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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溏忽一下从再次站了起来,看相卿的眼神有些怪异,她斜着眼,拧着眉,盯着他看了半响,然后小心的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喃喃道:“果然是个有恋女娃嗜好的山中妖道……”他还打算恋到死了!
后背有些发凉,魏西溏正权衡是拔腿跑出门,还是继续留下来再试探两句,不妨门口有人说话,魏西溏听出有腾王的声音,立马对着门口唤道:“父王!”
腾王果然找了过来,腾王妃找了人去知会腾王,一听池儿被妖道带走了,便挽着袖子赶了过来,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腾王妃和自己家三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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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王母妃寻了过来。”
相卿起身道:“殿下请坐,相卿请王爷王妃进来。”
腾王一家都站在门口,看到那妖道走出来,腾王就要往里闯,“本王的池儿是不是在仙尊屋内?”
相卿点头:“正是,请王爷王妃娘娘以及三位小姐屋里坐,小殿下正等在屋内。”
腾王一听,扭头拉着腾王妃的手,哄道:“柔儿,刚刚不是还要赏刚开的腊梅?本王随仙尊进屋小坐,随后就跟上你们,仙尊喜静,静儿那般**吵,别扰了仙尊清净,可好?”
腾王妃极为推崇仙尊,倒是想经常跟腾王聊天说话,只是又觉得腾王说地有道理,虽不甘愿,可家里三个姑娘还未出嫁,岂能随便出入男子屋内?
想及此,腾王妃点头应道:“妾身明白,王爷也别太晚,万一扰了仙尊清净他不高兴,一甩袖子走了可就不好。”
要是那妖道能不高兴一甩袖子就走,腾王非得给佛祖包个大红包,只是他不走啊,他可是死活赖着池儿,池儿面皮薄撑不住才答应让他留下过年的。
送走腾王妃和三个姑娘,腾王这才随着相卿进屋,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魏西溏坐在小桌前,面前摆了一堆小碟,一看就是用了好一会。
看到腾王进来,魏西溏便站了起来:“父王。”
腾王伸手指她,“池儿,你好大的胆子!也不怕扰了仙尊清修。”
她哪里不知道腾王什么意思?就是怕那妖道把她骗了。之前没发现,近来仙尊出现在腾王府的次数多了以后,腾王便逐渐不喜起来,似乎担心仙尊对她别有用心,称呼也私底下从仙尊变成了妖道,面子功夫做的还算勉强过得去。
这是自己家里,腾王自然不会多客气,又因着这位仙尊得了荣承帝欢心,却也不敢太过怠慢。
魏西溏扶着腾王坐下,“父王,仙尊这里的零嘴都跟别人家不一样,你瞧这些。”
没见过的东西自然会稀奇一点,腾王垂了垂眼皮子,敷衍的点点头,就算是龙肉做成的东西,单听零嘴两个字他就没甚兴趣,他一个成年大男人,哪里在意这些东西,也只有小姑娘才喜欢。想起前些日子常有幼童被人偷了,想必那些人就是拿了好吃的哄了孩子。
腾王顺势捏捏她的脸蛋:“这么大的人还不知道外人东西不能乱吃的道理?到哪里都敢乱吃东西?!你也不怕别有用心之人在食物里给你放点不该有的东西。你是小姑娘你自己不知道?”
魏西溏揉着脸,“仙尊说了,孩儿不值当他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腾王大怒,“仙尊莫非觉得我儿不够尊贵?长的不可**?所以不值当你下手?”
魏西溏:“……”父王,你到底是要人家下手呢,还是不下手呢?
相卿浅笑,“王爷误会。在下岂有这样的心思?”
腾王又怒:“那仙尊是什么心思?莫非你还真存了给我孩下乱七八糟东西的心思?”
魏西溏:“……”父王,你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相卿依旧一脸世外仙人的仪容:“小殿下尊贵无双,活泼好动,在下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那般龌龊心思?”
腾王冷着脸,“如此最好,我家池儿虽年幼,可也不是那般任人好糊弄的。”又扭头看向魏西溏道:“池儿,你先去寻你母妃,你姐姐们陪了她在赏花,你也去,父王稍后就到。”
魏西溏担心的了看了眼腾王,只想对他说三个字:别吵架。
相卿对她笑道:“殿下但去无妨,想必王爷有话对在下讲。”
“父王,那儿子先去寻母妃。”又掉头对相卿道:“仙尊,弟子告退。”
“殿下慢行。”
待魏西溏离开以后,腾王的脸色便逐渐严肃起来,几个小童过来,撤了桌上的零嘴,上了清茶。
一个小童跪坐身侧,替二人倒茶。
腾王直接开口:“仙尊,本王敬你世外高人,素来以礼相待,只是本王有一事不解,往仙尊实言相告。”
相卿点头,“在下确实来自世外,对凡尘俗礼知之甚少,若有得罪之处,望王爷海涵。王爷但问无妨,仙尊必如实回禀。”
“自仙尊入金州遇上我儿后,仙尊便多番接近我儿,不知仙尊有何目的?仙尊勿恼,这不过是一个为人父者对女儿的关切之心,望仙尊如实相告。”腾王说的坦诚,天下父心,任谁都不会回避涉及儿女安危之事。
相卿的视线落在小童泡茶的动作上,待那小童放下茶壶,便示意了一下,小童立刻站起来退出房内。
他抬眸,对上腾王的视线,道:“王爷可还记得在下初遇殿下发生的事?”
腾王想都没想,直接道:“仙尊差点害了我儿性命,本王自然不会忘。正因如此,本王才更要问清仙尊本意。”
“在下记得,龙相天成贵不可及。”相卿淡淡道:“此八字是在下对殿下吉言。”
腾王猛的站了起来:“你!”
相卿抬头,看着腾王笑了笑,道:“王爷,实不相瞒,在下当日直言便是此八字。”不等腾王有所反应,他便继续道:“王爷问在下对殿下有何目的,只怕说了,王爷不信。”
“真假本王自会判断,信与不信,借看仙尊的是否如实相告了。”腾王道:“仙尊说了听听。”
相卿轻描淡写道:“在下此番出世,目的是助殿下登基称帝一统八方,在下要殿下登基之路畅通无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下要殿下成为倾世明君。”他笑问:“王爷对在下的答案可满意?”
腾王一愣震惊的盯着他,半响吐出两个字:“疯子!”他问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妖道?这样的话也敢乱说!池儿别说是个女子即便是个男儿,也无那般心思。皇兄贤明,皇位后继有人,皇族子弟繁盛,如何都轮不到女子当政。莫非你还要助池儿弑君?本王真不知该说仙尊天真还是胆大。仙尊不懂凡尘俗世便罢,竟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本王素来无心问政,自是拥护皇兄,池儿再聪慧机灵,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她懂什么国家政事?腾王府内,岂有仙尊这般胡说八道?本王一家好心收留你,你却要害本王一家老小,敢问仙尊居心何在?”
腾王站起身,冷道:“本王体谅仙尊世外高人不懂忌讳,便不再刚才话题。望仙尊日后莫要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否则别怪本王回禀皇兄,断仙尊一个妖言惑众胡言乱语的死罪。”
“王爷,”相卿淡笑,依旧端坐,道:“王爷以**妻**女闻名,王爷可曾想过,若新帝登基,王爷当如何自处?王爷以为能做到明哲保身?太子如今拉拢王爷,可王爷有何能值得拉拢?不过是王爷身上陛下荣宠犹在,一旦新帝登基,王爷失了陛下庇佑,如何护住妻女?王爷可别忘了,即便新帝放任王爷养老,可王爷膝下还有四位如花似玉的千金,一个任人宰割的亲王无甚要紧,可亲王之女也是尊贵的皇家女,自当物尽其用。随便赐个封号,和亲、联姻,无非是利用女子的特性当礼物送出去。到那时,王爷手里心里捧着疼着的掌上明珠,也不过是他人的玩物罢了。”
“一派胡言!”腾王气的瑟瑟发抖,“本王敬你世外之人,又救过铮儿性命,想不到你竟存心害本王一家老小!你有阴谋阳谋与我何干?池儿素来无心,你来了以后几番寻她,今日还敢妖言惑众!莫说池儿是个女子,即便是个男子本王绝不能让她参与那等险事,女子当政我朝难容,你有辅君之能为何不在宫里辅佐我皇兄造福黎民百姓,非要拉上池儿搅这滩混水,你以仙尊自居,却做这等龌龊之事,究竟是何居心?”
相卿他抬眸,笑意落在那张宛如神祗降临的脸上,却给人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带着嘲讽的错觉,“王爷无心为君,自是王爷所愿。只是,王爷如何压制殿下鸿鹄之志?”
“鸿鹄之志?”腾王怒道:“池儿不过是个九岁女童!她知什么龙相天成?若不是你对她乱放这般厥词,池儿绝不会生出非分之心……”
腾王话未说完,相卿打断道:“殿下乃百年难遇的女帝星,万星环绕其周,殿下登基称帝天下一统皆是天命。王爷可是逆天改命?”
“放肆!这等大逆不道可诛灭九族的话你也敢说?”腾王一脚踹在桌上,他咬牙怒道:“仙尊这番话,莫说是个孩子,哪怕是个长者听了也会动容。本王不知道池儿现在是否存了这样的心思,她若真有,也是受仙尊蛊惑。本王一家老小若是被你害死,本王定要拉你垫背!”
相卿伸手推开小桌,然后缓缓站起,在腾王面前站直身体,他淡笑道:“王爷,志高不再年纪。这番话在下只对王爷一人说过,殿下并不知女帝星一事。在下不信,王爷在殿下身上从未发现与他人有何不同?”
腾王那张满是愤怒之气的脸上在听了相卿的话之后突然顿了一顿,短暂的停顿后他一口否定:“未曾!我儿顽劣本王知晓,除此之外再无不同!”
相卿道:“如此,那在下便不强求。只是,望王爷思量究竟,值或不值?在下敬重王爷任何决定。”他看着腾王的眼睛,继而一笑,道:“王爷可还记得在下刚刚说过,在下会替殿下扫清登基之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望王爷不要让殿下失望,不阻殿下前进之路。”
腾王咬牙道:“池儿是本王之女,本王疼宠那是为父之心。仙尊所说本王自会查清。至于池儿那边,本王会去说,不劳仙尊操心!”
相卿应道:“王爷若能劝得殿下,在下自当离开金州回招摇山,永不出世。若王爷劝不得殿下,在下必然常伴殿下左右,保殿下一世顺畅。”言毕,相卿倾身施礼:“在下恭送王爷!”
腾王握着拳头站在原地,沉默半响,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外头一片白雪茫茫,远处传来女孩子的吵闹声,腾王朝着那边走去,腾王妃正带着几个孩子在赏梅,一路闻着花香,说说笑笑倒是和睦。
腾王看向魏西溏,她正倒背双手瞪着魏静思,对于三姐仗着比她高往她脖子里灌雪球这事十分愤怒。魏静思嘻嘻哈哈看着她道:“矮冬瓜!矮冬瓜!”
魏西溏回她:“冬瓜籽。”
魏静思炸毛,“我明明比你高,怎么就冬瓜籽了!”
魏西溏指她胸部:“我是说三姐姐这里冬瓜籽。”
魏静思跺脚,冲过去要打她:“让你胡说!母妃,你看池儿!尽胡说!”
扭头看到腾王站在不远处,魏西溏喊道:“父王!”
“池儿,和母妃姐姐们玩的可高兴?”腾王摸摸她的头,魏西溏不着痕迹的让了让,笑道:“有母妃和姐姐们陪着,池儿自然高兴。”
腾王的手慢慢缩回来,是了,似乎每次他摸了池儿的手,她都会让上一让,十分小心不着痕迹,让人觉不出突兀来,他却刚刚发现,原来池儿是个不容他人碰触她头部的人。
晚膳的时候,腾王再次发现,原来他的池儿有些洁癖。
别人筷尖碰过的食物她不食用,就连丫鬟递给她的筷子,都是不同其他姐姐的象牙箸,她用的碗,使的汤匙,甚至连碗里布下的菜品,皆是最初无人碰过的一点,后续食用的,不是一人一份的汤品,就是单人独份的糕点。
腾王在善后去了王府灶房,灶房里的下人吓的不轻,以为主子们不满意今天的菜品,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腾王转了一圈,道:“不必惊慌,本王不过随意看看,每日里弄来弄去都那几个菜,总会有点腻,明日想些新菜品罢。”
他指着看了眼收回来的碗筷,没发现池儿用的那双白玉象牙箸,便问道:“怎少了一副碗筷?”
厨房的管事哪里想到王爷突然关心这个,赶紧回道:“回王爷,小殿下吩咐过奴才,殿下的餐具奴才们要交由殿下房里的丫头们打点。”
“什么时候开始的?”
管事急忙道:“回王爷,有些日子了,算起来的话,该是殿下跌下马那一阵休养的时候。王爷的意思……?”
腾王摆摆手:“既是殿下吩咐,那便随了殿下吧。”
类似的小事似乎很多,无不体现他家池儿在生活细节上的讲究。
与仙尊说完话的一些天后,腾王便有意无意的在观察魏西溏,似乎想证实那妖道的话是错的。
只是很快腾王爷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高宰相家的二公子成了池儿的小跟班似得,天天跑过来找她,鬼鬼祟祟说一会话以后,又噌噌的跑走。
铮儿那小子,抽着时间就跑来找池儿,围着池儿直打转,俨然一副傲娇狗腿子的架势。
还有那个叫什么季筹还是记仇的,动不动一大早就等在王府门口等开门,最长的一次等了两个时辰,就为了给池儿送一篮子鸡蛋。
还有那个狗奴才魏丁,天天也不知道忙什么,竟然鬼鬼祟祟进出王府。腾王有一次还捉到了一次,结果池儿过来跟他说,是她让魏丁出去帮她买宣纸的,她要开始习画……
腾王越观察越觉得心惊,池儿莫不是真像那妖道说的那样,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有朋友是好事啊,怎么就跟那什么什么有关了呢?
许是腾王看她的次数多了,魏西溏都发现了,她抬头看着腾王,好奇的问:“父王,你这几日老盯着孩儿瞧做什么?孩儿可没做错什么事。新年将至,孩儿指着父王和母妃给孩儿包个大红包呢。”
就这一句话,不知怎么就让腾王惶恐不安好几日的心安静下来,他就说嘛,还惦记着过年要红包,分明就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懂什么家国天下?腾王松了口气,却又提了口气。他盼着是自己想的那样,却又知道这是自己强行想来的结果。在腾王妃看不到的地方,腾王爷抓头,他家池儿哪里不像正常的小孩啊?
仙尊是特地在腾王过年,自然干什么都要带着仙尊,新年要上香,去晦迎新年,腾王夫妇带着四个闺女去庙里抢头柱香,都说那头柱香好,去抢的人多了去了。付铮要陪着付夫人一起,两家自然就结伴一起了。
魏西溏原本和三个姐姐乘了马车,付铮骑马走到马车旁边喊她:“池儿,要不要出来骑马?”
她探头问:“本公主骑马你乘车?”
付铮对她笑:“咱俩一起骑马。”
魏西溏瞪他:“父王看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付铮挑眉看她一眼,掉转马头朝着腾王的轿子走去:“王爷,池儿想要骑马,由我带着她,绝不会摔了她,王爷请放心。”说完,他不等腾王说话,已经直接骑着马跑了,对魏西溏道:“王爷同意了,上来。”
魏西溏诧异:“真的?”
付铮点头,对她伸手,魏静思伸手拽都没拽住,嚷道:“喂!付铮,我也想骑马!”
魏红衣掀开车帘看那两人朝前奔去,沉默的放了下来,靠在马车壁上一脸难过,魏静思心粗看不到,倒是魏青莲发现了她的不一样。
之前一直都听她“付大哥付大哥”的喊,当时还开玩笑说以后就把她嫁给付铮,结果付铮一直呆在池儿玩,感情明显和池儿好,再后来池儿变成了女孩子,付铮还是跟池儿感情好。
从两家大人平日的玩笑来说,似乎都是有意把付铮和池儿捆绑在一块的,弄的红衣不上不下不知道该怎么好。
其实魏红衣比付铮要年长些,不过因着小时候魏静思一直奶声奶气的喊付哥哥,那时候不懂事,也就跟着一起喊,如今也改不了口,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提出纠正。只是可怜了魏红衣一番少女情怀付之东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怀展颜。
路上皆是结伴上香的人家,高湛老远就在马上对他两人招手:“付大哥!殿下!小爷我在这里!”
魏西溏拉着缰绳嘀咕:“真是到哪都能遇到高小胖啊!”
付铮在她身后笑:“有他才热闹。我们过去!”
两匹马三个人会合,“付大哥,看来我们是差不多时间出发的呀,抢头炷香,你们怎么不快点?”
魏西溏道:“早去晚去都一样。去早了也不过是等着时辰耗日子。”看了眼他身后:“你爹娘呢?”
高湛指前面,“喏,那边呢。高启闹人,说要屙屎,就停下等了。小孩子就是烦人,不在家里屙完了出来……”
付铮忍不住道:“能不能别说这个?没好话了。”
高湛嘿嘿笑:“付大哥和殿下不**听这个?那我不说就行了。”拿着马鞭指指前头:“走走,我们先往前走。”
他们在一块说话的时候,腾王府和付家的马车都赶了上来,魏静思在马车里探头嚷嚷:“喂!你们骑马还这么慢呀?属蜗牛的吧?”
高湛立马对着魏静思挥舞小胖爪,“三小姐,我在这呢!”
魏静思直接对着他“哧”了一下鼻子,“胖子走开,本小姐没跟你说话。”
高小胖失落了,“殿下,你三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魏西溏摇摇头,解释:“她只是不喜欢跟她同类型的人。偏巧你就是这样的人,她不喜欢你也正常。”
高小胖有种无缘无故中枪的感觉,一脸惆怅,“走走,小爷要抢头柱香去!明年小爷就要姐姐妹妹看到小爷都**的死去活来!”
付铮忽一下就笑出声,“这那样的话,愁死你吧。”
“谁说的?小爷高兴着呢!”高湛骑马朝前走,满脸对明年人见人**场景的憧憬。
高家的马车还未起步,刚好和后面的两辆马车碰面,魏静思在马车里急忙拉拉魏青莲,小声说:“大姐,我未来大姐夫也在!”
说不好奇是那肯定是假的,毕竟那是自己未来夫婿,是自己后半生都要仰仗的人,只是魏青莲有些羞涩,不好意思探头。
魏静思急的不行,就像让大姐看一眼,好歹让她知道未来姐夫长的什么样,万一揭了盖头才知道是个满脸麻子岂不是惨了?
魏静思偷偷揭开车窗的帘子,露出一个缝隙,突然伸手拉魏青莲,压低声音说:“大姐!大姐!他就是未来大姐夫!”
高泽骑在马上,正常情况下他都毕竟安静,且不多言,除非在政事上和高宰相讨论的时候才有话,平常很少说话。长相来说高泽比高宰相要帅气俊朗的多,加上年轻,确实是个偏偏美少年,这让第一眼看到他的魏青莲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心跳加剧。
她急忙缩回头,手里拿着帕子掩住嘴,因为那一眼被羞的满脸通红。
魏静思放下车帘,往魏青莲面前凑:“大姐,瞧见咱大姐夫没?”
魏青莲伸手推了她一下:“你瞎说什么呀?”
魏静思撇嘴:“母妃说了,就等你年后过门了。”
魏红衣脸上倒是有了些笑意:“静儿说的是,大姐你就等着过门当高家大少奶奶吧。”
“你们两个……”魏青莲恼道:“不理你们了。”
三个小姑娘在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外头也是吵吵闹闹,高湛和付铮原本都是太子判读,两人自是认识,虽各自为谋,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魏西溏被付铮护在怀里,下面的车马倒是碰不到他们,王爷和王妃出行,随行的护卫自然不少,浩浩荡荡的队伍。
眼看着就要结成未来亲家,高夫人自然是要下车去拜会腾王妃的,拉好关系是必然的事。
对女人话题,高宰相和付将军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压根没来,腾王是不放心腾王妃带着四个女儿,才陪着一起来的,女人们在一起说话,没腾王什么事,他就只能继续乘轿子,一脸的百无聊赖。
车队到了山脚下,众人一起下面,为了显示诚心,众人是要步行上山的。
付铮把魏西溏扶下面,问:“我牵着马,你坐在上面上山可好?真要爬上去?”
“我哪里那么娇气?”魏西溏道:“母妃都能爬上山,我自然也能。”
腾王妃那才叫娇气,结果腾王妃下了马车以后直接跟高夫人和付夫人一起上山,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其实这种事子女大多是出来照顾母亲的,对头柱香在意的从来都是家里的夫人,平日里没别的事,就吃斋念佛,对佛祖敬重的很。
魏青莲下了马车,站在人群后面,亭亭玉立一个美人,任谁见了都会多看上两眼。
高湛一看到她下车,急忙跑到高泽身后抵他:“大哥,我看到未来大嫂了!”
高泽撇他一眼,“别胡说。”
“真的!”高湛强调,“就是那个穿青色披风的姑娘。”
高泽撇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眼过后便移了开去,不过是奉了太子之命罢了,娶谁又有什么区别?“走吧,母亲走远了。”
高湛眨巴了两下眼睛,赶紧追了上去,“大哥,你不喜欢啊……”
“这种话,别乱说,弄的自己跟野户人家子弟似得。”高泽回了他一句,抬脚朝前走去。
魏青莲的脸色有些不好,她能感觉到高公子刚刚看了过来,可他只是轻轻一瞟,根本没有细看,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全然没有她初见他时的高兴。
魏红衣牵她的手:“大姐,走了。”
魏青莲点点头,对她笑笑跟了上去,倒是自己想通了,不过是初见一面,他又是干大事的人,哪里像她这样小女儿心性?若是嫁过去相处久了,自然就会熟络起来。
步行上山的人极多,付铮牵着魏西溏的手,生怕和她走散,一边走还一边提醒:“池儿,你别东张西望的,仔细走丢了。人多,要小心些。”
魏西溏没说话,高湛在后头抖着肩膀奸笑:“付大哥,你就跟老妈子似得一路说个不停,烦不烦啊?”
“高湛!别说话!”高泽训了高湛一句,转脸对付铮道:“高湛不懂事,付兄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付铮倒是没所谓:“不会。高湛与我和殿下熟悉,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不打紧。”
魏西溏倒是幸灾乐祸:“被你大哥训了吧?”
高小胖不服气道:“这是大哥对我满满的关心。殿下就是嫉妒小爷我!”
魏西溏摇头,“小胖是没救了。”
一路走着,总算到了山上,仙尊留宿王府的好处被充分体现,魏西溏一行人刚到山上,便有孪生小童迎了过来:“殿下,仙尊派我二人恭迎殿下入寺庙。”
其他人还等在旁边,偏来接她,周围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开了后门,整个寺庙的头柱香怕是非腾王府莫属了。
付铮拉着她不让走,“就你一人去?我陪你一起。”
高小胖立马举手要求发言:“我也要去!”
孪生小童道:“王爷王妃已被接进去,仙尊只吩咐殿下前往。”
魏西溏回头对二人应道:“这是仙尊在王府过年的福利,你们若是去了,岂不是抢了王府的香?我一人去便是,再者父王母妃好似也被接去,没甚担心的。”
腾王一家都接了进去,然后寺庙的门就被关了起来,头柱香铁板钉钉的归了腾王府。
魏西溏进去的时候就见一个小童手里捏了香等她,“殿下,请上香。”
等她进去拜完出来以后,才知腾王和腾王妃都未拜过,她竟然是家里的第一个。
腾王看了眼那递香的小童,有心问句什么,想想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哪里就能问出来了?不过,那妖道对魏西溏的偏心这点,腾王确实是发现了。一家人等着不让上香,非池儿上完了他们才许进去,没有妖道授意,这些和尚敢怠慢腾王爷?
腾王一家倒从庙里心满意足的出来,其他人可红了眼,不过再红眼也没法,谁让王府有仙尊开后门呢?
见到他们出来,付铮找了过去:“池儿!”
魏西溏说:“香上过了,母妃有些乏了,要回去。”
“没良心的,都不知道说等等我。”付铮无奈,“那便回去吧,随着马车一起吧。不易走散。”
想起高湛的话,魏西溏倒是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付铮这样唠叨,不就跟老妈子似得?
一家人先下山回去,刚到王府便看到魏丁候在王府外头,魏西溏一看便知他有事要禀,只给魏丁使个眼色让他进府,稍后再说。
腾王妃确实累了,腾王赶紧扶了进去:“柔儿可还撑得住?坚持一下,回屋歇着……”
魏西溏也趁机回屋,魏丁早已候在那里,“殿下。”
“长音那边有事?”魏西溏直觉就是太子那边出了岔子。
“今日长音让人来禀,说太子对她发了脾气。”魏丁道:“她怕太子这一怒,会误了殿下的事。”
魏西溏的手敲了敲桌子,问:“太子因为何事对长音生气?”
“回殿下,好像是太子身边有人重查长音,发现了长音身份有假。说她去世的外祖母并非她的外祖母,而她的身世也并非商贾之家……”魏丁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脸色,说十分小心。
魏西溏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了。”
“殿下,那如何处理?”魏丁急道:“太子若是不来找长音怎么办?”
“不来?”魏西溏笑了下:“怎会不来?他若弃了长音,长音还有活命?”
真是弃了,太子定是杀人灭口不留后患,就因他舍不得,所以才会气氛离开,长音说对了一件事,太子对她确实有情。
长音正在屋里不安,不妨接到殿下传信,看了信后才略略松口气,她别的不懂,只求自己没坏了殿下的好事。
太子今日突然百日造访,对她发了好大的火,指着她的鼻子问她有何居心,甚至把她祖籍村落都拿出来说事,那是长音就知道坏了事,太子身边有高人查清了。
入夜的时候,长音红肿眼圈躺在床上,然后听到有人敲门,伺候的丫头急忙去开门,便看到太子走了进来,“太子殿下……”
“长音呢?”太子问。
丫头急忙回道:“长音姑娘刚刚躺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姑娘今日被吓坏了,一直哭,眼睛都哭肿了……”
太子直接道:“出去。”
走过去便看到长音侧躺在榻,还在小声抽噎,他走过去,清了清嗓子,唤道:“长音……”
长音听到声音,急忙爬起来,拿了帕子拭泪,直接在地上跪下:“长音死罪,愿受太子责罚。”
她这样一跪,太子倒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对她,这大冷的天,让她起来不对,不起来也不对,只是身后幕僚查处查出长音身份和她自己所说有异,让他以为她别有居心,待得知她真正身份之后,倒是知道为何她要说谎了。
“长音祖籍江南,祖父曾为朝廷重臣,位居一品,后因犯下贪污赈灾银两和草菅人命的重罪被抄家斩首,当时陛下震怒一腔信任被人利用,所以……”长音哭的泣不成声。
太子还是没忍住,上前伸手扶她起来,道:“所以罚你家世代为奴为婢已补你祖父之过。”
长音扑到他怀里,哭道:“长音不愿为奴,幼时被父亲求人带了出来,不敢吐半字真言,后来遇到太子,长音更加不敢再说……太子若是要罚长音,长音绝无怨言,是长音欺瞒在先,长音死罪。”
太子伸手搂着她,“本宫又未说其他,你倒是哭的伤心。今日是本宫的不是,只是初听一句,便恼了起来。实在是本宫容不得长音对本宫欺瞒半个字。如今你说了实话,又有苦衷,本宫自然不会怪你。”
长音泪汪汪看他,“殿下不责罚长音?”
“罚,当然会罚。”太子忽而笑道,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本宫罚长音今夜不免。”
长音伸手搂着太子的脖颈,红着眼笑道:“长音知错,单凭太子责罚。”
魏西溏抓着头,在房里走了几个来回,魏丁眼线涉及的位置实在太小,他能看到的都是小人物,如今她便觉得少了助力,譬如太子和各位盯着太子之位的皇子们身后的力量。
她想来想去,招来魏丁,吩咐他:“你今日下午去人牙子那边,让她每次来的姑娘里头,都留几个人。”
魏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每回都留?”
魏西溏点头,“对,都留。另外,你让他人出面,把城里那些信誉好的人牙子挨个找了,列个名单给我,记得不要空着手去,买几个人拉拢下,想法子让他们日后只要是接到哪个府里要人的消息,本公主务必要先知道。”
魏丁急忙点头:“奴才这就是去办。”
魏西溏提点:“金州内外你熟悉,不过认得你的人也多,今日以后你少出门跑,得学着带几个能干人出来,让生面孔去办差,不易出事。”
“奴才遵命。”
“对了,待会让无鸣随本公主出去一趟。”魏西溏站起来,她要去找季统。
季氏兄弟如今倒是过的自在,季筹有喜欢的活干还有银子拿,明明是个小毛孩,拿的工钱比其他人都多,店里他说了算,一个能赚钱的孩子,人家不服不行。
至于季统,因为弟弟伤愈,又能赚钱,自然也能安心念书,婆婆也不需要再编竹篮赚钱。而这一切,则归功于魏西溏,这是季统一直心存感激的原因之一。
魏西溏带着无鸣到几家宅子的时候,他们刚吃完团圆饭,季筹看到魏西溏,顿时叫了起来,急忙迎过去:“殿下!您怎么来了!”
“想到好久未来,特地过来看看。”她往屋里看了看,问:“你大哥呢?”
季统闻讯而出,“殿下!”
魏西溏看到以后,转身从无鸣手里拿了把剑过来,往他手里一抛,“本公主送你件新年礼物。”
季统一愣,“公主要送季统这把剑?”
魏西溏一脸诧异的看他,“这剑是本公主的,没打算送你。”
季统:“……”默默的低下头,他错了。
魏西溏往后退了一步,对季统道:“本公主送你的礼物不是剑,而是剑式。你跟无鸣先过十招。”
她示意无鸣,上前,无鸣面无表情,季统虽不知道魏西溏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本能的拔了剑,开始对着无鸣攻击。开始他还多少觉得自己练过剑,怕伤了人,结果三招过后季统才发现,他根本沾不到无鸣的身。
十招过后,季统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因为对方连剑都没有拔。
季统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小少年又被打击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魏西溏走上前来,看着他道:“本公主送你的新年礼物:每日清晨许你前往王府,与他对练十招。”
季统愣在原地,“殿,殿下……”
魏西溏伸手把剑拿了过来,道:“这不是给你的。还给本公主。”重新扔到无鸣手里,带着他怎么来怎么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