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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馥弦死后,微生景麒派人翻遍了斩仙国宫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赤金魔婴的下落,至此,赤金魔婴之事告一段落,最令人烦忧的事情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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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嗨宝肚子好饿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嗨宝疲惫的瞪着眼睛,在梁以欢肚子里撒娇道。
梁以欢诧异的抚了抚小腹,“不是方才吃过了吗,怎么又饿了?”
“不知道,总觉得最近很累...特别容易饿,”嗨宝吃力的抬手拍了拍脑袋,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
“不然我们找纳兰先生来给你把把脉?”梁以欢笑望肚皮,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她的肚子大了很多,眼看就七个月了,她已经不能向从前那边飞檐走壁,生怕运气太猛,将嗨宝提早生出来。
嗨宝嘿嘿笑道:“娘,你想跟小纳兰和好,何必拿我做挡箭牌啊!谁不知道娘你是比小纳兰还厉害的神医,竟然还有找旁人号脉的时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
说起来,自从那日她揭穿了纳兰星海的身份之后,纳兰星海就在躲着她,两人再也没有碰过面。
“我可真没拿你做挡箭牌,要说给孕妇号脉我倒是有法子,但是给孕妇肚子里得孩子号脉,恐怕就不是我的范畴了。”梁以欢也不问嗨宝意见,直接吩咐门外的宫女将纳兰星海请了过来。
纳兰星海一直对于隐瞒身份的事情愧对于梁以欢,未免尴尬,这才避着她,听到宫人说她请他去号脉,心中自然欢喜,化作一团风雪便飞入了梁以欢的殿门。
自从笙宫被毁,微生景麒便将清风殿改成了清风宫,将其变成了梁以欢的寝宫,而他的书房就变成了他的卧房,日日与秦粘腻在一起,就连批阅奏折的时候都不忘与秦探讨一二。
“梁姑娘。”纳兰星海踏上清风宫的地面,顿觉神采奕奕,活了上万年岁,他还是没有学会人类脸皮厚这一特点。
“纳兰先生,你总算愿意见我了。”梁以欢替纳兰星海沏上一壶热茶,转而笑道,“怎么,我还没生气呢,你就先生气我的气来了?”
纳兰星海立刻摇头否认道:“梁姑娘,你误会了,我...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梁姑娘,对于隐瞒你身份的事,我心中愧疚。”
“何必愧疚,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你都是我认识的那个纳兰先生,我不气你。”
纳兰星海豁然笑道:“还是梁姑娘豁达,反倒显得我小气了。”
“本来就是小纳兰你小气。”嗨宝适时的插嘴,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听到嗨宝开口,纳兰星海方才想起之前宫人所说替梁以欢号脉之事,慌忙问道:“你身体可有感到不适?按理说你身体不适,自己就该能够诊断,莫不是嗨宝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知我者纳兰先生也。”梁以欢轻轻伸出双手,颇为担忧的说道,“嗨宝最近身虚体乏,你也知我对灵胎并不了解,还望先生帮忙参透一二。”
“身虚体乏?”纳兰星海困惑的看向梁以欢的肚皮,摇头道,“按理说不会如此,灵胎乃是万物之根源,犹如大地一般拥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是绝不会体虚的...”他蓦地伸出手来握住了梁以欢的手腕,对于嗨宝的脉象,十分愕然。
看出纳兰星海面色有异,梁以欢不由问道:“纳兰先生可是察觉了什么?”
纳兰星海欲言又止的看着梁以欢,迟迟没有开口。
嗨宝有些担忧的望着纳兰星海,迅速撑开紫色屏障,将自己的声音避开梁以欢,直接传入纳兰星海的耳中,“小纳兰,可是我出事了?”
纳兰星海双眸微眯,心中默念道:“嗨宝,你的身体正在跟梁姑娘融合,之所以会觉得发困,只因你的能力都被母体吸收了!”
因为嗨宝本就是为母体供给灵力的灵胎,早晚都会被至亲吞噬,梁以欢这段时日练气等级成长太快,导致过早的突破了紫阶,嗨宝的双脚已有逐渐融入母体的趋势。
如今嗨宝已经怀孕七月有余,按理说胎儿该成长完全,只剩下个别器官的发育,可是嗨宝的双腿却逐渐跟她的身体融合,换句话说,在这样下去,嗨宝就会被梁以欢完全吸收!
知道原因的嗨宝心中一惊,强行镇定下来后,对纳兰星海传音道:“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纳兰星海思忖了片刻,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见纳兰星海跟嗨宝都不说话,梁以欢察觉到事态严重,顿时板下脸来,冷声道:“你们是不是又有事情瞒着我?”
嗨宝笑嘻嘻的用头蹭了蹭梁以欢的肚子,撒娇道:“娘,嗨宝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瞒着娘啊!肯定是小纳兰号不出嗨宝的病情,自觉砸了神医的招牌,才迟迟没有说话的!”
梁以欢冷睇它一眼,“这不可能。”
纳兰星海沉重的叹了口气,勉强笑道:“梁姑娘,你莫听嗨宝瞎说,嗨宝的病因,我已经知晓了。”
梁以欢蹙眉,“嗨宝究竟是什么原因?”
嗨宝紧张的望着纳兰星海,生怕他说出什么融合之类的话,如果可能,它想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让梁以欢担心,孕妇是不能受刺激的。
纳兰星海别有深意的看了嗨宝一眼,垂眸浅笑,“它之前耗费了大量的灵力,正在以自己的方式补充体内缺失的灵气,说起来也怪你这个母体没有好好休息,让它也跟着受累。”
闻言,梁以欢松了口气,确定嗨宝无恙,这才施以笑颜,“你说它没事,我就放心了。”
纳兰星海眸光一闪,笑着岔开话题道:“对了梁姑娘,听太医们说,你将已死的国母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不知除了给她做心脏按摩之外,可还用了其他的药?”
梁以欢坦然道:“我用了万年冰霜。”
这下纳兰星海沉默了。
没有人比纳兰星海更了解万年冰霜,万年冰霜从古至今就只有两块,一块修炼成精便是他,另一块则被梁以欢用掉了。
今儿个一早,他便听北唐春说,风吼国来信,说是要请梁以欢回去,他本就猜测是北唐黎病情加重。
然而北唐黎的病急需的一样东西,便是万年冰霜。
如今梁以欢将万年冰霜给了秦,也就意味着,北唐黎的手术不能做了!
看出纳兰星海所思所想,梁以欢先开口道:“纳兰先生,你在这世间除了万年冰霜,你可知还有其他东西能够代替?
纳兰星海沉重的摇了摇头,“若是有别的可以代替,这万年冰霜就不会引得众人连命都不要了。”
“那我也只有负了庄皇后。”梁以欢蓦地垂下眼眸,云淡风轻的笑道,“北唐黎老奸巨猾,若不是听闻我在斩仙国妙手回春救回了我娘,他也不会寄来书信,要我回去。”
纳兰星海诧异道:“你都知道了?”
梁以欢颔首,“今儿个一早,冥夜便去寻我父皇母后,说的正是带我离开之事。”
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下一个问题便接踵而来。
风吼国那边传来一封书信,要求梁以欢提前回国,替国主北唐黎医治,只因北唐黎的病情恶化,眼看就要撒手人寰。
为了将回国的事情提上日程,北唐冥夜早早的就来到微生景麒的寝宫外,说是要来拜见岳丈岳母。
秦经过数日的调养,早已恢复如初,当然这万年冰霜是功不可没。
自从秦伤愈,微生景麒就跟她形影不离,事事伺候周到,比她身旁的宫女都积极,着实让她享受了一回女王的待遇。
深能体会两人情深的秦,见到北唐冥夜前来请安,高兴地一把拉住北唐冥夜的手,笑道:“你的身体也没有恢复,不必这么早来请安。”
“请安当然越早越好,这是宫里的规矩。”微生景麒看着秦竟然拉住北唐冥夜的手,倍感不悦的将秦揽入怀中,没好气的瞪了北唐冥夜一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之前不见你一大早来请安,说吧,你有何时?”
北唐冥夜清浅一笑,刻意靠近秦道:“是这样的,儿臣想要立刻带以欢回风吼国。”
“什么?!”微生景麒恼怒的瞪着北唐冥夜,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行,以欢的身体还未养好,怎能舟车劳顿?!再者说,北唐黎那个老贼之前派了个假的公主送还给朕,还处处陷害以欢,你让朕怎么放心她跟你回去!朕决不答应!”
“父皇,儿臣深知风吼对不住斩仙,只是当下情形紧迫,儿臣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以欢不跟儿臣回去,风吼恐怕就要大乱了,您也知风吼现在的情况,一直未立太子,若是儿臣的父皇稍有不测,天下必定三分,战乱一起,百姓居无定所,您是仁君,一定不希望此事发生,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让以欢随儿臣回去吧。”
微生景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秦捏了一把,顿时住了口。
秦眸光深深地凝望着北唐冥夜,她是亲眼看到北唐冥夜愿意牺牲自己也要救出她的女儿,所以她愿意信任他,“冥夜,你跟以欢去哪儿,我们都不会阻拦,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有一个要求。”
北唐冥夜恭敬地作揖,问道:“母后请说。”
“帮我们照顾好她。”秦郑重的说出这七个字来,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眼眶。
北唐冥夜颔首浅笑,“母后放心。”
然而回国之路,却并未想象的那么平静。
梁以欢等人才收拾好行装,北唐黎的特使便架着数量马车来到了斩仙国的境内,在马车前领队的则是送拜帖的使臣。
使臣一袭红衣耀人眼,一点朱唇更是娇艳,若非仔细看之,倒还真以为是个英姿飒爽的柔美少年,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耳垂有孔,喉间无结,分明是个扮作男子的美人。
“你们都做好准备,若是王爷王妃反抗,就将他们生擒回风吼!”红衣美人高举佩剑,对着身后上千侍卫,振臂高喊,“一定要完成国主的命令!”
“是!”侍卫们配合的高举佩剑,对美人的话唯命是从。
早就收到风声的微生景麒,担忧梁以欢会因此吃亏,带着文武百官一起替梁以欢送行,阵仗好不庞大。
就连梁以欢都没有想到,竟有一天,她会迎来这么大的阵仗。
红衣美人英气逼人,来到与梁以欢等人越好的城池外,抬手制止了侍卫的前行,率先跳下马来,独自一人走向城内。
城门缓缓开启,来的人要比她想象得多,足以见得梁以欢在斩仙是民心所向,颇为受宠。
红衣美人恭敬作揖,不卑不亢道:“微臣九红裳,拜见冥王、亭王、冥王妃。”
此时的梁以欢身着一件鹅黄褙子,内里白色素裙,发间一枝碧玉簪,未施粉黛,英气勃发,虽是女装,却能看出其女中豪杰的气势。
而这红衣女子亦是同样惹眼,与梁以欢散发着相似的气质。
一见到红衣美人,北唐冥夜便忍不住扬唇浅笑,而他身旁的北唐春则惊吓的连连咳嗽。
见到北唐春咳嗽,红衣美人不禁蹙眉问道:“亭王,可是在斩仙住的不舒服?”
说完还露出一副嫌弃微生景麒招待不周的模样,眸光迸出阵阵寒凛。
梁以欢的目光来回回转在北唐春跟红衣美人身上,颇感兴趣的跟肚中嗨宝交流道:“嗨宝,你可知她的身份?”
嗨宝笑嘻嘻的看看九红裳,又看看北唐春,俏皮的说道:“这九红裳是北唐黎养在身边的童养媳,据说九红裳一直都是被当做杀人机器来培养的,从小就接受比男子还要严苛的训练,从她第一日进宫起,就是咱们亭王的追随者,而北唐黎更有意撮合他们两人,怎奈神女有心,亭王无意,后来九红裳被派去边疆攻打某个不知名的村落,一去就是三年,没想到她一回来,就来接我们回风吼,看来国主爷爷他根本不是想接我们回去,而是想压我们回去。”
了解了九红裳的身份,梁以欢倒是不纠结与是接还是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九红裳对北唐春的那份情上。
九红裳虽然厉害,梁以欢却能一眼看出她并非自己对手,若真的压回去,恐怕就是自己压她回去了。
说来九红裳模样算是上等的美人,然而这五官却太过刚烈,缺乏女子所应有的柔美,虽是个美人,却并非惊艳之人,是那种越是相处越觉得漂亮的耐看型美女。
北唐春浑身一哆嗦,急忙替微生景麒辩解道:“我在这里住的很好,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睨了九红裳一眼,而后又道,“只是看到你有些不舒服。”
九红裳尴尬的抽了抽唇角,扯出一个自以为柔美的微笑,“亭王又拿微臣说笑了。”
殊不知她这笑容就像是东施效颦,按在她这刚烈的容貌上,甚是不匹配。
看的北唐春又是一阵哆嗦。
梁以欢怜悯的望向北唐春,轻笑着摇头,这头才刚摇了一下,胳膊便被九红裳按住,她不悦的瞪向九红裳,蹙眉道:“九大人这是何意?”
“请冥王妃上马。”九红裳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逾礼之事。
梁以欢冷眼调笑,“若我不想上呢?”
话音刚落,梁以欢便甩出赤雪鞭,将离她最近的马车抽了个粉碎。
九红裳横眉冷对,“王妃,莫要为难微臣,这里这么多辆马车,您破坏一辆,还有其他辆。”
都说孕妇脾气大,以往梁以欢还不相信,谁知经九红裳这么一激,她的怒火便被点燃,她环顾九红裳带来的所有马车,凌身跃起,算计好马车的数量,将藏在袖间的银针倾数掷了出去!
“嗖、嗖、嗖”
数十辆马车顷刻荡然无存。
这还是九红裳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毁掉这么多马车,准确的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手,幸好梁以欢伤的是马车,若是那些侍卫,恐怕也都无一能活。
原来,这就是北唐春念念不忘的冥王妃梁以欢。
她见识到了,也深感佩服。
思虑及此,九红裳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语气越发恭敬道:“希望冥王妃能明白微臣的难处。”
梁以欢倒也不是较真的人,便随九红裳离开,而她破坏的马车,也都被斩仙国的马车取代。
一路上,北唐春蜷缩在马车内,一句话也不肯说。
北唐冥夜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了北唐春的干扰,揽着梁以欢,心中和美极了。
嗨宝若有所思的盯着一直发呆的北唐春,寻思道:“娘,你说白痴小叔是不是有九红裳恐惧症啊?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更白痴了?”
梁以欢亦是赞同的颔首,转头问向北唐冥夜道:“冥夜,你可知九红裳跟三弟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们之间...”北唐冥夜若有所思的望向北唐春,还未等事情说清楚,北唐春已经狠狠地瞪了过来。
只见北唐春快速的爬到北唐冥夜身前,两个眼睛瞪得犹如被人凌虐的兔子,红的吓人。
他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激发了梁以欢的好奇,她笑眯眯的打量着北唐春,快速的甩手,以赤雪鞭缠住北唐春的身体,而后看向北唐冥夜道:“好了,你说吧。”
北唐冥夜轻轻拿出纸扇,扇了扇,似有当篇大论之意,“从儿时起,九红裳就一直缠着三弟,她喜欢三弟的方式一直都很奇特,因为她喜穿男装,就一定要逼着三弟穿女装,说是这样才够相配,本来三弟对她也没多反感,直到有一天三弟不肯装女装而被九红裳扒了裤子。”
北唐春死死地盯着北堂冥夜,委屈的眸中憋满了泪水。
听完之后,嗨宝乐的直扑腾,梁以欢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
至于北唐冥夜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然而马车内说的版本,却跟九红裳说的全然不同。
与九红裳一起骑马的纳兰星海同样意识到了北唐春的恐惧,颇为好奇的问向九红裳道:“九大人,您跟亭王之间...”
纳兰星海问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失礼,便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话若是问普通女子,定会被对方觉得失礼,可九红裳不同,自小被当做男儿养的九红裳对于这种儿女情长素来豁达的很,此时的她正愁没处发泄自己对北唐春的情感,听到纳兰星海的询问,自然答得欢快。
“我与亭王自小青梅竹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满身泥泞的从训练场上回来,他递给我一方锦帕让我擦脸,那方锦帕就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北唐春正在修正自己跟九红裳的关系,对梁以欢解释道:
“我第一次看见九红裳的时候,看到她满脸的泥巴,处于好心就给她一块锦帕擦脸,谁知道她不拿锦帕擦脸,而是拿我的衣服擦脸,把我衣服弄脏了之后又开始脱我的裤子,还说什么定情定情...”
北唐春黑着脸望向梁以欢,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道:“梁姑娘,你要相信我,我跟那个九红裳一点关系都没有!”
北唐冥夜立即拥住梁以欢,不悦的瞪向北唐春道:“你跟九红裳什么关系,都有你皇嫂无关。”
梁以欢轻笑着摸摸下巴,调侃北唐春道:“都定情了,还说无关?看不出我们的亭王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你说,你是不是看中人家姑娘了,所以才主动给人递帕子?”
顿时,北唐春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立即否认道:“她满身是泥就露出一双眼睛,都不知她是男是女,怎么可能会看中呢!”
“依我看,那九姑娘长得确实美貌,你为何就能跟她相处相处,或许你会喜欢她的。”梁以欢极为认真的帮北唐春分析,她这个做皇嫂的也该替自己小叔子操操心了,不然她家冥夜醋坛子恐怕就要爆炸了。
“梁姑娘,”北唐春蓦地拉下脸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喜欢谁,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不劳烦梁姑娘费心了。”
说完,北唐春便跳下马车,拉下一名骑马的侍卫,骑着那匹马张扬而去。
滚滚黄沙就似他此刻的心,阴霾遍布。
嗨宝有些担忧的看着远走的北唐春,小心翼翼的问道:“娘,白痴小叔是不是生气了?”
梁以欢黯然一笑,默念道:“我希望他能明白,情爱并非是单项付出,他总是围绕在我身边,又怎么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相伴呢?”
“娘,如果他能明白你的心意,他就不是白痴小叔了啊。”嗨宝幽幽的叹了口气,大人世界的情爱真的是太复杂了,如果可以,它真的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
想到这里,它有不免黯自神伤,到现在为止,它跟纳兰星海都没有想到如何能让自己不再跟娘的身体融合,长久以往,它就会被娘彻底吞噬了吧?
也许是天道知晓了它的心思,这才千方百计的阻拦它出世,所以才逆转母体跟胎儿的关系,让娘吸收它的能量。
蓦地,它发现北唐春离开的方向再起黄沙。
只见北唐春骑马朝这儿奔来,速度之快是离去的两倍。
嗨宝欣喜的叫道:“娘,白痴小叔回来了!”
梁以欢亦是朝马车外望去,看着北唐春身后汹涌而来的黄沙,蹙眉道:“不好,他身后还有一军人马,恐怕是敌非友。”
北唐冥夜利落的收起纸扇,飞出马车,将那纸扇朝着北唐春的身后掷了出去。
小小的纸扇充满了北唐冥夜的灵气,在北唐春身后的那批人马上空炸开,数不清的灵气弹直接击中马腿,一时黄沙弥漫,哀嚎遍野。
黄沙当中一身着金色铠甲的男人飞身而出,踏着地上哀嚎的侍卫,手持金剑朝着北唐冥夜刺了过去。
北唐冥夜扬唇浅笑,不闪不避的以两根手指夹住了刺过来的黄金剑刃,冷声道:“北唐逸,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金色头盔下暗藏着一双满是恨意的双眸,他蓦地抬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他是北唐逸,只是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美男子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被大火烧了半边脸的丑陋男子。
准确的说,是一个半边脸丑陋,半边脸英俊的人,然而他那完好的半边脸越是俊朗,就越显得另一边丑的吓人。
他狰狞的瞪着北唐冥夜,沙哑的嗓音宛若地狱的幽冥,“北唐冥夜,你明知道莲儿喜欢你,她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你为何就不能可怜可怜她,至少保住她的性命!你为何要对她那般残忍,为何!”
北唐逸怒吼着,被毁了的半边脸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他在极力的压抑自己,当他听闻莲儿自爆元婴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着莲儿一起去了,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无非就是为了报仇!
北唐冥夜沉默不语,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以北唐逸对莲馥弦的真心,他是一定会来找自己报仇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这是不是证明,北唐逸比所有人想象的更爱莲馥弦呢?
莲馥弦这辈子做的最错的恐怕就是爱错了人。
北唐冥夜忧然叹息,轻声道:“大哥,莲儿的死并非我之所愿,还望你能明白。”
“明白?我不明白,你知不知道当年她为何拒绝你的求婚,而嫁给了我?”北唐逸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因为他知道,想要继承王位就必须要有子嗣,她是石女,根本不可能孕育子女,她嫁给我,只是为了拖住我,她处处为你着想,想要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统统都给你,她待你那么好,可是你对她都做了什么!”
“大哥...”
“莲儿真的是爱错了你!”北唐逸灵力全开,滔天的紫气窜上空中,紫霞映天。
渐渐地,那被北唐冥夜夹在指间的黄金剑正在一寸一寸的朝着他的掌心前移。
北唐冥夜紧蹙眉心,撑开紫色屏障,抵挡北唐逸的攻击,“大哥,不管怎样我都想让你明白,我从未爱过莲儿,更未负过莲儿,莲儿的死我虽心伤,却无愧于天下!”
“北唐冥夜,莲儿死了,你为何不死!”北唐逸哪里还听得进去北唐冥夜的话,他仰头一吼,身体因使用灵气过度而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莲儿都死了,你也死吧,算是我对莲儿最后的补偿,你死吧,你去陪她吧!”
梁以欢忍无可忍的抱着肚子冲出马车,甩出赤雪鞭,对着空中还在施压的北唐逸就是一顿乱抽,并高声叫道:“北唐逸,莲馥弦是你的妻子,你没看好你的妻子跑来跟我相公算账,要我说,根本就是你无能,你没有能力让莲馥弦爱上你,你恨自己为何比不过冥夜,你口中虽说要让冥夜去陪莲馥弦,实则你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若是莲馥弦活着,你还会想要冥夜陪她么?”
北唐逸恼怒的瞪向梁以欢,厉声喊道:“你胡说,我是真心真意为了莲儿,我是在为莲儿报仇!”
见北唐逸的注意力被拉开,梁以欢不由轻抚小腹,对腹中嗨宝默念道:“嗨宝,快将我放在你空间的镇定剂拿出来。”
嗨宝了然的翻了翻空间,问道:“是不是前几日研制的新型麻醉剂?”
梁以欢颔首。
嗨宝迅速将那带有针头的竹筒送到梁以欢手边,梁以欢握着竹筒,挑衅般的睨着北唐逸,冷笑道:“北唐逸,你不是说要替莲馥弦报仇吗?莲馥弦那么爱北唐冥夜,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让北唐冥夜受伤,你以为你杀了北唐冥夜,她就会开心吗?你想想,你是不是报复错了人?”
闻言,北唐逸蓦地收回灵气,不在纠缠北唐冥夜,而是望向梁以欢,一步步走近她,问道:“那你说,我该报复谁?”
北唐冥夜眼看北唐逸朝梁以欢走去,凌空一跃,挡在了梁以欢身前,盯着北唐逸说道:“大哥,你要报仇找我便是。”说完还责备性的瞪了梁以欢一眼。
纳兰星海与北唐春见梁以欢有难,也都围了上来。
三个男人在前,梁以欢在后,看的九红裳目瞪口呆。
九红裳早就听闻梁以欢的事迹,知道梁以欢身边追求者众多,却没想到,这风吼国最优秀的几个男人都痴迷于她,在看她在斩仙国的待遇,可见她在斩仙国中也并不缺乏追求者。
这让一只以男子装扮示人的九红裳看着有些眼红,所以才一直静观其变,想要看看梁以欢如何解决北唐逸这个大麻烦。
再加上,北唐逸这次动兵捉拿梁以欢,是经过北唐黎默许的,对于国主默许的事情,九红裳向来不会阻止。
嗨宝很认真的看着挡在梁以欢身前的三个人,喃喃自语道:“按照这种走向,娘是在女尊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梁以欢不悦的瞪了嗨宝一眼,“说什么呢!”
嗨宝乖巧的嘿嘿一笑,便不再开口说话。
梁以欢见三个男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北唐逸的身上,身后并无设防,便利落的甩起赤雪鞭,将他们三人捆成一个麻花,甩到了一旁。
没有料到梁以欢会如此的三人,都震惊的瞪着她,其中尤以北唐冥夜神色最为紧张。
纳兰星海本想化作风雪逃跑,可惜赤雪鞭深知他的路数,早就封住了他的筋脉,让他无法幻化。
北唐春担忧的望着梁以欢,完全不知说什么才好。
北唐冥夜一掌拍地,震裂了赤雪鞭的外皮,他恼怒的瞪着梁以欢,高声道:“以欢,你答应过本王,会相信本王,难道你以为本王无法解决此事?!”
梁以欢并未理睬北唐冥夜,她知道他本可以杀了北唐逸,但是念及兄弟之情,才留北唐逸至今,她更知道,凭一个赤雪鞭,根本困不住他太久,她是在争取时间!
“北唐逸,你可知莲馥弦最恨的是谁?”梁以欢挑眉望向北唐逸,一步步的后退。
北唐逸紧紧蹙眉,瞪着梁以欢笑道:“是北唐冥夜的娘子。”
梁以欢又问,“那你可知她最想杀的人是谁?”
“还是北唐冥夜的娘子!”
梁以欢蓦地顿住脚步,瞪着北唐逸高喊:“既然知道,还不快攻过来!”
北唐逸邪佞一笑,周身灵气大涨,震碎了身上的铠甲,化作一颗巨大的灵气弹,朝着梁以欢冲了过去,“梁以欢,你受死吧!”
就在北唐逸武力全开之时,梁以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手中的麻醉剂,针孔扎入北唐冥夜的脖颈,清冷的液体流入他的奇经八脉。
嗨宝更是配合的在一旁呐喊:“啊”
一边呐喊还一边撑开紫色屏障想要保护梁以欢的安慰,谁知屏障还未等撑开便碎了一地,让它十分忧郁。
随着北唐逸的迫近,北唐冥夜释放出高浓度的灵气,企图将赤雪鞭彻底震碎,冲天的紫气隐隐泛着红色流光。
嗨宝诧异的望向北唐冥夜,难道说,没有灵胎,这个异界的等级也能提升?!
千钧一发之际,麻醉剂药效发作,就在北唐逸的手掌要拍上梁以欢的天灵盖时,他的动作猛的停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他艰难的在地上爬着,伸出手想要了解了梁以欢,最后无能无力的垂下,昏睡过去。
豆大的汗珠子梁以欢的额角滑落,大腹便便的她身手明显退步,能做到如此已经拼尽全力,看北唐逸方才的架势,若是不打不赢冥夜,恐怕会像莲馥弦那样,自爆元婴跟冥夜同归于尽,这次可不像上次莲馥弦那般幸运,若是北唐逸自爆,在场众人恐怕无人幸免。
九红裳先是见识到梁以欢的武力,后又见识到了梁以欢的手段,不由深感敬佩,可惜国主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她对梁以欢是敬佩有余,好感不足,铲除梁以欢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
见北唐逸败阵,九红裳便命令侍卫将北唐逸抬走,而她自己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命令众人继续前行。
赤雪鞭再度回到梁以欢的手中,北唐冥夜目光如炬的望着梁以欢,一路无话。
这一路上,嗨宝一直在观察北唐冥夜的一言一行,如果北唐冥夜可以经过后天的修炼提升最高等级,是不是代表,它作为灵胎的使命完成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是说它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般,历经出生、成长跟消亡三个阶段?!
嗨宝激动了,嗨宝真的开始激动了,没有想到,最有能够救它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爹!
然而有得就有失,在它无比兴奋的时候,它的双腿已经彻底的被胎壁吸住,眼看就要跟胎壁融为一体了,以现在这个进度,就算过几天它爹真的突破紫阶,变为红阶高手,它生下来也是个残废了!
因为北唐冥夜对梁以欢的行为十分不满,以至于接连几天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这让梁以欢倍感无奈。
嗨宝每天都会敲打自己的腿,希望它们能自动自发的从胎壁当中掉下来,可惜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双腿越陷越深了。
而梁以欢只觉得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好,灵气越发浑厚。
“王妃,喝点水吧。”九红裳掀开马车的帘子,递给梁以欢一个水壶。
梁以欢轻轻拍拍小腹,默声道:“嗨宝,你渴不渴?”
嗨宝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见嗨宝迟迟没有回应,梁以欢径自接过水壶,饮了一小口。
九红裳收起水壶,细细打量起梁以欢道:“王妃,看不出您的体质这么好,经过连日的长途跋涉,面色还如此红润,可比那些没怀孕的人面色还好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您这一胎是假的呢。”
莫要怪九红裳如此怀疑,九红裳曾在宫中住过一阵子,甚至后宫女子争斗多么严重,假怀孕,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她见了太多了。
而梁以欢的气色实在好的有些不像怀孕之人,精力一天比一天好,真不知是何缘故。
外界传闻,这梁以欢之所以能够将北唐冥夜制得服服帖帖,都依仗着肚子里这个孩子,更有传闻,风吼三位皇子中,谁能先有子嗣,谁就能继承王位。
九红裳真的很怀疑,梁以欢是否真的怀有身孕。
异界神器的草药众多,以梁以欢这么精通医理之人,制造出一个假胎绝不是难事。
深知九红裳的疑虑,梁以欢也不多言,而是挽起衣袂,将手腕伸到九红裳面前,笑道:“九姑娘若是不信,把脉便知,常年生活在军营中的九姑娘,对于简单的号脉应通晓一二吧。”
九红裳也客气,大大方方的握住了梁以欢的手腕,却对这脉象十分不解,“王妃,恕下官直言,您这脉象似有越来越微弱之势,按理说怀孕期间,这脉象该越来越强劲才对,可是你这倒像是反过来了一样,母体强壮,胎儿羸弱。”
“什么?你再说一次?”梁以欢蓦地瞪大眼眸,抓住了九红裳的胳膊。
九红裳不解的望着梁以欢,重复道:“母体强壮,胎儿羸弱?”
梁以欢摇头,“不,上一句。”
“你这倒像是反过来一样?”九红裳实在不明白梁以欢的意思,只要听命的重复。
梁以欢恍然大悟,是啊,反过来了,以往都是胎儿吸收母体的养分,所以胎儿会越来越强壮,而她跟嗨宝,分明就是反过来了!
怪不得她会觉得身体越来越好,怪不得嗨宝这几天无精打采,怪不得纳兰这几日会那么反常,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她吸收了嗨宝身上的能量!
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其实从嗨宝第一次说不想浪费能力去窥探她的心时,她就该有所察觉,恐怕在那个时候,嗨宝就已经觉得能量不足了。
她这个做娘的竟然连孩子的变化都没有察觉!
此时此刻,嗨宝已经陷入了梦想当中,它休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睡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梁以欢不由得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嗨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急忙跳下马车,不顾九红裳的诧异,径自来到正坐在地上饮水的纳兰星海,将纳兰星海一把拉了起来,并在他耳畔小声道:“随我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至河边,对着静谧的河水紧紧握住了双拳。
纳兰星海跟在梁以欢身后,才来到湖边,便被梁以欢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他垂下眼眸,捂着受伤的肩膀,不做任何言语。
梁以欢怒不可遏的拽着他的衣襟问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纳兰星海扭头望向别处,沉声道:“就算告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纳兰星海!”梁以欢紧咬银牙,因过于用力,血腥味儿瞬间盈满口腔,“你明知嗨宝对我的重要性,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可是你跟嗨宝一起瞒着我,让我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时间,如果嗨宝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梁姑娘,从我答应嗨宝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你的原谅,”纳兰星海轻轻拥住梁以欢的肩膀,第一次将心中所想透露出来,“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有几天。”
“放开我。”梁以欢冷睇纳兰星海,从齿间迸出这三个字来。
纳兰星海缓缓松开了她,垂眸道:“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救嗨宝的方法!”梁以欢颤栗着抬手,抚上小腹,“以前只要我醒着,嗨宝都是清醒的,可是现在,哪怕我跟你吵得翻天覆地,它都醒不过来,这几日,只要它睡着了,无论我怎么唤它,它都醒不过来,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它会彻底的睡过去,嗨宝是我的全部,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知亲情与何物,我孤独惯了,从来不知道如何去依赖旁人,可是嗨宝不同,我在这里的岁月,都是嗨宝陪我过的,如果没有它,我真的不知自己改怎么办!”
梁以欢含泪望向纳兰星海,抖着嗓音又道:“纳兰先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眼眶,嗨宝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是她的肉!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嗨宝被自己吞噬!
她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害死嗨宝的凶手!
纳兰星海看着泪流满面的梁以欢,心中宛如刀割般疼痛,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可是他不能,此时,他突然想起还在马车内的北唐冥夜,或许,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够成为她的慰藉。
他抚着梁以欢坐在河边,自己往北唐冥夜的马车奔去。
河水映出了梁以欢满是泪水的脸,她痴痴的望着河中的自己,耳畔响起嗨宝轻微的鼾声。
“嗨宝,娘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
北唐冥夜是被纳兰星海硬拽着来到河边的,纳兰星海向来是注重礼节之人,突然冒失的拖着他就走,把他拉来之后又不见了,着实令他纳闷。
当他看到瞪着通红的双眼凝望河面的梁以欢时,更是震惊不已。
她方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哭成了这副模样?
“以欢,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北唐冥夜挨着梁以欢坐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口中喃喃的说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哭成这样让我们的孩子看到,该笑话你了。”
梁以欢猛的扑入北唐冥夜的怀中,生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痛哭流涕,她紧紧地抱着他,就好似抱着汪洋大海中的一块浮木,那种想要在信赖的人怀中痛哭的冲动,彻底的征服了她的理智,她本不想让北唐冥夜看出端倪,本想自己一人默默承受,可是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她只要一想到嗨宝,就真的无法忍耐!
北唐冥夜紧张的看着怀中大哭的女人,不知所措道:“以欢,你怎么了?”
他见惯了高傲的梁以欢,见惯了什么都能解决的梁以欢,见惯了不依赖任何人的梁以欢,如今突然看到这样大哭不止柔软的需要人保护的她,他竟有一丝的慌神。
他知道,若非是她真的无法承受之事,她是绝不会在旁人面前哭得这样厉害。
梁以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谁知才站起身,胳膊便被北唐冥夜拉住,整个人被他带入了怀中。
北唐冥夜死死地将她箍在怀里,眸光真切的说道:“以欢,时至今日你还不能信任我依赖我吗?”
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在要求她信任他的男人,看着这个可以用自己生命来救她的男人,梁以欢终于决定不再隐瞒。
她总是在埋怨纳兰星海跟嗨宝骗她,殊不知自己也同样欺骗了北唐冥夜。
她...想要真正的信赖他,也希望能凭借他的人脉来想法子救嗨宝。
思虑及此,梁以欢轻轻握住了北唐冥夜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冥夜,以前你问过我,在我身边的是不是有一个紫阶高手在保护我,我现在回答你,你的怀疑是真的,在我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紫阶的高手一直保护着我。”
北唐冥夜瞳仁一紧,瞪着梁以欢逐渐发紫的小腹,震惊不已。
梁以欢并没有给他慢慢理解的机会,快速将她跟嗨宝以及之前发生的一切做了个简单的交代。
自古以来,灵胎的宿命就是被父母吞噬,这种残忍的进化方式,着实令北唐冥夜震惊。
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成为众人追逐吞噬的目标!
北唐冥夜蓦地攥紧双拳,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道:“关于嗨宝的身份,都有谁知道?”
“你,我,纳兰先生还有微生钰。”
北唐冥夜眸光一闪,“微生钰也知道?”
梁以欢轻轻颔首,“微生钰跟纳兰先生一样,都可以听到嗨宝的声音,都知道关于灵胎的一切。”
看着北唐冥夜似有不悦的神色,梁以欢紧接着又道:“怎么,你对他有顾虑?”
“此人性格乖戾,长期处于皇室训练的压抑当中,只怕将来会对嗨宝不利。”北唐冥夜若有所思的看了梁以欢一眼,继续道,“你没发现,自从赤金魔婴消失,他便再没来看过你么?他跟你的关系一直要好,可是这次我们离开,他甚至都没有来送行。”
“你的意思是,赤金魔婴很可能是被微生钰藏起来了?”梁以欢诧异的望着北唐冥夜,面对这样的怀疑,她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在她心里,微生钰是她弟弟,而且一直都在帮她,若是他真的藏起了赤金魔婴,她势必是要跟他对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以欢只觉身心俱疲,小腹绞痛。
她吃痛的瘫在了北唐冥夜怀中,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角滑落。
伴随着刀绞般的疼痛,梁以欢的身体被一团紫气包围,浑身滚烫。
“以欢?!”北唐冥夜抱着身体滚烫的她,整个人也变得焦躁起来。
梁以欢身上的热度已非常人所能承受,嗨宝在昏睡中散发出了强大的灵气,以至于她无法消化,便转化成热度排出体外。
在这样下去,梁以欢便会被活活的烧死。
北唐冥夜将梁以欢打横抱起,眼尾余光扫过河面,纵身一跃,抱着她跳进了河里。
河水因梁以欢的热度由凉转温,到了最后竟然开始翻滚。
若不是北唐冥夜灵气深厚,他跟梁以欢早就被这热度煮熟了。
因不放心梁以欢而在河边徘徊的纳兰星海,见河水沸腾,想也不想的跳入水中,以万年冰霜之力综合了河水的温度。
一时间沁凉的河水降下了梁以欢的体温,她在北唐冥夜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疲惫的睡了过去。
于是,作为梁以欢等人护卫的九红裳,便在这个晌午看到浑身湿透的北唐冥夜抱着同样湿透的梁以欢回到了马车,紧随其后的还有头发衣服结霜的纳兰星海。
她不由得猜想,会不会是这两个男人为了梁以欢在河中决斗,而梁以欢却因舍不得任何一方受伤下河阻止他们,然后两个男人没事,梁以欢却受伤了,于是北唐冥夜才会抱着梁以欢回来,纳兰星海因为愧疚跟在身后...
但是不对啊,如果是在河里决斗,纳兰星海怎么会浑身结霜呢?
现在是夏天,哪里来的霜呢?
九红裳不解的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她是越来越看不透那个梁以欢了。
如果嗨宝知道九红裳如此脑洞大开,恐怕又会笑的前仰后合了,然而嗨宝此时却深陷被吞噬的命运当中,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迎来出世后的阳光。
当梁以欢醒来的时候,正被北唐冥夜抱着,为了让她谁的舒适,北唐冥夜始终维持了原本的姿势抱着她,就连湿透的长袍都未换下。
而梁以欢身上却干干净净,原来,她身上的水珠早就被北唐冥夜用灵气逼干了。
面对这样的北唐冥夜,梁以欢只觉心头一暖。
还好,还好有北唐冥夜在,不然她真的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见她醒了,北唐冥夜温柔浅笑,试探性的抬手抚了抚梁以欢的额头,柔声道:“头不烫了,方才睡得好么?”
梁以欢轻轻颔首,故作轻松道:“还好。”
“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来伤害我们的儿子,那怕是天道。”北唐冥夜笃定的望着梁以欢,郑重的说道,“天道轮回,即使是天道也有消亡的一天,我北唐冥夜发誓,此生此世都要保护好你跟嗨宝 ,若有违誓言,就让我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噗嗤,”梁以欢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捏了捏北唐冥夜的脸道,“没想到堂堂的冥王,竟然也会发这种毒誓,世间哪有阿鼻地狱,又何来的永不超生?你这骗小孩子的把戏,不要用在我身上。”
北唐冥夜蓦地抓住梁以欢的手,轻轻抬了起来,而他的头则压的越来越低,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梁以欢别扭的想要转头,却被北唐冥夜的手勾住了下巴。
“以欢,我是认真的。”
听了这句话,梁以欢只觉鼻间一酸,泪水忍不住的落下,“冥夜,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是认真就能保证嗨宝没事吗?冥夜,我真的很担心嗨宝,真的很担心它。”
北唐冥夜紧紧地拥住梁以欢,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保证道:“它会没事的,它是我北唐冥夜的儿子,它会没事的。”
一直跟梁以欢与北唐冥夜坐在同以马车内的北唐春,不明所以的看着正在流泪的梁以欢。
北唐春从未见过梁姑娘哭,即使是在她被羞辱之后,她都未曾落下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却像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哭的那般心伤,他不明白,不明白两人口中的嗨宝是谁,更不明白他二哥为何突然那般情深的做保证。
他很想上去安慰梁以欢,却担心自己二哥会多想,他早就放下了对梁姑娘的追逐,他不想自己变成第二个莲馥弦,更不想自己变成第二个大哥。
莲馥弦的死对他触动很大,就算是莲馥弦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最后还是为了保住他二哥而死,看到二哥在面对大哥时那愧疚的神情,他知道,莲馥弦死的值得了。
她永远都会被他二哥记住,这,就足够了。
同时,这也让北唐春明白,爱一个人并不是得到,更不是一味的强调,而是付出。
无论你是否得到回报,你的付出,对方都感受得到。
只要让对方感受到,只要对方幸福,那么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就像纳兰星海,明明那么喜欢梁姑娘,却总是为梁姑娘跟他二哥制造机会。
他本不知纳兰星海对梁姑娘的心意,直到方才纳兰星海很着急的将他二哥拉走,然后他们三个人回来,他才明白,原来纳兰星海的心里也有梁姑娘。
为此,他深深地感到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他必须承认,当莲馥弦对他发出邀请,想要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心动了,若不是最后一点良知,恐怕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伤害梁姑娘最深的人。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不谐世事的亭王了,他曾向二哥承认,他要做国主,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梁姑娘。
试问,世间哪一个国主没有多位嫔妃,像是斩仙国微生景麒那样的国主,世间难找,若不是秦娘家势力庞大,就凭微生景麒一句话,根本不足以让秦独霸后宫。
梁姑娘在风吼国没什么势力,仅凭斩仙国公主之名,并不足以成为国母,旁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从来都是被当做嫔妃进宫的,只因朝臣担心敌国有谋叛之心,才会防范别国公主执掌大权。
只要他当了国主,他二哥就可以只娶梁姑娘一人,这样梁姑娘就会开心了吧。
北唐春默默地想着,清澈的蓝眸中此时只映出了梁以欢一人,他这辈子都会爱着梁姑娘。
如若必要,他愿意假装不爱她。
什么才是幸福,究竟是留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度过此生,还是为了心爱的人与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
似乎这两件事情都跟幸福无关,可是北唐春却已经深深地记下。
他不要留在梁姑娘身边,那样只会玷污梁姑娘的名节,他要立刻回宫,与父皇安排的女人成亲,然后继承皇位,成为下一个风吼国的国主。
他那个单纯的世界颠覆了,有些东西一旦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的快乐跟天真,永远的留在了去斩仙国之前的岁月。
他到现在还记得北唐黎说的那句话,“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想回去告诉北唐黎,这句话是错的,他所理解的是,“与其得到,不如成全。 ”
这就是他在斩仙国悟出的真谛。
北唐黎真的病入膏肓了,如今的他已经躺在龙塌上,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这与之前还意气风发举办封妃大典的模样相比,着实憔悴的不成样子。
心脏已经衰竭的快要停止跳动,若不是身旁有人伺候,恐怕他是连咀嚼都做不到了。
九红裳本想将梁以欢带进了北唐黎的寝宫,并按照之前北唐黎的吩咐,要梁以欢替他把脉。
可此时的梁以欢一心担忧嗨宝,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于是拒绝了九红裳,要求先回冥王府。
九红裳不悦的拦下举步欲走的梁以欢,蹙眉道:“冥王妃,还请你不要为难下官。”
“九姑娘,请你也不要为难我。”梁以欢直视九红裳的眼,冷傲的眸好似要将九红裳冻伤。
下意识的,九红裳被梁以欢散发出的威慑力影响,向后退了一步。
梁以欢面无表情的从九红裳身前走过,殊不知她心里是多么的担忧,嗨宝已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她也不知嗨宝究竟还会不会醒来,现在的她跟本无心去替旁人诊脉。
这当中最为虐心的就是北唐冥夜,北唐黎是他父亲,嗨宝是他儿子,在父亲跟儿子当中,他无法做出选择。
这个时候北唐冥夜还不知道,就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会在儿子与父亲之间做出抉择,同时他跟梁以欢的感情也因此迎来了考验。当然这都是后话。
北唐冥夜搀扶着梁以欢回到了冥王府,梁以欢神魂落魄的坐在床边,不停地跟嗨宝说话。
可是嗨宝却始终沉睡着,没有响应梁以欢半句。
无论北唐冥夜如何劝她,她也不肯吃饭睡觉,就这样坐在床边又过了一夜。
纳兰星海担忧梁以欢忧思成疾,亲自来到厨房,替梁以欢预备了冰糖山楂,送到了她的卧房。
“梁姑娘,吃一点吧。”
梁以欢淡漠的横了那碗冰糖山楂一眼,自嘲道:“纳兰先生应知,就算我不吃不喝,光凭吸收嗨宝的能量,也会生龙活虎吧。”
“梁姑娘何必如此,你要知道,若是你体内的能量饱和,就可以不再吸收嗨宝的能量,这也是救嗨宝的一种方式啊。”纳兰星海怜惜的望着梁以欢,将手中的冰糖山楂又往她眼前放了放。
他知道,唯一能劝动梁以欢进食的,就只有嗨宝这个原因了。
果不其然,听了纳兰星海的话,梁以欢接过了那碗冰糖山楂,舀出一勺,送入口中。
这才入口,她便震惊的放下碗来,质问道:“纳兰先生,你老实说,这冰糖山楂是用何物熬制?!”
纳兰星海眸光暗淡,别过头去笑道:“这冰糖山楂所用食材都是寻常可见的,并无何特别之处。”
“纳兰先生!”梁以欢不可置信的望着纳兰星海,动手检查起他的身体。
只见纳兰星海左手的小指竟然少了一个指节!
梁以欢强行压下即将涌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纳兰先生,你真的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你怎么能,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药引呢!”
她才喝了一口,就已尝出其中奥妙,沁入脾胃的凉意伴随着暖人之气在她体内交织,瞬间就将这段时日的躁火清了个干净,这世间,唯有万年冰霜才能做到。
可是世间已经没有万年冰霜了,除非,纳兰星海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纳兰星海尴尬的抿了抿唇,笑道:“梁姑娘,你也知万年冰霜的奇效,而且我这手指还是会长出来的,你不必担心,反正手指也割了,你就把这碗冰糖山楂喝了吧。”
说完,他便将那碗山楂又递给了梁以欢。
梁以欢沉重的看着纳兰星海,摇头道:“纳兰先生,你要我如何饮下这碗东西,这是你的肉啊,你为何要这么傻,若是要你用生命来换我的健康或者嗨宝的健康,我宁可不要。”
“梁姑娘...”
还未等纳兰星海说出完整的话,梁以欢斩钉截铁的打断道:“你快自己饮下这碗东西,然后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纳兰星海落寞的端着那碗山楂离开,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满是愁容的梁以欢,他,终究还是没帮到她。
刚踏出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北唐冥夜,他尴尬的冲北唐冥夜点了点头,便端着山楂离开。
看纳兰星海如此狼狈的背影,北唐冥夜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担忧。
北唐冥夜轻摇纸扇,信步踏入房内,看着依然憔悴的梁以欢,眼波一转,扯唇笑道:“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有如此魅力,能够引人割断手指来做药引,可惜王妃你不懂那人心思,竟然让他又端回去了,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我没心情跟你说笑。”梁以欢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也不看北唐冥夜一眼。
北唐冥夜收起纸扇,以扇身敲击梁以欢额头,调笑道:“本王可没有跟你说笑。”
梁以欢面无表情的看着北唐冥夜,冷声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可是嗨宝生死不定,我真的没办法像往常一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怎么赶走一个纳兰星海,又想把本王也赶走吗?”北唐冥夜大方的挨着梁以欢坐下,笑道,“王妃,不管怎么说,本王是你的夫君,待遇总该比外面的男人高吧,更何况本王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跟你说笑的,也不是来关心你的,而是想问你一些关于嗨宝的事情。”
“嗨宝?你想问嗨宝何事?”听到他说嗨宝,梁以欢的双眸一亮,蓦地抓住北唐冥夜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有了救嗨宝的方法?”
北唐冥夜眸光深深地凝望梁以欢,郑重的说道:“若本王说有,你可愿意听?”
梁以欢颔首,等待他的后话。
谁知北唐冥夜并不急于开口,而是转身朝门外拍了拍手。
三个丫鬟端着午膳走了进来。
梁以欢蹙眉,“你这是何意?”
“想知道方法,就先吃饭。”北唐冥夜清浅一笑,清冷的眸中尽是宠溺。
梁以欢愤恨的咬了咬牙,瞪着北唐冥夜道:“吃饭可以,但是吃完之后你若是给不了我好的方法,我一定要你后悔框我!”
北唐冥夜替梁以欢舀了一碗汤,递过去,笑道:“吃吧,本王绝不会让王妃失望。”
“这汤……”梁以欢犹豫的接过这碗汤,因纳兰星海之事而有所顾虑。
北唐冥夜自己喝了一勺,而后喂给梁以欢,道:“放心吧,这里面没有什么人的手指头,我命人在里面加了天山雪莲,帮你降火用的。”
梁以欢感激的忘了北唐冥夜一眼,喝下了这碗汤。
连喝两碗之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有什么方法?”
“王妃可听说过剖腹取婴?”北唐冥夜敛起笑意,直视梁以欢的眼。
他本不欲说出这个法子,因为他担心剖腹取婴会给梁以欢带来伤害,可是看梁以欢这两日的模样,若是不说出个法子,她恐怕在剖腹取婴之前就重病身亡了。
剖腹在现代就是个小手术,只不过在古代有些耸人听闻。、
梁以欢也曾想过这个法子,只是她自己根本不能替自己手术,若是用旁人……恐怕也只能麻烦纳兰星海了,但是这个手术要是在胎儿还未成熟时实施,是十分危险地,到时候不光她的性命难保,嗨宝恐怕也难保住。
她没有胆量冒这个险,并非是自己怕死,她是怕连累嗨宝。
见梁以欢面带纠结,北唐冥夜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将自己的设想全盘托出,“剖腹的确是有危险,我本不想让你冒险,但若不是如此,我又担心你迟早会出事,纳兰先生医术高明,有他扶持,你应会无事,只是嗨宝,嗨宝此时形体还不成熟,再者我们并不知它与你身体的融合程度,所以我想,光是剖腹恐怕不够。”
梁以欢若有所思的望着北唐冥夜,说道:“你是不是说要将整个孕育胎儿的部位取出?”
她明白了北唐冥夜的意思,想要救嗨宝就要将整个子宫切出来,然后与嗨宝的身体剥离。
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残忍至极的,但是为了嗨宝 ,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以欢,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以后就不能怀孕了。”北唐冥夜眸光深深地望着她。
梁以欢清浅一笑,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甘愿吗?”
梁以欢想也不想的颔首道:“我甘愿。”
她轻轻抬手抚了抚北唐冥夜的脸颊,笑着又道:“身为一个母亲,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倒不如这辈子都孤苦无依的好。”
北唐冥夜将她紧紧地用在怀中,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怕梁以欢跟孩子出事。
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冥王,这一夜失眠了。
嗨宝痛苦的额蜷缩着身体,小小的脚陷入了胎壁当中,它经常会在昏睡中抽搐,疼的它五感丧失,昏死过去。
当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它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不祥的预感令它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蓦地睁开眼眸。
灵胎有着极为敏锐的洞察先机的能力,它知道,有个巨大的麻烦正在朝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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