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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依云渚溅溅,露零玉液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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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如同玉色缎带一般的星光上,元气凝聚於其中,就好像是一条通往银河的小路。
陆景走在星光中,穿过云雾就看到空中的流星沿着银河闪动,像是浪花一般飞溅下来,点点星光零落,犹如玉液涓涓,美不胜收。
太昊大星君的雕塑实在是太过高耸了。
再加上这雕像本来就矗立在山上,就显得越发高,当陆景走完这条星光道路,落在太昊大星君的手掌上,众山作小,一览无余。
太昊阙一共有三座观宇,太昊像脚底一座,手掌一座,头顶一座。
所以陆景所在的中央观宇并非是太昊像的最高处,却依然让陆景生出一种身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抬头而望,又发觉太昊像的头顶似乎距离他曾两度入内的天阙、天关也已并不遥远,陆景也就越发感叹太臭阙的宏伟。
陈玄梧早已等待观前,甚至这座极小的道观门口还有一棵半人高的扶桑树。
这棵树让陆景想起那一晚,陆景背着大醉酪酊的陈玄梧,在东王观前也见到许多扶桑树。
还有漫天的萤火虫飞舞在东王街上,时至如今陆景想起来,依然觉得近在眼前。
陆景,你每次来信都说要来看我,仔细算起来,我离开太玄京差不多有两年光阴,你今日才想着来我这太昊阙逛上一逛。」
陈玄梧一如修身塔时候的模样,看起来模样周正,神色温和,眼神中还透露着由衷的欣喜。
「光阴匆匆,发生了太多事,可实际上仔细算起来,时间不过只过去了不到两载。」
不知为何,陆景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匆匆不满两载光阴,陈玄梧身在太昊阙中依然有一颗赤子之心,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世上的事却变化了太多。
陆景来了太昊阙,陈玄梧实在太高兴了。
他去了观中拿出一张小桌子,又拿来两个蒲团,摆在扶桑树前。
这扶桑树是我种下的也不算种下,我离开太玄京前偷偷从东王观那一棵最大的扶桑树上摘下了一朵枝芽,回来就种在了太昊像手掌石缝中,每日给他浇些水。
原本我也不曾盼望这朵枝能活,没想到数百日之後,它竟然真的长成了一棵小树。」
陈玄梧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张望,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壶酒来。
「陆景,你还记得这酒吗?」
陆景看到酒壶,回答道:「这是你与我在花阁喝过的青梅酒。
「记性不错!」陈玄梧颇为得意:「那时我醉是醉了,可却还惦记着桌上那一壶未曾开启的酒,就将它藏在了衣袖中,又悄悄带回了太昊阙,想着你要是能来,正好与你一同喝了。「
陆景有些证然,他看着兴高采烈的陈玄梧,心里忽然也同样高兴起来。
他主动拿起那壶酒,扯下酒封,为陈玄梧倒酒。
你走之後发生了许多事,我本要更早些来,只可惜身入棋盘中成了一枚棋子,後来我想要跳脱出棋盘,可总有些人要惦记着杀我,也就更走不开了。
这番能来还要谢过重安王,重安王出重安三州,牵马去太玄京,天下人的目光都在重安王身上,玄都那些真正的强者也不敢离开玄都,都在其中迎接重安王到来毕竟,重安王再如何老朽依然是重安王,万一重安王凭藉着残破的气血真就走到了玄都,总要有人防备这老王爷发疯。」
二人饮酒,这青梅酒过了酿造饮用的最好时候,变得又苦又涩,喝到嘴里舌头乃至牙龈都有些发麻。
「呸呸呸。」陈玄梧本来就不善饮酒,乃至整个生平也只与陆景醉过一场,这青梅酒入了他的口中,在酸涩酒水刺激之下,他顿时一口喷了出来,喷在一旁的扶桑树上。
这酒怎生变了味道?」陈玄梧用袖口擦了擦嘴,睁大眼睛说道:「我记得那日在花阁,这青梅酒甘甜醇厚,十分好喝,现在怎生不好喝了?」
陆景:「并非所有的酒年头越长越好喝。」
陈玄梧咧嘴一笑:「既然酒不好喝,那我这里还有些玉叶舍人带过来的紫茶,采自东海,据说一年也就出那麽二三两,你我喝茶便是。「
他又入了观中,拿出茶壶泡起茶来.\n
我并不爱饮茶,玉叶舍人送我这茶据说十分名贵,我那两位师傅也不爱饮茶,平日里其他人来见我,我也未曾想着用这般名贵的紫茶来招待,今日倒是便宜了你。」
「陆景,我这里好东西多着呢,今日早些时候东王观还送来一副道甲,据说乃是东王蜕骨铸造而成,是如今天下有数的道甲,而且等到灵潮来了,这道甲还会变得更加坚固
”对了,你走之前将这剩下的紫茶都带去,十一先生也是极爱饮茶的,我在这太昊阙中出不去,你若能见到她,便替我将这紫茶给她。「
茶香扑鼻,配上陈玄梧的蝶蝶不休,原本清冷的中央观终於有了些生气。
我的卜算功夫不到家,直到你走上了山路,我才察觉到你来了,至於那南国公府的南风眠你还未来时,我也下了一卦。」
陈玄梧洗茶、泡茶、倒茶,动作有些生涩,想来他平日里确实不怎麽喝茶”天机纷乱,我也看不太真切,我只算到诸多流转的天机中,南风眠的星辰越发亮了,亮的有如一颗皎洁的月亮。」
刚刚喝了一口紫茶的陆景还来不及细品这出自天下九甲之一的玉叶舍人的紫茶,便匆匆咽下追问道:「风眠兄长的星辰更亮了?这在卦象中应当算是好卦?」
‘便如我方才所说,天机纷乱。"陈玄梧并不打机锋:「月亮皎洁,但却黑雾笼罩,又有剑气萦绕,遮住了月亮的光辉,甚至还有巨大的雕像照下剑光,既斩月光,也斩清风。」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
月亮、黑雾、剑气、雕像、清风
种种天机便如同陈玄梧所说,纷乱而又隐晦。
陆景不解其意。
陈玄梧却再度为他倒了一杯茶:「天机如茶,要饮得仔细些。」
陆景朝着陈玄梧点头,又喝下了一口紫茶。
紫茶入口,他轻轻抿在舌底,顿时醇厚的茶香味便弥漫而来,茶香飘然,让陆景不由想起天上的流霞。
正当陆景异之时,茶水入肚,厚重的元气也自茶水而来,照入陆景星宫,刹那间陆景星宫闪烁,令他瞬间清明起来。
「巨大的雕像
陆景先是低头看了一眼他所身处的太昊星君手掌,又看向陈玄梧。
陈玄梧摇了摇头。
陆景低头仔细思索一番,忽然抬眼看向天空。
那天上并非只有璀璨的星河,星河之上尚且有天关、天阙,而天关天阙之後还有一座明玉京有十二楼五城。
‘十二楼五城只有真武楼有一座巨大的真武像。「”
陆景曾入天关,去过夫子的小院,也去过养了无数凡人的阆风城。
自阆风城那巨大高耸的城墙上看,能见到西楼,也能见到玉仙楼,还能看到一座庞然矗立的真武像。
那是十二楼之一的真武楼!
「难道南风眠兄长的死劫并非应在齐渊王身上?而是应在真武楼?「
‘真武楼—又何关於风眠兄长?」
陆景皱起眉头仔细思索。
他并不知道南风眠去了齐国之後,曾梦中见真武。
‘真武楼
陆景仔细思索,继而又想到那天机异象中,并非只有巨大的真武雕像,还有浓郁黑雾也遮住了月光。
”黑雾倒是和齐渊王所修行的恶孽法门有些相像,看来风眠兄长的劫难并非来源於一处。」
陆景心中有些担忧。
听到他自言自语,陈玄梧倒是十分乐观:「南风眠也并非什麽凡夫俗子,我在太玄京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他出生在南国公府,却是南国公府最为出彩的人物。
这般人物自有吉相,你不必太过担忧,往後我卜卦之时,也会时常为他算上一卦,一旦挂上天机有所变化,我便来信於你。」
陆景听到陈玄梧的话,心里由衷感激,他起身朝着陈玄梧行礼,正要说话,陈玄梧却朝他摆手:「我自小就被困在太昊阙与东王观中,除去二位恩师以外再无亲友,我为你卜算不算什麽。「
陆景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二人相对而坐,共饮紫茶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
陈玄梧总爱向陆景打听天下事,问陆景天下有什麽美景,又有什麽奇事。
陆景说起大伏百景,说起烛星山,说起九凝山,谈及重安三州那一片油菜花海,也说起雾气锁住太华山时飘渺美景。
”等我寻到了大星君所在,就来你的太华山逛一逛,陆景我知道你肩头的重担,也知道世间有不少对着你的冷箭,你可要小心些。「
陈玄梧刚刚说完,东方忽然刮来云雾,大风卷动,吹的扶桑树树叶作响。
「他们都上了上观,都去看那棵小树了。」
陈玄梧摇头道:「也不知那小树有什麽玄妙的,竟然引来这般多人。
除了今日这些人物,还有烂陀山的佛门金刚、真武山的云龙子在前来的路上。「
不过那小树确实有些名堂,你瞧
陈玄梧话音落下,又有一道星光从大星君头顶照来,落在二人眼前。
那星光中,陆景分明看到烛星山大圣白云渺带着一位少女站在那棵只有小臂长短的小树前。
那少女念念有词,忽然割开自己的手掌,任凭血液流下,流入那小树的根茎,
少女的血液十分奇异,闪烁着五彩微芒,分外好看。
而当陆景看到那五彩光芒时,他腰间的司命忽然微微颤动,陆景轻拂剑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把天下第七的名剑。
‘五色孔雀—应当是你的同族。」
孔梵行那仅剩的魂灵,已经被安弱鹿练成了司命宝剑的剑灵,它过往的记忆随之消散,自此它因剑而生,随剑而死。
可血脉的力量终归玄妙,当五彩的血脉重现於太昊阙,这宝剑剑灵依然似有所觉。
陆景想了想,拔出司命宝剑轻轻一抛。
司命宝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而那星光景象中,宝剑突兀显现悬於虚空。
白云渺不知宝剑何来,如临大敌,就要显化星宫。
孔凡却泪流满面。
她任凭手掌中的殷红滴入那不凡的果树,泪眼婆娑却只望着天上的宝剑。
宝剑有灵,发出一声清鸣,似乎是在回应地上的孔凡,继而再度化作一道流光,直坠而下,直至落入陆景腰间的剑鞘。
陆景依然轻抚剑鞘,陈玄梧叹了口气。
「看来这天下也并非那般好。「
「确实没有那般好。」陆景转过头望着连绵的云海。
「不知青玥如今又在何处。」
‘前路多变,你与我一同反而不好,等我建起书楼,练出纯阳,便去寻你。「
陈玄梧看出哪怕是声震天下的陆景也有愁绪,甚至还要比不能下山的他更愁许多。
二人不再说话,天空中的星光依然如同涟漪,远处的云海依然连绵起伏,而太昊头顶上的人来来往往。
白云渺带着孔凡走了,安庆郡主来了,她紧盯着那颗小树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了一口在那小树上,昂首挺胸离开。
再後来,大昭寺的神秀和尚带着澄慧前来,他一眼看去就觉得这小树长得不好,有几处枝芽阻碍了小树生长,他索性剪掉了那几处枝叶。
最後,大月公主带着名剑妲己前来,妲己从她腰间出鞘,化作一道黑光飞临地上就化作一只黑猫,朝着那小树的叶子仔细舔。
「陆景,不如你也去星君头顶看一看?那棵小树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能长在星君头上一定有它的不凡。」
陆景朝他摇头,头顶隐约有太微垣帝星闪烁,仔细对陈玄梧说道:「你莫要管我,好好养好这一棵扶桑树便是。」
陈玄梧满不在乎道:「星君头顶那棵小树是自己长出来的,这扶桑树可是我种的,自己长出来的就让它自生自灭,我自然要好生给这扶桑树除虫浇水。「”
「倒是你—你万里迢迢找我算卦,如今有了些迹象,难道真要去那齐国一遭?」
陆景深吸一口气,并未隐瞒:「再等上一日,来看那齐渊王是否来这大伏若是齐渊王入了天伏,风眠兄在齐国应当并无大碍。」
齐渊王要来大伏?」陈玄梧有些吒异。
陆景颔首:「齐渊王自认有绝世之姿,所求不过是绝世机缘,如今大伏正好有一桩绝世的机缘。」
陈玄梧不解。
陆景指了指太玄京所在:「重安王要去太玄京。」
陈玄梧这才明白过来「也好,我时常听我二位师傅说起齐渊王是天下有数的孽障,他来打重安王的主意,极有可能被重安王打死,也算是好事。」
「那真武楼」陈玄梧又问。
陆景抿了抿嘴:”真武楼且等他们临凡之时,又或者想些法子。」
陈玄梧:「就如西楼之役,还要好生谋划。」
陆景目光落在云海之上。
”先生。」一道声音传来。
陆景与陈玄梧转头看去,却见头发花白的傅介子缓步而来,无人相请,他也自顾自坐下。
「方才在太昊阙之下未曾来得及与先生相谈,还望先生不要嫌我冒昧。「
陈玄梧见到来人与陆景相识,便也为他倒茶。
傅介子闻到了茶香,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东海的紫茶?」
他连忙一口喝下,也正在这时,太玄京方向忽然有元气狂动便如龙卷,哪怕隔着遥远距离,也被陆景三人清晰的感知到。
重安王距离太玄京越发近了。‘
零丁山以北三百里处有一座金枢城,金枢城不远处有人摆出一道阵法,以城前的黄滔河支流为阵。
滔天的河水化为阵阵巨浪,犹如天上而来,席卷方圆百里。
虞乾一骑在老马上,好奇的看着化作龙卷的河水。
「此人原本是朝歌旧民,那时他如日中天,自称潮生主却被陈霸先打断了双腿,未死。
後来他苟延残喘,历经一次灵潮而不死,昔日那些真正的强者却俱都陨落,於是第二次灵潮他欲要登天成仙,却被南霞楼楼主评价为硕鼠残喘,时日无多,不愿迎他登天,
这潮生主为作投名状,屡次偷袭凡人修士,便是南楼楼主亦有不耻,所以才将他称之为硕鼠。」
重安王缓缓开口,说与他身前的人听。
手机版桌面版那人身姿高大,皮肤却显得有些黔黑,正在为重安王aPh
送合计d能统发备正是月牙泉中的横公王。
起点‘现在他之所以拦在路前,大概是因为他寿命将尽,
立即下载一吃我的血肉,继续苟延残喘。」
中
重安王娓娓道来。
新装置和新账号立享免费读横公王叹了口气,道:「不论是阴险的小人,又或是光伟的君子,无法长生延寿,终归要而走险。」
他说到这里,略有一顿,继而转头看向重安王:「哪怕面对天下最危险的人物,也要奋起
试,寻取生机,胆敢独自前来拦你,也算是有胆魄。「
重安王道:「你久在那小泉中,月牙泉狭小也让你的眼力变小了。
你仔细看,那阵中可并不仅仅只有一位潮生主一人。」
横公王起脚仔细看去,果不其然,那河水阵法中阴气森然,似有鬼物,又有一位武夫藉着河水掩去身形!
小小阵中竟然藏着三位强者。
这三位强者也来杀重安王!
”我识得那鬼气,是百鬼地山行走人间的鬼师,他敢来这里,只怕借了几位阎罗的气魄,要来请你入百鬼地山!」
”至於那位武夫横公王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很久,却仍然不知是谁。
重安王叹了口气,一边下马一边说道:「没想到我成了天下之敌,身在大伏,却还有北秦武夫前来杀我。」
横公王顿时反应过来,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嘲讽来:「北秦武夫入大伏疆域却无人阻拦,重安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让你死,哪怕是大伏玄都也同样如是。」
重安王轻抚马鬃,又轻轻拍了拍马身,摆手说道:「这些人唯恐早早出手,怕被我一掌拍死。
又怕晚出手分不到我的血肉,怕无法亲手报仇,也怕无法渡我前往百鬼地山。」
「你看那河水中的北秦八境武夫竟是赫赫有名的百里奴,是大上将百里错手下最强!「
「那鬼师也带了三座阎罗印章。」
「再配上潮生主这黄滔河阵法,便是你妖国国君亲自前来,只怕也要被困上一时半刻。」
「好了—你牵着马在此等我。
重安王朝前走去。
横公王默然牵马,百里奴、鬼师、潮生主每一位都不输於他。
「你答应过我,若你死了,便给我一条腿!」横公王高声大喝。
重安王已然走到河水旁边,他忽然躬下身来大口一吸!
却只见—
气血潮流卷积云,大河奔流万里来!
天空中惊雷作响。
太玄京中照出神光!天阙天关俱都浮现,三星浮空,以观凡俗!悬空斩龙台浮现,陈霸先残魂高高俯视!北秦黑龙台,大烛王高坐战车,北秦国师、大公孙、申屠、百里错目光看来!
又有南海落龙岛,原本匍匐沉睡的老龙张开一目.\n
商晏、楚狂人、真武山主、人间大佛、玉叶舍人、元九郎、神弦公!
这一刻天下齐动!
「你们要来拦我,今日便一起来,往後莫要坏了我骑马看景的兴致!「
重安王声音徐徐传来,卷动的河水已然沸腾!
却只见他张口一吸!
犹如巨鲸吞水,眨眼之间上百里黄滔河支流的河水便被他吞喝一空。
黄滔河河水奔流,短时间里却无法补足河道流水。
而吞去百里河流的重安王直起身来,张口一吐!
有如气血化雷霆,只听轰隆一声。
天空中气血、雷霆、再加滔天的河流直冲而上,向天上去,又自天上来。
远远望去,便如同一挂银河落九天漫天的水雾遮掩天地,重安王屈身一跳跳入水雾中,也跳入银河。
咔财清脆的鸣响声传来,自那银河中,有人被扔将出来,轰然砸落在大地上。
横公王定神看去,却见方才隐匿於河水中的武夫已然被折断了双腿,硬生生砸入大地不知所踪。
”天官降世之时,我折断了百里错的一条腿,如今你百里奴前来杀我,我折断你两条,也不杀你,你回去好好疗伤,以备灵潮之争杀仙人。」
重安王声音并不豪迈:「至於你潮生主—仙、人之争中你还欠凡间人一条命!」
随着重安王声音落下,天上九座帝相高悬,蛮横的气血便如利刃轻而易举豁开天地银河。
豁开青冥颠,泻出万丈泉。
原本流转不息的阵法被这锋利无比的气血一刺,万丈泉流如银河冲刷而下,便轻而易举将那阵法冲烂原本隐匿於其中的潮生主顿时无所遁形,可以压塌山岳的气血雷崩而来,夹杂着真正的人间气魄,穿天透地犹如大海作波涛,砸在他的纯阳元神上。
有如摧枯拉朽,有如山岳压在一颗枯草上.\n
潮生主甚至不曾哼上一声便就此烟消云散.\n
而那鬼师寄出三颗印章,刚要做法,青冥颠、万丈泉中探出一只满是老人斑的手掌,横空一掠便将那三颗印章捉入手中。
重安王狠狠一握!
他身後的九重帝相也狠狠一握,这三颗来自百鬼地山的阎罗印章顿时化为粉,连带其中的阎罗法也被重安王捏碎。
那鬼师还欲奔逃,重安王大步从那银河中走出,老朽的身躯带起雷鸣之音,只见他轻描淡写的踩下—脚。
已然化作阵阵烟雾的鬼师,被他一脚踩的形神俱灭!
「还有你们。」
重安王缓缓开口,只见数百道身影从方圆三百里升腾而起四散奔跑。
重安王虚空一握,气血化作一张大弓,他自那一挂如银河的瀑布中留来一捧水,以水为箭悠然射出。
水箭射出,陡然间化作一团炽热无比的气血岩浆,带着冲天的武道狼烟飞上虚空,狼烟闪烁刹那间便化作万千流星,直落於方圆三百里。
数百道身影疯狂奔逃,重安王那流星之箭却如催命的符咒直落下来。
「我不杀你们,灵潮之争,但愿你们对人间有益!」
重安王哈哈一笑,忽然又指点零丁山。
「你们几个北秦娃儿,倒是有些胆魄—
重安王话音未落,自那零丁山中骤然照出一道光辉。
那光辉夹杂着猛烈的拳意、孕育着风雷、孕育着日月辉光、携着冲天剑气,又带起一股吞噬万物之气化作漫大的江河大网,朝看重安王扑落。
重安王眼睛一亮。
「不错!「
他左手握拳,一拳轰出。
顿时气血如山海崩塌,醇厚的武道气机如龙如象带起强横的威势,九道深不可测的帝相也随着重安土轰出一拳!
江河大网与重安王可怕的气魄、拳意碰撞,瞬时间化作乌有,
而那乌有中,却猛然斩出一道神通,化作一剑,沛然的剑光,直直朝着重安王左手小拇指而来。
「有胆魄!「
重安王称赞一声,屈指一弹,将那剑光弹碎。
而那零丁山中飞起四道身影,疯狂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窜而去。
若有修为强悍者,可以轻易看到他们惊骇的神色。
北秦大公子将栖,脸戴白狐面具的公孙素衣,大上将百里错之子百里视,还有那早年曾经跟随百里错入重安三州,为杀重安王的无忌公子!
这四位堪称北秦年轻一代最强战力,最低都是纯阳、玉阙修为。
而如今,他们在重安王面前却只能无力逃窜。
「你们想要我的手指?」
重安王不曾去追着四位少年强者,他远望他们的背影,忽然右手成剑轻轻一划。
重安王右手小指被他自己斩落下来,又被他一弹。
那一根小指也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去与那四道身影消失在云雾之间。
极远处太玄京中,呼喝声起,有修士、武夫出京城,朝着那四道身影追索而去!
重安王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小指,洒然一笑,悠然落在地下。
”—劳永逸,无人再拦你我了。」
他翻身上马,横公王看着重安王那一条完好无缺的右腿叹了口气。
於是,海上妖国的王爷牵着马,重安王坐在老马上,又朝着京城而去。
天上天下,尽默然。
天关天阙方才洞开,继而又缓缓关上了,里面未曾走出仙人来。
玄都→
”重安王枯睡在床榻上数十年,气血萎靡,寿命将近,身上的老朽气几乎要吞噬他的武道气魄,可哪怕如此
青云街,姜白石府邸。
盛如舟小心翼翼的给姜白石捏着肩膀,这位次辅大人眼中还有些担忧。
”天下人都说重安王前来太玄京是在寻求庇护,又或者是想要死在太玄京中,好躲过天下英豪、北秦、天上明玉京想要杀他的大劫。
可现在再看重安王依然是重安王,他不曾手持天戟,更非全盛之姿仍然可以压得天下武夫不敢拾头。
这等人物,这等气魄,又怎会怕?「
盛如舟越发担忧了。
躺在躺椅上的姜白石睁开眼睛,道:「谁说重安王来太玄京是来寻求庇护的?」
盛如舟不语。
姜白石又闭上眼睛:「他明明是来问罪的。」
盛如舟不解:「问罪,问谁的罪?「
言语至此,盛如舟猛然反应过来,眼神中有些疲惫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等事并非你我可以置喙你我担忧也无济於事。「”
姜白石宽慰几句,又问:「我上次与你说的那盒子,你可寻人去做了?」
盛如舟站起身来,门外自然有人躬身进来,呈上一个木盒。
那木盒是檀木制成,算不上名贵,却自有些香气。
红色的木盒表面没有丝毫纹路,也无半分文字。
姜白石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木盒的大小满意的点头。
「装得下。」
常在山上,百里清风指着千里之外的阆风城主与猿魁将军大笑不已。
「城主,你说陈霸先的时代天下英豪多不胜数,你说重安王之所以盖压一世,是因为如今的时代不是四甲子之前的时代。
可今日,为何你们这两道化身,不敢向重安王出手?」
百里清风笑的声嘶力竭,良久之後才站直身躯厂他看向自己的肩头。
「阆风城主、猿魁将军今日见了我,便知我未曾囚禁於你,你还不随他们回去吗?」
百里清风肩膀上的仙人悄无声息。
百里清风又问道:「你乃仙籍,他们此次归去,必然会以仙籍斩你。」
一阵清风吹过,那芙藻府仙仍不回应。
这位封妖敕魔的道宗宗主有些头疼:「你赖在我身上几百年,一直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若你仙籍被斩,就成了痴痴呆呆的傻子,到时候,你想抚琴都不得。「”
百里清风的话犹如石沉大海,仍然无有音讯。
看来,重安王仍然是天下武道魁首,天下第一。」
看着远方云海暴起的龙卷,傅介子眼神怅然:「重安王死期将至,他死了,天下便少了一位盖世的武夫。
可他死了,一鲸落万物生,天地间他一人独占八斗的武道气运也会分润些出来—.\n
陆景与陈玄梧眼神里都有些敬重。
”如此多人围杀重安王,重安王却未曾杀他们,只因他们在往後的灵潮之争中,尚且能为人间出力。
重安王将死,也仍记挂人间。」
傅介子又感叹道:「只可惜天上地下的差距有如鸿沟,灵潮果实更是加剧了差距,天官降世一战,是天上所走的最好的一步棋。
否则天下有一位长盛的重安王,这次灵潮之争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重安王必死无疑,天阙天关中必然谋划着一场针对重安王的大杀机,不知这杀机是在灵潮之前,还是在灵潮之後。
先生,你看天下如此纷扰,太华山地处大伏,又与北秦交界,并非是做学问、承观棋先生衣钵的好去处,不如来我西域楼兰?
长公主统御西域,开明教化,六先生也在我西域.\n
傅介子铺垫许久终於道明来意。
陆景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突然间两道剑光急飞而至。
却是神术、白鹿两柄名剑。
傅介指看到这两把排行天下第三、第四的名剑,顿时有些出神。
便是陈玄梧、太昊阙中的黑白两位道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天上突兀间下起一场雪来.\n
那雪并不大,只带起朦胧的雾气。
雪中,剑甲商晏踏着神术、白鹿带起的剑光悄然而至。
「陆景,你可愿相助我杀三星?「
「杀三星?」陆景有些无语:「只凭我七境星宫境界的修为又如何能杀三星?」
「并非只有你一人。」商晏道:「除了你这位为人间守门的人间大圣之外,尚且还有一位人间之真。」
傅介子咽了咽口水。
「陆先生悟了人间之真?望另一位人间之真,天下只怕便只有一人。
便是那大雷音寺人间大佛优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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