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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嫗,你親自過去一趟,就說我說的,她想留在鄭家絕不可能,但我們不阻止她出家或是尋死,”
崔氏對身邊老嫗沉聲道,眼楮眯成了一條線,透著幾分凌厲,“她既要剃發出家,那就讓江家人陪她一起出家做尼姑和尚,她如果尋死,江家人就等著流放交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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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應了聲唯,並未立即退下。
果然,崔氏又開了口,“另外,在出殯前,只要她不出玲瓏館,不必派人守著她。”說完,道了一句,“你先去吧。”
老嫗應答後,才退出屋子。
崔氏轉頭望向僵立在側的鄭綏,瞬間,臉上表情松懈下來,氣勢也緩和許多,伸手拉了拉鄭綏的手,“十娘,你是不是覺得嬸娘太無情了?”
鄭綏下意識地就要點頭,對上崔氏含笑的雙眼,眼神明亮老辣,似能洞察人心,不自覺地撇開了眼,直搖頭,“阿嬸,兒只是覺得,江姬畢竟年紀不小了,再嫁怕是不能,她不願意回江家,家中不拘哪里收拾一間屋子,養著她就行了。”
“她若是不管不顧地鬧起來,傳了出去,反而失了四叔公的顏面。”鄭綏有些擔心道。
“你呀,到底經事少。”
崔氏笑著搖頭,“你想想,同一天派人送出的消息,其余姬妾娘家都有來領人了,唯有江家,至今沒有動靜,他們不就是想讓江姬還留在鄭家,這二十來年,江家得了不少好處,單單謀得俗吏一職的,就有五人,甚至有一人前不久調為縣令。”
“怎麼還能為官?”鄭綏這才有些吃驚,吏與官,看似各司其職,實有天差地別。
江家本是寒門,把江姬送給四叔公為妾時,四房在南地步履維艱,不像如今鄭家顯赫,由此可見,江家的家境怕是十分不好。
這樣的人家,能為俗吏,已是一步登天,又怎麼能入品為官。
“還不是四伯一句話。”
崔氏一臉無奈,四房的風氣,從上梁就歪了,又頗語重深長道︰“她也是個聰明的,等其余姬妾都大歸了,她才說要留在鄭家,就為這麼一個人,我們家會覺得,鬧大了不值的,但如果我們因此而畏手畏腳,倒是受她要脅,所以,阿嬸索性快刀斬亂麻。”
“江姬想幫襯江家,江家舍不得而今的富貴,不如徹底斷了他們的念頭。”
“十娘,你記著,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心不足。”
崔氏摸了摸鄭綏的肩頭,大房的兩個佷女,自小心地善良,性格嬌軟,這幾年九娘變得強勢起來,連著心思也多了,再不復從前柔軟單純,唯有十娘,依舊十年如一日,也不知到底哪樣好?
崔氏面上未動聲色,因此,她的心思翻轉,鄭綏自是猜不到,所以,听了崔氏的教導,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我知道了。”
算是認同了十八從嬸的話。
後面,江姬安安分分的沒再鬧騰,江家人雖姍姍來遲,但在四叔公出殯前,到底把江姬接了回去。
一場喪葬,又是喜喪,辦得很隆重壯觀,前前後後加起來,大約持續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棺槨下葬封土後,原本闔族要歇息下來時,七伯父鄭浩的身體卻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孝棚里。
來得突然,也來得極快。
三日後就去世了。
未來得及撤去的白幡又重新掛了起來。
七伯父鄭浩嚴格按制守孝,恰巧今年時令不好,二月遇上兩場春寒,每日粗衣麻布,打著赤腳,年輕人都扛不住,四房一眾子弟,個個都瘦骨零仃,何況七伯父又上了年紀。
朝廷追贈金紫光祿大夫,贈謚號‘致孝’,賜錢十萬貫。
送了七伯父鄭浩入土為安,鄭緯和四房鄭紀一番長談後,才動身返回建康。
此時,已是春深日暖。
“你去建康做什麼?阿一的婚事在年底,你十月以後過去也不遲。”鄭緯一听鄭綏要帶著孩子去建康,就直皺眉頭。
眼下,桓裕最好不要進建康。
聖上的脾性,這兩年越發地不待見武將,前不久,深得其信任的驃騎將軍、豫州刺史蔡望都遭貶官,擼成了白身,至今蹲在老家沒有起復。
“我想去照顧大嫂。”鄭綏避開五兄質問的目光,她想去建康,正是因為桓裕不能夠去,不然,無論是廬陵或臨汝,她都要和桓裕在一起。
她不想和桓裕待在一起,她覺得,她需要清醒一段時間。
“另外,九娘來信,盼著我能帶著阿諍和令姜去建康。”鄭綏又加了一句。
只是話音剛落,便听到鄭緯大喝一聲,“胡鬧。”
驚得鄭綏不由顫栗了一下。
“阿諍和令姜絕不許去建康。”鄭緯說完,又擔心鄭綏听不進去,“你要是敢帶阿諍上路,我直接把他扔江里去,免得了後面死了,還得給他找埋的地方。”
鄭綏听了,一下子臉煞白,睜大眼楮望向鄭緯,“阿兄,九娘能讓阿諍認祖歸宗,為什麼不讓他去,而且阿諍身體結實了許多,最近都沒發過病了。”
“十娘,你該清楚,我這麼說,不是因為他的病,我倒寧願他身體一直弱。”所以,他沒有特意為阿諍去尋過醫。
“九娘那兒,你不用管,以後不要再帶阿諍出廬陵,他將來的親事,我會交給你五嫂。”
鄭緯說這話時,目光如炬,沉澱了歲月,利如刀鋒,刺得鄭綏低垂下頭,緊抿著唇。
只是這一回,鄭緯沒有心軟。
鄭綏難得的在五兄這兒踫了次壁,知道說不通五兄,打算另擇程去建康,只是沒料到,臨出行前,五兄把她捎上了,一並帶上了女兒令姍。
留下了阿諍和令姜,跟著桓裕回廬陵。
上船後,鄭緯對鄭綏說了句,“熙熙,你要惜福,別把你和叔齊間的情分給折騰沒了。”
鄭綏登時鬧了大臉紅,滿是尷尬,再蠢,她也猜到了,必是桓裕找了五兄鄭緯,不然以鄭緯那堅決的態度,怎麼會同意她去建康。
“他和你說什麼了,我才沒有和死人計較,她活著的時候,都沒礙著我,更遑論她還死了。”
“你也不用擔心,我縱想長待建康也不能夠,明年淳安和四郎的婚事,阿遲和周二郎的婚事,我怎麼都得操辦,年底前,肯定得回廬陵……”
不知怎地,說得越多,越發顯得蒼白無力,鄭綏不自覺地停止了辯駁。
舉目但見船行江水中,天高白雲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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