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浦清平离开独孤遗恨的房间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是酒局却依旧,只是此时品的不是酒而是人了,看着那一个个放浪形骸的男人们,皇浦清平觉得更加的厌恶,这些人谁没有家室妻小,可是他们此时在这里寻欢作乐又有谁能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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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兄弟,柳生没有怎么你吧?”李珂避开众人的目光坐到皇浦清平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柳生不是我们本地人,可是因为出手阔绰,为人也还算诚恳,所以大家都很敬畏他,这是他第一次失态呢。”他的目光有些担忧,只是皇浦清平分不清这担忧究竟是为了谁。
“你们跟他很熟?”她目光在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逡巡,似乎想找出一丝的破绽,独孤遗恨既然来到这里,就不可能不拉帮结派,难道李珂也是他的人?
“也不算很熟,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李珂面露鄙夷:“他一年也出现不了几次,听说他家大业大,全大陆都有他的店铺,每年他也只在初夏的时候过来纳个凉,其他时候都不知所踪。”
他偏过脑袋看着皇浦清平,很认真的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神秘,每张笑脸后面都是一片漆黑,你不要试图去打探任何人,否则只会害了自己。”这个小孩子有着很大的好奇心,但是好奇心不会帮助他,只能将他推进死路了。
皇浦清平吃吃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个自然,我只是一个孩子嘛,你呢,你也是神秘大军里的一份子吗?”
李珂温和的笑起来:“傻瓜,刚刚还让你别瞎问呢,现在怎么又开始问了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本地人,也许是这么多人里面唯一支持洛天国王的吧。”
“你们,是不是都是心知肚明,却又什么都不说?”皇浦清平觉得自己都搞不懂男人的世界了,明明都是敌对国的人,却又可以在一起把酒言欢,这究竟是一种掩饰,还是一种真实。
“只因为战争还未开始,所以我们没有必要那么争锋相对,若是一旦开始了,便是各为其主吧!”他很喜欢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孩子,若是他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会很自豪吧。
皇浦清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房间里的酒味很浓,熏的她鼻子有些受不了,揉了揉娇俏的鼻头:“这酒宴什么时候结束?好无聊。”她又不是男人,那种福利她又不能享受,看活春宫会长鸡眼的,而且她对于那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已经结束了啊!”李珂笑的很可爱:“只是他们觉得这才是今天的重点,男人嘛,都好这么一口。”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就飘向皇浦清平,目光里的深意让皇浦清平恼火。
“那怎李兄不也找个美人抱抱呢,还是觉得这里的美人不入您的法眼?”皇浦清平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李兄的口味还真挑剔呢。”
看着那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皇浦清平,李珂的笑更加的温柔:“因为在下家中有最爱的妻子,所以不会对其他女人有想法,妻子大人曾经说过,要从一而终的。”
“那么真的要好好恭喜嫂夫人呢!”皇浦清平不带温度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下了楼去,月色很好,适合漫步。
鄞州虽然是一个矿业大镇,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山清水秀,镇中心虽然高楼林立,但目之所及,景色却依然极好。皇浦清平在楼下等了许久,也不见蓉蓉过来接自己,心里暗自的有了计较,于是一个人开始往回走。
有晚归的矿工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吃着宵夜,黝黑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皇浦清平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能久远,她的目光微微的朝后看了一眼,竟然从妓院里一直跟到这里呢。
李珂说这里是各个国家的人都有,那么,跟在她身后的又是谁?
故意朝着那人迹罕至的巷子走去,人声灯光都抛掷身后,巷子悠远深长,皇浦清平依靠在墙壁上,抱着胸,等着那上钩的鱼儿。
身形高大的男人让皇浦清平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虽然面容不是很熟,可是,既然独孤遗恨都能易容,这个人为何不能呢。她勾起嘴角:“来者何人?”
男人走到她身前三步跪倒在地:“柳扶疏给公主请安。”
皇浦清平有些错愕,竟然是他,不过目光很快就转为兴趣盎然:“我那个好吃懒做又贪色的爹竟然也看上了这些矿产?”她以为他只是一个无脑的笨蛋呢。
柳扶疏低着头不去看皇浦清平的脸:“国主自有道理。”他不解释,因为他觉得公主和国主之间的矛盾是需要两个人自己去解决的,他一个外人,只要做好本职就好了。
皇浦清平却误解了他的不解释,于是耸肩,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那你跟着我做什么,我现在是黄清明,跟联想国没有任何的关系。”皇浦清平早就死了,他此举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柳扶疏起身,看着皇浦清平,认真的说道:“公主永远是我们联想国的公主,这是谁也磨灭不了的事实!”虽然公主很小的时候就很孤僻,但是他却可以预测这么一个孤僻的公主以后必然会是联想国的救星。
皇浦清平继续耸肩不说话,她自打假死出宫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公主过了,不过既然他这么坚持那她也无话可说,目光似笑非笑的盯着柳扶疏,不知道这个人是为了她来呢,还是为了蓉蓉呢,而且他出现了,那吕轻侯是不是很有压力啊。
柳扶疏不知道为什么皇浦清平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饶是隔着一层人皮面具,他也禁不住红了脸:“公主你……”
“嘿嘿……”皇浦清平摇摇手,干笑一下:“那啥,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要么跟他们一样喊我小公子,要么就喊我清明也成。”以女人的姿态出去闯荡真的是有各种的不方便呢。
“好的,公子!”柳扶疏憨厚的笑了笑,挠挠头:“公子现在还住客栈吗,不然到我那住,我们在这里建了一座好大的宅院呢。”
皇浦清平摆摆手:“算了,这里鱼龙混杂,大家还是小心点,以后若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还是少找我为妙。”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惹到那么多敌人:“我们各做各的事情,可以?”
柳扶疏不满意,张嘴想反驳,皇浦清平赶紧又接着说道:“好吧,就当是我公主的命令,柳扶疏,公主的谕令你不可以不遵守吧!”
没想到皇浦清平会出这招,柳扶疏咬咬牙,重新半跪下来:“卑职,遵旨!”
皇浦清平挥挥手,似有不耐:“那个,你先出去吧,咱们分开走比较合适。”真心不想和从前扯上关系,她要像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证明,她白手,依然可以获得很多。
柳扶疏走出去之后,借着月色以及灯笼的光亮,皇浦清平隐约的分辨出那张好不起色的面容好像是今晚坐在李珂旁边的一个男人,只不过她当时全副心思都在独孤遗恨的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想不到,竟然也有熟人。
她靠着那还有些余热的墙壁,思索着,想不到这天下竟然已经乱成这样了,若是战争一旦发动,这里,必然是第一个站点,嘴角冷笑,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她可不会害怕。
背负着手走出胡同,想不到老爹竟然留了这么一手,那他是为了谁呢,大姐二姐还是某位宠妃呢,哼,忍不住的就发出一声冷笑,既然他们没有把她当成自家人,那她做事又何必顾及那么多呢,是他们先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走回到客栈,发现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她推门进去,看着一张妖孽一般的面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不真实:“你怎么来了?”木门在身后自动关上,独孤遗恨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抓到这人,我一看,认识,就送来了。”
他上前搂着皇浦清平:“你说,要是不巧我今晚没回去,那明儿我可就不能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姑娘了。”嘴上虽然在笑,可是却冷的很。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派人去探他的底,若不是身边人觉得这个丫头眼熟来禀告他,这丫头可就死了。
皇浦清平没有去推开独孤遗恨的手,只是板着脸看着床上那个似乎受了不少伤的少女:“怎么,做的起,我查不起?”扭头,漆黑的眸子静的吓人:“你今日伤她一毫,我他日必定会要回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今日受到的耻辱,他日必然讨回来。
独孤遗恨倒不以为意,扭扭脑袋,继续拉进自己与她的距离:“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对付那些人都不会成问题的。”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傻姑娘呢,看上去冷冷的,其实还是傻乎乎的,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别生气了。”
皇浦清平很想保持着板脸的表情,可是头发却很不听话的张牙舞爪的飞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于是扭头去瞪独孤遗恨,却一点点威胁力都没有,于是哼了一声,不去看他,似乎在独孤遗恨面前她永远都赢不了。
小孩子的姿态似乎取悦了独孤遗恨,只见他面露浅浅的笑意,将皇浦清平的脸贴近自己左心房的位置:“清平,你快些长大就好了。”他已经恨不得马上就参与到皇浦清平日后的每一天了,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将整个天下都定下来,作为聘礼。
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皇浦清平有些疑惑,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以相信,还是,一切都在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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