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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多久了?”
这个李嫣落,虽说是个庶女,可是李家的女儿并不多,何况她就跟李氏一块养在老太君身边,长久以往,她自跟李氏情同同胞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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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落看了周夕研一眼,顿时惊呼了一声“昨儿还好好地,今儿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说着,她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袅袅走来“姐姐,我听说悠悠病了,可是真的。”
“正派人拿名帖去请呢,许在路上了。”
这下,几个丫头都低下头,不敢回答。
她一看到开着的窗户,吓了一跳,立马道:“这是谁开的?还不赶紧关上。”
下边一个小丫头迎合:“可不是嘛,前儿陆妈妈回去探亲去了,还不是担心下雪路不好走嘛,算算,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莫不是风太大,吹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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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她面容姣好,带着不怒自威之色,后边还带着个捧着盒子的丫头,那妇女环顾一下房子道:“小姐呢?”
一个丫头听到她吩咐,立马过去把窗关上。
“你,去跟夫人说一声,你往吴嬷嬷那边去一趟,还有你,一会,大少爷也要下学了,你去知会他一句……还不快去,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李夫人一听她这话,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开口劝道:“难为妹妹你担心了,这天气转冷,探姐儿又是这个年龄,难免略微得一点小病罢了,能有什么事,你快休哭了,平日,你与探姐儿亲,要是让探姐儿见了,少不得又一阵心疼。”
钱妈妈快速给几个丫头都吩咐了事情。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我前儿绣了张帕儿,我拿给你们瞧瞧。”
钱妈妈又训斥了几句,转头看还在睡觉的周夕研,道:“现在过来午觉时辰了吧。”
“怎的不回话?”
“许是着凉了,那些丫头一个个心大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把窗关了,这次得好好惩治惩治。”
“这个落霞,越发没规矩了。”钱妈妈说着往内室去。
不一会儿,李夫人就过来了,她一头青丝浅浅绾成惊鹄髻,面上那似画非画的柳眉冷冷地竖着,为她更添了几份冷色,目光中澄如秋水,带着看透一切的冷漠,那眼又寒意逼人,寒似玄冰,另人不敢直视。
“大夫看了没有?”
这时,迎丝踢了一下身边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才弱弱地道:“回妈妈,有半个时辰了。”
钱妈妈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时候去取吃食?”现在哪是吃饭的时辰?
“得了。”迎柳打断她的话“越发上脸了是不,这话是你能说的?仔细人家听到。”
几个小丫头赶忙下跪请罪。
“她在的时候不能说,难不成在背后还怕了?你当我像你一样,什么都畏首畏尾的,再说了,便是出了事,不也有那位给咱们兜着么?”
就连李氏出嫁了,李嫣落也以舍不得姐姐为由,伴在李氏左右,这一伴就是十年。
又答:“落霞姐姐往厨房去了,正为小姐取吃食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来。”她回头看一眼她带来的丫头,那丫头立马放下手中的盒子,跑了出去。
落霞是房里的大丫头,平日里自然不用做取吃食的活。
钱妈妈看向周夕研,小姐不过七岁大,圆圆的脸通红通红的。
李嫣落一听,也止住了哭声,道:“姐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我一见悠悠病了,这一心都到她身上,又是急,又是担心的,这泪又忍不住,让姐姐见笑了。”
迎柳身边的迎丝不满了:“你提那个蠢物做什么,我还盼着她别来了呢,就会给咱们添堵。”
钱妈妈想着,身上去探探她的额头,这么一探,便被哄了一下,滚烫滚烫的,这不是着凉了嘛。
周夕研一听身边两人的声音,便知是谁,一个是她的母亲李氏,另一个则是母亲的庶妹,也就是她的姨母。
几人没有回答。
正说着,帘子动了一下,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素衣,姿态婀娜,如瀑的长发垂下,上边别了跟镂空的碧钗,脸上没多少血色,显得有点苍白,若有病容,这也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颜色。
迎柳出声道:“落霞姐姐担心小姐醒来叫饿。”
钱妈妈微微皱眉,继续问“落霞往哪去了,怎不在这守着?”
跪着的几个小丫头一惊,也是,平时这个时候,小姐早醒了,现在去没一点动静,也是她们疏忽,没有注意道。
“你当我怕她?”迎丝眼睛一横,看得那个小丫头有点瑟缩“好呀,你们都说她好是不是?行,你们都是她那边的,我不认识你们,我到是要看看你们要是出了事,她会不会替你们求一句情,哼,她有什么好的,总有一天,那位置……”
“迎丝姐姐,这可不能这么说,落霞姐姐劳心劳力伺候小姐,难不成还得伺候你么?”
……
“正睡中觉呢。”迎丝出声回话道。
四个丫头在抱厦内围在炭火旁唠嗑,两个坐在炕上,两位坐在小杌子上,那炭烧得红红的,偶尔还发出噼啪的脆响。
周夕研躺在床上,正值寒冬,炭火早就灭了,徒留一成灰烬,窗却开了一半,风穿过内室,火盆扬起细细的灰。
“这是她干的事?”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几人起身,向来人福了一礼,道:“钱妈妈。”
这十年来,李氏生了一儿一女后,可她平日里庶务多,这一儿一女则是由李嫣落养大的,自小就跟李嫣落比较亲。
坐在炕上的迎柳一边绣着花儿,一边道:“这天还越发冷了,昨儿还好好的,想必明天就下雪了吧。”
“你们平日是怎么照看小姐的,陆妈妈一走,你们一个个就怠慢了是不?”
“妹妹,你过来了。”李夫人淡淡地点了一下头,面上的冷色缓和了一些。
迎丝嘴角上扬,低下头不说话。
她看了周夕研一眼,又伸手握着探姐儿的手仔细看了几下,才转向钱妈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语气也淡淡地,声音清脆地如深山清泉,平静地如深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