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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痛快地史家族老便带着人,亲自地去了府衙,瞧着金陵府面色凝重,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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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胆子也太小了些,怪不得这官儿做不大,在金陵府上也没有多少建树。
瞧着他的不以为然和眼底的那丝藐视不尊重,金陵府就有些压制不住火气了,若不是自己一向地周旋,只怕史家的小子小命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呢,老子竟是这样,想着,还是尽快地摆脱这史家吧,一群草包罢了,就算京里是一门双候,可自己也并不惧就是了。
想着自己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在金陵府的口碑还算不错,这位大人也是个有傲骨之人,三言两语地,就将史家族老给打发了。
史家族老即便是再仗着史家的势力,可是人家是官儿,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怀着一肚子的火气儿就回来了。
路过老宅的时候,想着这位状元郎的侄儿,便有了计较。史俊伟听的是族老来访,虽不耐烦应酬,也不得不挣扎了收拾了,让人将他请进了书房,自己慢悠悠儿地过去了。
“侄儿啊,你可替你叔叔,你哥哥做主啊,咱们家的人,在金陵都有人敢欺负了。你哥哥的腿都让人给弄断了啊!”
史俊伟甚是客套的模样,让史家族老更加地有了底气,自家儿子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可真是不好开口,含糊其辞了几句,瞧着史俊伟问的认真,便有些不高兴,道,
“哥儿如今是状元了,这点子事儿都不能替叔叔随手打发了,可见是与族里生分了,想着这些年,你父母的坟可都是我仔细地派人看护的,哥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地也顾着些叔叔哥哥的……”
“要说起这话,我每年往族里送来的千两银子,倒是谁拿去了?那些可不就是我为父母坟上怕长草,才想请族里照看一二才送来的么!”
史俊伟垂下眼皮,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史家族老闻言,便是一滞,有些讪讪地,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书房的气氛渐渐地就变的凝重起来了。
就在那人忍不住要开口求肯之时,史俊伟才道,
“我劝着叔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如今这金陵,只怕是不大太平呢。若是你不相信,去打听打听,是不是那天金陵府的公子也在,似乎还有一位贵人,据我所知,当今二皇子如今就在金陵,你可想好了,要作死,可别连累上我,否则的话,相信我,你一定会如愿以偿,死的很惨的。”
“二皇子,二皇子竟然在金陵,为何我们史家并没有接到消息?”
“接到什么消息?二皇子本是微服出行,你可别欠啊,若是泄露了贵人的行踪,有个三场两短地,相信我,只怕不是你一家,就是阖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史俊伟没好气儿地对着这位道,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作死,那也别拉着自己。再者,也不过是断条腿罢了,有必要这样咋咋呼呼的么?
贵人眼看着也不是像惹事之人,只不过是给个教训就是了,还不知足,若是闹的贵人真不高兴了,那时候才有你的苦头可吃呢。谁不知道,二皇子那简直就是皇帝的心头宝,比义忠老千岁爷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史俊伟冷脸打发了那族叔之后,半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算计了人家而感到羞愧,如今他的脸皮,与他的心态,是越发地厚实了。
史俊伟这里祭祖之事,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儿,不过身为嫡长子嫡长孙,他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即便是状元郎出身了,可是世家族里,也并没有几个要巴结他的,正好儿地,让史俊伟省心不少。
祭祖啥的,对于史俊伟来说,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最为主要的就是史家老大夫妇的坟茔,两兄妹跪在父母的坟前,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儿絮絮叨叨地都说给了父母听。
本来湘云是不能进祖坟的,身为女子,本就卑弱,可是有个强势有手段的哥哥,这才能来替父母坟上培一捧新土罢了。当然了,也有史家其实并不大有规矩有关,史俊伟的银子也不是白花的。
瞧着湘云满是肃穆的模样,史俊伟摸摸下巴,自己是不是太过冷情了些?
湘云泪意涟涟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地长大,哥哥是如何如何地争气,如今已是状元了,回去之后,皇帝就会授官,巴拉巴拉,一直说到了哥哥的婚事,自己未来的嫂子心悦郡主是个多么高雅温和之人,总之,似乎是要将一辈子能说的都告知了史家夫妇一样。
史俊伟站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少女的软语,只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值得自己留恋的,比如眼前的小姑娘,比如京里的陈家,林家。
即使回不去了,那就这样吧,最对不住的,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了。希望贼老天能真的好生对待他们。
无可奈何之下,史俊伟也只得这般开解自己,在史家老大夫妇的坟前,许是湘云的泪水,许是这肃穆的氛围,总之,史俊伟阴郁的情绪慢慢地散发了出来。
“妹妹,走吧,该回去了!若是日后再有机会,我们再来给父母扫墓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史俊伟与湘云两个都知道,再是没机会了,史俊伟自然可以,可是湘云,这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哪里敢强求下次。
哽咽着点点头,二人又在父母坟前拜了拜,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开了。
史俊伟祭祖完毕,又因着这假期只有一月而已,眼瞧着已经过了一半了,还是早日地回京吧。
又是纷纷扰扰地走动了两日之后,史俊伟这才离开了。当然了,是在许多人的期盼下离开的。
虽然史俊伟并不是族长,与京里的嫡支关系并不大和睦,可是他那双清冷的眸子盯着你,总是让你不自在的很呐。这下,史俊伟要走了,大家自然是举手欢送的。
史俊伟并不大在意别人的想法,可湘云就不行了,瞧着这些的那副嘴脸,真是让人厌恶透了。
她一向觉得自家哥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了,谁也比不过,可是这些人,哼,活该他们一辈子是穷鬼。
其他的恶语湘云也说不出来,翻来覆去地也只有这样一句罢了。听的周围伺候的都是好笑不已。又怕姑娘恼了,头也不大狠抬,就低着头,缩着肩而已。
启程之后,想着总该是要称埃落定了吧!
果然地,史俊伟回京之后,史家抄家,贾府第二次抄家,薛蟠被流放,王子腾病故。
四大家族,如同昨日烟云一般,消散了。
史俊伟的身份甚是尴尬,好在他打小儿地分了出来,又有陈斌和林如海在身后,才略微地好过了一些。当然了,也有史俊伟是个厚颜之人,对着别人的指指点点压根儿不在乎。
皇帝虽然将这些人抄家了,可是并没有治罪,人人都称赞皇帝是个仁慈的。收获了这许多赞许的皇帝自己其实并不多高兴。
没想到,这四家竟是这样穷,并没有传言中的富庶,再想着国库如今虽略有起色,可是黄河泛滥,数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正大批地往京城来,真是糟心的要死。流民过境,那真是连树叶子树皮也不留下,堪称蝗虫。
可是那些人是自己的子民,又如何能放任不管呢?
皇帝心里不爽,瞧着谁,都不大顺眼,就是皇帝的心头肉,二皇子,这三日,已经是挨了两次骂了。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这储君又有变故?想着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哪位是潜龙来着?或者自己可以去走动走动?谋划谋划?能落个拥立之功,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皇帝是爱之深,责之切。这里骂了儿子,那头大批的赏赐就下去了。皇帝的这一举动,似是一盆冷水一般,浇醒了那些心存幻想之人,再想着,当今可不是上皇那样宽厚性子的仁君。这位爷,前日里杀人杀的菜市口如今都是一股子血腥气,久久不散。
冷水浇头,大家算是冷静下来了,有些纷纷扰扰地朝堂,也是重归了平静。皇帝对这些小纷争啥的,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瞧了一眼通政司的禀告,冷笑一声儿,再不理会。
史俊伟得了个六品的翰林院编撰,这才六品的小官儿,却是比很多人一辈子的起点都高了。
史家眼看着那副德行,怎么会出了史俊伟这样一个异类?很多人都是心有不忿,可是也不敢太过造次。如今林如海隐隐地有朝中清流砥柱的意思,他唯一的弟子,便是史俊伟,谁敢太过放肆。
可总有那么些子愣头青,和不知世事的人在。别人略微地怂恿一二,便对着史俊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史俊伟在外边儿一向都是高冷的模样,对着别人的挑衅,压根儿就不搭理,将那些人自己气了个半死。
这也让很多围观之人有些失望,至于失望什么,自然地就是自己知道了。
陈永安如今也在翰林院混日子,自家表弟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本是个温润之人,口才又了得,三言五语地下来,说的那几位欺负史俊伟的都是羞愧不已。
得饶人处且饶人,陈永安也不是那些不知事的,自然是点到为止,这场风波就这样算了。
贾府第二次被抄了,前些日子贾母为二房置办的许多家产自然地也保不住了,这一次,就是贾母的私产,也是被罚没了。
皇帝瞧着她年纪大了,并没有追究其他,已经是很大度了。贾母心里有鬼,也不敢怎么样。
可是这些人,该如何安置呢?这个时候,自然是想起了老大贾赦,等众人好容易地找到京郊时,却发现这里已是人走楼空。好容易地,才问了附近的乡民,这家人前些日子就搬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这谁知道呢?
贾母听了,直接撅了过去,她年纪大了,现在又闹成这样,还真是一时地就承受不住了。
贾母撅过去了,贾政夫妇便慌张起来了,又是人中,又是虎口地,好容易地将贾母弄醒了。
“母亲,如今可该怎么好呢?”
“走,回京,去找你妹夫,他总不会见死不救!”
贾母也是个有决断地,这次,一定要赖上林如海,否则,自己这一房只怕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傍晚时分,一群人才好容易地进了城。其实也没一群人,只有贾政夫妇,贾母宝玉探春祖孙罢了。
一群人衣衫褴褛,又是老的老,小的小,到了这富人的胡同里,自然地就十分地侧目,贾母这一辈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了!她如今年纪大了,城府面皮自然就承受的住,可是王氏与探春可不行。
探春死死地咬住下唇,差点儿就羞愤死了。
到了林如海府门上时,正好儿的林如海从朝上回来,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隐隐地,就有几家的小厮,门房,还有路人之类的围了上来。
虽然林家的下人驱散了一些,可是耐不住人多啊,又是不知底细的,倒是还有许多人围着。
林如海下轿之后,冷眼瞧着贾府这些落魄之人,想着若是自己当初糊涂走了那条路,自己的女儿如今会是个什么下场呢?只怕比这些人还不如罢!
想到这儿,有些发软的心肠便又硬了起来。这是外边儿,倒是不好撕撸清楚,既然这样,那就进府说清楚好了。省的没完没了的,他们没脸皮,自己可还要脸呢。
林如海吩咐管家将这些人带进府里,先送去花厅那里,自己先去内宅换衣衫。
管家听了老大的不情愿,可也不能违了自家老爷的意思,只好板着一张脸,将贾府之人让了进去。
贾府之人虽然瞧着人家不乐意,可也是装作没看到的模样。林管家虽然知道这些人脸皮厚,却是没想到,竟是这样不要脸了。
心下叹气,也只好地替自家老爷多看顾着点儿,省的他们又提出什么不要脸的要求来,让自家老爷为难。
进了林家的花厅之后,王氏就盯着一脸的估量,将这里的陈设都估价了一番。
老太太说林家富庶,瞧着一般啊。
瞧着她那副模样,林家伺候的下人们就是瞧不起的很,这位,可真是丢份儿的紧。
林管家让人上了茶水点心之后,瞧着贾家众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瞧着老太太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先尽着那位唤作宝玉的哥儿,心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等林如海进来的时候,就瞧着桌上满是狼藉,瞧着他皱眉了,管家麻利地挥挥手,立即地就有手脚麻利的婆子丫头将这些东西收拾走了。很快地,新茶就送了上来。
略微地填了填肚子,贾母等人也有了精神说话。老人家快要八十的年岁了,还要为这些不肖子孙操持,林如海想想,就觉得没滋没味儿地,那些心思,也是略微地就放下来了。
“不知老太君带人上门,有何贵干?”
林如海温雅依旧,问话也还算客套,可是在贾母听来,却是十分地不顺耳。
“女婿,我们如今走投无路了,老大那个混账,竟是丢下我,自己带着儿孙跑了。如今,只得厚颜求女婿收留了。”
“……”
林如海听了,竟是一时地没话说了,这位老岳母,还真是个老而弥坚之人。
“怎么?难不成林姑爷也似那些势利之人,不想收留落魄亲戚了?”
王氏瞧着林如海端着茶杯,沉吟不语地模样,便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林如海头也没抬,道,
“按理来说,老太君求到我这儿了,我自然不能不伸手,可是我这里,还有一桩公案,想知道,若是老太君能替我解惑,那么收留个把人的,林家还是有几个闲钱的。”
“是什么事儿?”
“前几年,玉儿的奶嬷嬷本是要南下回去照顾她小孙子的,可是除了贾府之后,便没气了,我家的奴才找了衙门,说是喝酒醉死了,我却是不信,时间久了,许多事儿也是查不出来了,我也没心思追究,只是想问问,这王氏,到底是真的醉死啊还是?”
“自然是醉死了,还能有什么?那婆子就是个好喝的,成日里喝的人事不省的,别说是照顾外甥女儿了,就是她自己,也是靠着手底下的小丫头子服侍的。”
王氏瞧着贾母不开口,便急急地说道。
“喔?竟是这样么?我这里有份口供,却是与贾二太太的说辞完全地不一样呢。”
“什么人的口供呢?姑爷也太过轻信了,什么人的话语都能信!”
在贾母的厉色中,王氏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林如海冷笑一声,略微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确实如此呢,我是太过轻信了,不过,这位可不一样,是贾二太太身边儿的陪房嬷嬷,唤作周瑞家的,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事儿,能不能信呢……”
这话,却是立即地,让王氏半边身子就僵硬了。
“那上边儿说的清楚的很,她是奉命而为。这王嬷嬷,是死于非命的!如今这周瑞家的,就在顺天府衙关着,若是不信,咱们去牢里瞧上一瞧,可好?”
王氏更急了,可是瞧着贾政与贾母的意思,竟是半点儿也不着急,难不成……难不成这两个竟是要将自己交出去,换取日后的富贵么?
王氏经历过这样多的波折之后,对着贾母与贾政二人,再是了解不过,便隐隐地有几分绝望愤恨。对着贾政破口大骂道,
“贾存周,你别妄想用我顶罪,别妄想用我来换取你们的富贵!”
“你这妇人,瞎咧咧什么呢?我们几时说了那样的话了?还不闭嘴,这般无礼失态做什么!”
贾母端着婆婆的架子,也是不愿意太过显得落魄,贾政也是好面子的,虽然是这样的心思,但是被人家戳破了,那可真是羞恼的紧,当即地,就呵斥道。
他不解释倒好,可是开口解释后,王氏却是更加地肯定了。瞧着贾母低着头,瞧着茶盅子,竟是半点儿不语,就知道,这母子俩是一个德行的。
愤怒之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盅子,就朝着贾政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贾政猝不及防之下,倒是被撒了一头一脸的热茶。
这骤然之下,竟是疼的要紧。
“王氏,你失心疯了?”
“母亲……”
众人惊呼,瞧着王氏阴沉着脸,宝玉探春两个便低着头。
“女婿,既然那嬷嬷是王氏指令杀的,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了,你要如何地处置王氏,我也不管。随你吧,我们贾府只当没有王氏这个媳妇便是了。”
林如海听着这样冠冕堂皇之言,心下冷笑不已。
“是呀,是呀,妹夫,王氏一向是个奸猾的,尤其是瞧不上外甥女儿,对她有所苛待,这都是她的不是,与我们可没相干的。”
一直以为,自家这位二舅兄是个端方君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瞧见他这般丑态毕露之时。
林如海这半日地不说话,贾政还以为是筹码不够,还待说些什么,让他再出出气,却是王夫人手里捏着半截儿残瓷,对着贾政,就划了过来。
贾政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没大在意,死命地将王氏踹开,贾政自己脖子上插进去了半片儿残瓷。
这样的大戏才好看啊!林如海倒也不想出人命,府上供奉着大夫呢。打发了人,替贾政包扎了一番。
当然了,王氏的伤口也是略微地处理了一番。
“老太君,你们今日的来意我是尽知的,放心吧,既然求到了我们府上,自然是没有让你们空着手就走的意思,正好儿地,我这里有前日里玉儿孝敬我送来的点子东西,这是一张银票,你们去找个地方,安生地住下来,日后督促着宝玉好生上进读书,总有一日能起复不是!依着宝玉的聪慧,科举之事,自然是手到擒来之事。”
听了这话,贾母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拿着林如海给的银票与让人置办下来的各色东西,略微地谢过了林如海。
出乎意料的是,林如海并没有将王氏怎样,依旧地让他们走了。人家不留客,他们也没法子,只好,出了林府,去找了一个略微还能看的过去的客栈,歇息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在那小厮的惊呼下,众人隐隐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是出了命案!
客栈老板虽然嫌晦气摊上了这种事儿,可也怠慢不得,急忙地打发人去衙门报案。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是出了这种事儿,府衙哪里敢轻忽呢?
瞧着已经死的硬邦邦的老妇人和一对中年夫妇,还有吓傻了的一对姐弟,或者是兄妹,衙役们也是觉得棘手的很啊。
仵作验尸之后,很快便真相大白了,先是杀人,然后是自杀,这一切地都是这已经死去的妇人所为。
探春瞧着死的不能再死的祖母父母,再瞧着傻愣愣地哭也不会哭的二哥哥,眉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用帕子擦干了眼泪,对着几位差役道,
“我们是林阁老家的至亲,烦请差役大哥去林府通报一声儿,自然地就有人出面料理此事了。”
众人听了是林如海的亲戚,更是不敢怠慢了。当然了,也是隐隐地有些不信,林家何等富庶,怎么会有这样寒酸的亲属?不过瞧着探春谈吐不凡,大家也不过太过放肆,很快地,就打发了差役们上林家去报信了。
林如海上朝去了,府里也没个正经主子,哪里还敢管这种事儿呢?正发愁呢,就瞧见了史俊伟,骑着高头大马地过来了。
林管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史俊伟刚下马,就噼里啪啦地将这些事儿说了。
史俊伟听了,也是诧异不已,可是这既然林如海不在,他少不得去一趟,将首尾料理干净了,省的再有什么波折的,让人厌烦。
那差役虽然不认识史俊伟,可是瞧着他衣料不凡,后面有跟着这许多的长随,心下高兴,这一会子,只怕赏银就不少。
果然地,林家送上了一个上等的封儿,里面足足地有五两!
等史俊伟到的时候,就看到傻子一般的宝玉和忙来忙去的探春。瞧见了他,探春如同瞧见了救星一般,扔下手上的帕子,立即地迎了上来。
“史家表弟……”
“三姐姐,别怕。”
瞧着小姑娘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史俊伟也是有些不忍,安慰了她一句。探春刚刚还好好儿地,听了这句安慰,却是泪如雨下。
“来人,将表姑娘送回家去,让姑娘瞧着安置,这里有我和二哥哥就行了。”
立即地,就有小厮去外面车行雇了车,将探春领走了。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史俊伟心下一叹,对着宝玉,他可没那么多怜香惜玉的意思,上前去,“啪啪”两巴掌,就打醒了宝玉。
“二哥哥,身为男儿,不能顶门立户,如今又是这副情形,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至少地,老太太与表叔表婶的还需要你安排下葬吧!”
“是呀,要我何用呢?这下好了,一切都好了!”
宝玉怔愣了一番之后,说了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之语。有史俊伟出面,衙门也不想多事儿,这事儿,很快地就了了。
林如海送的那些钱,又有史俊伟地帮忙,好容易地将贾母贾政夫妇下葬了。史俊伟瞧着日益阴沉的宝玉,便是一叹,然后就很是瞧不起这位。
宝玉似乎是知道人家看不上他,平日里话也不多。这次事了之后,对着史俊伟一揖,然后走了……走了……
史俊伟将其中的各种详情告诉了探春之后,探春自己也叹息哭了一回,便不大追究了。
虽然家里多养一个人他不在乎,可是还真不是那么方便的,
“三姐姐,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湘云这话,让探春做针线的手就是一顿,苦笑道,
“等我出孝了,也是二十的老姑娘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如今家破人亡,就算是小门小户的,只怕也不愿意娶我这样一个老姑子罢,也不怕,总还是有路可走的。云妹妹,这是我这些日子做的针线,也不算是白吃饭的,只望你不嫌弃罢了。”
史湘云瞧着她拿出来的针线,也没法子了,想着哥哥说的那个法子,真是没法出口,便又斟酌了几句,道,
“姐姐,我们在京郊有个小庄子,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让哥哥将庄子过到你名下,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了,你瞧着如何?”
“云妹妹与表弟大恩,我是永世不忘的。”
探春听了,便知道了湘云的未竟之语,便住口了。等到史俊伟拿着那地契之后,送给了探春,探春没两日地,就搬去了京郊,倒是让史俊伟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湘云各种地不高兴。
她虽然也不喜欢贾府之人,可是如今烟消云散了,对着一位小姑娘这样,哥哥实在是太过了。
可是史俊伟做事,一向都是有分寸的,自然地,也只能将这些抱怨隐在心里罢了。
张氏这日过来,是与史俊伟商议婚事儿的,如今他已经是六品官了,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后面的湘云可要怎么好呢?
湘云的婚事也是与人家说好了,只等着过一阵子,就下定。好吧,都是贾府的这一桩事儿闹的。
张氏对于史家兄妹将探春打发去京郊之事,非常地赞同,不说别的,就为了彼此间都自在些。
半年之后,史俊伟从衙门里回来,立即地就有丫头传话,
“郡主找爷呢。”
史俊伟听了,也顾不得换衣服耽搁了,正好儿地回内院儿换罢。对着这位心悦郡主,史俊伟还算满意,他虽然是要找个搭伙儿过日子的,可也不想找个无颜女或者刁蛮的。
这位郡主的性子是个温和的,与湘云处的也好,史俊伟便放心下来了。湘云再过两月,也要成亲了,这要商量,左不过就是那些事儿罢了。
湘云的嫁妆颇为丰厚,因为有史家老大的前车之鉴,是以,史俊伟很是睿智地将湘云的嫁妆一分为二。
一份儿只交给湘云知道,而且为了防止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发生,这些人只认印章不认其他。
而这印章,便是湘云与史俊伟贴身戴着的那块儿龙凤玉佩。那是陈氏留给子女的念想,自然地也是好物件儿,史俊伟将这东西作为象征,倒是能说的过去。
湘云自是知道哥哥的一番好意,这事儿既然哥哥连嫂子也瞒着,那她自然会嘴巴闭的紧紧的,就算是日后的枕边人,也不会露出半点儿口风的。
“怎么了?你这样急着找我?”
“唉,爷,妹妹的嫁妆,是不是太过减薄了些?”
心悦郡主拿着史湘云的嫁妆单子,略带着些忧愁地问道。
“不少了啊,我瞧着这有六十四抬了吧!马家老大媳妇儿也只有六十九抬,也不好太多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咱们是不是该私底下贴补妹妹一些?那嫁妆银子,多加上几万两,这样可好?”
想着自己九十九抬的嫁妆,瞧着湘云才六十四抬,她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当然了,许是有讨好丈夫的意思。总之,史俊伟也不探究,只要她与妹子处的好,那就成了。
“还是算了,妹妹的嫁妆够她吃喝一辈子的了,马家并不富裕,也不注重这些,钱财过多,反不是好事儿。”
史俊伟想了想,还是否定了。心悦听了,也不多言。她进了门子之后,这第一件事大事儿,操办的就是妹子的出嫁事宜,总是要打点好了才不辜负丈夫的一番信重。
湘云这些日子,就将自己困在屋里,成天地针线不离手,就是史俊伟想着让她多出来走走,也是不成的,女儿家腼腆,他也不好太过逼迫了,只得随她去了。
只是吩咐妻子多照看着些,别让她眼睛熬坏了就是了。心悦自是忙不迭地应下了,她是知道湘云的份量的,也愿意与小姑子处好关系,若不然,为难的便是丈夫,心悦对着史俊伟早前就有那么些心思,如今嫁给了意中人,更是欢喜无限,什么事儿都是听的吩咐,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让史俊伟的男子汉心里,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对着她,倒是更有几分真心了。
等湘云出嫁之后,史俊伟便醉死在了书房,今儿忙了一整日,心悦是极累的,知道他身边儿伺候的是妥当的,也不大在意,便自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儿地,史俊伟阴沉着脸,对着妻子,发了脾气。心悦心下委屈的很,便红了眼眶。
史俊伟瞧着她这样,也是软了脾气,可是这样的事儿却是不能纵容。
“爷要发脾气,也要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若不然,我也只是个糊涂鬼罢了!”
史俊伟闻言,也是一愣,好吧,自己发了这样半天火气,还真是没有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史俊伟对着那婆子使眼色,婆子麻利地就回话了,
“昨晚,奶奶身边儿的大丫头玉墨端着醒酒汤,说是奶奶为爷准备的,咱们也不敢拦着,却不想,那丫头却在汤里加了些料,亏的爷警醒,这才没酿成大错。”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爷喝没喝啊!”
“喝了半碗儿,我总觉得那汤不对味儿,又瞧着那丫头神色有些不对,便放下了。”
“其他的事儿,你自己处置吧!”
说完之后,史俊伟便甩手出去了。新婚这许久,两人正是甜言蜜意之际,何曾有这样甩脸子的时候呢?
心悦忍着心中的羞恼,命人将那丫头押解了上来。瞧着她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心下更气。
“三妹妹,也不知道往后该如何地撑下去了……”
黛玉心肠软,好些事儿也是半点儿不知道的,是以,对着贾府的惨剧,还是有些心中不忍的,当然了,对于王氏,却也只有厌恶的。
“不容易又怎的,这个世上谁又是容易了?就是咱们这些,说是从富裕人家出来的,自小到大也没吃过苦,可是谁家还没经过几件不如意之事了。要我说,就是她现在那样,才好呢。我上次和爷两个路过那个庄子,瞧着打理的甚是有声色,三姐姐也比往日更有生气了,这便是极好的。”
心悦不以为然地道,谁家还没几件糟心事儿呢?就她自己,说起来,身份何等尊贵,可还不是照样有烦心事儿呢?就是出嫁之前,瞧着母亲的日子,也不是糟心的很。要说舒心日子,还是自己嫁人这一阵子,那才是真的舒心呢。
与丈夫琴瑟和鸣,内宅也简单的很,只有自己一个人处事儿,就算有些小风波,也不过是些小事儿罢了。
想着这些,心悦脸上更是显出来了几分满意来。
瞧着她这样,湘云和黛玉便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心悦自己也是忍不住地笑了。
史俊伟回府之后,听了妻子说的黛玉哪儿哪儿都好,宋家将她当成了宝贝一般,护着,半点儿事儿也不让做,只是好好儿地养着就是了。
史俊伟听着她满是羡慕,便调笑了几句,一直闹到心悦恼了,这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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