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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渊温和一笑,宛如春风拂柳:“你若不忍她死,便带她一同去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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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影呆呆地望着他。乍然间听到这个消息,她原打算开口安慰他,不想反倒被他安慰了。
多年前,十六岁的神秘少年钟静月带着十数人突然出现在东海的一艘渔船上,凭借巧妙的布局与顽强的士气杀出一条血路,将诸多岛屿各个击破,最终从老海王的手中夺取了海域控制权的印章。
也就是梅林中的偶然一眼,她不再将他当做可有可无、偶然搭救的下人,而是看成了吟夏那般亲如姐妹的挚友,即便多次发现他动机不明的异常举动。为了让他尽快联系上家人,更是暗中派出一队“蓝蛛”的精英,各处打探他的身世。
常听闻东海诸岛之人皆是乌合之众、难成大事,此番通行的六个随从给君影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对钟静月,她从小便是仰慕。若说情深刻骨,与钟子渊一同走到此刻,早算得生死相依。
他出现了。
忽觉肩上一暖,她回身,钟子渊正在给她披上披风。
她查到了许多许多的“钟子渊”。而最薄的那份密件,却吸引住了她:月族钟氏后裔,怀殷王世子,五岁之后的记录如同人间蒸发般一片空白。
他此刻哪儿还是方才那冷酷无情的海域首领,已经全然变成了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
近年来,眼见局势稳定,钟静月终于放心将大小事务交予信任的手下,决定再返中原,亲自拜谢凤老侯爷与凤六小姐。当日他留了一封密诏,大意为一旦自己在中原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将海域印章交到一个与他形貌极为相似、名叫钟子渊的年轻人手中,竟似早已预料到此后结局。
“让我靠会儿,可以么?”君影微微一笑,他的脸皮可真薄,严重不符合真实年龄。这半个多月的朝暮相对,仍没有完全使他放开,只有自己主动一点了。
直至钟子渊真实身份与经历的揭晓,那奇异的信任与依赖中,又更添一份心疼。
言行笨拙,练剑时却刻苦专注,仿佛再没有外物能阻止他令所有人都觉得可笑的可怜“志向”。
“没有主见,就很容易被人控制。”钟子渊合上木窗,阻挡了外界的寒风。他拉着君影到案前坐下,低声道,“相信平凡吧。他的属下冒这么大险来,不会开这种玩笑。只是仙鹤……若如她所说雕羽阁被封禁了,她是必不会回去的。而我们的行程,就完全暴露了。”
凤君影沉默不语。是啊,钟静月离开海域已有两三年了,当年他征服东海的雷霆手段已然震慑不住那些人了。她也知道,东海域永远不存在太平,那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那个少年土气木讷、呆头呆脑,除了比同龄人身强体壮了点儿外,几乎一无是处。
联想到他蹊跷地出现在暗营入口,以及那双月族象征变幻莫测的紫眸……多年以来,她平静无波的心情也不复存在。
仙鹤此行着实艰难,自逃出雕羽阁后,多次险些命丧于京城派来的高手手中。几经辗转,绕了无数弯路才寻到海域诸人。此刻不顾伤重,匆忙道出平凡所要传达的讯息,方肯随大夫去医治。
他幽暗眼底冷寂得找不到一丝光线:“这女子,要尽早解决掉。”
没过多久,又有人传信来。
“十日左右。”钟子渊浑身僵了僵,没有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他偏过脸,轻咳一声掩饰面上的不自然。
她对他产生了足够的好奇心。
他们不仅衣饰统一、武艺高超,甚至一言一行都好似被训练多年,严谨得如同军队。
夜深,小客栈的房间内,凤君影独立窗畔,心事重重。
心底泛起丝丝异样的感觉。其实从初次见面、他还是借了赵二的尸体出现时起,她对他就有一种与生俱来般的莫名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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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看你对平凡信不信任了。”钟子渊沉吟道,“若是真的,回去便一定有陷阱等着我们;若不是真的,只怕我们一走了之,你五姐转眼就会有危险……”
凤君影二十多岁了,正常情况下似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早该出嫁甚至为人母亲了。她原以为自己会一直独自支撑到仇人死去的那一天,其后没有爱情、没有眼泪,行尸走肉般孤苦终老,却从未想过,有些事情由不得她。
这种难言的感觉,让她甚至愿意随他出生入死。
当时各大岛主战败后表面臣服,实则暗流涌动,皆在等有朝一日新的海王一时不察就群起而攻,重新收回最高权力。却不想钟静月神机妙算,将威望最高野心最大的老海王一家放逐于一座遥远的无人荒岛,且派人日夜守卫,谨防其变。复召集所有岛主,当众以酷刑处死了数名有反心的头目及其家人,连刚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此后,众岛主战战兢兢,再不敢抱有夺权的心思。
“老海王企图叛乱,”钟子渊将那封信揉作一团丢进炉火中,冷冷清清的嗓音虽听不出怒意却隐着不悦,“看来,一会去就又要开战了。”
凤君影垂下眼眸,回想往事,缓缓道:“五姐温柔细心,却没什么主见。在侯府的时候,由于住在别院,与她的接触并不多。但七弟……不大喜欢她。”
钟子渊接过密信,拆开一看,忽然间神情凝重。
自凤家灭门后,她第一次像一个真正的人般,再次拥有了喜怒哀乐。
钟子渊自小以灵魂形态拘禁于斜月空间内,耐力定力绝佳,却并没有真正地经历过一场战斗。他不敢确定,自己这样一个新手重回海域后,能否控制住已经混乱不堪的局面。
“你想杀了她?”凤君影心下一惊。这些日,他对她悉心照顾、温柔备至,竟令她一时间忘了他本应是杀伐果决的一方霸主。
君影轻叹,脸上素来淡然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你觉得,仙鹤的话可信么?”
这一路,他既能将她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她亦何尝不是?
而越靠近东海域,向钟子渊传信的人就越多。他们也会时不时遇上一两个杀手,似乎想要拖延其到达的时间。
这天夜里,白衣男子莫杨就领来了一个蒙面女子。女子二十五岁左右,蓝城口音。她自称是雕羽阁的人,名唤仙鹤。
他叹了一口气,却迅速又恢复成一贯漫不经心的神态,笑了笑对凤君影道:“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顿了顿,眼底拂过一道暗茫,面无表情问:“凤五小姐为人如何?”
“快去睡,别想太多。”钟子渊扶她躺下,熄了灯,推门而出。
“脸红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君影忍俊不禁。
后来,莫杨带着钟静月的几个亲信从人踏上了中原土地。他们辗转一年多才寻到主人,又经历了种种变故,直至钟静月消散、并完全听命于新主人钟子渊。
料峭东风,拉开新一年的帷幕。
她松了口气,轻轻靠在他肩上,也顺势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还有多久的路?”
“怎么了?”凤君影起身走向他,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眼见他将要遇上麻烦事,她又怎会袖手旁观?
没想到,钟子渊居然抚了抚额,从袖中拉出一条锦帕直接盖在脸上,别扭无比道:“你……随、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