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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声音称不上洪亮,甚至还被越发吵闹的蝉鸣声盖住了二三字。m.biquge85.com
就故意坐在旁边蒲团上的舞祀将军有些懵懂,她偷眼看着眼前这位极年轻的书楼先生,实在不知他何来这般大的宏愿。
「中山侯说------陆景先生要与大伏崇天帝、北秦大烛王争锋,要成为如他们一般下棋的人?
这舞祀将军心中暗想:「崇天帝与大烛王魔下各自有数十万大军,兵马所过,可镇天下,可这陆景成了大伏的叛臣,若非是那灵潮将至,太玄京无暇,陆景先生只怕还要受到大伏追杀,难免仓皇,可今日看来陆景先生似乎浑然不怕,甚至还有这般大的谋划、
只是·陆景先生方才那些话,真就可以实现?”
荆无双盘坐在蒲团上,沉吟片刻,终於又再度看向陆景,摇头说道:「陆景先生,天下如你这般天资绝盛者不多,可你却也小颤了天下英雄。
莫说太梧朝,便是这匆匆似甲子,英雄何其多也?四甲子天地,远一些的年岁生出陈霸先、祖师吕荡、大伏太宗等等人物」
近来又有大伏北秦两位九五至尊,又有天下九甲,又有书楼、真武山、大雷音寺、烂陀山、道宗各自都有极不凡的人物现世。
这些人物尚且不敢称简化功法神通,尚且无法扶正天柱,今日先生与我枯坐於此,先生不过照星修为,虽然一身刀意剑可以纵横玉阙、纯阳,可终究称不上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凡改天换地者,并非空有宏愿—————先生莫要迷失,脚踏实地才好。「
荆无双娓娓道来,似乎是在劝陆景。
可陆景这脸上带笑,只继续说道:
:「四甲子以来,那些凡间英豪俱都忙於争端。
人王陈霸先与大伏太宗崛起於反抗太梧朝暴政,朝歌成为废墟之後他们却为了争夺天下再起争。
最终陈霸先身死,太宗建立大伏,又经历两次灵潮,那些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天骄还不曾踏上救世的道路,就已经埋骨於黄土之间。」
「四甲子之後,大伏徐徐图之,最终吞灭了周遭七国,执掌了西域,却又因为上一次灵潮损失惨重。
又有北秦大烛王也图救世,他与崇天帝理念相悖,最终也难免争端再起。
仔细想来,天下纷扰俱都有其根源,根源在天上,也在凡间!四甲子以来,那些盖世的英雄总想要一统人间,然後再与天上对垒,可一统人间又谈何容易?」
陆景话语至此,眼神里的光芒越发灿烂,他站起身来在那虚空一划。
顿时,他指尖有金光闪过,直斩天上云雾,顷刻之间天上的云雾并被剑气掠过,竟露出一片学堂模样。
「所以——----我才要在太华山上建起书楼,我不兴兵争夺天下,也不理会人间争端,我只召集天下未曾腐朽的天骄,与我一同做那学问。」
「就如中山侯所言,我一人学问、力量终究有限,自然无法简化功法,无法扶正天主,也无法得来诸多道果。
可若是天下有救世之心的英豪一同前来,一同参研,一同寻求扶正天柱,甚至重寻八道天脉、
四条长河、三十二奇云!」
「到那时,我便不信这天下无救。」
天上清风拂过,却未曾吹去那如同学堂一般的云朵。
荆无双仔细看着那云雾,眼神越发深沉。
舞祀将军却有些激动,她也看着天上的云,隐约间却看到一片广阔的书楼,看到无数天资纵横之辈在其中讲学、研究,看到灼灼少年气在其中升腾,直至戳破那天上的天关天阙。
於是——--舞祀将军暗暗记下这朵云,心中暗道:「倘若陆景先生真能够聚起天下天骄,也许我王也可以去那书楼走上一遭,天骄多了必然有各色的人物,其中若有精通医道者,也许可以治好我王的旧疾。」
舞祀将军在心中盘算。
片刻时间眨眼而去,天上那学宫形状的云渐渐消散了。
荆无双也如陆景一般站起身来,他朝後退去一步,朝着陆景行礼」
‘先生构想令人敬佩-—-”--仔细想来,天下若有能够聚拢起诸多天骄者,其非先生莫属,呼风唤雨的权柄也好,人贵三千言也好、河中之事也好、长柳城斩龙文也好——---俱都震动天下,也令天下人敬佩。
今日先生便是巧言令色以求脱身,我荆无双也认了,愿意放陆景先生回那太华山去。「
陆景犹不知足,皱眉道:「中山侯不与我同去?」
中山侯摸了摸腰间的百代朝歌,道:「我与先生各有其道,西域这棋盘虽小,可却也能够养出一条大龙来,等某成了那条大龙,再以大龙之身以求吾道。
也许等那时,我会来太华山上,看看先生的功绩。「」
舞祀将军在旁闭口不言数十年来在这西域,长公主便是独一无二的天,可今日中山侯却要违抗长公主之命,放任陆景先生离开-—-—--这让舞祀将军有些担忧中山侯,也让舞祀将军心中有些感慨。
「中山侯与陆景先生却都是天下有数的天骄之辈,天骄见天骄-—””-大约便是今日的景象。”
中山侯自这蝉堂前离去。
只留下舞祀将军目送中山侯,直至中山侯消失在槐树林里。
蝉鸣声依旧。
陆景忽然道:「中山侯年岁尚轻,少年得立大功,战功封侯,又有盖世的鼎盛天赋,这样的人物不曾年少得志便猖狂,反而少年老成,持住本心。
这倒是一件极难得的事。」
舞祀将军道:「先生不也是如此?甚至比中山侯还要更加年轻,以少年之身名动天下,以少年之身修为盖压世间不知多少老朽之辈,换做大伏那些公子,这般年岁,只怕还在奢靡享受,遛鸟妓,先生却想要做那执棋之人,以图救世。」
陆景想起荆无双行的太梧古礼,想起他腰间那把名为百代朝歌的宝刀不曾说话,心中却自言自语。
「仔细算起来————·-我的年岁可要比中山侯大的多。「”
他前世经历许多,也有些成就,浮云渐去,反而令他返璞归真,身上不曾缺少少年气。
可这荆无双,实在是不像一位二十三四的人物。
金色的霞光自东方升起,带出朝阳来。
远方的群山荒芜,在太阳便从其中拱出来,冉冉升起。
金色的光辉与西北荒凉的黄土,令丘壑的轮廓更明显了。
此时正值初秋,整个西北走廊却仍然酷热南禾雨身着一袭素雅的烟罗长裙,头戴斗笠,腰间佩剑,一副行走江湖的侠客儿女模样。
只是她姣好的身姿与荒芜的西北走廊有些格格不入,自然也就引来了些不长眼的胡子、走客。
可对於那些胡子、走客而言,千秀水的剑光,大约最像波光粼粼的河面。
剑气一出,便有如水波荡漾。
美则美矣,却也最杀人。
南禾雨剑指轻动,千秀水浮起光滑,四百剑气融於其中,最终又归於她腰间,不沾染任何一抹血色。
她也不去看那些倒在地上的胡子,也不愿去想这些人究竟害了多少寻常百姓,她从袖间拿出一张河绸纸,上面极为认真的誉抄着一纸文章」
南禾雨看着纸上文章,脸上不由露出一些笑容来。
恰在此时,她身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阁下也是要去那远山道太华山?「
那声音开朗清脆,又带着些意外,南禾雨元神神念却下意识落在千秀水上。
说话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後,以她的修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可南禾雨终究出身不凡,也是见过世面的,她未曾慌张,缓缓转过身去,却见有二位女子就站在离他不远的所在。
站在前方的女子身穿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斗篷下是刺绣花裙,又配上藕丝琵琶纹上裳,气质不凡o
而身後那个女子则头戴高冠,身穿一袭没有丝毫点缀的黑色长衣。
此时此刻,二人正有些好奇的看着南禾雨。
「排名天下第十四的名剑千秀水。」衣着华贵的女子方才说完,又摇头纠正自己:「应当是第十五,天下还多了一把陆景先生的司命宝剑。」
南禾雨听到陆景的名讳,神念这才离开千秀水,她正要说话,那女子却开口介绍道:「我名为细奴筝,自南诏而来,也要去太华山,南小姐不如与我们同行?」」
南禾雨杏子清冷,也并无多少朋友,有些不习惯这名为细奴筝的女子,她正要拒绝,那女子却不给南禾雨说话的机会,只笑道:「今日这条通往西北道、重安三州、远山道的走廊实在热闹,你看不远处三十里,那两人。」
南禾雨有些好奇的向前看去,却看不真切。
西北黄土纵横,山川连天,便是这天下有名的西北走廊也弯弯绕绕,便是修行有成的人物也不能一眼看去三十里。
於是南禾雨越发好奇,眼前这女子看似年轻,却不知年岁究竟几何,修为似乎极强。
「这般轻描淡写,神念远望三十里,应当已经凝聚星宫,位居照星巅峰了。「
南禾雨心中这般揣测那女子仍然抬眼望着远处:「那和尚是大雷音寺的静亭行者,那位道人我也曾见过,乃是真武山云龙道人,是天下最年轻的八境修士。
他比陆景先生还要小上一岁,却天生慧根,生来便是七境,生来便有元星相伴,真武山又自有玄妙的传承,所以才有了这等人物。「
「至於那静亭行者,他身後背负着一座观音像,我家父亲和大哥说了,什麽时候他身後的观音像活了,他便能修成金刚,不再做那行者。”
细奴筝侃侃而谈,似乎对天下强者极有了解。
若是陆景在此,自然能够识得这女子便是南诏凤阳公主」
南禾雨终於能够说出一句话来,她不由询问道:「那大雷音寺的行者、真武山上的道人,也是去太华山?」
细奴筝笑着点头:「陆景先生广发书信,天下敬陆景先生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一段少年文章,更能令人热血沸腾。
实不相瞒,我也曾与陆景先生当面,陆景先生不光是修为不凡,又熟读诗文,熟读天下典籍,
上得太华山去不说其他,必然能够增长许多见识。」
「而且-这几日上山的并非只有我们几位,我之前还见了你们大伏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
他比你还要清冷些,我与他说话,他全当没听过。」
凤阳公主说到这里,笑的越发灿烂了:「於是我便狠狠打了他一顿,好叫他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拳刀不凡,身後那把魔刀来自真武山上的天魔,可不回人话总归不礼貌,我早早教训他一顿,免得他上了天骄众多的太华山被那些真正的天才视为怪胎。」
南禾雨摇头:「能够受陆景————-陆景先生邀请的人物,德行竟然也不差,岂会平白骂人?”
「谁说的?」细奴筝一本正经的反驳:「我的德行便不怎麽样。」
南禾雨沉默,不知该说什麽好」
细奴筝却凑过头来,道:「陆景先生请的是天下天骄,可不是什麽德行不凡的圣人君子,南小姐你上了太华山可要小v心些,据说平等乡、海上妖国也有来人。
你看,人间的叛逆、海上的妖怪俱都来了,这太华山岂能不热闹?」
南禾雨思索一番,最终却摇头道:「还望小姐见谅,我独自一人行走惯了———”
细奴筝打断南禾雨的话:「都是要去太华山的,走了西北走廊这条路,便要经过重安三州再去远山道,最终到达太华山驾驭元神直飞而去还是有些风险,重安三州军威猛烈,尤其是与北秦交战,重安王世子虞东神严禁修行者高来高去,否则被重安三州十八万黑甲军威一震,便是我只怕也落不了好处。」’
南禾雨想了想,终究未曾拒绝细奴筝的邀请,
却不曾想细奴筝果然是个自来熟,他带着南禾雨走得最快,不多时便赶上了静亭行者与云龙道
云龙道人模样清秀,眼神清澈,看到细奴筝便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南诏凤阳公主的元神。
陆景曾经在大雷音寺人间大佛、真武山山主、元九郎、玉叶舍人这些人物相助之下,前往天阙映照帝星时,云龙道人就在真武山山主旁边,而大雷音寺人间大佛身旁,则有凤阳公主驾驭大雷音寺地藏轮佛光,同样看陆景登天映照帝星。
细奴筝见了静亭行者,终於不再那般的随意,反而恭恭敬敬向着身後背负观音像的静亭行者行礼。
「师兄。」」
静亭行者一如在长柳城斩龙时那般沉默寡言,只是双掌合十,诵念了一声佛号。
南禾雨看着眼前三人气息一个比一个厚重,便如同三座大海难以揣测,这才想起她离开太玄京时,那师尊禹星岛岛主与花阁阁主柳大家曾与她说,太华山上必将聚拢起天下的豪杰,整座天下最为天资纵横之辈可能都会去太华山,也许他们不会留在太华山,可必然要去赴陆景先生的约。
如今南禾雨再看,眼前三人中,那极年轻的云龙道人修为匪夷所思,无数人终其一生都看不到希望的八境,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就已经踏足。
听云龙道人说话,那来历神秘的细奴筝又称呼静亭行者为师兄,她应当也是大雷音寺的俗家弟子,便如大伏太子禹涿仙,修为最低也是一位星宫。
静亭行者更不必说,在河中道时,他曾放下身後的观音像,也来了长柳城中斩龙,那时他就已经是照星九重。
细奴筝说,当静亭行者身後的观音像活过来,他便可以得证金刚金刚果位天下少有。
南禾雨不知此言是否为真,可她却切实的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天赋在这三人面前,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只是——-””-自从陆景离开,南禾雨似乎越发成熟了,她那一颗羽化剑心更加坚定,风雨剑气在她手中如风亦如雨。
人总会成长,那昔日的见到天骄南禾雨也确实与以往大不同。
五人结伴而行。
走过了行人还算匆忙的西北走廊,遇到了不少荒凉之处的酒肆,遇到了叫苦连天的走商,也遇到了因为近年来西北雨水颇多而得了一个好收成,喜笑颜开的老农-——·
人间百态俱都在此题这也是南禾雨不曾御剑飞过西北走廊的原因。
「陆景先生自太玄京前来这荒凉的远山,不知他习惯与否?」」
南禾雨看到层层叠叠的黄土,看到如同大地脉络一般起,却光秃秃没一草一木的山川,心中不由有些担忧题旋即又想起陆景虽然出身贵府,但过得却并不娇贵。
思绪至此也就纷至沓来,她想起陆家,想起水榭中关於真正的问答,想起绫雀,想起退婚-—---,
「匆匆二年,却有如二十年般。」她在心中苦笑一声。
那时在太玄京,她只想摆脱那在当时的她看来稍显可笑的婚约,更不想无心误陆景。
匆匆二年光阴之後,南禾雨还记得自己收到陆景书信时,一整夜未曾睡去,第二日便收起行囊离开太玄京,踏上了前来太华山的道路。
「也不知重安王回了重安三州没有。」
云龙道人明明年少,却也如那些年老的道士一般下意识摸着自己的下巴。
哪怕他下巴光溜溜并无胡须。
细奴筝道:「重安王在黄石峡谷锤杀仙人分身之事还未过多久,他也许还没回来。」」
「重安王在黄石峡谷锤杀了仙人分身?」年轻的云龙道人有些吃惊,又有些兴奋。
细奴筝点头:「据说那两位仙人化身一个是阆风城城主,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猿魁将军,都是自我凡间登天成仙的人物,一等一的不凡。」
云龙道人呸了一口,道:「什麽一等一的不凡,不过是我人间的叛徒。
我听师傅说过,那阆风城最为残酷,周遭数十座仙境中养着不知凡几的凡人,仙人们以凡人血气为食,比魔头还魔头,起码百鬼地山、阳劫海、雷劫海中的妖魔可不会养凡人。「
细奴筝拍了拍云龙道人的肩头:「道士,你破戒了,莫要嗔怒。」
云龙道人更加生气:「我们可没有那麽多戒律清规要守,所谓修身养性方得自然,可我一听阆风城三字便上火。
可惜阆风城主、猿魁将军下界而来的只是化身,若是真身被王爷锤杀才更解气些。”」
细奴筝眼珠一转,道:「最近天下不太平,你要想听个爽利,爽利的倒也有。
据说不久之前,陆景先生持剑杀了三尊下凡的仙人。
那些仙人都是真武楼府仙一级的人物,各有不凡,便是整个十二楼五城府仙数量也并无多少,
一下被陆景先生杀了三个,只怕那真武楼楼主也颇为恼火。「
「陆景先生杀了三尊仙人?」南禾雨暗暗听着。
一旁的云龙道人听到真武楼顿时沉默下来,走在路上,偶尔还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南禾雨与细奴筝身後的女官有些不解。
细奴筝悄悄对二人说道:「真武楼楼主也自人间登天,曾经也是天下有名的侠客。
天下人皆称他为洞庭散人,至今还有许多典籍记载他名讳。「
「他诞生自太梧朝,是数百年前的人物,曾经背负一把大剑荡魔天下,横扫天下邪祟。」细奴筝说到这里,语气中不免多了些可惜:「可後来不知为何,他也登上天去,成为了真武楼楼主,从此人间妖魔邪崇再与他无关。」」
「也许是为了求得仙人的长生?死期将至,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把持住增寿的诱惑?”
人间弱於天上的原因就在於此,
人间便是纯阳天人,无漏人仙也不过寿三百载,
四甲子那些名正天下的人物今日再看,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可天上那些仙人踏足纯阳、玉阙之境,寿元便有了一千二百载。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人间天人人仙看秋不过三百。
天上那些仙人却可轻易看尽一千二百个秋,倘若能登上大龙象、大天府,又或者乾坤、道君之境,寿命更为悠长。
这般天地之别,又有几人能不心动?
几人一边赶路,一边说话。
细奴筝似乎知道许多事,天南海北的事都能说上些,
云龙道人还有些少年稚气,明明是八境的修士,可却很少离开真武山,现在偶然见到西北奇景,见到丹霞、旷野就会大呼小叫。
静亭行者一路不言,只是跟在几人身後。
南禾雨最初有些排斥与人同行,如今反倒庆幸起来,起码他知晓了很多关於陆景先生的讯息。
几人来了重安三州,原本不打算前往重安城,云龙道人却提议要去看那一片天下闻名的油花地,细奴筝也想去看一看。
南禾雨只想早些上太华山,本不想再去确定重安城了,细奴筝又对他道:「陆景先生斩仙未归,倒也不必这般早上山。”
陆景不在,南禾雨也就不再急着上山了,也随众人去了重安城郊,大片的油菜花熠熠生辉,肉眼看不到边际的金黄花海,像是大地的金色绸锦」
偶然有一阵风吹过,涌动的金黄更像是一片金色的海了。
「重安油花,果然不愧为大伏百景之一!」云龙道人想要跳入油菜花中,又被细奴筝扯住道袍。
云龙道人转过头来,却看细奴筝远远指了指大荒山大荒山似乎无有边际,千沟万壑,隔绝北秦、大伏,便是从这里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苍茫。
此时那苍茫中似乎有些异动。
「那大荒山上来了几个人。」云龙子看得远,脸上有几分惊容:「看起来都是些年轻人,而且—————-修为俱都十分强横,比公主你还要更强。
凤阳公主不去问云龙道人是怎麽知晓她身份的,她也极目远眺,低声说道:「他们自然要比我更强,都是北秦一等一的天骄之辈。
看,那为首的正是食天下之气的北秦大公子将栖!’」
「与他同来,带着白狐面具,腰佩长刀的北秦大公孙之女公孙素衣,还有百里错之子百里视他们不久之前还闯入大伏,想要拦重安王入京,结果被重安王打跑了,大伏强者追索,还抓了那位无忌公子,据说百里视也重伤而归。
今日看来,那百里视的气息果然赢弱了许多。「
「他们-————-是想要做什麽?」云龙道人刚刚开口,远处忽有马蹄声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却见一匹北地重马缓缓而至,马上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少女身着一身黄衣,黑色长发梳出一个辫子,辫子末尾插着一只黄花簪子,配上她白皙精致的面容,称得上美不胜收。
那黄花簪是用一朵黄花制成,黄花鲜艳,花香扑鼻,被摘下制成了簪子,却没有枯萎之象。
「几位前来我重安三州,我兄长命我请几位进城,他要替景先生尽一尽地主之宜。」
那黄衣女子道:「城中已然有不少陆景先生的客人,城外大荒山上那些人物也是陆景先生的客
如今陆景先生尚未归返,便由我们替陆景先生招待几位。「
云龙道人被那黄花迷了眼,愣愣的询问:「不知姑娘的兄长是?”
一旁的细奴筝不由白了他一眼:「重安三州的地主还能有谁?」
「她是道宗大圣虞七裹,她兄长自然是银甲长枪射天狼的虞东神!」
然後与跟随几人入城,又登上城墙,却看到宽阔的城墙上有人摆宴,宴会桌案前已有不少人端坐南禾雨举目看去,只觉天下盛况大约便是如此。
大卜大骄尽赴陆景之请,齐坐一堂。
虞东神身穿一身银衣,正站在城墙前,他手指指向大荒山,高声道:「大公子既然来了大荒山,何不赴宴?」
大荒山上忽然飞沙走石,似有群山震动,
有人站起,远眺重安城,猛烈的气势如风暴席卷而来。
而那人高声笑道:「世子请我们入城赴宴,就不怕我们将你这满城头的大伏天骄屠戮殆尽,一劳永逸?」
虞东神眼神中有光辉展露,锋锐的枪意同样冲天而起:「大公子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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