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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亮堂的玻璃,在一排课桌上拉曳出灼热的光迹。
www.biquge001.com靠窗的女孩侧脸融化在光晕中,而身后的男孩仍在睡觉。
即使是这样无法靠近,无法触摸,看他一眼也觉得很幸福。
季初写下这样的句子。
我亲爱的卓轻予,你只是看向远方的眼睛掠过我,我也觉得欢喜。
季初和卓轻予的家隔得并不远,每天走出长长的巷子,就能看到背着包的少年清瘦的身影走在前面。
他们上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他们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这一年的夏天,季初上高二,如愿以偿地和他分在同一个班。她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走在卓轻予的后面,是从什么时候默默注视着他。是从什么时候,比喜欢别人还要,喜欢他。
“季初,你发呆的时间会不会越来越久。”海蓝从后面扔了排球过来,“这节课可是要测试的。”
季初收回神,有些抱歉地向她的队友低头。“啊,对不起,我们赶快练习吧,过不了可就惨了。”阳光下打篮球的卓轻予那么青春好看,可是谁都没有发现呢,发现我喜欢你。
坐在台阶上休息的时候,她看见有几个其他班的女生给他送水,卓轻予轻易地接过来甚至和她们聊得很合,不知在说什么,牙口笑的很开。既可恶又有好看的笑容。季初心想,故事里的男主就从来不是这样,他们都很傲娇,对一切不屑一顾,他们总是会发现躲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女主角。你没有书里男主角任何一个特点,却偏偏是我世界的主角。
“卓轻予,你的作业。”季初站在他的桌子边,他照例是在睡觉,只看到他有着柔软黑发的头顶。作业的一角压在他的臂弯下,她不敢碰他,却又想触碰他。
“你自己拿。”他似乎很累只是将手臂微微挪了挪,声音中有着不耐。
季初已经习惯了。她抽出作业本,封面上的名字飞扬洒脱,每一个扬起的笔画都像是他骨子里的叛逆和不羁。而她那般喜爱。
放学了。
“卓轻予,作业是什么?”季初装作不记得地回过头问他。
卓轻予弯着腰,捡着椅子边的笔。随意地指了指旁边。
“陈清一,季初问你作业。”
带着黑框眼镜的微胖男生转过脸来,好脾气地冲季初笑笑。
“呐,都记在上面了。”
在陈清一的一片好意中接过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地记录着老师布置的作业,那却不是季初想要的东西。
“谢谢。”
季初收拾好东西,把笔记本还给陈清一,心事重重地出了教室。偏过头看了眼仍在教室里的卓轻予,心灰意冷地咬牙离开。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卓轻予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同学吧!季初看着暗沉沉的天,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她的心里已经在下雨。
这样长久的暗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蓦的,雨 “啪嗒”落下一颗砸在季初脸颊,接着是额头,脖子,手臂。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雨下的大起来。
季初慌忙躲到店铺下面,整理着湿湿的头发。长到耳垂下的学生头平时显得很乖巧,但可不是眼下这副沾了水的倒霉样子。雨中人来人往,打着的伞各式各样,脚步却是一样急促的节奏。
“希望雨快点停下来。”
屋檐下的少女有着恬静的面容,陈清一看着这个班里沉默寡言的女生,心下一沉走了过去,推了推黑框眼镜,尽量使脸上堆满笑容。
“季初,要和我合用一把伞吗?”
“不用了。你先走吧!”这个陈清一的家和自己是很不顺路的。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好吧,明天见!”
陈清一走出几步,雨啪嗒啪嗒地击打在他的伞面上。他知道不能再做些什么,别人都拒绝了。捏着冰凉的伞柄,他的脚步慢而稳健。
已经5点半了。季初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眼神在雨幕里飘忽。
她看到人越来越稀少的行道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向这边过来,撑着一把青色的伞,步伐轻快。
“卓轻予,你能和我一道回家吗?”
随着一阵鞋面踩在雨里的跑动声,少年看着出现在自己伞下的少女,头发湿淋淋的,眼睛显得出奇的大。就像,就像他家的狗。
一路无话。
季初很想找出点什么话来说,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很尴尬很突兀的感觉。就像两个不同的物种,却硬要交流一样。她忽然觉得委屈,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她一直想要的机会。
“我家到了,伞给你用。”
终于,到了结束。
季初真嫌那条路不够长。即使不说话,想到你就在我旁边,就足够让我心跳失控。
“谢谢你。再见!”
握着伞柄,上面还有余温。卓轻予握过的地方,现在握着我的手。
季初做了个好梦,梦到她和卓轻予,撑着那把青色的伞,在雨中走。那条路很长很长,一直走不到尽头。
走出长长的巷子,依旧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季初握着叠好的伞,快步追上去。
“谢谢你的伞。”
卓轻予把伞收到包里,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小事情。一起走吗?”
“好呀!”季初点头。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掉。
下午三点。是活动课。
充斥着汗味的体育馆,是青春燃烧的味道。学校,总是美好的岁月经过的地方。
“卓轻予,你不骑车吗?”
“我家近。”
卓轻予灌了口矿泉水,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花一般的少女。
白瑜缓缓靠近他,脸几乎凑在他肩膀上。少年身上的味道很清爽,是他独有的味道。
“为什么不买一辆呢?”
为什么要买自行车呢?
白瑜笑靥如花,粉白的手指绕着腮颊边长长的头发。
“那你就可以每天送我回家了啊!”
夏天过去,叶子一片一片掉。在秋天白白雾雾的早晨,季初很久没有碰到卓轻予。有时候,车铃响过一阵,就能听到身后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卓轻予,你慢一点!”
那个她眼中美好如春日的男孩像一道风,目不斜视地骑过她的身旁。他身后长头发的女孩,吃吃笑着,手环在他腰间。像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季初摸着自己短短的头发,发了一下午的呆。
自己果然都是非分之想吗?
季初回过头,卓轻予安然地写着什么,额前的黑发有些长,遮住他专注的眉眼。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他坦然的样子让季初语塞。
“……今天的作业是什么?”
她最终,也只说得出这句话。
转眼就是高三,重新换过位置,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季初仍在留着头发,也只是刚齐肩而已,扎起来像个毛绒绒的小毽子。
“今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三了,一切的重心都应该放在学习上来。”老师依旧滔滔不绝。
听着听着,季初的思绪不知道飘向何方。时间过的真快,可是为什么,卓轻予你还在我心里。你有时走过我身旁,有时也会说几句话,有时候你发呆的视线穿过我的身体。我像个疯子,在意你的一举一动。
夏日的雨毫无预备地来袭。雨滴密集用力地砸在地面上,不知道地面是不是也会疼痛地**。她习惯了不带伞,却没有再等到那个撑着伞出现来拯救她的人。
季初走在雨幕里,像其他没带伞的学生一样奔跑。雨水让她睁不开眼睛,只听到嘈杂的雨声。忽地,雨势小了下来,她抹了一把脸,瞥到站在身旁的男子。
他单手撑着伞,头发却是半湿,黑框眼镜上一片水雾,这画面几乎有点可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季初,伞借给你用。”
陈清一跑进雨中,头也不回地跑远。
握着那把伞,季初站了好久。伞外的世界,雨汹涌而狂躁。
转眼就是毕业,各奔东西的我们,各奔东西的他们。
最后的谢师宴上,男生们互相灌着啤酒,嘴里还是吹不完的牛皮,女生们不停絮絮叨叨;聊着八卦,还在纠结着考试中某一道题目的对错。我们就这样告别了青春,在无边的喧闹中,在不断的笑声和豪言壮语中,没有人哭泣。
在灰暗的KTV里,红红绿绿的灯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包括那张让她心动的脸。她看着那个方向,灯光过后,就是黑暗,没有人知道她看的是什么。
好像看他已经成了习惯,好像爱他已经成了习惯。多么痛恨这样软弱的自己,这样没有用的自己,从不敢说出自己的心,不敢碰触那会碎裂的梦。
“下一首歌谁要来唱?”高个的长发女生握着话筒,高声发问。
“我来。”中间扬起了一只手,嗓音清冽如泉。
“班长,你是不是醉了。”另一边的角落里传来男生们的调笑声。
“胡说。”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起身接过话筒,走到屏幕中间。那高挑的身影背着光,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班长,歌都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唱啊!行不行啊?”班里的调皮鬼上前勾住那个人的脖子,“要不要我来教你怎么唱?”
“下去、下去,别妨碍我的发挥。”陈清一推开碍事的黏糊虫,清了清嗓音,然后缓缓开口。
那是beyond的《光辉岁月》,一首很老很经典的粤语歌,此时唱来也很应景。陈清一的歌声温良低沉,唱得没有技巧却很用心,那光辉岁月,此刻听来仿佛是一场末日的辉煌。热闹过后,便是清寂。辉煌过后,便是低谷。烟花过后,便是灰烬。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著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陈清一唱完,将话筒甩给那几个起哄的男生,自己却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季初攥着拳,只低着头看着面前那双黑色帆布鞋。
昨天,在麦当劳,她正吸着甜甜酸酸的果汁,听到对面的他问:“季初,你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吗?我的意思,你懂吗?”凉凉的果汁下肚,舌尖上只余了酸涩,她说,“让我考虑一下。”
这个问题她早该回答了,为何还是不甘心。他们从三个月前开始秘密交往,季初那时想,与其这样卑微渺小的看着不爱自己的人,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要好得多。所以她选择那把伞的主人,选择了陈清一。
季初松开拳头,斟酌着开口。
“再给我一天,好吗?”
“好。”
那双鞋的主人掉了个头,走出她的视线。
季初有时觉得陈清一了解她所有的小心思,包括她喜欢卓轻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就像刚才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犹豫。也许,是她太多心,陈清一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剩下的一天,她只想要做一件事,让自己不再遗憾下去。季初看着那个黑暗的方向,恰好一道光束扫过,露出那张线条优美的侧脸,美好的不可思议。这张脸,以后便不会看见了吧!卓轻予,我将要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没有你,不会再有你。
只有今天,让我任性一把好了。
十年后的季初时常会想到这一天。
她坐在阳台上藤制的摇椅上,眯着眼睛和怀里的猫一起晒太阳,猫猫打一个哈欠,她也打一个哈欠,而某个人在隔壁大起大落地刷墙,勤劳无比堪称妇男,这时候她就想起那一天。如果没有那一天,今天会是哪个模样呢?
……
洗手间的拐弯处,季初找到那个持着烟寂寥的身影。
“喂,卓轻予。”
他停下点烟的动作,就着那个侧头的姿势向后看,露出一个好看爽朗的笑容,有样学样地回道:“喂,季初。”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刚刚。”卓轻予笑眯起眼,回答很不认真。“咻——”修长的手指间窜起一簇小火苗,火舌舔舐过烟身,燃起的烟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喂,有事吗?”卓轻予靠在墙壁上,持着烟的手指垂在腮边,并不抽只是嗅着那烟味。
季初点点头,“我有话对你说。”
“不是告白吧,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卓轻予从兜里掏出震动的手机,“等下,我接个电话。”
亮起的屏幕照着他的脸颊,不难发现,他嘴角的笑是冰冷的。
“喂,就知道是你,我说,你有完没完?”他换了只手拿手机,将烟头塞进口中,“我都说了,你现在怎样都和我没关系。别和我解释,你的借口留着说给别人听吧……我现在?……说的没错,我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不相信?”
他把手机横到季初面前,“说两句话。”
“我……”季初刚发了一个音,就听到那头带着哭音的女生抽泣地喊着卓轻予的名字,她说,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
是白瑜。
卓轻予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烟雾中面容透着一丝薄情,“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会变。知道吗?”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然后把只抽了几口的烟捻灭丢进垃圾桶,“什么鬼东西,搞的我嗓子一点不舒服。”
“那个……”
“有话对我说对吧?不急,我先问你件事。”卓轻予撇起一抹笑,很是云淡风轻地语气:“明天有事吗?你要做我女朋友吗?”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弹,还是直接砸到她头上的炸弹。微笑着的男子多么美好,这次她居然可以触碰他了吗?她显然忽视了他前一个问题,只以为是那种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唉,少女心,多可怕。
交换号码的时候卓轻予还在问,“你要说的话是什么?”最终那句话还是没有说。
季初捧着手机走进包厢的时候,几个大嗓门的男生正在吼着周华健的《朋友》,震耳欲聋的歌声把所有离别的悲伤都带走。她坐下的时候,某个清凉如水的眼神撇过来,陈清一的眼神让她感到罪恶感。
之后的事,说动人也不动人,说曲折也不曲折。
卓轻予和她做了一天的情侣,不过是为了某个无关紧要的饭局。在街角的冰激凌点吃很甜的甜筒,在街尾的小摊讲很好笑的笑话,然后他们分手,。
季初终于填了志愿。
他们去了同一个城市,上了同一个大学,再没有变成恋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四年里,卓轻予和女孩们分分合合,在爱情里停停走走。他依旧是学院里最闪耀夺目的男生,依旧是她眼中最漂亮的风景。她依旧是角落里最安静观众,依旧拥有着女孩单纯美好的情感。
值得一提的是,在她大学的第一年里,陈清一曾经乘了3个小时的车来见她。他似乎变得更加清瘦,带着眼镜的面部线条一直顺滑到削尖的下巴。在宿舍外等她的时候,还引来很多女生打量的目光。
他没有生气,只是和她一起吃饭逛街,聊了些生活上的琐碎小事,然后去赶了最后一班车。在等车的大厅,在她开口说对不起之前,陈清一向她提了分手。
他说:“季初,我知道你喜欢卓轻予。也许人的目光只能看着一个方向,你看着他,自然就看不到我的目光。你曾经选择过我,我们毕竟没有一直陌路。”
他说:“收回你没有说出口的对不起,我没有被伤害。”
他说:“季初,我们分手吧!从今以后,你爱你的卓轻予,我也会去爱别人。”
陈清一走进检票口,没有回头,他穿着黑色的T恤长裤,远远看着,就像一个黑色的音符,淡去。
时间荏苒,如同开了闸的流水,奔腾向远方,一去不复返,转眼就是毕业。从少男少女摆脱了青春的尾巴,踏出校门的时刻,我们的肩膀上也要扛起社会赐予的负担。
卓轻予和他的小女朋友终于闹掰,在喧嚣的街头小摊,季初陪他一起喝闷酒。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熟练优美的动作。这让她想起四年前在那个KTV里,卓轻予点烟的场景,他那时还是抽不惯烟的,这一晃眼,都多久过去了。
他说的果然没有错,什么都会变。
季初听着他醉意朦胧的话语,他的睫毛轻眨,那狭长的眼睛一如往昔的好看,而她看得出神。大概,这些年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对卓轻予的感觉了。明明是无望的结局,何苦这么深的执意。
“季初……你还在听吗?”
“嗯?”回过神,发现他的脸红红的,似乎是喝醉的样子,“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杯,他却是攥得紧紧地。
卓轻予嘴角勾起一抹笑,头靠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带着微醺的美感:“季初,你说她们为什么都这样呢?总是喜欢生气,喜欢任性,没有人像你一样懂我……”
季初不说话,放弃了夺酒杯,只是看着他。那目光,仿佛是永恒的,她总是这样看着,看着,然后,时光经过。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看着我……”
那双水一样的眼眸似乎潜藏着许多秘密,他呢喃着,忽地俯下头,吻上那张唇。
事件的之后的发展不难推测,无非是恋人未满的两人,终于开始了爱情长跑。偶有争吵,但开始磕磕绊绊走到了最后。
话说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做朋友的时候处处包容,做了恋人的时候就开始小肚鸡肠。
“喂,我饿了~~~”季初抱着大肥猫,有气无力地喊着。
屋内刷墙的身影停下动作,他带着满身的颜料回过头来,露齿一笑:“我说懒虫,午饭不是刚吃吗?这才多久?”满室阳光下的笑容明媚柔软,“好好好,要点外卖吗?”
“不要,你给我煮面吃。”
听到某个食物代名词的猫猫翻了个身,竖起来肥肥的耳朵。“喵~呜”
“我要加两个蛋。”
卓轻予脱下工作服,好脾气地笑着:“好好好,我去给你煮面。你和朵朵先歇着。”
“这才像话。”季初轻轻抚着肚子,“你看吧,你爸爸还是不错的人。”
男子端着面出来的时候,那一人一猫睡的烂熟,宛如某个温和和谐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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