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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三叔往天上看,我也跟着仰着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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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会工夫,我脖子就酸了,可是天上夜幕低垂,薄雾笼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好奇地问三叔:“三叔,你看啥呢?”
三叔一愣,摇摇头说:“没看啥啊,我白天躺的时间有点长了,仰仰头脖子能舒服点。”
我一听,没好气地说道:“三叔你还有点正形吗?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呢?要进去就赶紧进去吧,不然我怕我会后悔跟你留在这。”
三叔摆摆手:“不行。进去早了没用,我得等个时辰。”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三叔站在院子里。
夜晚的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静。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我腿都站麻了,三叔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正想着找个地方坐一会,就听三叔说了一声:“行了,差不多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晚上九点三十分。
按照旧历计时,现在应该是亥时。
我和三叔一前一后,进了阁楼,轻车熟路,直接去了二楼那个房间。
屋子里漆黑,虽然关着窗户,我依稀能感到房间里有风吹过。弄的我心里慌慌的。
还好三叔从包里摸出两根蜡烛点燃了,分别立在屋子的东南和西北角。
屋子里闪烁着两道微微的烛光,被那股奇怪的阴风一吹,急剧扑摇,看着格外诡异。
我已经知道,那菀青的一缕残魂,就藏在那个梳妆镜里。
我不敢去直视那面镜子,虽然那镜面已经发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是我总感觉菀青就躲在镜子背后,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和三叔。
三叔也不说话,低头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不知道他又准备搞什么名堂。
而这屋子里明明只有我和三叔两个人,可是想着有一个百年的女鬼还躲在暗处,我怎么也淡定不了了。
我头上的汗,滴滴答答顺着脸淌了下来。
三叔鼓捣了半天,终于开始布置起来。先在那张梳妆台上摆上了一个小香炉,点了三根佛香。
闻着那佛香味,我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随后三叔把我叫过去,递给我几包纸钱,又在背包里摸出一个瓦盆,让我蹲在窗口的位置开始烧纸。
我说在屋里烧纸,不会把房子给燎了吧?
三叔摇头说放心吧,这火烧不起来。
我点点头,划了根火柴,抽出几张纸钱,烧了起来。
在火光的映照下,三叔的那张脸忽明忽暗。三叔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面梳妆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面梳妆镜,镜面很模糊。三叔站在镜子的正面,居然看不到三叔在镜子里的影子。这样的镜子,清晰度可能连古代的铜镜都不如。
镜面上的那似雾气又似水汽的东西,让镜面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毛玻璃。更显得在镜面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愣神的工夫,三叔看了我一眼,大声提醒道:“别走神,一张一张烧,但是千万不能中断。”
我啊了一声,发现瓦盆里的几张纸钱已经快要烧光了。
我赶紧又送进去一张纸钱烧起来。
纸钱烧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会功夫,那烧完的纸灰就堆满了瓦盆。
我正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些纸灰,就见三叔突然伸出手来,徒手从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出来。
我惊了一声,这里面还有不少火星,那些纸灰还有温度的。这不得把手给烫坏了啊。
可是三叔却毫不在意,把那满手的纸灰抹上了那面梳妆镜。
三叔竟然是用那纸灰,来擦拭那面梳妆镜。这个举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三叔抹完了一把,又在纸灰里抓了一把。
我不敢停下手里的活,继续一张一张烧着纸钱,并偷眼看着那镜面。
令人称奇的是,那镜面经过三叔的擦拭,竟然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镜面里出现了一个虚无的人影。
但是那人影似乎并不是很稳定,忽隐忽现的。
等到三叔把那镜面完全擦拭干净,那人影才逐渐稳定下来。屋子里的火光并不明晰,我只大致从轮廓上判断,里面的人,并不是三叔。
也就是说,三叔站在镜子前面,里面却照不出他的人影来。
显然,三叔是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让里面的那个菀青的残魂,显形了。
这时,三叔点燃的那两根蜡烛,原本还是昏黄色的火苗,突然变了颜色,变得蓝幽幽的,火苗的长度也陡然升起了老高。
蓝色的火光照在三叔的脸上,看起来阴测测的。
但是那镜面上刚刚褪下去的水汽,又慢慢升了上来。原本已经清晰的镜面,则再一次模糊起来。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的眼睛直直盯着那镜面,没有一点反应。
我吓了一跳,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但也知道那镜面的变化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咬了咬牙,自己也伸手在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
虽然那瓦盆里还有不少火星,但是抓起来却并不烫手,反而有种冰冷的感觉。
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是这屋子里的阴气太重了的缘故?
不过这时候,我来不及考虑过多,抓着那纸灰,也学着三叔的办法,在那镜面上抹了起来。
那镜面的温度更低,手触碰上去跟碰到了冰块一样。
我暗自打了个冷战。
那镜面果然在纸灰的擦拭下,再次清晰起来。
镜子里的人影也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看的分明,那就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只不过和我印象中百年厉鬼的形象相差太大。
这个女人和费瑶真的是一模一样,比我看到的那木俑,那照片更加真实。
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好像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一样。
毫无疑问,她就是一百年前的菀青,当年春香楼的头牌花魁。
我傻呵呵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能不能看见我。
就在这时,菀青突然冲着我鬼魅地一笑。
那双媚眼足以摄人心魄,眼神更是迷人,我感觉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