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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吗?宣止?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他?”
寂静的冥束宫,幽幽的响起了妖异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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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宣止忽的从地上坐起身来,阴冷的眸子冷冷的望向了暗处,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
他脚步一迟疑,却没再多想就走进了那没有被烛光笼罩的黑暗之处。
“呼——”
空洞而呼啸的风声,撩起了帘帐。
宣止眯着眼睛,停下脚步,想要看清帘帐后隐隐约约透出的影子。
蓦地,风声忽的停下来。
帘帐如同浸了水一样,厚厚的垂落袭来。
宣止心中一紧,启唇:“是谁在——”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影。
——绛紫色的大氅,还有那宽大的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帽檐,只有尖细而精致的下颌隐隐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的诡谲。
不知怎的,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宣止竟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你出现在这儿,目的为何?”他平静的问道,没有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问这神秘人的来意。
一缕低沉而妖异的笑意,缓缓的从那削薄的唇间泄漏而出……
“你让我很满意,宣止。或许你会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若有似无的,叹息般的男子嗓音,带着一种华丽的磁性,低低的叙述而出。
宣止心中警惕,面上却竭力的保持平静:“你能帮我夺回皇位?”
那一半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男子,却似乎有些讶异似的:“你不问一问,我的条件是什么?”
“只要你能帮我夺得皇位,没有什么条件是我不能接受的。”沉沉的嗓音,带着一种可怖的断腕般的决心,从宣止齿间吐出,“要我付出的任何代价,都比不上宣凉带给我的屈辱!”
那神秘出现的男子,唇角笑意愈发的明了,只是那隐隐藏在帽檐下的眸子,却满是蔑视。
“呵呵……”笑声,从神秘人的嘴角倾泻而下。
宣止皱眉,才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这么快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断断不是谈判时候该有的样子。
他正欲说点什么,挽回这种局面时。
“我想……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意味深长的嗓音,沉沉的从对面的人口中流泻出来,“而且!”
他重重一顿,一种隐约的毒辣与狠厉,便展露无遗:“宣止!我能满足你最大的愿望……只要你愿意。”
眼前的男子话音刚落,宣止心中便一紧,但他却不动声色,表现的比以往谨慎的多:“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谁知,他这话一说出口,一声轻蔑的嗤笑,便蓦地从对面的人口中发出。
宣止额上青筋一条,心中涌起一抹怒火!
若不是他直觉,这能随意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皇宫中的人有些能耐,他又怎么会如此屈就?!
“宣止,你太弱了……”那男子从帽檐下露出来的长发,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有些凌乱,“不过是一个氏渊罢了,你怎么连提起要取而代之的想法,都没有勇气?!”
他话语中的斩截,与恨意,奇异的取-悦了宣止。
宣止没有发怒,他静静的看着这个连容貌都不愿意露出来的男子,极其富有耐心的说:“你和氏渊,有很大的仇吗?”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行。”
宣止听着他说话,眼神一动,沉沉的望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一起对付氏渊?”
暗尊一愣,似是没有料到:“你愿意?”
他的语气有些危险。
宣止听了出来,却依旧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如果是以前的我,你来与我合作,或许我能相信我们有那个扳倒氏渊的能力。但如今我已经连帝位都失去了,你却依旧来找我,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却依旧要拼死一搏?若是这样,我可不奉陪。”
他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
甚至,他已经做到了眼前这人要对自己出手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那人回答的自己的问题:“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而那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你确定?”宣止想必这男子一定不会多说,便只简单的问了这一句。
“确定!”
“好,成交。”
……
氏渊醒来时,只觉一种深深的餍足,从四肢百骸传来。
他有力的手臂微微一动,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
心下猛地一沉,他动作行云流水般的,随意扯了一件外衫披上,与此同时,大步便走到了门前,将门猛地一拉开——
“君上!”
门外,是目瞪口呆的风无痕。
氏渊眉眼一凝,心思一转,这才顺着风无痕古怪的视线,淡定的拢了拢衣裳,才冷觑了风无痕一眼。
风无痕这才惊醒似的收回了目光,他伸出手神色古怪的摸了摸鼻子。
没看错的话,君上肩膀和胸膛上的青紫的抓痕,真是心照不宣啊……
“何事?”
见风无痕迟迟不开口,还一脸神游,氏渊终于忍不住了。
“哦——”风无痕这才从神游中抽出神来,“早膳准备好了,君上你起来了的话,就先去用膳吧。”
“你怎么连早饭都做了?”氏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
风无痕很受伤:“我是那种给男人做早饭的人吗?!”
他桃花眼中满是质疑,和同样的对氏渊的嫌弃。
但念及希泠早上面若冰霜的做饭的诡异场景,果断想看一看君上的反应:“君上,我现在有点同情你,那饭你是非得吃下去了……”
氏渊神色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挑眉,只觉一切忽然朝着一个诡异却美好的方向发展。
他如霜一样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罕见的浅笑:“你是说……”
风无痕点头微笑:“您夫人的爱心早膳,在等着您临幸。请吧,君上。”
氏渊扫了他暗藏祸心的笑容一眼,云淡风轻神清气爽的朝着山庄去了。
……
“希儿……”氏渊不太熟稔的,摸进了厨房。
他熟悉的女子背影,就在他眼前。
下一刻,希泠笑眯眯的脸就展现在他面前,一种不真实的愉悦,忽的笼罩上了他。
一种夹杂着极致的性-感的意味,让他原本出尘的容貌显得愈发迷人。
“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他话音未落,便被希泠打断了。
一盘焦黄的,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氏渊微微开阖的嘴唇倏忽的闭上了,他狠狠的比了比眼睛,风无痕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的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希泠一手捧着那盘子,盈盈的热气蒸腾,让她清冽的容颜,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加上那笑容,实在是太过明媚。
氏渊忽的就想起了,“赌茶消得泼墨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种家常味,兼具一种隐隐在暗处躁动的不安,让他鬼使神差的不想拒绝希泠。
等他发现自己借过了那一个盘子时,一眼望去,他又开始第一次后悔自己对希泠的不忍心了……
欣赏够了氏渊脸上难得的纠结神色,希泠才拍了拍手掌:“这又不是给你吃的,拿出去喂狗吧。用得着这么视死如归的表情吗?”
氏渊大松一口气:“多谢夫人大发慈悲。”
他说完,却没动静。
直到希泠伸腿轻轻踢了他一脚:“看什么看,赶紧喂狗去。”
氏渊才恍然初醒似的,有了动作。
刚走没两步,忽的收住了脚步回头疑惑:“山庄里有狗吗?”
“我不弄条狗来,难道我做的这些东西你吃吗?”希泠用一种平缓的语气,挂着淡笑叙述道。
氏渊只觉背脊一凉,脚步不禁加快。
“小样儿,穿的这么勾-人就出来,烦人……”女子碎碎念的嗓音,在氏渊身后隐约响起。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满足,如同水一样,缓缓的沁进了氏渊的心中。
这是一种错觉……
他实在是不忍心打碎这美好的平静,即便这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假象。风无痕往日说过的一句话,蓦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君上这是要自甘堕-落当昏君的意思吗?
这么想来,他忽的就又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烦恼来时再憔悴”的意思。
……
“生蚝。”
“牛鞭。”
……
氏渊喂了狗,又穿戴好后,回到山庄用膳时,被桌上的一大桌菜肴的内容给惊住了。
“都退下。”他淡淡的吩咐一声。
原本就不多的伺候的人,此刻都做鸟雀散,很快,大厅中只剩下了希泠,氏渊二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希泠又夹了一筷子的生蚝到氏渊的碗中,才罢休似的,捧着双颊笑眯眯的看着氏渊,心中腹诽:你丫的我投怀送抱,你也好歹懂点怜香惜玉啊!看你姿势掌握这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倒是学了不少啊……
回忆里,第一次和氏渊的……场景,他那种一看就是生手的样子,让希泠回想起来,尤其是对比起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多吃点啊……”见氏渊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希泠愈发的不含糊了,又夹了满满一筷子,到他已经堆叠起来的碗中。
她杏眸中,光华乍泄:小样儿,多补补肾……我嘛,就不奉陪了,憋死你!
氏渊望着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希儿,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诶?!”她动作一顿,始料未及。
氏渊咬唇,竟然还伸出了绯色的舌尖浅浅的舔过了自己的下唇,那样子……
希泠蓦地就想起了,昨晚上,他的舌头是怎么在自己身上……不行!打住!她在想什么呢?!
“本来昨晚你那么热情,为夫是很高兴的。但又念及你昨晚上,估计被做得……太狠了,我就想歇歇,但你这菜……”
他眼尾一挑,尽是写-意风流,如山水画挥毫泼墨,端的是风姿绝尘,世上无双。
希泠觉得自己脸又红了,但氏渊下一句,就让她身子一紧。
“……你放心,为夫今晚会更用力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不要!”希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想我现在就压着你在桌子上做一次,赶紧把这东西撤下去!”氏渊浅显,一字一句,却好像从齿间逼出来的。
希泠一拍桌子:“干嘛这样吼人家啊?!把人家拐上了床,就对人家弃若敝履了?!”
她动作,神色兼备。
氏渊嘴角一抽,蓦地想起当初风无痕衣衫散乱,酩酊大醉容颜凄苦的对自己哭诉——“那祁小小原来明明是个汉子性格啊!怎么她跟我好上了之后,连清楼姑娘的小把戏都看不穿啊?!君上!君上!为什么?!”
他当时还不以为然,此刻才信了……
“你想怎么样?”氏渊扶额。
希泠蓦地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里,那些她在风月场上看到的打清骂俏,自己就先抱臂身子一抖,实在玩不来那些……
“那就撤菜吧。”她耸肩,漫不经心道。
氏渊看着她突然的转变,倒是有些渐渐的习惯的她偶尔的抽风。
沉默,连多余动作都没有分毫的仆人,静悄悄的将菜端走了。
氏渊看着希泠又从外面端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才终于松了口气。
“说真的……”希泠把那一碗面放在他面前,忽的转头扫了一眼最后一盘要被撤走的大补的菜,一本正经的关切问道,“夫君大人你,真的不需要补补?”
氏渊捏住筷子的手指一紧,而后抬眼,浅眸幽深,意味深长的瞥了她小-腹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肚子里的小生命需要补的时候,为夫陪你一起补,你觉得怎么样?”
希泠猛地大大的后退一步,惊慌未定警惕十分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你想干什么?!”
“再得寸进出,为夫就要考虑是不是要再努力努力,成全你让为夫补一补的愿望了……”
“诶哟,看着豆腐小白菜什么的,看起来可真是美味呢!”希泠一拍手,杏眸亮晶晶的望着氏渊面前的清汤寡水,瞬息就自然无比的换了神色。
氏渊扫了她一眼,低头开始吃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安心享受的,魅生的早晨。
气氛静谧,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笼罩着二人。
一袭青衫的君上,平静的吃起了一碗面,旁边是一个面如冰霜的女子,但独独那一双剔透的杏眸,望着不远处的男子,眼中盛满的阳光,湛亮的逼人。
“夫人,大白腹泻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希泠身子坐直:“谁是大白?”
“就是……您刚带回来的那条狗。我怀疑它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
……
“氏渊!氏渊!我们出去放纸鸢吧!”希泠重重的把门一推。
“有什么事吗?”
希泠搭在书房门把的手,在望见书房中另一个人,风无痕脸上还来不及收敛的神色时,不自觉的收紧了。
但她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去不去啊?不去我牵大白出去溜了啊!”
“你那只狗腹泻这么快就好了?”氏渊迈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到了希泠面前,挑眉道,“谁说我不去?”
“哟……”希泠抱臂,饶有兴致上下打量他,“夫君大人你这是……连一只狗的醋都吃啊?”
氏渊被她哽了一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咳咳……”被警告了,希泠低咳了几声。
一个小眼刀飞去——还有人在呢,别这样教训人成不?
氏渊静静的扫了风无痕一眼——还不快出去,不知道自己很煞风景吗?
风无痕静——小小,在这个时候,我总是格外的想你。
而后,灰溜溜走了。
“走吧。”氏渊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希泠的手。
“君上去放纸鸢,会不会被围观啊。”希泠从善如流的,双手勾住了他整条手臂,几乎要被他拖着走。
“会。”
希泠脚步一顿:“啊?!”
她扯住了氏渊:“那我们换个地方?”
氏渊脚步不停,带着她走,扭头扫了她一眼:“为夫这么风-流潇洒,被围观是常态,夫人要学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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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准备明天写整整一章的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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