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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赤霞宗赤霞殿五里外的道场附近,成群结队的赤霞宗弟子,远远的围观着肖童与许长老的这翻惊天动地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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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做为内门最优秀十二位弟子,却俱是一脸苍白的拥立在不远处,看着场中龙腾虎跃,几乎被罡气所笼罩的二条身影,眼中不约而同的显出一阵恐惧。
二刻了,那位“恶魔”一般的少年,究竟是不是人,眼看着已经伤痕累累,一身黑衣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但却仍在满天的剑罡中,苦苦坚持。
随着许长老剑法越来越凌利,那满天的“灵蛇”也越来越绸密,一套玄门玄阶剑法“灵蛇剑法”施到酣处,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这剑式威能所震撼。
纵横江湖数十年,凭一柄青月剑,一套“灵蛇剑法”,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豪杰,而那些所谓的天才俊彦,更不知道有多少饮恨在许长老这青月剑下。
特别是十六年前,旧朝笈笈可危之时,当时年轻气盛的许长老仗剑而出,一夜之间,连取元军八员大将首级,若不是仙门出手制止,恐怕连元军攻都的步伐,都要因他一人而受措。
那一役后,“赤霞剑屠”之名,在武林中一夜大燥,近十几年来,纵然他身退燕讯山宗门之中,但江湖上提起“剑屠”之名,仍是令武林豪客也是心中惊悚。
十六年来,那一场血战带给许长老的疯狂早已经渐渐远去,特别是近十年来,随着他修为日益精深,剑下的对手越来越少,整个江湖中,能在其手下过足百招的,已经屈指可数。
今天这一战,已经可以算是他十六年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战了,青月剑再一次全力而为,将一套诡异狠辣的“灵蛇剑法”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这让许长老有一段时间竟然忘了敌我之仇,全心沉浸在这种酣畅的打斗之中,几乎已经忘了胜负,只想全力施为,将自己的一身剑法修为完美的演绎出来。
随着“灵蛇剑”完美的演绎,满天青色剑罡如同蚕茧,已经将肖童如同一只蚕蛹一般,紧紧的包裹笼罩在中间,压制的肖童本来越来越炽烈的红色罡气,已经淡不可见。
“蚕茧”内的肖童,从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开始在无时无刻之间,身体上都在增添着被“灵蛇罡气”的伤害。
“小魔头,你还不死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长老的心境,由刚开始的慎重,再到剑法尽施的酣畅,再到剑剑伤敌的狠戾与快意,终于开始变的有些浮燥与不安起来。
怒斥一声后,更是施出了十二分的气力,催动剑式,向肖童斩去,体内已经不多的真气,更开始疯狂的吞吐了起来,这使他隐隐然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了十六年前那一场生死血战。
“扑扑……。”
虽然肖童仍在苦苦的坚持,身形仍显灵动如狸,诡异如魅,但许长老仍能感觉到,灵罡击中对方身体所暴出的一阵阵轻响。
“哈哈哈,小魔头,还不死来……。”
一个时辰过后,许长老的心中终于深深的感觉到一阵恐惧,因为他的真气,已经马上就要耗完了,若不能尽快将对方斩杀剑下,可能自己也眼看要面临力竭之危了。
“不好,这小鬼头是什么来历,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还不死……。”
高云烈自然早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终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就连身旁的五位长老,与人山人海的弟子们,都一个个面露不可思议之情,其中自然也有几分惊惧。
“这小子是不是人啊,受这么重伤还不死,你看你看,他竟然连招法都显不出一丝滞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他肯定不是人,是人怎么流这么多血还不死,就算凌迟,也受不了这么多伤害,他肯定不是人!”
“不对不对,这小子刚才与齐长老已经打过一场了,怎么内力会如此雄宏,还能与许长老打到现在都不显竭势,这……这肯定是有鬼物附体了……。”
“…………”
耳中听着这些越来越不像话的猜测,莫说许长老,就连高云烈也心中只觉越发不安,忙出言镇压。
“住口,哪有不是人的道理,分明是这小魔头练成了魔体,众弟子不可以讹传讹,免得同道笑话……。”
“是啊,众弟子莫惧,就算他魔体再利害,岂能当得许长老千剑万刮之刑,大家看着就是,这就是闯我山门的贼子下场……。”
高云烈虽然心中也是有了一丝惊惧,但却仍在极力安静众弟子心思,就连身旁的长老们,也纷纷出言壮势。
一个时辰后,眼看二人的打斗越来越慢,显然二人都已经有了内力枯竭之象,高云烈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喜意,反倒开始担心起来,他太清楚自己这位师弟的弱点了。
与所有剑修一样,许长老虽然剑法通神,战力惊人,但却擅攻不擅守,而且修为也要比其他长老弱上一筹,若被一位对手拖入胶着之局,那便极为危险了!
若不是有千余弟子在一旁观战,周云烈已经狠不得亲自上前,去了结了这可怕的少年了,毕竟是筑基修士,神识初成,对场中的局势,更比其他长老的观察,深入了几分。
高云烈猜的有几分准确,此刻的肖童,真是在靠这大金身的炼体修为在苦苦坚持,浑身虽然已经几乎没有完好的一寸肌肤,不过却都是轻创。
在神域的计算下,肖童所受到的创口伤害,基本上都是最轻微的,虽然渗出一身血液,但很快便会在精核作用下,迅速的凝血滞伤,被精气慢慢修复。
所以虽然肖童看起来浑身浴血,但实际上所受到的伤害,虽然看起来貌惨烈,却还不足以致命。
但饶是如此,肖童也是在一直以命换伤,不舍的放弃一丝感悟剑技的机会,对方那如潮般连绵的剑法,给了他巨量的灵感,这种灵感,一边在疯狂积累,一边在改进着他的武技。
天下武道,唯快不破。
当然,这种快是需要神魂强大的支持,需要在“快”中生出“机变”,这种机变,不一定是一招完整的招法,也许只是招法中极精妙的一部分。
在瞬间变化万端的打斗中,这种招法的技巧组合,便能汇成一式完美的武技,精妙绝伦,如神来之笔。
当然这种感悟对别人来说,相当于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因为就算有这样的领悟,但没有一阵汇总的方法,以及强大的神魂支持,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
但这对肖童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有《剑典》与《身典》那精糙的“典记招法”,以及已经形成神识的强大“神元”修为,所以这一切,瞬间都变的极有可能。
长达一个时辰的打斗中,他正是在一边体会着那犹如框架一般粗糙的剑典招法,与身典步法,在感受着一阵阵如同“蜂涌”一般的灵感滋润。
二百一拾招剑法,与一百六拾招步法,在心中如同流水一般一次次从神域“流过”,其中剑法中与颇多与他手中的玄铁鞭法不符,无法尽展所长,但所幸也有一些技巧,倒有共通之处。
这些剑法、步法的精髓,汇成了一汪涓涓细流,缓缓流入那开始时方显粗糙的数十招典记招法,使这些本来显的“一无是处”的招法瞬间丰满了起来。
随着灵感的涌入,与招法的丰满,明显“三式鞭法”与“五套步法”在缓缓成形,但倾尽所有武技积累,却发现就连其中最威猛的一式鞭法,都无法成形,步法更是差之甚远。
虽然那式鞭法已经马上要接近成式,但却仍是差了一点积蓄,使这式惊天动地的鞭法,无法连成一线,一气呵成。
但蓦然间,肖童的心中再次一亮,他从对方那精妙的剑式中,仿佛能捕捉到一丝灵感。
对方的整个剑法,肖童自然无法这般容易学来,但凭借神域超强的分析与记忆,却不难捕捉其“精髓技巧”。
这个想法倏然间便令肖童又开始兴奋起来,就连浑身火辣辣的伤痛,都显的无足轻重,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他再次陷入了那种疯狂而又绝命的生死感悟之中。
这无疑是种不要命的做法,在这种感悟状态下,与这种绝世高手打斗,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种作死的节奏,但肖童却顾不了这么多,在这一刻,感悟对他来说,胜过一切。
当然这一切从容,都来自于童缈,因为有了这位“可怕”的女子承诺,肖童相信自己的几位亲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主要一点,对他来说,另一点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肖童明显能感觉到,论武技,论修为,这位许长老强过自己太多,如果自己不进步的话,根本无法取胜。
这也是一种死里求活,置之死而后活的办法,看起来他眼前“吃亏”,但比起心无旁骛,与对方激烈的相斗一翻后,最终惨烈败亡来,这种一边进步,一边打斗,现学现卖的无奈之举,无疑更有一线生机。
就连此刻开始疯狂起来的许长老,都明显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他自然早就发现这小子,竟然在拿他来做砺石,这种耻辱让他更是心境焦躁。
如此耻辱只是一种自傲的话,那对方这一个时辰来,武技身法同时迅速圆润迅厉的进步,更让他心中暗自惊畏,他甚至能从对方偶尔一击的招法中,看到自己“灵蛇剑法”的影子。
由于许长老修为稍有欠缺,而恰巧肖童这一方面又极为妖孽,此消彼涨之下,竟然真让他生生将许长老拖至精疲力尽。
一阵强烈的羞愧与隐隐间不断增加的畏惧,终于让许长老的心境大乱,双眼间顿时赤红如火,就连方才凌厉的剑法都气势大减。
眼看那严严实实的“剑罡之蚕”在不断弯弱,仿佛其中的肖童,如一只马上就要破蚕的茧蛾,突出“重围”,许长老更是充满了一阵无力感。
就是现在!
蓦然间,肖童的神域之中,那式久经滋养的一式鞭法,终于豁然贯通,如化茧的彩蛾,翩跹着在肖童脑中成形,一阵涛天的气势,在电光石火之间,从肖童身上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