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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羿瞟了她一眼，问：“你觉得我踢得怎么样？”
到了比赛这一天。
www.biquge001.com她拎着他的重要物品在操场边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仿佛前方有力量牵引。断球动作干净利落，传球几乎没有失误。他的额头上挂满汗水，随着奔跑跌落在草坪间。看台上不时传出欢呼声，替补队员们在细声交谈，“池羿今天状态真好，还没见过这样子。”“对啊，难道说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叶清隔了一会儿听见他讲：“怎么了？”又隔了更长的时间他说：“行了。”便挂断电话。他走回来取过自己的东西，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迈开步子，快速消失在走廊拐角。
“怎么了？”宋彩衣很久没见她生这么大气，除了ppt那一次。
医院的昏暗走廊里，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也是这样用双手遮住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但她不想哭泣，更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眼泪。病床上洗得发黄的床单还残留着父亲的体温，眼前的一切现实都让她感觉不现实。但父亲刚刚被推出病房的那一幕，总在她脑海里，不停地不停地反复。母亲沉默地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她没有哭，只是背佝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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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只是愣住。
“我不觉得难相处，也不觉得麻烦。”他站得笔直，不像是这个年龄的男生，会停不住地变换姿势。“那是你的感觉，你觉得难相处，麻烦。”
池羿翻看通话记录，表情突然僵硬下来。他转身走到走廊深处。
下半场开赛十分钟，池羿被换下来休息。哪知他连板凳都没有坐热，一轮进攻后，队里的一位球员摔倒时伤到了脚踝。他只得重新上场。
“还不错。”
叶清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怒气就要把天灵盖顶开了，她很想回击他，但是被气得嘴软，一时想不到要骂他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训练一连七天，叶清和池羿都没有再发生摩擦。两人很少交谈，叶清倒是跟体育系的男生问候了几句话。而池羿的状态也越来越好。
“那个池羿，他就是要刁难我，”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他今天对我说，因为助手的工作没人愿意做，他才选的我。”
叶清把手机递给他，“刚刚有电话打进来了。”
她站着未动，手机震动又停止接着再震动，反复了六次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宋彩衣探询地瞟她，她只好对她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好教练在招呼队员，池羿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掷回椅子，转身朝队员们走去。
校园里已经有很多下课的学生，嘈杂声钻进窗户。抓在手心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叶清翻过屏幕，来电信息显示的是：爸爸。
接近中午的时候，足球队的人赶来，乌泱泱地挤满了屋子。叶清从沙发上站起来，池羿挤过人墙到她身边，“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叶清笑了笑回答：“不累，我就一直在操场边坐着。”
“助手的工作会占用大量的课外时间，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我知道这一点，我选谁谁就会讨厌我。反正你一开始就讨厌我，所以我就选你了。”他的声音沉静，好像不是在开口说这样刻薄的话。
他拍了拍叶清的肩膀，指着受伤的队员说：“你跟去看看吧。”
叶清点点头说：“好。”那一瞬间，她发现池羿看她的眼神突然变深邃了，但也只是那一瞬。一秒钟的诧异之后，她没有再多想，慢慢挤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等他。
池羿从医务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叶清低头站着，眉间一丝愁容。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推开了，周彦孜进来，见到叶清忙问：“今天跟班长练习的怎样，累不累？”
“真是人渣，狗屁大坏蛋！”叶清拿手拍着胸口，忍不住咒骂。怪不得长得好也没人追，根本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追他好吧！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极奇冷淡的男生。可此刻的叶清即使察觉到他的变化，也无法分神来耿耿于怀。她独自一人慢慢往宿舍走去，热闹的人流从她身边擦过。她掏出手机，翻到通讯簿，“爸爸”仍然在联系人的首位。她曾经拨过这个号码，冷漠的女生提醒她：你所拨打的用户已暂停服务。她抬起右手，轻轻遮住双眼。
“班长球踢得怎么样？”
在卫生室简单处理之后，受伤的队员被送回学校的医务室，叶清也跟着一起回来。她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等待池羿回来取东西。
自那以后，她总是被同一幅画面刺痛。父亲被推出病房，拐向右边，而母亲身影模糊的站在走廊的左边。她坐在病房门口，感觉到两人都离她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叶清应允，沉默地跟在护工后面。
中场休息，池羿走在队员的最后，来到叶清身边站定。他一直呼哧呼哧地喘气，像一个鼓风机。他弯腰拿椅子上的矿泉水，手臂擦过叶清的手腕。他仰起头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半瓶。叶清转头看了看其他正在忙碌的助手，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照顾到他，连瓶水都没有递。她抱着他的包在喧闹的人群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宋彩衣说，“我前两天还担心来着，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一开始就这么过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直接找班主任把这工作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