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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头看样经常有人打理,这个天上面都没有一丝的杂草,坟前碑上刻着老刘名字与生平,这是镇子的民政所帮着给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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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瓶酒,拿出几个罐头起开,又摸索了几个酒盅,再弄上盒烟,唐志英将这些个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好,想想似乎忘了点什么,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又找出几刀纸,划上根火柴点燃,嘴里叼了三根烟凑过去一同点上。
“老刘哥,兄弟又来看你了,这次排长没来,哦,他混成了副连长,刚提的,以后再升连长有很大可能;我也提了,现在是副排长,告诉老哥也好让你帮兄弟乐呵乐呵,另外我这次回来是去读军校的,只要混上段时间,出来后最少是个副连长。”他手里拿着快要燃尽的火纸,把烟摆到碑前,嘴里念念有词。
“我估摸着到时候李四宝得到连长了,还得给他压一头,咱俩想报当年给他练成s13的仇还得等等。”想起以前李四宝对下属的训练手段他就有些不寒而栗,为此老刘一直撺掇他赶紧升官,好把那人也操练一顿:“不过我以前没告诉过你,我姐夫是大官,现在对我也没这么严格了,要超过他想来还是有不少希望的。”
手里的火纸燃尽,火苗子烧到手上他也没给扔下,只在那儿自言自语,说半天觉得有些没劲,自己怎么跟李四宝较上劲了呢,他俩的关系可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一块儿认了干娘以后,遂有气无力的嘟囔:“唉,也无所谓了,反正你都到了下面,我就算把李四宝给操练成二傻子你也看不见,而且保不准兄弟中间也得下去陪你,他哥现在混成了团长,谁知道他能混到啥样。”
“别说大帅在军中还刻意压制我们这些个二代呢,除了你兄弟我当年犯得腌臜事儿,我听说又有几个官宦人家子弟冲撞了大帅的车架,惹得大帅对咱这种出身官宦的多有不满。”越说他就越来气,只是有些恬不知耻,浑不管自己出身就是乡下土财主的孩子,哪称得上什么官宦人家:“都是那群整天得瑟的傻13,要不就凭咱的身手跟文化水平,早八辈子提上去了,最次也得到营里当文书或者教导员。”
“不过也亏着咱当初没给提上去,要不也不会认识老哥你。”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到泥土里,随手擦了下,拿起酒杯斟满,随即倒在身前:“其实刚才骗你呢,咱不是什么二代,我倒现在都不知道这词从哪传出来的,挺形象,不过我姐夫挺牛的,省府大员,家财万贯,还是世界有名的科学家,哦忘了,你都不知道啥叫科学家吧,让你个土豹子平常多学习还当我害你。”
说到这儿他扑哧一笑,刚待再开口就觉得有人拍了肩膀一下,虽然是大白天,可周围坟头不少,没立碑的也是多了去,刚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吓人的唐志英给这下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随即身子一躬,猛地朝前面滚去,接着返身从怀里掏出匕首持到身前,定眼瞧去,却见有三人站在刚才位置笑眯眯看着自己。
不止三人,他向远处望去,二十来个卫兵官员杵在那边儿,士兵手里的冲锋枪无不显示其乃重要人物的护卫,定睛朝向领头之人看去,觉得有些眼熟,只是脑袋还在混乱中没想起是哪位。
“你这连哭带笑的干嘛呢,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都听你说我好几次了。”来人不以他手中匕首为意开口说道。
唐志英这会儿再逗比也该认出此人身份,虽然他没穿军装,只干部装在身,可唐排副之前做过的那件让他终身难忘的事情却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军营里到处挂满了他的画像,当是自家大帅无疑。
双腿并拢,随即把匕首插到腰里敬礼喊道:“大帅,卑下没有任何怨言,刚才所说只是胡言乱语。”他心里那个恨啊,这都哪跟哪儿,自己来这儿偏僻地方祭奠个战友都能碰上他,真真的流年不利。
“放下放下,不用这么约束,这里又不是军营。”王子安回了个礼说道,刚才只是临时起意,不过现在他也看清此人面貌,没成想还认识这位小哥,不就刘泽小舅子么,亏着自己记忆好还能认出,听说现在洗心革面再也不胡闹了,端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啊:“刚才给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对了,你是来救灾的吧,怎么跑这边儿来了。”
对方的客气也只能是客气,自己可不敢真如他所言般放松,放下手直挺挺说道:“报告大帅,我是去济南讲武堂报道的,还有几天时间就过来看看战死的兄弟跟他老娘。”
王子安心下动容,走到碑前蹲下仔细看看铭文,随即也是起身,恭恭敬敬的给鞠了三躬,唬的唐志英在一旁连连称谢,这要让老刘知道了,不得哭着喊谢谢啊,紧接就听靖帅继续说道:“不错,这才几年就当上官了,小伙子很有前途,去军校里好好学,千万不能给你姐夫丢脸。”
他还记得我呢,唐志英嘴里有些发苦,觉得以后的日子还得不好熬,只是他这有些小心眼了,靖帅还能因为那点儿破事儿一直挂着他,“谢大帅教诲。”
王子安随后又跟他说了几句话,便又带着一众随员离开,他只是临时起意跟这个士兵闹腾下,刚才看他太投入都没注意到自己等人,连说话声都没能听见,也是够可以的。
看着几个明显是高级官员的人跟大帅一同离开,唐志英一直跳个不停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刚才在后面的人都用一种走了****运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有点莫名其妙,大帅不就跟自己多说了几句话么,这又是咋的了。
见他们走远,唐排副赶忙回到老刘碑前,激动的叫着:“老刘哥,看到没,大帅给你鞠躬了,在底下你可以尽情的跟人吹了。”
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使劲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也不收拾地上的东西,大踏步走向干娘家。
远处一个地窝子里,两个湿漉漉的人影钻出来,看他走远快步来到此处,拿起地上的罐头就是一阵猛塞,浑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正有人收了已上膛的枪支,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尽职的保护已远去的自家主帅。
……
二十来人跟在王子安屁股后面快速移动着步伐,尽量跟上他的速度,很快,一行人来到湖边,这儿有个小码头,水里有十几条船,其中一条稍微大点,他们也便都上到船上,紧接船老大发动船只,马达的声音响起,船只划开水面朝着远处驶去。
岸边尽是芦苇荡,间或出现一两条正在打渔的小船,灾要抗,但生产也要继续,这边的田地尽数被淹,想来今年收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多打条鱼也是好的。
时间不长船只靠岸,岸边是个被水泡过的村庄,不幸中的万幸淹的不是太过分,水已经退了下去,依着贫苦百姓的性子,收拾下说不得还能住人。岸上无数人在忙来忙去,他们正在整理自己的家园,无数代人都在这儿生活,他们也能继续。
“这儿的情况怎么样了?”王子安问向跟着自己的本地县知事,作为地方官,这些事情要是答不上来可说不过去的。
好在其人还算利索,估计也没少往灾区跑,回答的很是干脆:“水在前几天就完全退下去了,只要不再下大雨,很快就能恢复生产。”
“这儿的村长呢,把他叫过来,我想问点事儿。”
县知事看了眼正在忙碌的现场人群,低声说道:“大帅,本地村长是个退伍兵,在复国之役中伤了腿脚,水灾到来时正是晚上,他为了救人失足落入水中,当时一片混乱谁也没注意,后来才在岸边发现他的尸体。”
“那现在谁负责?”
“本村民兵排长,另外此地受灾村庄都由政府派驻到此的一位副知事统筹,他本人尚在黄河边上,那边受灾最为严重,整个整个的村庄被淹,当时河坝决口有很多人被冲走。”
“这次水灾让本地受损严重,但困难是暂时的,你们一定要发扬带头风格,充分利用咱们的基层系统,带动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尽快完成救灾工作,让人们知道,咱是真心实意在帮他们救灾。”王子安就站在船边说着,他没下去添乱,否则工作还做不做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提,上面能解决的赶紧解决,实在无能无力就再想办法。”
“粮食、药品都缺。”县知事倒也不客气,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会儿可不能发扬风格,“大水让很多百姓家里断了炊,急需救助,咱县里的粮库刚把粮食给运走,暂时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来完成救助;还有药品,我这会儿就怕发生瘟疫,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不用大规模用兵,运力空出来不少,第二批救灾物资很快就能到达,不过我还得说一句。”王子安指了指远处打渔的几条小船:“你们要立足于自救,省府的力量总也有限,而且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能帮你们的肯定多不到哪儿去,发动发动群众,群聚群力下总能弄出更多的方法渡过此次灾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