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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府,依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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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排灯下,亮堂堂的晃人,豪华精致的摆设,正中的黄铜香龛里正往外散发着淡淡的香烟,依琳静静地坐在床侧,手里拿着一条丝帕,轻轻地绞着。淮王妃坐在依琳的对面,看着女儿。
“他叫你回来,你就回来?”淮王妃有些不高兴地说:“回来还一个字都不说……”
依琳低下头去。
“走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叮嘱你的?”淮王妃看着女儿,脸色异常严肃:“胡大人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很欣慰地想,你还是知道大局的……可谁知,昨天,居然就自个儿回来了……”她急得提高了声调:“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依琳望着脚尖,还是不说话。
淮王妃恼了,正要加重语气,忽地门一响,管家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沐清尘归顺安王了!”
淮王妃登时脸色煞白,急速地站起身,却崴了一下,幸亏依琳手快,托住了她,还没等站稳,就疾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常州那边送来的消息,说沐家军带领安王的队伍,已经离开知樟,正浩浩荡荡开往常州……常州守军请求援助……”管家一口气说完,看着淮王妃。
淮王妃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道:“清尘怎么会反?我不相信……”沐家父子重义,不看僧面看佛面,秦阶不待见,可是我淮王妃,待他们不薄啊。
管家轻声道:“娘娘,今天上午,王爷发了加急命令,飞鸽传书,要沐家父子进京解释退亲缘由……”
“不是跟他说了不要追究了?!”淮王妃陡然怒起:“人家不娶就不娶,怎么就不能相信他是因为不能人道,不想耽误依琳呢?!”
“谁让他发令了?!还召父子俩一块来!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难道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他的算盘?!”淮王妃恨声道:“这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管家顿了顿,轻声道:“是,秦将军……”
秦阶?!淮王妃顿时恨得浑身颤抖:“他不是想沐家军死,就是想沐家军反,这下好了,如意了!”
“糊涂啊,糊涂啊!”淮王妃捶胸顿足道:“这下,大势已去了——”
呆立半晌,忽地泪下:“沐家军啊,我想留他,他也想留,可到底,还是没能留住……”身子颤了颤,发出一声悲恸的长鸣:“去了也好,我的夫君,终不能成大事……”
复转身,朝向依琳,泪流满面地笑道:“我还怨你做什么?把你送回来,该是他对我们最后的情分了……”淮王妃呵呵地笑着,黯然转身:“沐清尘,我谢谢你了……”脚步踉跄着,走了出去。
依琳缓缓地站起来,看着母亲的背影,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郡主啊,别站着了,赶紧收拾东西吧,”管家低声道:“百洲城,看样子保不住了。”
依琳依旧呆呆地望着门外,细声道:“你说,我还能见到他么?”
身旁的丫环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想被抓住啊?”
依琳凄然一笑,幽声道:“是啊,我若是不被抓住,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郡主……”丫环难过地喊了一声。
“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依琳死死地盯着远处,沉声道:“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嫁给他。”一眨眼间,泪水直直地流了下来。
常州城外,大军降临。
“围城。”沐广驰手一挥:“火把照亮!”
三万多士兵,一举把常州城围了个结实。火把亮起来,刺竹静静地看着火把光中,那密集的人影,忽地笑了。
清尘,我终于明白了……
“张将军,不好了,安王的人马把城围了……”副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正好碰见要上城墙的张亘。
张亘心里一惊,登上城墙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火把通明,兵勇密集,这至少,也有七万人马,领头的,居然是沐广驰!
张亘登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的城墙再坚硬,这一万对七万,就是砸人过来,都要压死你呀……何况,还有沐家军两万多精锐!这可如何是好?援兵还未到,兵临城下的,又是他一贯畏惧的沐广驰,要是叫阵不应,沐家军打前锋,强攻过来,那就一个死字——
“援兵到了没?”张亘问。
“已经在路上了。”副将回答。
“那还要多久才到?”张亘心急火燎地问。
“估计半个时辰多一点,不要一个时辰了。”副将也急得满头大汗。
“派了多少人马过来?”张亘坐立不安。
“两万,说是百洲的守军,淮王知道,一旦常州失守,百洲城就保不住了,所以才派了这么大队的人马。”副将说:“将军放心,我们依仗城池坚固,一定能抵抗住的。”
“放狗屁!”张亘忽地发起了脾气:“三万对七万,你告诉我怎么抵抗?我告诉你,就是死得早点和晚点的区别而已!”
副将讪讪地闭了嘴。
张亘焦躁地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不停地朝下望着,嘴里叨叨:“你可别跟我这时候叫阵……”
结果,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援兵还没等到,沐广驰策马过来了:“张亘!”
张亘心虚地直了脖子,叫唤道:“我不跟你对阵,有本事你强攻!来一拨,老子给你灭一拨……”
“我要强攻,也不过一个时辰,”沐广驰沉声道:“我说我不想打你,你信不信?”
张亘伸了脖子,细细看过去,沐清尘不在,诓骗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他心思一转,正好,扯一扯话头,也好拖延些时间,于是问道:“那你想如何?”
“我给安王举荐了你,安王说,只要你投诚,决不为难你,还让你带自己的兵。”沐广驰一指身后:“你看,我降了,沐家军还是我的。”
张亘看了看,说:“他还要利用你打仗,当然不会下你的兵权。”
“安王不是淮王,你是在淮王帐下,被调教得小气了吧……”沐广驰的话语里,带上了笑意:“我叫你看看,现在安王的手下,也归我沐家军统帅……”不待张亘开口,就喊道:“魏煦、王朝雄、易奇,阵前来见。”
一声令下,只见三骑出列,执了火把,取下头盔。
张亘一见,半天不语。沐广驰所言非虚,果然是开山斧魏煦、肩上雕王朝雄和狮虎兽易奇,这可都是安王帐下虎将。张亘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对常州,安王是势在必得了。
“张亘,你这是在磨蹭时间,等援兵吧,”沐广驰说:“我告诉你,援兵不会来了。”
“淮王的为人,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他知道常州一万人马面临我沐家军七万二千人马,死活打不过,他是不会以卵击石,更不会来救你的,半路上,就会把援兵撤回去,先保百洲城,先救自己要紧。”
“念在同僚一场,我给你一个时辰,援兵不到,你自己拿捏着办吧。”沐广驰喊道:“一个时辰后,你若不投降,又不迎战,我就强攻。”
他伸手,将长刀凌空一挥:“常州城,我必拿下!”
张亘顶着一头大汗淋漓,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墙上走来走去,转得没找到一点头绪,忽地士兵跑了上来,他喜出望外地问道:“援兵到了?”
士兵顿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不知出了啥事,半道上撤回去了!“
张亘一听,只觉五雷轰顶,半天没缓过神来。
副将见状,赶紧递了个凉帕子过去,张亘接过来,一把捂住了脸。这凉沁沁的感觉刺激到神经,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拿着帕子出了一会神,猛地将帕子一甩,吼道:“奶奶的!不管老子死活,老子也不管他了!”
“你的人不能送死,叫老子送死!老子反了!”张亘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开城门!投降!”
清尘将镇守苍灵渡的事宜交代完毕,这才转向安王,拱手道:“王爷,我们还有时间,吃过晚饭才走。”
安王点点头,问道:“那现在,我们做些什么?”
清尘默然道:“我去山上看夕阳,王爷您可自便。”
安王不语,静静地跟在清尘后面,两人缓缓地,登上了山。
山头浸染在一片红黄色的暮色里,远远的天幕一片蔚蓝,白云朵朵,好像停滞了一般,静默地,望着这两人,而江的尽头,残阳如血,似火轮般地正在坠入江中。
清尘缓缓地站定,面朝通州。
安王看看他,轻声道:“你经常这样,站在这里看通州?”
清尘点点头:“不仅仅是看通州,还看这江山秀美。”
“边看边想,是想着怎样打过去?”安王笑了。年轻人,总是很有进取心的。
“不,”清尘淡淡地说:“我在想,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
安王默然片刻,低声道:“你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决定归顺的……”想不到,小小年纪,如此大气。
“同时也是为了沐家军。”清尘沉声道:“沐家军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我们父子迟早要离开,沐家军一定要交到一个明主的手上,我才能放心。”
安王沉吟道:“你很信任刺竹啊。”
“他适合做统帅,不过我指的明主,不是他,”清尘轻声道:“是你。”
哦?安王有些吃惊,随即笑道:“能得你如此褒奖,甚是荣幸。”
清尘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打完这一战,天下初定,我和父亲,便请辞回家了。”
“为何?”安王诧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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