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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整日,你去了哪里?”
张至深却看着他道:“南箓,你蒙着面纱做什么?”
南箓微微撇开头,躲开张至深的目光:“深儿不觉得我很美?”
“这个……勉强还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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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美人的目光如刀子般射来。
张至深忙道:“我的意思是你太美了,再美的话所有人都不敢再直视你的美貌,没有人比你更美了。”
南箓这才满意道:“这样的美貌,我不愿让人看见。”
“连我也不让看?”
“是的。”
“……”这么变态的理由,谁会相信。
张至深忍不住再瞄他几眼,南箓不着痕迹地躲过,张至深就更觉有猫腻了,凑过去道:“美人儿,你躲什么,来,让小爷我看看你的花容月貌,倾城无双。”
说着就伸手去揭他面纱,南箓本来要躲,却顿住了,目光冷冷地射向张至深:“你到底去了哪里?”
张至深收回自己的手,才想到在寻欢楼呆了好几日,浑身都是脂粉味,只觉得那手在他嫌恶冰冷的目光中变得无比肮脏,无处可放。
“我……我就是往外走了一圈。”
“你撒谎。”声音更加冰冷。
张至深被这样的冰冷激怒了,也冷着声音道:“我去了哪里也用不着你来管。”
南箓似乎有些惊讶,语气变得危险:“深儿,信不信我……”
“有人吗?”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院子门是大开的,一眼就能看见门外的一男一女。
张至深不再理会南箓,走到门口迎向两位不速之客:“许穆前辈,安王爷?”
许穆依然是从容娴静的妇人,脸上含了恰到好处的两分歉意:“张公子,我们是来道谢和道歉的。”
张至深笑道:“我还道是什么,晚辈能帮上前辈的忙已经很是荣信,这有什么好谢,道歉就更无处说起,两位前辈远道而来,还请入屋喝杯清茶。”摆出主人的架势,朝身后某人道,“箓儿,看茶。”他还没忘了有张卖身契在。
但仆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目光远远射来,高贵冰冷的人,如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张至深当做没看见般,尴尬地朝二位来客笑笑:“他耳朵不好使。”
许穆笑道:“张公子误会了,我们此次前来,道谢是冲你来的,但这道歉却是向南箓公子的,而且一定要南箓公子接受我们的歉意。”
“这……”张至深看着站在厅堂中依然蒙着面纱的南箓,细长的双眼沉静如一湾深邃寒水。
“这是怎么回事?”
许穆道:“张公子稍后便知,”胳膊肘撞了撞身后老实站着的王爷,“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啊……我,我道歉便是。”
然后张至深看见威风不可一世的堂堂安王爷老老实实地走到南箓面前,诚心道歉:“南箓公子,真对不住,是我太过冲动,我不该打你……”
许穆在他身后道:“还有呢?”
“还有。”安凌然解下背后的包袱递过去,“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是一些化瘀去痛的药膏和银两,请南箓公子一定要收下。”
南箓高高在上地看着向他柔声道歉的安王爷,目光冷冷的,又看向张至深,依然冰冷得可怕,张至深低头不敢与那样的眼神对视。
安王爷的双手将包袱递了许久,南箓只是冷冷看着他,那双美目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深黑一片,周围安静极了,所有目光都望在冰冷如谪仙的人身上。
他却依然冷冷看着一切,美目微眯,面容上的高贵更甚,如同审视万里江山的君王,又是那么不屑。
许穆终于走上去道:“南箓公子,凌然脾气一向暴躁,公子惊才绝艳,难免引起这厮心里不平衡,误打了公子实在抱歉。公子不仅人美,心地也善良宽怀,断然是不肯与这等粗人计较。这里有宫廷秘制的冰肌膏,青莲雪精油,天山寒玉露,东卓进贡的百花酿,寒露丸,都是些化瘀消肿的良药,还有一些夜明珠,碧海沉玉,赤金念珠等不入流的玩意儿,希望公子能笑纳,不要与这粗人莽汉置气。”
张至深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了,乖乖,这些还是不入流的玩意,那还有什么才是入流的,瞧南箓那依然冷冰冰的样子,难道还想狮子大开口?
空气又沉寂了下来,安王爷双手举着沉甸甸的包袱累得够呛,可人家没有表态,许穆没有发话,他就得乖乖举着。
南箓摆够了架子,终于开了金口,依然冰冷得让人想打的声音:“放下吧。”
安王爷这才小心翼翼将包裹放下,一回头,又看见南箓那冰冷又鄙夷的目光,肚子里压抑的那股火终于汹涌地将许穆的嘱咐烧成了灰烬。
“奶奶的!本王就是看不惯这小白脸自以为是的样子!打你怎么了,本王就看你不爽!你还有脸给老子摆谱!信不信本王再将你打得满地找牙,看你……”
“凌然!你还没闹够!”许穆连忙喝道。
安王爷也怒道:“本王平生最讨厌这样的嘴脸,你还让本王低声下气跟他道歉,那些个好玩意儿都白白送给他,他不就受了我一拳,你至于如此厚待他,皇帝小儿见了本王还得给几分面子,他倒好……”
许穆道:“安凌然,你若再敢多说一字,休想让我跟你回去!”
“我……好,我不说!”安王爷愤愤地瞪了南箓一眼,甩甩袖子,怨气冲天地走到许穆身边。
许穆又赔笑道:“南箓公子,实在抱歉,凌然这粗鲁性子是如何也管教不好,还请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我……”
“说够了,二位请回吧。”冰冷的美目看了她一眼,许穆被那样的眼睛轻轻一看,竟再没法说下去,只觉浑身都被他的冰冷包围,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我们告辞,南箓公子请保重。”
暗地里瞪了坏事的安王爷一眼,又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张至深:“张公子,误伤了南箓公子的事我实在很抱歉,你们既是朋友,那还请多多照顾他的伤势,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啊,没问题,前辈尽管放心。”
“我们走了。”
“晚辈送送你。”
不容拒绝,张至深就先他们一步出了门,一出门就愣住了,那站得整整齐齐的一排侍卫是怎么回事?那寒光闪闪的盔甲和武器是怎么回事?
许穆道:“不用在意,当他们不存在便是,有什么话你问吧。”
张至深再看一圈寒光闪闪的侍卫大哥们,安王爷还算面容平和,才道:“王爷真的打了南箓?”
许穆再瞪一眼安王爷,本欲说话的安凌然就缩着脖子在一边装孙子。
许穆道:“南箓公子来找我,这厮以为他跟我有什么,一时冲动就将人给打了。”
张至深吞了吞口水,想象暴躁的王爷将高贵如仙子般的南箓当成小白脸暴打一顿的情景,这……实在有点恐怖,不过很过瘾!
张至深道:“王爷,你究竟将他打得有多重,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安王爷委屈道:“我只打了他一拳,还只用了三分力,他就弄得跟毁了他容貌似的。”
谁让你打的是南箓,那可不是好惹的主。
张至深又向许穆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前辈,南箓是什么人啊?打了就被打了,还用得着你如此诚心诚意来道歉。”
许穆道:“有些事并不是你该知道的,你也不能知道,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许穆果然不愧是资深月师,几句话就将一切摆得平平整整,张至深只能留着一堆疑问窝在心里,面上应道:“前辈说得是,晚辈记住了。”
“你回去好好劝劝他,让他莫要再生气。”
“是,我一定劝他,二位慢走。”
浩浩荡荡的侍卫们拥着许穆和安王爷上了马,张至深瞧着着低调的奢华,感慨这才是王爷的排场和派头!
本以为南箓定然在偷偷数着那些稀奇珍贵的赔礼玩意儿,张至深进门却发现他依然站在原地,连表情也没有变一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张至深安慰道:“不要生气了,人家只打了你一拳,又赔礼道歉了,来,美人笑一个。”
南箓不理会,冷冷道:“昨日一天到今日,你到底去了哪里?”
张至深这才想起旧账没算,那怒火又蹭蹭往上窜,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道:“去了哪里,你不是知道了。”
南箓道:“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我去青楼了。”
南箓缓缓靠近,捏着他下巴,语气越发冰冷:“你还敢去青楼?”
张至深脾气也上来了,硬着声音道:“我凭什么不能去,老子**去便去,你管不着!”
南箓忽然笑了,不是冷笑,是那种温柔缱绻的迷人微笑,即便蒙着面纱,那笑也依然散发到了空气里,张至深越发觉得危险。
“深儿,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张至深依然不怕死道:“南箓,我没有理由听你的话,我有我的自由!”
“是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自由在哪里!”语气变得阴狠。
张至深才想跑,南箓就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响亮的裂帛声回荡在屋内,张至深的心也随着那声音裂成了两瓣,混蛋!这衣服很贵的!
随即他就没有精力去心疼这价值不菲的衣服,南箓的力气极大,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怒,冷冷的怒意弥漫在整个空气中向他压来。
张至深不断挣扎,死活不肯让他得逞,嘴中不停骂道:“南箓你这混蛋!老子就是不让你上!你把老子当什么?南箓你不是人!小爷我挖你祖宗十八代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