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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疲惫的宣月淮由着太监送出宫门送上马车,直到靠在了马车的软榻之中,才算是稍稍的缓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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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看着已经驶动马车外匆匆掠过眼前的景物,他修长的眉峰之下,是一双仍旧充着放心不下的担忧双眸。
可他即使是再过担忧,也终究无可奈何,他要传达的已经传达了,至于自己的皇兄去不去已经不是他能干涉的了,皇兄可能有着他自己的顾虑或者不想,当然这些个无法脱身的理由就不是他要去追究的原因了,因为那个人就算是被皇兄再不放在心上,也终究是未来的皇后他的皇嫂。
低低的苦笑一声,他终究是闭上了酸疼的眼,遮住了那眸中的明亮也同时遮住了只有他才知道的苦涩……
司南王府,西厢小院。
芊芊瘫坐在地上捂着面颊仰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莹喜,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是以为刚刚那句话是自己的幻觉,她不相信年莹喜的看穿,因为她隐藏的是那么的好,怎么就让年莹喜给一语道破了?
幻觉,对!刚刚一定是她自己的幻觉而已,可如果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么年莹喜又为何要出手打她?
缠绕着心里重重矛盾又自欺欺人的纠结,半晌无语的芊芊终是撞着胆子开口问道,“小姐刚刚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要打我?”她以为,她只要还像是以前那样的装傻,这事也就过去了,因为她以前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每次都能顺利的逃脱掉年莹喜的质问。
“还装傻是么?”坐在软榻上的年莹喜冷冷的笑,伸手支撑在自己的额头上,垂眉抬眼的朝着地上的芊芊射过一道穿透的视线,“既然你如此顽固不化,不如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
芊芊被年莹喜的目光穿透进不安的内心,躲避似的垂下眼睑逃脱掉那道像是可以至于她死地的视线,仍是死腰嘴唇侫抗,“芊芊当真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别在开口闭口的称呼芊芊的名字!”年莹喜说着,伸手‘嘭’的一声拍在身边的矮几上,伴随着‘孜嘎嘎’木纹的裂痕声,她对上芊芊惊恐的目光,缓慢而气重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是芊芊,为何司南王府之外,我醒过来的那一刻,你见到我并不是开心和惊喜,而是重重打探与透视?如果你的芊芊,为何年府之中无论我的性格习惯变化多大,你没有丝毫的怀疑和质问?如果你是芊芊,在面对退婚的指责与世人的讥讽和居心不安的冲撞,你不但流露出伤心之态,更是以身帮我抵挡危险这又是为何?如果你是芊芊,又为何到这司南王府之时,你开始魂不守舍却在看见司南王爷之后雀跃自喜?”
地上的芊芊被年莹喜接连的问话砸的喘不过气,小小的身子缩在地上抖成一团,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看似一切正常的举动,到了年莹喜的眼里就都成了罪证。
“还不说是么?那么不妨我接着告诉你。”年莹喜耗光了自己的最后一点耐心,冷笑也最终成为了刺骨的寒冰,“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的醒来让本就让你诧异,你拿捏不准我是谁,所以才会用试探的眼光去看我,而到进了年府之后,我的性格和举止让你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你熟知的人,所以你放下了心的同时也认了命,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而对于那些他人的指责和冲撞,你之所以要难过,只因是你自己还没有摆脱掉一直以来的身份,当然,这也是你奋不顾身救我的原因,因为你比我更知道爱惜这具身体,至于现在对于司南王爷的爱慕并不是你要攀登富贵,而是你一直以来的期望罢了,种种以上,我说的可有错?年家二小姐?”
一气呵成的话语,终于将垂死挣扎的芊芊推到了现实的边缘,早已朦胧的泪眼的她颤抖着身子轻轻抬起了垂下去的头,当对上年莹喜穿透性的目光时,认命的闭眼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以为她这一路隐瞒的已经很好了,却不想一切的一切都能逃掉年莹喜的眼睛,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便可以重新来过,可岂不知,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还是那么历历在目,只是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罢了。
再次的睁开眼,她眼中的那份不安沉淀了下去,剩下的只是一种对宿命的低头,“我确实是年莹喜,这一切也确实如你说的一般并无其二,其实从我莫名进入芊芊身体看见你在我的面前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决定,就算是做一名无名的丫头也罢,只要能摆脱掉身上的种种骂名就好,”她说着,直视上了现在年莹喜的眼睛,语气里全是诚恳的哭诉,“你比我好,不但能迎刃而解接踵而来的麻烦,更是能让世人对你刮目相看,所以本就不想再提起从来的我便更加的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侍奉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一起到老,可在再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还是乱的,我是当真喜欢他,哪怕他不看我也好,只要能让我每日陪在他的身边,我并没有打算害你,我只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而已……”还没等到话说话,她便低低的哭了起来,哽咽的无法再开口。
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全是幽幽的啼哭之声,这些带着泪水的声音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哀。
她的样子,让年莹喜心疼的同时难免更加的诧异,起身将地上的她扶了起来,安抚了半天才放慢了声音试探的询问,“到底我不在的时候,宣雨辰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年莹喜好奇,而且是很好奇,究竟宣雨辰给这年二小姐下了什么迷魂汤,可以让她如此的死心塌地。
缓了好半天,年家二小姐才止住了哭声,拉着年莹喜的手抖了许久,放慢了声音将今日宣雨辰到来时候所有说过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听完了她的讲述,年莹喜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去劈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宣雨辰,这个人渣,竟然可以如此玩弄于一个女子于鼓掌之间,简直是人性俱灭!
年二小姐被年莹喜冷硬如铁的表情震慑的身子登时绷紧了起来,有着刚刚那一巴掌的经历,她说不后怕是假的。
注意到她发僵的身体,年莹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到她再次换气的时候拉紧了年二小姐的冰凉的手,口气是认真而明了的,“如果我说宣雨辰其实就是在骗你,就算你随着我一起嫁进来之后,他也不会真心待你,你可信?”
“怎么会?”年二小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连连摇头,“司南王爷虽然为人高傲了一些,却本性很是温和可亲,不然又怎会放下身价亲自监督厨房熬那一碗参汤?”
这女人还真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年莹喜忍下想要告诉她那碗参汤实情的冲动,紧着些时间的又道,“既然你是这般认为宣雨辰的,那我也不和你去争辩,这样,一会只要你按照我交给你的做,我保证不但能让你单独有时间和宣雨辰相处,更是能让你见识到真实的宣雨辰,只是你务必要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你可办得到?”既然她如此死心的认为宣雨辰是好的,那么就让现实来告诉她宣雨辰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吧,叹了口气,年莹喜不免有些自嘲,她最终还是对这位年二小姐心软了……
年二小姐虽然不明白年莹喜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过她一听可以与宣雨辰单独相处,不免心里雀跃的将其他的话都省略掉了,“当真可以么?”
见她这样子,年莹喜是恨铁不成钢,所谓的朽木不可雕也,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不过年莹喜倒是并没有打算放弃,就算这年家二小姐是注定的朽木,她也决定要在这木头身上雕出精美的图案来,什么叫人定胜天,什么叫事在人为!她就不信那个邪!她就要改变面前的这块朽木!
说时迟那时快,打定了主意的年莹喜拉着年二小姐就进了里屋,不但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更是将头发也梳成了自己平时的样子。
年二小姐在年莹喜的摆不下,虽然满心疑问却一直没到出过疑问,因为她一心都系在了宣雨辰的身上,不过当她瞧见年莹喜掏出绣花针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抖,想着以前年府王胜子失魂的样子,颤巍巍的终于开了口,“这,这是要干嘛?”
“放心,只是不让你发出声音而已。”年莹喜说着,一针刺进了她的哑穴之中。
年二小姐只觉得自己脖子上针扎的一疼,刚想要开口喊疼,却发现她张开嘴巴确实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瞧着年二小姐的样子,年莹喜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掌劈在了她的脖颈上,趁着她昏迷的那一刻抱住了她的身体,扛着她就将她的身子平放在了床榻之上。
她之所以这般的做,是她敢肯定今晚宣雨辰一定会来,因为宣雨辰既然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就一定会认为自己会成功。
哪有明知成功的人不趁着热乎的时候来品尝果实呢?况且宣雨辰应该比她还要清楚药效发作的时间才是。
终于将一切搞定的年莹喜靠在床头低低打量着床上昏睡着的年二小姐,这一招可能对于这个仍旧抱有幻想的女子狠了一些,不过明知狠她也要狠下去,因为在自以为是的事实面前,唯有残忍才能让那些所谓的自以为是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让人最触目惊心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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