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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大营同样有这样的疑问,难道宋军主力援军真的来了?
军师黄师宓反复询问报信小兵,的的确确,从不同的两个侦查点,都有人回报说有“大队军阵快速行军直逼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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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将领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皆因自广源起兵以来,从来没遇到过像样的抵抗,稍微有点难度的战,宋军通常都是依托城池防守。
但即使是眼下最能战的广南行营,他们也只是逃跑厉害而已,并且很远很远。
真是闻所未闻,居然会有不怕死的宋军主力,撵着南军军阵最为密集的广州而来?
“难道狄青大军开到了?”有属下疑问。
侬智高注视着地图许久摇头道:“不可能,要说狄青用兵如神,能于我们判断之外,提前进广州是可能的,但是一,不可能从这方位而来。二,初来战场,即使他是领着嫡系西军,也不可能这么快直逼广州参战。这不是一个合格军事统帅会做的事。”
“大王说的有理!”
黄师宓起身道,“若真是狄青小儿之大军开至,他只需如同苏缄和张忠部一般,陈兵清远观望,那广州之围自解,因为我们会马上走。”
最终商议了很久,“大南国”朝廷结论是:烟雾。当下这个时间,不可能出现能威胁到南军主力之宋朝大军。
“广州城破近在咫尺,大王勿要被干扰,我们需要在狄青大军开进广东前拿下重镇广州,否则会很被动。”黄师宓道。
侬智高点了点头,支持了这个观点。
不过既然侦查网的两个点都观察到了“大军行军”,虽不知具体数量,应该也不会太少,不能不防。
“传令,攻城继续,势必拿下广州。另派遣黄玮第三军阵前往拦截,不论对方是哪只军,不许他们给即将破城的广州支援!”
侬智高下达了两面作战之命令……
天刚亮,石门镇以南,广南行营的第一次阵地战已经激烈展开。
和当时的侬智忠部周旋时,大多采取疾如风战法(跑),徐如林战法(躲)。
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超极限战法来说,其实赵平安内心里是排斥的,不是万不得已不愿用。
正面遭遇黄玮军两千多人的现在,广南行营实力占优,也憋了一口老气,无数指挥官真想一鼓作气的冲锋。
“稳扎稳打,不要急于冲刺。维持在他们弓箭抛物线射击范围内,利用防御装备阻拦,等待时机。你们相信我,这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要打的战会越来越大,力气要省着用,所谓的奇袭广州,仅仅只是战略大方向。”
“但一个大战略下,是无数精确战术来形成的。奇袭是方向,需要神速行军。但具体战术上需要稳健,要严格控制战损,缓步推进收割敌军。到这里后,我们无需突击,只要保持要突击的态势就行。”
“本官需要的是积极防御,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必须把他们拖在这距离内,直至最佳时机来临!“
这是赵平安临阵下达的最作战命令。
竟然不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战法?
“我就知道赵老大又变卦了!好不容易憋住的一口气,狭路相逢勇者才能胜,他就不许打突击!”
第八营指挥使孙晓脾气极其火爆,遭遇黄玮军、展开了阵地战的现在,他领着部下处于最右翼,几次想冲出去,却都被属下拖了回来。
因为广南行营的共识是:赵平安不会出错,作战大框架不能违反!
孙晓作为最早时候的班底,亲自参与过大山里“狭路相逢战法”,至此之后对赵平安惊为天人,彻底喜欢上了那种砍瓜切菜法。
可惜除了起家时不得已几战外,始终没有机会再次尝试,总被追的犹如丧家犬。
“推进推进,再进些,你们怕什么,多大的鸟毛弓箭,说起来如同挠痒似的,还怕他有很多神臂弓啊!”
到底是过于急躁,孙晓想于最右翼引导大家围拢黄玮部,一边指挥防御弓箭,一边超前……
“狗1日的孙晓又犯浑了,他就没个省心的时候。”
处于左翼,正规禁军出身的第五营指挥使周诚最恨这样的人了,可惜也没什么好办法可以挽回。
“头,我们怎么办?”一个都头问。
周诚实在没办法,跺脚下令:“压上压上,必须形成左右对称,让黄玮军不能兼顾,否则老孙要是被人包了饺子,我们也没好处。但要注意节奏,压上的同时要猥琐发育,只防御弓箭,尽量不急着短兵相接,千万别学着老孙,他迟早被相公请喝茶的人。”
“是是是!”
喊这么喊,到底是以往抢劫敌军抢惯了。眼见对面那么多人,恐有非常多的铜钱什么的,这才听周诚下令压上,都头们果断领着大头兵们一股脑就冲将了去。
就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两翼虽不是突击,但推进过快的现在,也近似突击。
中军各营懵逼了,不知何以赵相公的“稳健如山”战法,要演变侵略如火?
为了不形成明显断层,其他各营指挥官也都没办法,不论周诚和孙晓这两活宝是否又犯浑了,反正战机瞬息万变,不能迟疑,中军各营也只能被牵引着压上……
卧槽?
丘陵上方观战的赵平安眼见他们枉顾战略犯浑了,气的取下小帽就砸在地上。
陪在身边的老廖非常紧张,皆因这是广南行营的第一次大型阵地战,只是集中精神观察。
原本应该月牙弧形阵,利用装备和适当距离耗费敌军弓箭,消磨敌军士气的指导思想,竟在孙晓和周诚两龟儿牵引下,一个比一个快,以典型的防御阵型接触了敌军后开始突击了?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怕有诈?”
老廖见哪怕阵型不对,但在左右翼孙晓和周诚的包抄下,才一短兵相接,屠杀就开始了。
广南行营除了有大量护盾在手外,实在太钢太猛,近乎没准备的黄玮军前半刻还处于弓箭收割的远程战法,却转眼到了短兵相接,被打蒙了。
赵平安也愕然了,因广南行营的战力太强,士气太锐,锐到赵平安都失算了的地步?
砍杀敌军猛到了老廖觉得“有诈”的地步?
“这到底是孙晓误打误撞,还是在相公的意料之中?”老廖失声道。
赵平安神色古怪了起来,“书生我从来没教他们这么打仗的,但架不住我太聪明,把他们的作战素质调教的如此高强。哎,打赢毫无悬念。但这样的战法不是我的战略目的,孙晓这混球要不是在特殊战役时有特殊作用,我真要撸了他。”
老廖疑惑道:“相公的意思是?”
赵平安低声道:“我何尝不想狠狠的打。”
又指指老廖怀里那个正打瞌睡的小姑娘道,“不止他孙晓想杀敌,不止他想杜绝这类孤儿事件。但作为一个军阵,要服役于战略目的,我一再强调,打仗不能由着性子来,每个决策都要为了一个小目标。而他孙晓就只为了爽,为了冲锋而冲锋。”
“有种战法叫‘放水’,就是尽量消耗敌军的弓箭和锐气,我们保存实力的同时不要激进,不要杀伤他们太多。只让他们觉得我们难打,于是黄玮退却后,很容易引出更多的军队来集中。”
“如此一来广州压力锐减,看到侬智高大量军阵调遣之际,陈兵清远的张忠部和苏缄部,也可能预感到什么。”
“而敌军习惯了我们只会防守不会进攻之际,主动集中在我们眼前,那才是打突击的最佳时刻,只要统治性赢得一阵,两广之战略主动权就会易手,那时包括苏缄和张忠部都敢跟着打顺风战。”
到这里,赵平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如果现在就把黄玮打的太惨,大概率就吸引不到大肉,侬智高是兵法名家,会知道‘止损’的道理,一但他因害怕而放弃广州,带着损伤不大的主力开始转战南北,则虽解围了广州,但我们就面临了新的战争形势。”
“原来相公用心如此良苦……”
老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在这打大胜仗都“军事不正确”的时节里,真的让人怀疑人生。
但无奈这就是广南行营现状,这就是赵平安之战法,太小的利润他看不上,太大的利润又因为风控而被他严禁了,所以冲锋队长们也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