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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儿,婶娘这次唤你进宫,也是别无他法了!”
严氏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岁,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只是嘴角边有一颗红痣,增添了一些风采,往日的养尊处优,让她贵气逼人,普通人见了都被震慑,不敢多言语。
作为周行逢的夫人,若是他称王,一个王后自然不在话下,但此时,这位事实上的皇后,却宛如一个疼爱儿子的普通妇人。
“整个武平军虽说握在你伯父手中,但其中的暗流却是汹涌,不说中原及唐国,就是国内,不少野心家窥伺着,若是多了一个强援,咱们周家自然安妥一些!”
原本严氏对于毁婚一事是极为不愿的,但经过周行逢的劝说,为了周家,以及自己的儿子,她自然不得不偏移,违心。
周颖儿俏生生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伯母。
十六岁的少女皮肤泛起健康的光泽,白皙细腻,有着少女特有的美感,小鼻子挺拔如玉,削薄轻抿的唇带有点点红色,牙齿微微咬着小唇,桌下饭双手紧紧握着,显示她心情起伏不定。
“颖儿享受着荣华富贵,自然承担着责任,无论是嫁与张少雄,还是岭南,自当听命!”
瞧着侄女的僵硬话语,严氏有些心疼地握着她的玉手,软乎乎,柔声说道:
“咱们周家,只有你和保权二人,伯母也一直把你当做亲生闺女疼爱,这次把你嫁与岭南,是作为皇后的,也不算委屈了你!”
“我也打听清楚了,这个李嘉今年刚篡位夺权,目前不过二十来岁,模样也算英俊,与我颖儿正般配!”
“曹操吗?”周颖儿低着头,呢喃着,双手被握着,好似整个命运都被抓住了一般,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侄女的模样,严氏以为她在害羞,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咱们周家虽说只坐了几年的湖南,但若是在前些年,就是楚王了,就是王室,名分此时虽差些,但地位家财也不差他们岭南半分,你就是我养女了,如今你嫁过去,自然不能委屈了你,陪嫁的妆奁自然要丰厚些,自当不委屈了你……”
“自当听候伯母吩咐才是!”玉齿微微咬着唇,红唇有一丝白色,更透出一丝清纯之美。
听着这话,严氏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她知晓这位侄女从小就是个倔强的人,但又没得办法,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随即,她又想起,夫君说过,张文表表面上虽然安分守己,但暗地里却动作不断,不是个安稳的主,她想起夫君杀人不眨眼的手段,侄女嫁到他家了,将来可不好说。
她心里瞬间宽慰了不少。
一阵劝慰后,严氏拉着周颖儿的手,走出来偏殿,来到了书房,这里周行逢与周老二已经商量好了,正在谈论着治下的事务。
“小叔,从此颖儿就是我的女儿了!”严氏声音很柔和,让人很舒服。
“有大哥大嫂照顾,我又怎么不放心呢!”周老二看着一眼低眉顺眼的女儿,无奈地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让颖儿去岭南,但那是皇后的位置,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皇后,中原这次又换了个皇帝,也不知如何,咱们必须要有外援啊!”
周行逢老农一般的脸色,也闪过一些无奈,国力摆在那里,若不是之前有唐国挡在那里,自己这后楚之国,早就被灭了。
那个高癞子倒是不错,坐了几十年天下,要不是他在前面顶着?
如果不是怕统治不稳定,他甚至都有想把与中原接壤的一片岳州送出去……
“老爷!”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阴沉的声音令周行逢身躯一动,说道:“进来吧!”
很快,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行了一礼,欲言又止。
“说吧,都是自己人!”
“探子传来消息,虔州已然被岭南占据,唐国上万被歼灭,皇甫继勋不知所踪——”
“看着,岭南也是有些手段的!”周行逢点点头,对着周颖儿说道:“联姻之前,让我为这未来的女婿,送上一份礼物吧!”
周颖儿回应一个羞怯的笑容。
“传令下去,着礼曹派人去南昌府,调停两国之争,暗示一下我们支持岭南的态度!”
“诺——”
很快,衡州刺史张文表就收到了周行逢的暗示,对于兄长的意见,他又怎么敢不遵从呢?于是,他立马上书表示,自己儿子身患重兵,为了不耽误周颖儿的婚配,请求解除婚约。
无奈之下,周行逢只能答应,并赐下了上万贯的钱财,还赏赐了几个美女过来,作为补偿。
张文表很高兴地接下了,并上书感谢,一切都是那么多顺理成章。
“父亲,看来周行逢依旧对我家忌惮不已!”张少雄模样也甚是俊朗,文武双全,在武平军中一向名声不错,之前与周颖儿联姻,都说是珠联璧合。
此时,他一脸的忧虑之色,眼底藏着一丝屈辱,夺妻之恨,不仅侮辱了他,更侮辱了他们张家。
“哼!当然了!”张文表年纪比周行逢大一些,脸上也满是忌惮之色:
“当年的结义十兄弟,被杀的只剩下我一人,若不是为父平日里颇为恭顺,早就遭此毒手了!”
对于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父子俩人也是害怕。
“你的婚事虽说是岭南求婚的缘故,但最大的可能,还是周行逢对我忌惮到骨子里了,毕竟整个武平军,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我资历最深,而且军中不满他杀戮的人很多……”
“我明白!”张少雄眯着眼睛,说道:
“如今,我们只有更沉默,暗中培养势力,周行逢迟早会有大意的一天!毕竟,他也老了!”
“周老鬼虽说四十五了,但杀意越来越浓,他儿子周保权才九岁……”
张少雄明白父亲的意思,随着年纪的增大,猜忌之心也越重,他们父子两人迟早会被杀。
“那蛰伏之策就不行了,只能行动,刚好前真阵子我从中原得到一个大夫,用药水平极高!”
“不行,这不稳妥!”张文表摇头否决道。
“父亲,这不是毒药,而是引药!”张少雄眼底浮现一些冷色:“周行逢征战半生,创伤极多,这药只不过让其提前爆发罢了,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