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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處于地獄的人,享受著極致痛苦的時候,卻也從中體驗到了在天堂體驗不到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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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權利,金錢,利益,黑暗,全都充滿了不可估量的you惑性,如同懸而未決的生死抉擇,令人痴迷上癮。
顧訣也是從其中訓練出來的,但他與其他的殺手又不一樣,因為他有專門的教練,有著世界上最頂級的私人醫生,他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在基地,他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夠死在基地,從而再也不用在那里承受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種命懸一線的滋味他不是沒有承受過,那種即將死亡卻偏偏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是沒有體會過,那種被死神掐住脖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脆弱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所以,每一次被搶救過來之後,他就會變得更加視生死于無物。
因為,那種明明逼近死亡最後卻又不得不活下來的滋味是自己早已經熟悉了的。
所以,後來的他,總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沒有感情,沒有生命。
當那魔鬼式的訓練徹底結束的時候,顧訣已經十八歲,本應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他卻過上了暗無天日的日子,成為了那個龐大組織的掌控者。
但當上“獄門”的掌門人之後,還需要一樣東西才能令自己徹底掌控實權,那樣東西不是別的,是一個女人。
說來也的確諷刺,路易斯這個殘忍的掠奪者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感情與慈愛,卻堅定的認為自己的下一任繼承人必須是和自己有著血親的人,也就是說他要一個女人來為自己的子孫生兒育女繼續來繼承那個陰暗的組織。
其實他並不關心顧訣到底娶誰,甚至不會去關心他是不是娶甦薇,他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顧訣娶的那個女人,必須不是他所愛的,他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自己的一切,就好像他那個可笑無比的父親。
為了自己的女人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最後,卻原來就是那個女人害了自己。
顧訣迫使自己不要再繼續想下去,抬起頭,看著路易斯,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諷刺,“爺爺,您這大老遠的跑來,就是為了這件小事嗎,嗯?!”
很長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顧訣終于開了口,他的語氣充滿了尊敬,卻又沒有絲毫的感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為你現在是獄門的掌門人我就對你無可奈何了!”路易斯憤怒的低吼出聲,這個孫子,他感覺是越來越難以掌控了。
“呵呵……”顧訣低沉的聲音忽然換上了一股悲涼,一股憤然的、帶著壓抑的悲涼,“爺爺,你應該了解我的,我怎麼可能會讓一年前的事情重演呢?!”男人低聲反問,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只是,語氣中的逐客以意味卻異常明顯。
一年之前……
每次一想到一年前發生的事情的時候,顧訣總覺得自己的心痛的幾乎都要碎掉了。
一年前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道傷口,而發展到現在那道傷口已經結了痂,如果再提起那就相當于再把已經長好的痂摳下來,那樣會比傷到的時候痛上千萬倍。
過去太沉重,他必須要拋棄所有沉重的過去,戴上一個堅定勇敢的面具去面對未來,再也不讓人看出面具背後隱藏的恐懼,悲慘的過去和至今還深深刻在靈魂上的傷痛。
記憶的痛點就像那些追逐落魄感性的文字一樣,斷了線的情絲依舊還是那麼直白。
空落落的屋子,籠罩在靜謐的黑夜之中,想到曾經發生的一切,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太多無法掩埋的傷痕,太多不屑一顧的嘲弄,這席盛大的青春宴會,到底用了怎樣驚心動魄的荒涼,來感染這無法割舍的沉重。
男人的眼眸微微眯起,徹底的隔絕了眸底的傷痛與沉重,似乎連當事人和旁觀者都沒有發覺到其中的意味。
很多年後的顧沫,才知道一年前的事情,當她以為所有的傷痛都逐漸沉澱塵埃落定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曾有一個男人為了自己承受過此生最大的壓力,也曾為了自己難以兩全的抉擇過生命。
即便是這樣強大的一個男人,即便這個男人強大到看起來誰都掌控不了,即便是這樣如王者一樣掌控著別人生命的男人,也有自己無法兩全的時候,也有過自己不得已才放棄的東西,也曾被逼到絕地之後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路易斯確實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本領,能夠在短短一年之內的時間里將“獄門”徹底改頭換面,如今的“獄門”早已經不復當初,甚至可以說已經不是他的東西,整個組織,已經徹底成了顧訣的手中之物。
自己本想等他生下下一任繼承人之後再徹底放手對“獄門”的看管,可如今,本來握在自己手中的一切,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這個一手培養出來的“孫子”給偷梁換柱了,如今,他在“獄門”中只不過是一個掛名的人物,根本就沒有實權。
不過,對于顧訣這樣的實力與表現,路易斯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雖然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但可以證明他卻是有足夠的膽識和魄力來領導“獄門”,掌控這個龐大的組織,自己,在陰謀權利金錢中掙扎了大半輩子,如今也終于可以放手安享晚年了。
一時之間被一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年輕人打敗,實在是使這個呼風喚雨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或許,他是真的老了。
時間原來真的能夠淡化一切,能讓他這個曾經如同天堂地獄的掌門人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凌厲與霸氣,產生了一種風燭殘年的孤獨。
直到路易斯走出這個辦公室,那個如同魔鬼一樣的男人也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送他離開,依然如同一個精心雕刻的塑像一樣毅然的坐在那里沒有動彈,緊繃的下顎微微揚起,整個身體往後仰去,深深的陷在柔軟的沙發中,狂傲而無與倫比。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也或許他只是睡著了,不過,就算他只是睡著了,也沒有人敢用眼角的余光側目觀察,因為誰都不敢確定他會不會突然張開雙眸,綻放出狠戾的光芒。
顧訣沒有動彈,只是細細回想著一些往事,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一些小事。
那時,他剛帶那個女孩來到這個地方,通過幾天的相處,可以看出,那個女孩對他是沒有恐懼害怕的,她對他最多的一種感情是感激,沒有抵抗,沒有拒絕,除了對一些陌生人陌生事的緊張,更多的時候則是像一只乖巧的小貓,時而表現出自己對他的依賴與親近感。
只是,最令顧訣奇怪的是,那個女孩,她不害怕自己。
他把顧沫帶回來的時候自己是十歲,從十歲開始,路易斯就要求自己每隔一個星期去一次地下訓練基地接受一次為期一個月的魔鬼式訓練,所以,即使是年少的自己也很少有時間能夠待在那個所謂的家里。
而每次回家,必然是滿身傷痕,對于顧訣來時,靠近死亡邊緣的疼痛不是最難熬的,最令人難熬的,是那沒有一個人陪伴自己孤獨的幾乎要發狂的無數個黑暗夜晚。
十多歲的年紀,不管外表看起來多麼成熟穩重,不管做事怎麼狠辣絕情,內心深處,總是還會留下一些專屬于孩子的無助與脆弱的,而顧訣卻從來不會將這些脆弱表現給任何人。
顧訣從來都不會接受任何麻藥的幫助,因為麻藥會對人的反應能力產生影響,另一方面,他也不願意用麻藥。
因為只有每一次看似侮辱的疼痛感才能夠讓顧訣深刻的記住,銘記在自己的心里,他還不是一部完美的殺人機器,自己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能感覺到疼也能感覺得到痛的人,而非某種麻木不仁的殺人機器。
沒有一個人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那種痛苦,沒有一個人能夠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那份折磨。
只有顧訣自己知道,當那蝕骨的疼痛啃噬著自己肌膚的時候,當自己忍受不了那種痛苦無奈之下,只好咬著自己的唇瓣把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時候,自己是在怎樣無法承受的情況下發出輕輕的一聲細碎的shen吟來幫助自己熬過那漫長的沒有黎明的黑暗時光,熬過那如同十八層地獄般的折磨。
他沒有忘記,有多少個夜晚,他獨自一人蜷縮在偌大的空床上,被傷痛折磨的痛苦不堪,生不如死。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魔鬼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再也無法呼吸。
曾有無數次,顧訣以為他喘不動氣了,再也呼吸不動了,也許會那樣生生窒息而死。
可是沒有,每一次度過那樣的夜晚之後的第二天,他都依然活生生的能夠睜開雙眼像個人一樣還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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