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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缓之毫不犹豫,每天在阁楼的后面,用刀割下自己大腿的一大块肉,放在盘子里。
每次,那黑猫都将那块血肉吞到肚子里离去。
连续三天,杨缓之都用自己的血肉来喂猫。
终于在第三天,黑猫吃了杨缓之一块股肉之后,来到了杨缓之的面前。杨缓之见那猫昂首翘尾,器宇不凡。
杨缓之拖着残腿,跪在黑猫面前,认真忏悔,并说出有办法可以帮菀青复仇,但是需要牺牲黑猫。
那黑猫像是听懂了话一样,冲着杨缓之连连点头。
杨缓之钦佩黑猫忠义,但是为了复仇,便痛下心来,含着泪,按照菀青的办法,剥了黑猫的皮,破开黑猫的肚子,将木俑放了进去,又将黑猫装入木盒。
布置好了一切,杨缓之买通了一个小偷,趁夜潜入阁楼的院子,将黑猫埋入了地下。当时杨缓之就在墙外,那猫还没死,活埋的时候发出声声凄惨的叫声。杨缓之听了,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但是为了菀青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
杨缓之办完这一切,就耐心地等待。
突然有一天,暴雨滂沱,雷电交加,第二天就传出了消息,驻军旅长刁万胜暴毙家中。杨缓之买通军队里的人,得知了刁老虎死亡时的细节。
据说刁老虎死状极惨,眼睛圆睁,身上布满了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抓死的。而且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把佩刀。那张梳妆台上,布满了刀痕,据推断应该是刁老虎死前在镜子里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于是他挥起佩刀,疯狂地砍向那梳妆台。
杨缓之断定,是菀青成功地复了仇,菀青的魂魄应该就在那个梳妆台上。因为菀青的血,曾经溅到了那张梳妆台。
而在刁老虎死后,他的一个团长叫何权,接替了刁老虎担任旅长,同时也收了那栋阁楼,成为阁楼新的主人。
大仇得报,杨缓之万念俱灰,带着对菀青的愧疚,找到那落魄和尚,想要遁入空门。
落魄和尚告诉杨缓之,世间万物皆有灵性,菀青魂魄为灵,黑猫亦是生灵,而且此猫堪称灵猫,为了给主人报仇,宁愿以自己性命化身猫怨。杨缓之用一种生灵,去换取另外一种生灵之心,更是一种孽障。希望他可以面壁思过,诚心忏悔。等到尘缘已了,便可遁入空门,皈依我佛,日日听经,时时受法,以赎今生之孽。
……
三叔慢慢表述,等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天色已近正午。
我急着问,后来呢?
三叔摇摇头:“后来我就坚持不住了,故事也只能看到这里。这些都是在费瑶的梦中所见,想必就是这阁楼闹鬼的缘由所在。真的是百年前的一场孽缘引出来的……”
我想了想,问道:“不对啊,三叔。”
三叔一愣,问怎么了?
我疑问道:“这么说,费瑶的前世就是那个菀青了?”
三叔点点头:“肯定是的,不然费瑶也不会梦到这些。”
我问道:“那就说明菀青在报了仇之后,就投胎转世了。那么梳妆台里就应该没有菀青了啊。后来我们来的时候,徐若西做出的那些梳妆的动作,显然就是菀青的鬼魂作祟。”
三叔说道:“这个我也想过,现在基本能肯定的是。在那梳妆台里,有菀青的一缕残魂,还有那只黑猫的一丝猫怨。虽然只是残魂,但是由于时间已过百年,所以还能兴起风浪来。要想解了这栋房子的凶局,根源还在菀青的残魂身上。看来我们有必要,见见这个菀青了。”
我听了一愣:“你能见菀青?可她死了一百年了。”
三叔一笑:“大侄子,你三叔的本事……”
我连忙摆摆手:“别说了,我信……”
这时,日上三竿,床上的费瑶才幽幽醒来。
醒来之后,茫然四顾,看起来极为疲惫。
三叔笑着,问道:“这回你记得那场梦了吧?”
费瑶愣了好一会,迟疑着问道:“大师,那场梦……”
三叔点点头:“是真的。菀青,就是你的前世。而且她现在还有一缕残魂存在,据我分析,还是在等木人杨。”
从他们的对话分析,显然费瑶也知道了那个故事。
费瑶嗫嚅着说道:“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居然痴痴念念一百年。我要把他们写在书里……”
三叔又问道:“费瑶女士,你的本名是姓费吗?”
费瑶摇头说道:“费瑶只是我的笔名,我本名叫何心瑶。”
“那你的祖上,有行伍出身的吗?”
费瑶点头道:“好像我的太爷爷,曾经在军阀里当过团长还是什么的。我爷爷把这房子交给我的时候,说过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太爷爷传下来的,不准我变卖和处理。”
三叔听了,恍然大悟:“看来你太爷爷,应该就是刁老虎手下那个姓何的团长,后来接替刁老虎当旅长的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费瑶的太爷爷就是刁老虎的属下。而菀青转世之后,竟然又成了费瑶。这真是兜兜转转,轮回不变。但凡有缘,余生不灭。
这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带着费瑶离开了阁楼,把她送回了住处等消息。
而我和三叔又准备了一番,在天黑之前又返回了阁楼。
按照三叔的说法,我们今晚就要和那个菀青见面。
听三叔言之凿凿,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要知道菀青是一个百年的厉鬼,和她见面,危险度可想而知。而且我们也真见识过她和那黑猫的厉害。不过三叔说我们是来帮她的,处理好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很想问问他,处理不好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如果我知道后果,怕是没胆子跟他来了。
再次来到了阁楼,在院子里,我准备好了桃木剑和黑虎结,还有那张地罗网,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道三叔看了一眼,却让我把所有法器都留在院子里,不能带进阁楼。
我一愣,那晚我们凭借这些法器勉强逃了出来。这次我们不请自来,如果真冒犯了那个菀青,没有这些法器,那肯定是难逃一死了。
不过三叔的态度很坚决,我也只好照做。
留下了所有的东西,三叔只背着个背包,却不急着进阁楼,而是站在院子里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