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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凯抬眼看看周恒,知道他是担心徐瑾焕的情况,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李啸弦能说出来,已经不容易,毕竟剩下的人没有人说出来,周院判如若按照最先的判断,那瑾焕如今饮了如此多的酒,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恒虽然气愤,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微微叹息一声。
“别着急,无论怎样我们都会竭尽全力的,你先去休息,这边的救治还在继续,我需要想一下如何用药唤醒他。”
徐景凯知道,这个时候周恒需要仔细考虑,自己留下只是添乱,赶紧给周恒施礼。
“一切就仰仗周院判了,我这就回一趟徐家,和家中人说明情况,至少让他们不要给周院判添乱。”
周恒点点头,还是挺感慨的,一旦明白了里面的缘由,还是能够做到配合的,徐家如若由徐景凯去劝说自然更有力度一些。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徐泽凯赶紧摆手,“不用,马车下面就有,瑾焕这里就拜托您了,我先行一步。”
说着也没再客套,赶紧离开了,他非常清楚,如若自己在这里时间长了只是打扰周恒他们的救治,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如若再耽搁,估计一夜都无法休息。
徐景凯出了回春堂,上车后赶紧招呼车夫朝着徐家走去。
......
两日后,天刚见亮,周恒被突然的一声呼喊叫醒。
他赶紧坐起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环顾一周。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坐在办公室睡着了,连续两天真的是累了,搓搓脸站起身,刚要出去,一个人窜了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裕,他双眼通红,一脸兴奋地推门进来,周恒瞬间所有的困意全无。
“患者醒了?”
刘裕点点头,“醒了,已经醒了!”
这回不用刘裕说什么,周恒已经抓着自己的帽子转身出了办公室,快步来到不远处的病房。
一进门,就见邹毅柟抓着徐瑾焕的手臂,似乎是在安抚,可是徐瑾焕还是不断的挣扎,闭着眼拼劲全力地嘶吼着。
“你松开,你是谁为何限制我起来?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是徐阁老的孙子,如若绑了我别说是你一人,就是你九族都难保!”
“你怎么不听劝,我跟你说了,这里是回春堂,我们都是御医,你受伤了肋骨断了很多根,头内有积血刚刚清除,如若随便动,这些骨折会错位,颅内如若再出血就坏了。
你现在,需要平卧不能起来!快躺平,不然身上的各种管子还有输液针都掉了,倒是后遭罪的还是你。”
邹毅柟已经熬了两天两夜,还怕碰到徐瑾焕的伤口,一时间还无法控制住这货。
就在开门的瞬间,这个徐瑾焕一张嘴咬住邹毅柟的手臂,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邹毅柟疼的喊了出来,不过手上并没有松懈,还是压着徐瑾焕的肩膀,让他尽量不要动。
周恒一看,怒喝道:
“邹毅柟松开他,想起来现在就起来,如若骨折的部位发生错位,我们也不予救治了。”
周恒一喊,那二人都停住了动作。
邹毅柟赶紧松开了钳制,想要站起身,不过衣袖还被徐瑾焕咬着,刘裕已经冲到近前,帮着邹毅柟脱离徐瑾焕的钳制。
看到邹毅柟一脸痛苦的表情,周恒此刻真的是火冒三丈,徐家老的小的怎么都这么自以为是,如若这样的人还能为人师表,真的不知道能教育出什么人来。
走到病床前,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徐瑾焕。
似乎徐瑾焕这会儿发现,自己身上手上的管子还有白纱布,此刻也不敢轻易挣扎了,回想着刚才邹毅柟的话,似乎自己真的受伤了。
人就是这样,中了枪自己不知道,还能仿若寻常的样子去做正常的事儿,可一旦看到自己受伤,瞬间没了力气。
周恒没管他,抓起一把剪刀走过去。
徐瑾焕吞了口口水,死死盯着周恒,这会儿能感觉到头上和胸口似乎都非常的疼,看到周恒手中的剪刀似乎更疼了,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
“你要干啥?”
周恒懒得理他,直接走到邹毅柟的身侧,举起剪刀,快速将袖子剪开,剪到手肘的位置才看到咬伤。
手肘下方一块肉一圈齿痕,一块肉似乎都要掉了,如此严重的咬伤,非常难以愈合,周恒赶紧让邹毅柟坐下,给他消毒,酒精棉球一沾到他的手臂,邹毅柟脸上都已经变形了。
“啊,好疼!”
周恒脸色更加阴沉,刘裕赶紧戳戳邹毅柟,示意他看一眼周恒,邹毅柟抬头看到周恒黑着的脸,赶紧咬牙挺住,让自己尽量不要发声。
似乎是消毒擦拭刺激了伤处,血瞬间涌了出来,周恒看向刘裕。
“准备东西,先缝合你处理一下,仔细消毒,咬伤虽然不建议包扎不过这个位置还是需要包一下,另外让德胜他们过来。”
小六子推门进来,端着一个盆子,似乎要准备给病房清洁,见到刘裕和邹毅柟的样子,瞬间瞪大眼睛,将门口的位置让开。
那伤口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六子赶紧将盆子放下,左右看看抄起一个输液架,指着徐瑾焕的方向。
周恒盯着徐瑾焕,“醒了?”
徐瑾焕看看周恒,心里虽然有些没底,不过似乎是长年以来,在外面闯祸都有人扛,所以徐瑾焕只是开始有些担心,此刻倒是好了许多。
尤其是见到小六子指着他的样子,白了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嗯,醒了这是哪儿?”
周恒看向徐瑾焕。
“刚才邹御医已经跟你说了,这里是回春堂,我想只要你是在京城生活,就能听说过回春堂是个什么地方,我想不用我解释了吧!”
徐瑾焕知道此刻不是推脱的时候,自己现在说不知道真的有些矫情了。
“知道,这里是医馆。”
周恒点点头,“知道前天发生了什么吗?比如你怎么受伤的?之前做了什么?”
徐瑾焕看着周恒,微微蹙眉,其实刚刚什么都想起来了,不过这会儿如若说自己想起来,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是故意咬人的。
“不知道,我怎么在回春堂?”
周恒盯着他,上下看了几眼。
“看来你恢复的不算好,小六子准备东西,我查看一下患者的伤口,看看是否有渗血的地方,如若处置的不好,也不用去手术室,就在这里简单缝合一下。”
小六子有些傻眼,左右看看,这里有啥,这里就是一个重症病房,里面有些临时的药品,至于换药和缝合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隔壁。
“老板,稍等我这就去拿东西。”
说着,赶紧跑开了。
徐瑾焕现在是懵的,这个人不似别的大夫,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身份,在知晓他咬伤了人,只是让人去处置伤口,随后要给他检查,如此操作确实有些懵。
想想之前被咬那御医说的话,他抬起没有管子的手,摸了摸头,指尖没摸到头发,全是缠的布,这个触感让他手都哆嗦了,瞬间感觉头晕脑胀,哪儿都不舒服。
片刻,小六子已经抱着一个托盘回来,放在周恒身侧的平车上,小六子扫了一眼,用力拍着头。
“忘记了,这要是有渗出需要缝合,岂不是要局部麻醉?我去找药?”
徐瑾焕吞着口水,警惕地看向小六子,此刻他完全没了之前的王八之气。
“局麻,是什么意思?”
小六子一顿,赶紧朝他露出回春堂培训过的专业微笑,呲着八颗白牙,慢慢地说道:
“这位病患别担心,就是给你扎一针药剂,让你的胸口或者头皮失去痛觉,这边大夫如何切削操作,你都不会觉得疼是相当好的一种药。这么说吧,即便手指头消失了,你都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