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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凤,来吧!让我们目睹一颗民谣界的新星冉冉升起!”岑宇桐就是这么诱-惑李凤轩的,她知道,李凤轩同样不甘于只做流浪于酒吧的驻唱歌手,他也在暗暗地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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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宇桐说完了想说的话,如同卸下重担:“嗯,那郑姐,我先回去了,你再加油。”该做的都做了,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她已然不在乎。
行外的人,总以为电视节目全由主播说了算,但是,几个人能感受到幕后工作人员大到总体流程、小到字幕调整都要费心的艰辛?作为主播,当然有应变和发挥的空间,但是,一旦脱离主线太多,整档节目又算什么呢?
岑宇桐做不来那假作的亲热,笑了笑便走了。
岑宇桐默然。他们俩都是在某些地方很死脑筋的人,说好听是执着,说不好听就是傻。但若非有这一股痴劲儿,两人也不会要好这么些年了。
岑宇桐说道:“郑姐,其实,我……是想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等我攒够钱攒够歌我就去京都漂一漂。”他总是这么说。
“这几天,我跟着小意张超他们采访,切身地体会到,一条新闻从采访到成片,都要经历斟酌与修剪,有些新闻背后的关窍,没有像郑姐这样的资深编辑来把握,很容易出事。而我逞口舌之快,有可能会令整条新闻乃至整个栏目陷入僵局。”
《都是夜归人》是《海城你早》栏目中的一个小版块,每周一期。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版块是把镜头对准那些昼伏夜出的人群,抒写他们的喜怒哀乐。
岑宇桐一愕,忙道:“是的,唯娜很不错。”
几句好话一说,郑玉的脸色稍霁。而实际上,接下去,才是岑宇桐真正承认的自己的错处:“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再自信,再想表达自已,也应该先与郑姐沟通,而不是自作主张,令直播处于失控的危险。这是我最错的地方。”
苏唯娜夸张地表达了意外之喜:“宇桐,是你!你快回来吧!没真坐上直播台都不知道有这么难,你快回来帮帮我,好不好嘛!”
不过,难道人一不顺,事事都不顺?郑玉不想与岑宇桐四目相对,岑宇桐偏偏就向她走了过来。怎么,她是要来耀武扬威么?想到刚才播控室里众人捧岑宇桐的臭脚,郑玉十分不高兴,不等那得志张狂的小人开口,抢先说道:“你不必幸灾乐祸,唯娜身上是有闪光点的,给她的时间再多一点,她就出来了。”
郑玉不喜欢岑宇桐,大半是因为岑宇桐隐隐之中的“自以为懂”,倒是没什么特别深的仇怨,况且如果是岑宇桐当班,确实是让所有人都轻松太多,所以对方既然服软,她便也顺势找台阶下了。只是突然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实嫌别扭,便依旧淡淡地说:“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呢。”
“什么年代了,干嘛非要去那里漂?路子多得是。”岑宇桐劝他。确实,这已不是音乐人非得上京都才行的年代,并且,京都并不好混,多少人去了又头破血流地回来。
郑玉点点头:“下周你回归,要怎么轮班,我再去请示领导。”
郑玉抬眼看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说反话的感觉来,但她平静如水,明知不是真心话,却也说不上言不由衷。郑玉反倒噎住了。
郑玉没说话。
在播控室扯了一回儿,岑宇桐便走了。原打算直接回去睡觉,看见办公室亮着灯,下意识地去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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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接受采访的地点,岑宇桐本是想去“12点”,怎奈沈一白坚决地拒绝了:“你就让我清净点吧。小店收支平衡、保证我不无聊,能温饱即可,求你千万不要给我添乱!”
后来便联系好在李凤轩现在主要的驻唱地夜宴酒吧做采访,时间是明天。
郑玉想到一件事,又唤住了她:“对了,本周的《都是夜归人》你们打算采访什么?我心里好有个数。”
郑玉独自在办公室中,看到岑宇桐进来,扫了她一眼,就盯住电脑屏幕,假装在做事。苏唯娜的上位,领导问过她的意见,她是一力举荐了。现在苏唯娜有点不争气,对她来说,确有被打脸之感,然而强硬如她,却也不屑亲口承认自己有看错,只是看到岑宇桐,自然就不想与之四目相对、省得尴尬。
呃……哪有人不希望有免费宣传、让生意更好的?换了旁人,岑宇桐早就“贱-人就是矫情”地骂回去了,可他是沈一白,所以这句话真不是矫情。
让李凤轩上上镜,必须的!
岑宇桐道:“谢谢。”
郑玉大感意外,她更加细致地审视岑宇桐,这一回,看出的竟是真诚。岑宇桐在搞什么鬼?她想,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地道:“不敢当。你几时对不起我过,我怎么不记得?”
当然严格来说,无论是冲口而出的“屎尿屁”,还是后来没忍住吐槽的救灾报道评论,都没有真的使直播失控。不过,这是岑宇桐从于震那里接受的理念,也是她几天来一线采访的最深体会,因为出自本心,所以郑玉听在耳中颇受用。
“你不懂。这是我的年少梦想之一,权当去死一次心。”李凤轩认真地说。
“哦,要去拍一个会创作民谣的酒吧驻唱歌手。”她回答郑玉。
报备完毕,岑宇桐与郑玉道别出门,恰恰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苏唯娜。
岑宇桐说道:“当然,这句话我在检讨书里写过了。就是……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更加的不对。”她没再偷看郑玉的神色,一卟噜往下说:“我是新人,但是,凭心而论,是有自满情绪的,总觉得自己很懂,觉得有观点就要表达,才叫有个性。但是我忘了,电视是综合的艺术,并非一个人的战斗。
这话明显是挤兑,岑宇桐抿了抿嘴,没有退却:“郑姐,我是说真的。那几次在直播里擅自改稿,冲口而出,是我不对。”
岑宇桐一向喜欢这个带一点点纪录片性质的版块,如今自己要来做,难掩心中的小兴奋,并且还顺便夹带了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