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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补天 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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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 作者:南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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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久不出门的南风眠没有跟随陆景前往太华山,但依然执意要送陆景一程。www.luanhen.com

    敖九疑化作真龙,漆黑的龙身上鳞片闪烁着清幽的光,隐没于云间,龙影若隐若现。

    苏照时与陈幼鸣新婚,他们逃离太玄京,来到水川道,面容中洋溢着幸福却又有些沉重。

    一路走来,这两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见了太多灾祸,见了太多流民。

    哪怕有安庆郡主派遣修行者与他们同行护持,身上又有许多银两,未曾受什么苦难,二人也依然觉得这天下似乎并不像太玄京,也不像河东仓宁府。

    少年少女,最易悲戚,也不免悲天悯人。

    一路走来,二人也确实相助了许多流离失所者。

    只是这天地广大,人间疮遍地,只凭二人又能相助几人?

    二人在水川道待了不久,陆景就亲自前来水川府。

    苏照时心中感激不已,河东八大家入了太玄京,改书楼名为养圣书院,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太玄京百官中不知有多少人是河东八大家出身,这广大的天下,也不知有多少人是河东八大家的门生。

    他们之所以离开太玄京,是因为大柱国苏厚苍奉命前往中神海,还带走了大柱国府上八百精锐。

    苏照时怕再待在太玄京里,河东诸官虽然不敢对他做些什么,可是陈幼鸣毕竟是陈家女,倘若有陈家长辈上门,陈幼鸣也就不得不回去了。

    正因如此,盛姿与安庆郡主才会求陆景将他们带到太华山。

    太华山往日贫苦,并无多少书生子弟,河东世家的手腕也不曾伸到太华山上。

    再加上陆景声名在天下士子眼中也举足轻重,虽然比不得夫子,比不得陈家亚圣,可他终究是少年儒门清贵,有诸多好诗好词傍身,又写出了人贵三千言、

    少年救世说这样的名篇,受人惊讶。

    河东世家哪怕再嚣张,大约也不敢公然前去太华山上的书楼抢人。

    更何况-----陆景刚刚斩去三星,天下强者都知道他乃是当世最年轻的八境修士之一。

    陆景元神上缠绕的雷霆元气浓厚非常,河东世家想要派人前去抢人,只怕派寻常人还不行。

    须得是陈家那二位族老,又或者养圣书院如今的院长翠微山人,又或者河东崔家那位既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如今又在清水寺中修行佛法的崔家老太爷—

    这般人物,才配踏上太华山,前去要人。

    所以苏照时、陈幼鸣暂时躲避,等候苏厚苍归来,太华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苏照时、陈幼鸣坐在龙首之上。

    二人又何曾见过这般威武的真龙?更未曾坐在真龙头顶上翔九天。

    苏照时心中更是惊异。

    「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说陆景先生乃是天下龙属的死敌,他发迹以来短短数年,不知有多少龙属死在他的剑下。

    却不知他为何能够驾驭这等真龙?」

    龙属极为高傲,又如何能够容许寻常的凡人坐在他们头顶?

    可是现在,苏照时、陈幼鸣就确确实实坐在敖九疑头顶上翱翔九天。

    天地间的山岳、河流,乃至许许多多景观,在云雾的遮掩下,仿佛变做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山川变成点点墨迹,大河大江变成蜿蜓的笔触。

    二人低头看去,只觉得天地辽阔,心中颇为畅快,这许多日以来的阴都被冲散了。

    「怪不得普天之下的人们都想要休息,据说化真修为就能够御风而行,神火修为就能够直去数百丈高空—.

    苏照时心中暗暗决定:「往日蹉跎,父亲也不愿让我习武,等到去了太华山上,还要央求陆景先生为我传授武道,或者传下元神修行之法。

    手无缚鸡之力受人照料,总不比自身有一两种手段傍身-——”·

    往后真要流离,也有几分底气。」

    苏照时心中早已下了决心。

    他与陈幼鸣成婚,往后之事也许顺利,也许坎坷。

    顺利也好,坎珂也罢,总归是要相依为命,他要护持陈幼鸣,总不能这般浑噩度日。

    陈幼鸣身在高空中,最初还有些惊吓,始终闭着眼睛。

    所幸苏照时在她身旁温言安抚,她终究睁开眼睛,也看到了你这广阔的大地。

    她双腿天生残疾,气血不通。

    以河东八大家的底蕴,令诸多长辈疏通,也请来了许多知名的大夫,却依然无法治好她的残缺,无法令她起身走路。

    她天生就比寻常人少看一些风景。

    如今看到了这般壮阔的天地景象,感受着云雾在她呼啸而过,再加上身旁还有苏照时陪伴,陈幼鸣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二人抬眼向前,由衷的感激正闲庭信步的陆景。

    陆景与南风眠并肩而行。

    南风眠腰间配着醒骨真人,手中拿着一本典籍,一边驾云而行,一边皱着眉头翻动。

    「这中正要录不知来源于何处,其中有诸多隐晦,我一时之间参悟不透,可又觉得这些隐晦中蕴藏着许多隐秘。」

    南风眠道:「我不曾修行武道,可这中正要录似乎在说神火之后不应当是神相,而是另一种全新的境界,这等境界继续淬炼神火,强化自身,不借助宙宇中诸多神相之力————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陆景道:「中正要录最初应当是姜白石姜首辅所藏,后来他将这三本珍贵的典籍送给了我那重山叔父。

    我那叔父天资据说极为不凡,只可惜为情所伤,又陷入其深重的怨恨中,不曾看出这中正要录的珍贵。

    我这一次前往太玄京,重山叔父就将这中正要录赠送于我-—----对我而言,确实算是不凡的机缘。」

    南风眠微微挑眉,却忽然冷笑一声:「我也听过天上落下凡间的老烛龙强夺陆重山妻女的故事。

    陆重山自此消沉,整日就在大昭寺中参研佛法典籍。

    其实仔细想来-—-龙属大多性淫,老烛龙不知有多少血脉龙属。

    天下多了一位陆重山,姜白石将中正要录赠送给他,偏偏那被逐出老龙楼,

    贬下凡间的老烛龙要去夺他的妻女。

    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陆景心中一惊,他侧头想了想,又觉得南风眠说的话极有道理。

    人间龙属数量不在少数,龙属血脉错综复杂,其中老烛龙的血脉不知凡几。

    若是每一支血脉,老烛龙都要亲自去管,不充许他们与凡人婚配,老烛龙也就不必整日在落龙岛上闭眼沉睡。

    「老烛龙落于人间,难道是天上那些楼主城主的谋划?」

    陆景心中这般想着。

    南风眠将手中的典籍递给陆景,道:「我平日里闲暇无事,也会助你钻研天上诸多元星、帝星催动的神通,简化这等神通。

    往后如果你能够研究出一些东西来,正好也能用上。」

    时至如今,他说话都有气无力。

    陆景留了千日酒给他,这位曾经纵情天下的游侠儿,却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喝下这千日酒。

    「送你离开之后,我也打算前去太玄京走一遭,老国公寿元将尽,如果他能撑到灵潮,再恢复八境修为才能强撑一段时间。

    再加上我那兄长身体有恙。

    往后之事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我且去见他们一面,以后才能少些遗憾。」

    「至于禾雨与雪虎,就要请你照顾了,禾雨且不必说,八境之位必有她一个,雪虎天资比起你们这些真正的天骄来说略微差一点,可若是遇上灵潮,再加上他现在跟着慕容垂,以后也许真能够踏足人仙之境。」

    南风眠这般说着,忽然间话锋一转,远远指了指下方一处山涧。

    「那里就是你之前向我提及的日月涧,据旁边村庄的老人说,里面曾经有一道温泉,这三十年来却逐渐成了死泉,已经没有水了。」

    二人踏步云上,下了天空,来到这一处日月涧。

    周遭数十里已然渺无人烟,连日的大雨令这一处所在变成了险地,落石满地,涧中的水也干涸了,温泉也成了死泉。

    陆景踏入涧中--如今已然不能被称之为涧了,实际上应当被称之为日月谷他左右四顾,又突然迈步向前,来到一处山洞前。

    崭新的宝蓝命格食脉而修悄然触发,陆景再看这一处杂草丛生,阴森幽静的山洞眼中忽然多出了些光亮来。

    他隐约看到这山洞中,有点点蓝色的光辉正在沉浮。

    这等蓝色光辉已经显得颇为暗淡,将要断绝,甚至无法填满这一处山洞。

    南风眠有些好奇的看着陆景。

    陆景感慨说道:「昔日人间有五大天柱、四大长河、八大天脉、三十二奇云-—---这些都是人间孕育,乃是人间奇景,共同造就了人间的元气、福缘,维持人间的稳定。

    可现在整座人间,就只剩下魏地魏玄君看守的石楼天柱·——·

    南风眠顿时知道了陆景话语所指,他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处山洞,问道:「所以这日月涧中的死泉山洞,是一处天脉?」

    陆景轻轻点头。

    他伸出手朝前一捉,捉来一点蓝色光辉。

    南风眠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中正在惊疑。

    却又见陆景身上的雷霆元气浓郁了些许,多出了数十道。

    「你能炼化这天脉中残余的力量?」

    陆景颌首:「天脉何其厚重,即便这条天脉已经死了,只残留下一些未曾消解的余力,我若全然炼化其中的力量,二十万道雷霆元气就会增长到二十四万道,彻彻底底成为雷劫三重巅峰的修土,但有机缘、临门一脚就能踏入雷劫四重,成为乾坤天人。」

    南风眠正要说话。

    陆景却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又踏天而上。

    「只是这些天脉残留非常珍贵,若是这些残留被我炼化了,这一处天脉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那些经历过灵潮的强者都说灵潮之神奇··-也许灵潮到来,我们还能有些机缘,令这天脉重生。」

    「五大天柱、四大长河、八大天脉、三十二奇云,如果能够扶正几座天柱,

    重生一些天脉,那天上降下灾祸,人间就不至于这等无力。」

    三言两语,南风眠已然吃透了这些奇景的重要程度。

    天上与人间,方位上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可实际上在久远的年代,天上与人间之间,应当是平等平衡的,并无谁高谁上之分。

    天道规则、人间规则协调统一,有序运转。

    南风眠思索至此,挑了挑眉,道:「也许照星之法、观想神相之法,俱都是来自天上?乃是天道规则下的修行法门。

    人间也有自己的修行法门?」

    陆景道:「我正在寻找其中的真相。

    崇天帝治世、大烛王燃起秦火想要烧遍天下,我不满意他们所为,可倘若一味抱怨无有建树,不过是清谈误世,眼高手低之辈,我既然寻到了这等蛛丝马迹,总要沿着这些蛛丝马迹探寻下去,好为这人间有些贡献。」

    南风眠站在原地,抬眼望着天空,太阳已经落山,明月却不曾升起,他对陆景有些敬佩,笑道:「有朝一日你如果需要我前来相助,我会饮下千日酒,前来太华山助你,一如你千里迢迢,前来齐国为我斩下那三尊天上仙人。」

    陆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南风眠,也笑道:「只是想要偿还出手之情倒是不必,是我欠你许多次。」

    南风眠轻拍刀鞘,道:「莫要废话,我不会斩去身旁的风雨,你如果有事,

    也请风雨传信就是。」

    「至此别离,我要借到北川,前去太玄京,你去太华山应当会路过真武山,

    请你与我那便宜师傅传一句话,让他莫要担心。」

    南风眠行走天下许多年,他走过许多大伏江山,走过很多北秦山河,也去过西域,去过齐国,见过很多人,与很多人有过交际。

    可一去十几年,与南风眠真正有过牵绊的,除了南国公府的亲族之外,不过就只有养鹿道人、苏见霖苏见川、陆景·————-还有月轮。

    能够令南风眠专程带话,证明他确实在心中认同养鹿道人这个真武山上的师傅。

    陆景自无不答应。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二人就此告别,南风眠转身离去。

    修炼有成的修行者并无多少离别的愁绪,千山万水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

    可是陆景看着南风眠的背影,心中依然有些担忧。

    他自然看出南风眠在他身旁似乎有些强撑。

    这位昔日潇洒的游侠儿时不时皱眉,时不时揉按眉心,偶尔还会烦躁的摆手似乎是想要驱散一些什么。

    这都令陆景心中担忧。

    只是-————-天下事,并非是旁人担忧、相助就能解决。

    与南风眠交心者太少,月轮也许是他最为重要的人,如今月轮登上天去,为人间降下灾祸,最终被天上与人间的强者斩落。

    南风眠看似平静,心中却不知承受着一些什么。

    这样的心结还需要他自己来解,陆景哪怕再担忧也终究无济于事。

    「兄长,保重。」

    陆景站在云上,出奇的朝着南风眠喊了一句。

    南风眠步伐微微一顿,却未曾转身,只是伸出手臂来朝着陆景摇了摇,仿佛是在告别,又好像是在说「你多虑了」

    陆景就这样看着南风眠消失在夜色中。

    他忽然越发想念青玥,想要迫切的与青玥说话。

    天上下起蒙蒙小雨,陆景穿行在雨中,风雨仍然不曾带来青玥的消息。

    养鹿道人这几日心情都不好。

    苏见霖苏见川不在身旁,他命这两头鹿妖带着他炼制的丹药下得山去,以丹药泡酒,救治沿路的难民。

    一如他在许多年前,救治太玄京中的平民一般。

    太玄京中,陆景曾经生活过的养鹿街,就是以养鹿道人的道号命名。

    不论是乱世之中,又或者是在盛世中。

    养鹿道人始终游历天下,做下了许多功德之事。

    可这一次,天下遭劫,养鹿道人却不曾下山,他站在真武山上他那小草庐前,终日修行。

    这令真武山主都有些惊讶。

    养鹿道人的性子其实与南风眠有些相像,他从来不修行,修为进境却称不上缓慢,早在灵潮之前,他便是人间赫赫有名的武仙人。

    灵潮过去,他也跌落了境界,但是养鹿道人对于修行境界似乎并没有追求,

    依然鲜少修炼,整日穿着紫袍在人间晃荡,行走于天下。

    到了最近这十几日,养鹿道人却整日修行,吸纳真武山上的诸多元气收归己用,化作自身的雷霆气血,这倒是令真武山上其他道观的道长们颇为吃惊。

    今日,真武山上来了两位客人。

    真武山主亲自接待这两人,甚至连真武山上其他小道观的观主也前去拜见,

    养鹿道人却不曾前去。

    此时正是太阳高照,融化了真武山上的积雪。

    冬日里冰雪消融,流入山上的小溪,溪水潺潺,养鹿道人就在这潺潺溪水旁修行。

    他观想神相,雷霆气血不断缠绕在他所观想的神相上,直至十一个大周天过去。

    原本养鹿道人还想要再修行一个大周天,凑够十二周天之术,又见远方的云气滚滚,似乎有风雨同来。

    养鹿道人有些异,又抚顺了身上的紫袍,站起身来迎接来人。

    却见那风雨中,有人腰佩刀剑,身穿银袍缓缓走来。

    养鹿道人见了来人,脸上不由露出些笑容来,朝着来人行礼。

    陆景自风雨中走了下来,也朝着养鹿道人行礼,道:「陆景担不起真人行礼。」

    「细数这人间,无论是有名有姓者,又或是坊间无名无姓的流离之人,都应当向你行礼。」养鹿道人道:「你斩去三星,天上对于人间降下的灾劫已然收敛不少。」

    「往日里,那些楼主、城主只需端坐云端,意念一动,就能够借助天道规则,又或者那些妖孽、宝物,对广大人间降下灾祸。

    可现在他们再想要降下灾祸,就需要亲自派遣楼主、城主化身,又或者派遣那些府仙、仙境之主,亲自走出天关天阙,前来人间。」

    养鹿道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些笑容来:「如今灵潮渐至,天下英雄哪怕没有人敢承担斩落三星这种天大的罪责,可若只是杀一两尊仙人,便是受些天罚也要不了他们的命,等到灵潮到来,自然可以补全折损的寿命。

    雷劫要不了人命,也就无人会怕了。

    反倒是那些仙人要畏首畏尾。」

    陆景点了点头,道:「人间与天上自有隔阁,没有灵潮,天上仙人若凡而来,就要被人间压制,战力大损。

    就比如我之前斩去的那两位府仙、一位仙境之主,本都是雷劫三重的仙人,

    哪怕有天上三星那等伟力照耀,也不过堪堪踏入雷劫四重大龙象、乾坤境,如果没有人间压制,他们凭借三星伟力,只怕会直奔雷劫六重。」

    养鹿道人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们匆匆忙忙在人间四处散播灾祸,令人间死伤无数的原因。

    他们要累积海量的血气,供他们洞开天关天阙,令他们尽量少的折损修为,

    好以此在灵潮之前杀了重安王。」

    「到了那时,太帝、五大城主必然会引动天道规则,令雷罚加重不知多少。

    就如同天官降世,无数仙人、强者围杀重安王,无人去救王爷,非不想,实不能也。

    倘若出手,便会被雷罚至死-—----也不知王爷是否能够度过此劫。」

    养鹿道人喃喃开口,可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重安王气血枯竭,如今在归年轻,必然是燃烧了自己的精血,以数年耄,

    换几月的威武。

    天上仙人来杀重安王,无论天上仙人死去多少,重安王定然要死了,活不到灵潮到来。

    陆景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养鹿道人也就不聊这些,反而笑道:「今日真武山倒是有些热闹,不仅有陆景先生前来,那真武观中,还来了两位客人,却不知陆景先生认识否?」

    「真武观中来了客人?」

    陆景好奇的问道。

    养鹿道人点头:「来了平等乡大将军、大天王。」

    「补天大将军,钧天大天王?」

    陆景不由皱起眉头。

    养鹿道人看到陆景神色,知道了陆景似乎与平等乡并不对付,便说道:「他们正面见真武山主,陆景先生可以在我这草庐中待上片刻,等他们走了,真武山主定然会来见你。」

    陆景摇头:「我前来真武山,并非是为了见真武山主,而是为了见真人。」

    「风眠兄长托我前来,向你报个平安,让你莫要担忧。」

    养鹿道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点头说道:「我自然不担心他,他乃是真武在人间的行走,就是上了真武山,进了真武观,他都要坐在那山主老头的上首。”

    「我又何必担心他?」

    陆景原本想要将南风眠的异样告知养鹿道人,又见养鹿道人这般欣喜,又觉得就是将此事告诉养鹿道人,他也并无法子反而会徒增养鹿道人的烦忧,于是也就闭口不言了。

    陆景报了平安就想赶回太华山,去研究中正要录,刚刚要与养鹿道人道别,

    忽然有一位清秀的少年自山间的小路缓缓走来。

    那少年面容白皙,头发束在脑后,一双清亮的眸子十分深邃,偶尔有雷霆从中闪过。

    即便这少年身后未曾插旗,陆景也知道这少年便是他在西北道见过的平等乡补天大将军。

    陆景见了补天大将军,面色从容自在。

    补天大将军仔细看着陆景,抚掌说道:「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斩下三星的功劳前所未有,以后你走遍天下,见到任何人你都高人一等。

    哪怕是那河东世家的亚圣,论及功绩,也不过与你伯仲。

    他走遍大伏百景中的七十二处,铸造国器,以抗天上。

    你斩去三星,令人间不再受天上监察,这都是顶天的功劳。」

    陆景并不客气,他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问道:「将军,我有一位堂兄,名为陆琼,他可曾被平等上的天王、将军又或者头陀,带到了天山脚下,平等乡中?」

    补天大将军坦然回答:「陆神远之子陆琼确实在我平等乡。’

    「可他却不是被掳掠而来,而是自愿前来我平等乡中。」

    「他厌倦了太玄经中的尔虞我诈,厌倦了长宁街陆府中人的腌嘴脸,更厌倦了他那整日只知道纳妾生孩子,又将那些孩子弄死的父亲。

    他不想游历天下,只想要做一世富家翁,每日写写诗、做做画。

    可这在那泥潭般的太玄京,不过是痴人说梦,不过是妄想。」

    「所以他甘愿前来平等乡,我分给他一处大宅子,分给他三百亩良田,他每日只需吟诗作对,玩耍玩闹即可,良田宅邸自有下人去打理,岂不是正合他意?」

    陆景神色不改,问道:「想要清闲一世、衣食无忧过活一辈子的富家公子不知凡几,将军为何非要找我那堂兄?」

    「平等乡要让一切平等,为何又偏偏令我那堂兄奢靡享受,高人一等?」

    陆景发问,补天大将军依然十分坦荡:「天下有一颗赤心者少而又少,我在大雷音寺中得了一门典籍、一件异宝,可养出一尊赤子金刚。」

    「他享受一世,再得一个金刚果位,不算亏待他。」

    陆景神色终于变得有些轻松了,他微微颌首,道:「既然如此,也算是我那堂兄的归宿。」

    补天大将军有些惊讶:「陆景先生信我?」

    陆景道:「倘若是再悼与我说此话,我自然不信。

    可我之前与补天大将军有过交谈,大将军可还记得?」

    大将军回答:「自然记得,我千里迢迢,自天山脚下先去西北道行礼,甚至带来了东王的宝座,若你愿意,我会亲自背负东皇宝座,将你背回平等乡。

    只是陆景先生与我平等乡无缘,不愿去我那贫苦之地。」

    「太华山也并不繁华。」陆景笑道:「只是理念相悖,又何必强融?大将军以诚待我,又知道我与陆府并无什么深厚的牵绊,大约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

    补天大将军正要说话。

    那山间小路的尽头,不知何时又多了两人。

    其中一人手持拂尘,长须飘飘,道袍也飘然,自然是真武山主。

    而另外一人身穿铠甲,背负双手,面容威严,身姿巍峨,他站在原地不曾走近,却带给陆景巨大的压力。

    哪怕是登临纯阳的陆景,面对这等恐怖的压力,都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千丈高山。

    「陆景先生。」那人站在原地,道:「你们陆家与我平等乡有关联的,可并非只是一个陆琼。

    你还有一位姐姐,正是我魔下拨雪天王。」

    陆景沉着以对,道:「大天王胆魄不小,妄图掌控太子妃··-可是太子禹仙并非易与,可莫要引火烧身。」

    「平等乡的大火早已烧了太久,无人能灭。」大天王扬起头来:「我在那大火中种下了一颗道种,只待它生根发芽,长出一枚绝好的道果!」

    「所以我冉悼从不怕火烧,反而更怕火烧的不旺。」

    他眼神灼灼,直视着陆景:「先生,不如你也来为我平等乡填一填柴火?」

    「咳——...」

    一旁的真武山主皱起眉头,轻轻咳嗽一声,打断冉悼的话,奉劝冉悼天王道:「大天王,我之所以不计前嫌让你上山,是为灵潮顾虑,倘若往前,你是万万上不得这真武山的。

    我知你修行功法特殊,可陆景——---你杀不得,他对于灵潮、对于人间而言,

    比你更重要许多。」

    冉悼身上鼎盛的气魄顿时收敛,神色也不再那般肃然,反而挂起一抹笑容,

    平静说道:「山主说得是,陆景是人间的功臣,往后还有可能会成为大功臣,自然不能那般平白死了。」

    陆景正要说话。

    真武山主微微点头,同样也要回应,忽然他面色巨变,转头看向山上的某处。

    或者一阵微风吹过,吹遍那一处的桃花。

    桃花纷乱,飘散于真武山山顶上,有一道极其汹涌的气息从那桃花中飘散而至。

    「怎么什么泼皮都敢威胁书楼执剑先生?」

    「离了真武山就罢了,上了真武山,就该掌嘴。」

    真武山主身旁那位钧天大天王终于感知到了什么,他神色如水,身上气血正要运转,一只虚无的大手不知何时自虚空中凝聚,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轰!

    一声惊人的巨响传来,大天府境界的冉悼竟然应声而起,被这一巴掌拍飞了不知多远,砸在远处的山峰上。

    山峰断去,冉悼从烟尘中走出,七窍流出鲜血,一身雷霆气血竟被打散许多,无法轻易凝聚出来。

    「何人出手?」

    就连陆景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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