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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屿山前,绵延的军帐连成一片,灯火昏黄,刁斗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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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帐内商议完军要的栾无咎又去伤兵营查看了一下,这才准备回去歇息。却不经意的,在一处火堆旁,看见那个熟悉的侧脸。
当初受君命出征的时候,栾无咎并没有带着景雎,一是为着他的安危考虑,二是他本是司寇,若带他去了军中,恐怕有人会说他渎职,但后来战事开始没多久,景雎竟然自己来了军营。
见到他的那一日,栾无咎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怎么来了?”
“栾无咎,我知道自己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我在曲安也做不了什么,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而已。”他这么回答他,无论生死,由我陪你。
他便将他留了下来,作为自己的亲兵带在身边,却并不限制他的行动。
景雎正拿着一把匕首仔细擦拭,刀锋在火光的跳动下发出寒冽的光芒。他认得,那是自己送给他的那把。
他于是走过去,俯身从身后揽住他的肩:“怎么又出来守夜了?”
景雎握着匕首,回首对他笑:“士兵们都是要上战场的,我又不能杀敌,只能替他们守夜了。”
夜里有风吹过来,不远处的士兵们唱着军中人人耳熟能详的的那首《无衣》,在这四面边声的战场上有种萧瑟的味道,而这个人对自己笑着。眼底的淡淡遗憾却怎么也掩不住。
他当初也是一个士兵,也有热血报家国的壮志,而今面对着岌岌可危的形势。身边的人无不能快意的驰骋战场,手刃仇敌,他却只能挑灯看剑,徒然伤怀,徒然遗憾。
“对不起。”栾无咎在他身边坐下,更紧的抱住他,“如果不是当初我的自私。你就不会失去握刀的力量。”
“都过去了,你也是无心。”景雎将匕首收好。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望着对面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沧军的军营——眼中骤然凝成一点。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栾无咎便去睡了,景雎则接着守夜。
天很快亮了。士兵们井然有序的起床操练,他汇入人群中,去了一趟马厩,然后就骑马出了大营。
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并不是简单的事,除了外貌服侍,还有举止神态,还要在与熟悉那个人的人打交道时不露出半点马脚。
为了扮成公良旬混入沧军,景雎准备了很久,直到今日才真正付诸实践。
他在沧军军营外打晕了一个小解的士兵。然后变成他的样子混入大营内,接着打探到公良旬似乎并不在军营内。一切都非常顺利,没有人怀疑他。
他再次不引人瞩目的出了大营。然后换了一匹早就备好的从沧军那边俘虏来的战马和衣物,装成是外出的公良旬归来。
“右将军回来了?”辕门的士兵同他打招呼。
“是啊。”景雎在马背上向那个士兵点头,微笑道,“辛苦了。”
士兵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将军才是最辛苦的人。”
“哪里。”景雎打马而过,唇边带笑。听说公良旬是有名的儒将,看来。他装的还挺像的。
顺利的穿过几道岗哨,他根据一般军营的布置,找到公良旬的帅帐所在。见了他,门口的侍卫躬身行礼,他将之亲自扶起,接着便立刻有亲兵上前迎接,道:“右将军可回来了,兰溪公子在帐内等了很久,说是要见将军,属下们赶都赶不走。”
兰溪公子?他是谁?看那亲兵脸上为难的神色,那人应该是有些身份,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可斥候营那根本没有探听到公良旬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他究竟是谁?和公良旬有什么关系?
心中思虑着,景雎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脚下不停,进入帅帐。
他经常进出栾无咎的帅帐,所以帅帐对他来说是很熟悉很普通的地方,但公良旬的帅帐内似乎摆设更为简陋寒酸一点,简陋到有些刻意为之的痕迹。
听说沧王已对他这个沧国的右将军多有防范,看来是真的了,不然公良旬不会这么刻意做戏。
因为摆设简单,所以处在帅帐中的那个人也就特别显眼。
景雎一眼看到那人,心中一跳,军中怎么会有女人!但下一刻他已经镇定下来,因为那人虽然长相精致,笑容妩媚如女子,但他可是结结实实的穿着男装,而且脖子上有明显的喉结。
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景雎将自己见过的所有人的脸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是没有想起来他这张脸,只好作罢。
他整个人都十分娇小,小巧的脸颊配以玲珑的五官,肌肤吹弹可破,皮肤白璧无瑕,笑起来的样子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让人动心。
乍然在军中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景雎几乎要以为,右将军公良旬也是一个好男色的人。
但是情报上并没有注明这点,而且沧颉两国风俗大有不同,在沧国,男风是不会被容忍的,所以应该不是。
“将军。”兰溪笑盈盈的躬身行礼。
景雎有些慌,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相处,但下一刻他已经镇定下来,他知道一旦慌乱就会露出破绽,所以要冷静。
“坐吧,要喝茶吗?”他按照常规,装出那个很有风度的公良旬来。
对面的兰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心中一跳,还好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在帐中墩子上坐下。
“你找我有何事?”
“当然是为了原定计划。”
景雎心里一紧,计划!他们有什么计划?针对谁?何时实施?如何实施?派谁实施?他全都不知道。
但既然是原定计划,那么应该是都准备好了吧。他冷静下来,道:“有什么问题么?按照原本商量好的来做不就行了?”
兰溪神色大异,景雎心中大惊。
糟了!被发现了!
他将手伸向怀中的匕首。
兰溪却笑了:“多谢将军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便去了。”
“唔,你多加小心。”
景雎冷汗涔涔的送走了他,在帐中找了片刻,本想找到沧军的布防图,奈何公良旬并没有粗心大意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他只好急匆匆地出了大帐,向粮草库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火烧粮草。
时间不多,他送了下药的茶水给守卫的士兵喝下,待他们呼呼大睡后悄然进入。
粮草库内堆着一堆堆的大米干粮,高大的阴影形如鬼魅。
他点了火折子,正准备泼上火油,脖颈却蓦地一痛。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景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帐子里,嘴巴被塞住,浑身都绑着手指粗的牛皮筋。
幻术已经解了,他的身份肯定已经泄露了,此刻已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醒了?”兰溪精致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此刻,他才得以仔细打量他这张略微熟悉的脸,但仍旧想不起有关这个人的半点印象。
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兰溪走过来蹲下身,凑近他,在他脸颊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附耳低声道:“真是伤心啊,你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想起来。”
他们说这个人叫兰溪,栾无咎在爱上他之前,最宠爱的那个娈童,不也叫兰溪么!景雎眼睛蓦然睁大,想起了过往。
那时候为了避免和百里申卿起冲突,栾无咎甘愿脱离百里家,带着他回到上将军府。
而兰溪,那个早就被抛弃的人,哭哭闹闹撒泼耍赖在上将军府闹了好几日,固执的不肯走。
栾无咎无法,正准备用粗,却看到一旁似笑非笑的景雎,于是动了心思,挑眉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人?”
“随意,你高兴就好。”见到曾经的情敌,景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事实上他的确不在意,栾无咎说过他爱的人是自己,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和这个人争风吃醋,而且他也懒得和别人争风吃醋,若是要这样才能得到栾无咎的爱,他肯定会掉头就走。
栾无咎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刻意将兰溪留在了府中。
开始兰溪去找过景雎,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将军抢回来的。”
景雎讥讽的一笑:“你随意。”
之后的日子兰溪使尽浑身解数,栾无咎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后来有一日,这个人便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没想到,他居然是去了沧国。
兰溪笑着拿出他嘴里的布团,问:“看你这表情,是记起来了吧?”他抚摸着他的唇线,叹道,“真是漂亮,难怪能留住无咎的心,而且居然留了十年。”
算起来,他的确已经和栾无咎在一起十年了。十年中磕磕绊绊,大吵小闹都有过,但却还是相互扶持着走了这么久。
但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景雎冷静的问:“你们想拿我威胁他?”
“是。”兰溪笑得甜腻,挑起他的下巴,“你可是他相伴十年的人,有你在,栾无咎肯定会投鼠忌器。”
景雎厌恶的侧过脸,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面色强硬不屈,心中却一阵颓然,原本是想帮他,到头来却害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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