經沒了,睡一覺,果然是好了很多。
“我都沒事了,你看看你,眼圈怎麼都紅了?”
抿了一口溫水,錦霓不解地看著天妒,以為她是為自己生病而擔憂。
只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從醒來,就彌漫在周身,她以為是自己敏感,可是,又好像不是。
“沒,主子,我就是擔心,你餓不餓,我去端粥,喝完再喝點姜汁……”
說完,天妒給錦霓掖了掖被角,趕快下樓。
她是粗人,她瞞不住心事,她怕自己嘴巴一快,就要說出,那個西域魔教教主來過。
天妒單純,堅信除了莊主和兩位少爺,這世上的男人,便只知道欺負自家主子,垂涎美色而已。
天妒的古怪,更加劇了錦霓的猜忌。
她捧著水杯,閉上眼回想。
呢喃,喘息,淚水,汗水……
哪個是真,哪個是夢?
屬于男人的純陽剛味道,屬于男人的粗聲喘息,屬于男人的剛猛力道,屬于男人的瘋狂索要。
她驚得睜開眼,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胸口,放下杯子,錦霓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解開褻衣。
她看得仔細,視線一寸寸滑過自己嫩白的肌膚,果然,在腋下距左乳三寸位置上,有個淺淺的痕跡,像是牙印兒。
是了!
那個,不是春|夢!
雖然身上沒有汗水,沒有體液,可是,她確信,有一個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過,馳騁過。
微闔眼簾,心頭驀地涌上一個人影,那人含笑,將笛子湊近唇邊。
人影晃動,重合,散開,頭,好痛,像是有什麼,要鑽出來了。
“啊!”
她忽然捂住頭,撲騰起雙腿,放在床邊的水杯,登時落地,脆響一聲,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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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的素紗繞過藕臂蜂腰,趁著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金絲的貢錦,裁剪成貼身的裙,長短適中,行動間翩躚若蝶。
眉似深黛,發絲高挽。
比起往日的素雅,今日的錦霓,多了一分妖媚。
“主子,身子還沒好利索,就穿得這般單薄……”
天妒說著,將錦霓耳邊的最後一縷發絲勾起,挽在腦後,其余的則是柔順地披在背後。
“我沒事。”
比照著高高的銅鏡,左右看了看,臉上帶著微笑,錦霓淡淡開口。
可那一雙原本靈動的眼,此刻的空洞卻讓人覺得,這副身子如此縴細單薄,蒼白的臉色平添了幾分落寞。
“還是這樣美艷脫俗的裝束,適合主子。”
天妒發自內心地贊嘆著,然而看見錦霓悵惘的神色,又不禁跟著目光淒哀起來。
為什麼從那個雨夜開始,眼前的少女,就有些不同了,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是自己,太多疑了麼。
“好了,我過去了。”
大雨依舊,這兩日纏纏綿綿的雨,毫無停歇的預兆。
點點雨珠濺在半曳地的裙角,染上一層水漬。
鬢角的玉釵隨著行走,而不斷輕搖,恰似錦霓此刻搖搖晃晃的一顆心。
她亦是個聰慧的女子,之前的蒙昧,源于重生後的忘卻,如今想來,是是非非,在腦中穿插,想來也能夠猜透了幾分。
書房門前站定,對著這緊閉的門扉,錦霓凝望了許久,竟是遲遲未有動作。
冰涼的指尖,擦過自己的臉頰,嘴角泛起嘲笑,她收拾了滿腹心緒,曲起手指,扣了幾下門。
許久,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郁驍見到錦霓,表情一怔,繼而驚喜地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
不等說話,錦霓一踮腳,雙臂勾住他的頸子,將頭蹭在他胸前,撒嬌道︰“不是說了速去速回,害我好不擔心……”
說完,她嬌笑著在他耳邊吻了一下,故意飛快地伸出小舌,舔了一圈。
低低的嬌柔嗓音,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麼。
郁驍不防,被她偷親個正著,待反應過來,俊面霎紅,有些緊張地低咳了一聲,不自然道︰“快進來,別淋雨……”
錦霓被牽進屋來,眼目一掃,果然,郁驥和郁騏也在里間,連一個下人也沒有,桌面上攤著大大小小的一堆物事兒。
“咦?”
走近了,錦霓好奇,眼看著桌上是雷管和火器之類的東西,剛要伸手去摸,被郁騏從半道截下。
“別踫!雷家的火藥,威力可怕!你不怕死麼?”
他見錦霓無所畏懼地就要用手去觸踫,趕緊出聲制止,生怕她無意拉響火藥。
手一涼,錦霓咬了咬下唇,被他的粗聲大氣嚇得眼中驟然涌出濕意來。
“郁騏,你凶我做什麼?”
她吸了一下鼻子,楚楚可憐。
果然,跟上來的郁驍,和一旁默不作聲,但一直听著聲響的郁驥,听見“死”字和錦霓的哭腔,都是微微皺眉。
“二哥,她好奇也是自然,你吼她做什麼?”
走到錦霓身邊,郁驍輕輕拿起一只雷管,輕聲道︰“雷家素以制造火器聞名,這是他們的鎮宅之寶‘霹靂雷’,只這一只,據傳,爆炸時的威力,即可毀去半片山林……”
錦霓收住哽咽,禁不住細細打量起這不過巴掌大小,狀如番薯的黑色物體來,不時地指指點點,發出疑問。
他耐心地解釋道,故意忽略掉郁騏愈發臉色不悅起來——
他本是好意,哪知道說話不過重了一些,就將兄弟和所愛之人,同時得罪了,不免心里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