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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亦停在湖边不远,太阳缀在额前,心想,在湖边除了吃鱼,难道还能吃兔子?但他没说话,他只是看着蓝天白云里的幽湖,看着幽湖里那道微风满怀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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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风吹,林动,叶鸣。
一旁的千亦已经不说话了,虽然他很想告诉少女,这些药草不是像白菜一样,随便挖个坑一埋,隔年就能长出来,但他知道自己说话少女多半也听不到。
不过,看着千亦和懒懒都吃得挺好,这缕愁思很快又变得淡了许多。
少女兴奋的摇着千亦的手,指着不远处一块宛若碧玉的大湖。
“我说,吃过午饭……”
千亦看着湖水,刚要点头答应,忽见少女的身影已融向了湖水,赤.裸晶莹的玉足踏过青草,在从未有过人迹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欢快的脚印。
金黄色的鱼肉带着从山里寻来天然调料的香味,丝丝沁鼻,咬一口,热气袅娜,不肥不腻。
“千千,我们中午吃鱼吧!”
如镜的湖面,摇曳过几片划着流云远去的雁影,成双成对,漫过千山万水。
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千亦的嘴唇被月水依的小嘴封住了,少女动情的搂着千亦的脖子,红宝石的美眸中浮起一层雾气:“千千,你真好。”
千亦闻言不紧不慢的把嘴里的鱼肉嚼细,然后咽下,看着少女说道:“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就盖吧。”
这日出来踏青,两人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心情恰好,想出来走走而已。
第二只很快也烤好了,千亦看了月水依一眼,接过来吃着。
“好啊!”山风吹拂起少女的青丝,宛如一只只欢快的精灵,“千千,我们在这儿吃午饭好不好?”
“千千,快看!是一个湖哎!好漂亮啊!”
其实看一边吃得欢快的懒懒,问题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月水依更喜欢听千亦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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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在第一只烤鱼烤熟的刹那,忽然醒来,随后张牙舞爪的扑向烤鱼。它英勇强悍的表现征服了千亦和月水依,成功的得到了第一只鱼,顿时开心的翻跟头,抱着比它还胖两倍的肥鱼,坐在一旁,大吃起来。
少女伸直自己白嫩凝润的长腿,身子微微后仰,两手有些慵懒的撑着自己的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一人一兽,很开心,然后也有些伤愁。
月水依望着醉心的湖水微澜,声音有些飘飘的:“千千,我们以后在这儿盖一座房子好不好?”
“……”月水依有些怔怔的,没反应过来,半晌后,她问,“千千,你刚才说什么?”
……
辞过庭下微雨,千亦和月水依继续往山上行去。
饭过的午后,阳光、山水、还有千亦和小白狗,都变得有些慵懒,躺在暖暖的沙滩上,阳光如落雨,透过小树还不太繁茂的叶子,溅落在脸上,柔柔的,温温的,让人有种就此闭目不起的冲动。
千亦明眸映出湖水的波光,微微一漾:“我们在这休息会儿。”
阳光这时已不再如清晨一般温和,光线渐渐炽烈起来,好在两人都在数百丈高的山上,一路又有绿荫围绕,反而感觉正好,褪掉了晨时的凉意三分,染上了暖意三层。
“千千,我们要修几座屋子啊?唔……一座肯定不够,要有东厨、厢房、茅厕……千千你喜不喜欢看书啊?有些老人都还有独立的书斋呢!那我修一座两座,三座四座,好不好?”
千亦显然心情也不错,星星点点的阳光不断被树叶洒来,他的身体暖洋洋的,一股力量渐渐而起,由最初的清水几滴,已变成现在的泠泠山涧,手上拿着一个酸甜宜口的野果,偶尔驻足一望,千山万水,尽在眼前。
树下正燃着一堆火。
身为噬血魔,人族的食物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味道,而这并非主要的,噬血魔尽管源于人族,可千万年的岁月,让他们完全脱离了人族,纵然面貌与人族相差不大,却再也没法像人族一样吃食,倘若她强行吃了这些食物,就等于硬给身体塞了些没法消化的东西,最后会成为大病。
阳光里,月水依转过身,在风里大喊:“千千,快过来啊!”
千亦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含糊:“嗯……”
绿荫从他的身上飘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头顶的懒懒呜呜几声,肥肥的耳朵一摇,遮住了眼睛,继续酣然。
原来这丫头根本就没打算听自己的意见。
……
月水依没有等千亦走到身边,她已经光着小脚,踏进了凉丝丝的湖水里,然后又欢喜的叫出声,惊起一串串如珍珠的水花。
月水依看着千亦有些尴尬的表情,轻轻一笑:“傻瓜。”又吻了上去。
月水依躺在千亦怀里,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唠叨着:
湖水倒映着两岸的山石草木,映着遥远的蔚蓝和悠然,微风过处,偶起轻澜,水天相接的地方,几只白鹭在湖面掠过倩影,鸣啼千山传响。
沙滩边,一棵脱离树林的小树。
千亦简单的回了一句,然后发现月水依根本没听他的,板着手指,仍旧说着:“建房子的木头一定要用楠木,房子才结实耐久,小院子里一定要有几棵果树,雨叔说吃些果子对身体好,然后再像雨叔一样,种些何首乌啊、人参啊、地黄啊灵芝什么的,每天都吃上些,嗯,还有藏红花,化虫草……”
千亦脸颊微红,右手拿着鱼,因为害怕弄脏他“昂贵”的衣服,高高举着,模样有些滑稽,他不太敢看月水依的眼睛,神情木木的,半晌没说话,心想自己不过是觉得想做就趁早做,然后说了出来,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山一程,又一程,太阳已爬到了天空的最顶端,千亦和月水依还没到山顶,不过两人也不是为了登山,窸窸窣窣越过一丛灌木,月水依忽然惊喜的叫出声来:
千亦一笑,也向湖泊行去。
就这样一个字就够了,尽管它不是那样的清楚。
微风静静地吹着,千亦和懒懒已经睡着了,月水依仍然不知疲惫的憧憬着。
和许多湖泊一样,这片湖澄澈安静,没有什么尤为独特的地方,只是恰逢千亦和月水依穿过密林,从灌木里寻过,忽然看到,邂逅时夹着暖暖的风,暖暖的光,心中便有种难以言述的安谧,像是在极深的夜晚,穿过竹林,忽闻石上水声潺潺。
“好吃吗?”月水依问道。
两人一兽坐在火边,正吃着烤鱼。
月水依一路蹦蹦跳跳,走到山势平缓的地方,千亦不需要她扶的时候,她就会像小孩子一样跑来跑去,东采一朵野花,西摘几只野果,自然,这些她一时兴奋的结果,都要千亦来承受。
懒懒不负其名,依旧在酣睡着,两只小前腿垂在千亦的额前,晃晃悠悠的,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