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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要么不管,要么就救得彻底,翌日,应含絮以“家父年迈、不宜操劳”为由,替父向常琴提出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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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户部侍郎做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辞官?还要你这个女儿代劳,自己却不现身,这样的请辞父皇是不会同意的。”常琴说,“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手底下刚来的那批新人还没有资格继承他的职务,望他理解,继续为国效力。”
应含絮没有办法,找到月澈,想了个损招:“你能不能回趟我家,帮我把我爹的腿给打残了?”
月澈后退三步,如看恶魔般地看着应含絮,情绪很激动:“应含絮,你是我见过最最不效的女儿,没有之一!”
“我那是为了我爹好,为了我全家好。”
“没有听说过想把自己爹的腿打残,还说是为了他好。”
“你也不用下手过重,让他躺着平平安安过完年就行了。”
“只怕我把控不好分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月澈欲跑,被应含絮一把揪住:“别啊,月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以后很有可能会是我的岳父。”月澈说。
“你想多了。”应含絮一盆冷水浇下来。
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于是月澈使劲往外扑。
“好……好!”应含絮豁出去了,“我承认他也许有希望成为你的岳父,所以,你帮帮我好吧?”
月澈身子一回,笑:“那我蒙个面,可不能叫他给我认出来。”
事情搞定,应含絮很高兴,如果以后月澈追究起来,应含絮也想好了招:应闻天又不止应含絮一个女儿,虽然应含絮不忍心把月澈丢给应杨柳荼毒,但不是还有应杨桃嘛?
娶了应杨桃,应闻天一样是月澈的岳父。
杨桃啊杨桃,你可不要怪姐姐戕害你呀……应含絮在心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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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澈残害了他心目中的未来岳父后,回宫里向应含絮邀功。
他如今是越来越嚣张了,进宫跟回家一样频繁。
应含絮很高兴,问:“怎么样?我爹那把老骨头还扛得住你那一棒吧?”
“你爹那把老骨头的硬朗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所以我打一送一,附赠了一棍。”
应含絮的脸渐趋苍白:“那他……往后还能走路吗?”
“能应该能吧,只是恐怕会一瘸一拐。”
“月澈,你别动,我保证不弄疼你。”应含絮抡起身边的矮几,直直砸向月澈。
月澈落荒而逃:“你不是急着要去向皇上汇报你爹的情况并代他请辞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赶紧去吧!去晚了皇上可就要歇了……”
这一次应含絮决定不劳烦常琴,亲自向皇上提出家中难事,因应老爷受伤已成了铁板上钉钉的实事,除了请辞养病别无他法,想来这一劫是能躲过去了。
可应含絮没想到在去往前殿的路上,看到了刚刚退朝出来的官员内,应闻天那脚步轻快的身影。
难道亲爹老当益壮,身子骨的硬朗程度已经能扛得住两棍子猛打还健步如飞?
“爹!?”应含絮忍不住叫唤道,以确认那熟悉身影是亲爹没错。
“含絮?”应闻天回身,见到应含絮,第一句话不是问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而是,“方才爹爹在朝堂上见到太子殿下了,他近来精神不佳吗,为何看上去倦意满满的样子,是不是你没伺候好?”
应含絮心里一阵委屈,嘴上回道:“我进宫不是来当宫女的,爹,女儿是真心爱慕常琴才跟随他入的宫,你不要像外面的人一样,误会我是贪慕虚荣。”
“女儿,这些都是废话,哪个女人不贪慕虚荣?像你娘这样当初在我啥也没有的时候就肯跟着我的女人,少咯!”
“您知道她是你唯一的槽糠之妻,还不好好珍惜?”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都晚了!该娶的妾全娶了,该养的奸夫也养了!”
“奸夫?”
“可不是!就在昨晚……”应闻天一说这个就来气了,胡子被鼻哼的气吹得一起一伏,特别激动,“你三娘房里居然勾引了个奸夫回来,要不是有位侠盗替你爹我行侠仗义,打断了那厮的狗腿,惊动了全府上下,你爹我还不知道要白白替人家养奸夫到几时呢!”
难怪应闻天一夜之间有“糟糠之妻不可弃”的觉悟,难怪月澈说任务完成他却还能进宫上朝,却原来……月澈这逗比打错人了!
“只是那侠盗这般作为……”应闻天续道,“虽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也着实叫爹很没面子,他倒好,蒙了个面,最后谁也不认识,潇潇洒洒地走了!”
“那爹最后是如何处理的三房?”应含絮对“侠盗”毫无兴趣,只想知道杨氏的下场。
“你三娘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就没停过,那绝不再犯的决心和一死了之的勇气,逼得你爹我只好派人打断了那奸夫的另一条腿,然后原谅了她。”
“爹,您还真是大方。”应含絮满含讥诮口吻地“褒扬”了亲爹,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回了后宫,掘地三尺地找到了月澈,怒骂他打人不看脸,没搞清楚就乱下手。
“我以为我目标找得够准的呢,因为昨晚夜黑风高,星月暧昧,我一眼就瞅见你三娘房里动静不凡,你说跟你三娘云雨的人除了你爹还有谁?我当时敢多想吗?”月澈捂着眼睛忒委屈,“而且看到一大把年纪的人在床上嘿咻,我这颗幼小的心灵有多受伤你知道吗?”
应含絮心想:要不算了,不计较了,可再一想:亲爹还能健朗地上朝,这根本性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劫难仍旧存在,不可能半途而废,于是退了一步,安慰他说:“哎呀,真是委屈你了月澈,都怪我爹不好,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去打他一棍子,也好出出气?”
“谢谢了,我不去。”月澈扭头就走。
“那如果我也去呢?”应含絮脱口而出,“我立马收拾东西,回一趟家。”止住了他的脚步。
“那你大可亲自动手。”
“我再怎么不喜欢他,他也是我亲爹呀。”
月澈默然想了想,回道:“能让你暂时摆脱这座深宫,再昧着良心不孝一次,也值了。”
“他还没成为你的岳父呢,不存在不孝一说。”
“哎呀,我突然腰疼,我想我还是不去了罢。”
“……行行行,我承认他有朝一日有希望成为你的岳父总行了吧!”
“还愣着干嘛呢?赶紧收拾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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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突然离宫,连常琴也未曾告知。
这不能怪她,常英这段时间太忙了,朝中甚至有官员怂恿太子亲赴西疆上阵杀敌,这些都是和亲***对着干的老家伙,觉得太子年纪轻轻登上储君之位过于容易,多年来又几乎没有竞争对手,难免傲娇躁气,是要出去锻炼锻炼,日后方可成大器。
可崇文帝又舍不得,想着眼下就这一个儿子可以继承大统,万一死在战场上,大宁国如今的烂摊子谁来收拾?外姓党当然是挤破头地想插足,偏偏崇文帝偷懒又有私心,君臣之间日渐留下矛盾隐患,他日换代之际必然风起云涌,可谓是到了大宁国内忧外患的激荡时刻。
扯远了。
在应含絮还没有当上太子妃以前,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此刻她只想保家人安全,在这个假装治世的年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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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踏入门槛,应含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怕发神经的杨氏又莫名其妙一盆冷水泼来,到时候是弄死她呢,还是弄死她呢?
“怎么回个家跟做贼似的?”月澈不禁问她,“比我那天夜黑风高、打人狗腿还要夸张。”
“因为家人个个都很奇葩。”应含絮道。
但没想到,这一次,杨氏很安分。
应含絮在里厅碰上她,她微微一怔,然后问:“哎,回来啦?”随即吩咐下人看茶,那态度相比平日,好得叫一个“诡异”呀!
难道这就是被捉奸在床后的女人的乖顺吗?
“我爹呢?”应含絮问。
“去户部了,你找他有事?”杨氏回。
“什么时候回来?”
“这说不准,事情忙的话,恐怕近段日子就不回来了,直接住在户部,今早你娘就收拾东西过去伺候了,我估摸着是这么回事。”
看来先前也以为应老爷不回家了,才大胆引狼入室的吧?应含絮看着杨氏那憔悴的样子,心忖哭一宿很累吧,心忖你也有今天呐?
“那我去户部。”应含絮道。
“现在户部进不去,你娘也是得了尚书大人的口谕才好不容易进去的,查得可严呢。”杨氏说,“哪像你小时候,闲下来就跑去户部玩。”
“我娘有尚书大人的口谕,我还有太子的信物呢!”应含絮道,翻遍兜兜找出一根短箸,介绍说,“这是常琴小时候用过的筷子。”
这是应含絮从宫里顺来的,觉得好玩,也觉得值钱,金镶玉,就换好几顿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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