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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官署办差,夏季一般就是在清晨,安排完了一天的事务,官员也就可以歇着了,唤来顾其行,桂顺将李大成说的照搬了一遍,两人就等着顾其行出主意使阴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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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然,有裕禄、廷雍掣肘,贝勒爷的差事也不好办!”
“老顾,此法虽立竿见影,但是否会让贝勒爷在老佛爷那里留下跋扈的印象?”
府署的督标已经被京营人马控制了,现在府署之中桂顺的拳头最大,听了裕禄的骂声之后,李大成上前一个大耳刮子就放倒了裕禄。
“桂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是直隶总督衙门,有你嚣张的份儿?”
这时候不用桂顺发话,李大成抽出挂在腰间的鬼头刀,一句呵斥之后横刀就拍在了廷雍的脸上,血乎淋拉呐!
船上一夜两人的关系近了,桂顺的心思也多了,虽说也没怎么睡,但有了心气儿撑着他的精神头还不错。
“老二,这不错嘿!能打吗?”
“贝勒爷跟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与顾其行说话,桂顺也没了对老娘们的轻蔑,毕竟这老顾还不是自家人,说话需要留几分的。
后半夜的时候,李大成的船队到了西沽附近,与带领武卫军前锋齐世铎一起将人马扎在西沽,守住西沽武库,只等着明天直隶总督衙门迎钦差入城了。
这事儿让老顾来拿个主意,咱们也好称量称量你这师爷的本事。”
“哟……你这身不错,很威风呐!”
拖,拖到京师给裕禄、廷雍定罪;锁,封锁津门,直到京师那边来了消息!”
“桂顺,你这狗东西好大的胆,怎么?黄带子要杀红带子?”
即便是关注,那个时候的桂顺也是位高权重的宗室大臣了,这事儿谁敢揭盖子?
这时候就该是李大成发威的时候了,这差事桂顺做了就丢份儿喽!
其二,拿下裕禄、廷雍之后,再将漕船案一应涉事官员尽数抄家诛杀,凡涉津门、直隶政务、粮务、财务之主官一概诛杀,只余军务一脉即可,贝勒爷手下善政务、粮务、财务的官员不少正好补缺,肃清直隶官场之后,武卫军聂士成、直隶提督罗荣光,必然俯首帖耳。
“不错!贝勒爷,老顾的谋划老成,咱们就这么做了!”
敢对着桂顺桂贝勒爷说这话的,津门有俩,一个是裕禄一个是廷雍,廷雍算是个文人说不出这话,再看这人胸前的仙鹤补子,应该是裕禄无疑了。
桂顺带着李大成、顾其行走到府署门口的时候,正是总督衙门点卯完毕,津门直隶诸官各回各家的时候,看这样子,裕禄、廷雍根本没打算迎接钦差行在呐!
“那好!老顾你去将一应人员安置好,进了津门咱们先囚裕禄、廷雍,后杀涉事直隶官员,再灭津门左近的义和团。”
“试过才知道!进城!”
“滚回去!”
这话没法说,说了就丧了桂顺的胆气,李大成手一挥示意大军进城,算是揭过了这一节。
“哪个是布政使廷雍?”
去府署走北门最近,但西门离着西沽近一些,过了西大街,上东箭道,经蒋家胡同,三千人马沿着府署旁的西箭道将整个总督衙门围了起来。
廷雍一开口就是上纲上线,直接将官司弄成了宗室之间的官司,这厮倒是机灵。
“你才是狗东西!”
这裕禄不仅仅是直隶总督,还兼着礼部尚书的职缺,当朝一品呐!这得犯了多大的罪,才会这么招待?看这架势,是要往死里整呐!
看顾其行的样子,应该还有下文,李大成仔细想了想,这事儿还真是大有可为呐!
找场子的事儿,李大成就交给桂顺了,正好也要借机试试顾其行的深浅,若他这个主幕没啥本事,该哪歇着就去哪歇着吧!
眼见着天亮了,睡怕是睡不下了,李大成穿戴好了自己的镶蓝旗战袍,就来到了桂顺的船舱之中,做官要有官体、官威,裕禄、廷雍两人的排场是够了,可桂顺这边的排场就不够了,钦差这个可是皇差呐!裕禄、廷雍摆臭架子,这东西在官场可是能破家害命的!
战袍也是分人穿的,桂顺穿上就是一副拉稀摆带的样儿,李大成跟他的鬼头刀穿上,立马就从义和团变成了八旗精锐,正蓝旗与镶蓝旗的袍子也是李大成选的,隐蔽一些,其他的黄白红,在战场上太过显眼,穿这一身进城,李大成主要还是为了让这身八旗的战袍背黑锅。
三千人马自西门入城,入城之后李大成跟桂顺也见识了津门义和团的跋扈,有总督裕禄撑腰,一路上两人可是听到不少骂骂咧咧的声响,但这只是一时的,这些胆敢冒头的傻子,过不了今晚就得丢命。
“别说,这老顾真是不错,发京里的那份折子相当的歹毒,本来咱们谋划的是让义和团背黑锅,结果老顾那边一描画,劫权臣家眷这事儿,裕禄、廷雍就成了主谋。
一巴掌一拳一摔料理了裕禄,廷雍这个要说理的更倒霉,脸成平板了,李大成这边的暴虐,震得连同桂顺在内的没一个敢大口喘气,这也太狠毒了!
咱们找这个场子,就是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李大成给桂顺拉起的人马,看上去自然是不错的,但桂顺一句能打吗?让李大成也有些无奈,鬼头刀应该算是能打的吧?至于骁骑营,呵呵……
“好一对不知死的货,贝勒爷,咱们是不是该进城找场子了?”
两人下了漕船,鬼头刀与两千京营人马已经拉开了架势,一千鬼头刀穿上正蓝旗、镶蓝旗战袍,自然肃杀,而那两千京营兵多数也是骁骑营的人马做仪仗还是够格的,两千马军一千背着鬼头刀的陆勇,这架势足够了。
从李大憨的中军大营带了两千投奔振威军的京营人马,又弄了一批正蓝旗、镶蓝旗的战袍,李大成继续上路,他手里还有一千多鬼头刀,加上两千京营人马,进驻津门也够用,毕竟这不是去攻城。
顾其行的说法与李大成的想法差不多,但有一个问题,李大成到了津门,对裕禄、廷雍两人只想先限制而不是下狱,毕竟李大成玩的是借势,桂顺太过跋扈,在老娘们那里就要不受待见的,对付裕禄、廷雍的人,李大成已经在京城备下了,桂顺无须趟这潭招老娘们忌惮的浑水。
限制其职权的法子并不好使,只要裕禄、廷雍不倒,其拥趸就会明里暗里与贝勒爷作对,将裕禄、廷雍下狱打掉直隶筋骨只是其一,进城之后贝勒爷就得下手,这就叫做先声夺人。
“弄个狗笼子锁着!”
顾其行的想法与李大成的说法不谋而合,李大成点头之后,桂顺也就做出了安排。
“好!咱们进城!”
这三条做过了,贝勒爷才能在津门大权独揽,才能成事,做不过不若早回京城!”
“老顾,裕禄与廷雍可是朝廷不多的封疆满大臣了,到了津门直接将两人下狱,老佛爷脸上也不好看呐!”
穿着战袍进城,津门所属的直隶官员,杀一部分、抓一部分,震慑整个直隶官场,就是李大成的谋划,顾其行的主意贴上了他的谋划,就算可用,贴不上就不能用了,不够歹毒!
把裕禄弄了半死,李大成眉头一横,就要照此料理廷雍,官本位?落到李大成手里,让他们猪狗不如!
一声暴喝之后,鬼头刀才不管这些人的品级,不听话的上去就是一脚,之后拖着辫子,生生的将人拖进了府署,有几个岁数大的,辫子也被连根拽了下来,鬼头刀这么一弄,府署里的气氛就紧张了。
进了直隶境内大概两个时辰左右,李大成的漕船才追上了李大憨的中军大营,估摸着时间,振威军明天过午之后才能到达津门,算算时间也还够用,李大成也就没有催着李大憨拔营前进。
折子李大成也是看过的,不然顾其行没资格帮着桂顺策划进城的事儿,点了点头之后,李大成就催促桂顺赶紧试探顾其行,这边有了主意,也差不多到了直隶总督衙门办差的时候了。
桂顺是节制直隶军务的贝勒大将军,带兵入城,武卫军也说不出什么歪歪话,这人马即便直隶总督衙门想挡在城外也是不可能的。
李大成的先声夺人,可比顾其行谋划的狠辣了许多,一声暴喝之后,几十个官员,小鸡一般瑟缩的立在了府署的大堂之上,这直隶官署是要变天了!
“贝勒爷,此事不得不做!如贝勒爷所说,裕禄、廷雍已是朝廷不多的手握大权的满大臣了,舍老佛爷与贝勒爷,无论是京中的权臣还是南边的封疆,一时三刻间都无法拿下此二人的,旗人斗旗人,方能在一时三刻之间拿下这两人,拿下之后自有京师的老大臣们出力构陷裕禄、廷雍二人,让这二人万劫不复。
老冬烘一般的顾其行心思果然歹毒,先声夺人之后,还有其二其三,这与李大成想的不谋而合,一个在桂顺口中似是而非的漕船案,让顾其行抓住了直隶总督衙门的软肋,在战争这个大前提之下这么做貌似可行。
其三,收聂罗二人之心,罗荣光丢了大沽口,贝勒爷免其罪即可,聂士成前番颇受义和团之苦,这其三要做的就是诛杀津门左近义和团之首脑,归拳民于振威军,收聂士成武卫军之军心。
“二爷问出了行事的关隘,此事可做,但有两个诀窍一是拖、二是锁。
贝勒爷在津门想成大事必须大权独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根本,这裕禄、廷雍一时三刻不打掉,事情必然拖沓,裕禄、廷雍不倒,津门直隶的官员就不会让贝勒爷大权独揽。
一身歪七扭八的明黄战袍套在身上,桂顺头上的汗也是止不住的擦,这季节穿战袍,难受呐!
顾其行的法子虽说不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谕令先下裕禄、廷雍,虽说桂顺手里有翠牌、宝刀,但这事儿悬!
躺在地上的裕禄还想起身,被李大成反手一拳打昏了,然后拽着腿丢下了台阶,这场面看完了,府署上下的官员都傻了。
顾其行下去安排桂顺的班底了,两人就开始吃早饭,算着到了直隶总督衙门升帐点卯的时间,可西沽这边的钦差行辕依旧冷清,这裕禄、廷雍,想来是要给桂顺一个下马威了。
“桂哥,咱们好歹也是接了老婆子旨意的钦差,直隶的裕禄、廷雍,不到京城门口守着也就罢了!咱们到了他们地头,这两物件也不出来迎驾,倒是好大的排场!”
“贝勒爷、二爷,此事不难!到了津门咱们直接拿下裕禄、廷雍,将他们下狱就是了,到时候贝勒爷节制直隶军务,就变成了节制直隶军政,至于这两人,自有京城那些权臣们对付,早下狱晚下狱,基本差不多。
听完了这个,李大成也不由的赞叹顾其行老辣,一拖一锁之后看似僭越的行为,其实就是按着事情的走向先做再说,裕禄、廷雍以后是没机会跟老娘们辩证、理论的,这事儿怎么做的,大战之后谁会关注呢?
“你那边也穿上战袍,进城之后,咱们先对付裕禄、廷雍再对付义和团!
“升帐、点卯,哪个敢出府署,直接宰掉!”
“那还等什么?一夜没睡老子都累了,收拾完了裕禄、廷雍,老子还要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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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顶戴花翎,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