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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王宫里一处偏僻的曲折小径上,被百里依牵着手往前走的殷少商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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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迹罕至,就连温暖的宫灯也很少,小径上苍苔遍布,两旁小山乱石嶙峋。
“嘘。”百里依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小声道:“别被人发现了。”
殷少商瞧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在自己的家里,反倒像做贼一样。
“你看。”百里依指了指他的左侧。
殷少商依言看去,只见夜色之中,模模糊糊的有几点荧光一闪一闪,像是提着灯笼的小生物。
“萤火虫。”他轻声叫出来。
“我找了好久才发现这个地方,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呢?”百里依也看着那依稀朦胧的小团光晕。
“你找这种地方做什么?”
“因为——”百里依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微笑道,“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打扰。”
月夜,萤火,两人成双。殷少商一时不忍打破这样静谧和美的氛围,也便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
百里依轻轻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殷少商动情的紧紧抱住她。
既然她主动敞开心扉待他,他自然要加倍回报。
这个热情的女子,她的吻,她的味道,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迷恋不已。
许久,地上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人影分开。百里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道:“糟了,忘了拿酒过来了。”说罢风风火火的离开,离去前还轻声道:“等着我。”
殷少商望着夜色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头。因了颉公好酒,所以王宫里辟出专门的宫室作为窖藏各国美酒之所。
百里依兴冲冲到得宫室之中,挑了一桶沧国北氓酒,正准备出去之时,突然有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她环住,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和着扑鼻的酒气道:“美人,过来陪陪本公吧。”
百里依奋力挣脱那人的环抱,转身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愤怒冷然的神色却在看清那人的脸时变为惊讶。
满身酒气脸色通红的颉公怒道:“你竟敢打本公?”说着就猛然上前,一把带倒百里依,将她压在身下。
木桶远远的滚出去,味道醇厚的北氓酒洒在地上,酒香四溢。
百里依用力推着他的厚重胸膛,又惊又怒的叫道:“住手,君上,我是太子妃!”
颉公醉醺醺的笑着,熏人的酒气喷在她脸上:“我不管你是谁,整个颉国都是本公的,你自然也是本公的。”
百里依眼中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拼命尖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没用的,我喝酒时喜欢独享,方才已经叫所有人都退下了。”颉公依旧淫邪的笑着,左手按住百里依拼命挣扎的双手,并将其牢牢锁在她头顶上方,右手一用力,“嗤”的一声,衣帛裂开,女子饱满的胸暴露在空气之中。
寂静的宫室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似乎要穿透这夜色下的重重宫阙。
殷少商坐在小径旁的山石上,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耐心的等待着百里依。可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那个笑着离去的女子,依然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
被什么事绊住了么?还是,遇到了危险?可这里是王宫啊,禁卫军每夜都会在各处宫室巡逻。
殷少商内心的惶恐不安膨胀得越来越大。他霍然起身,向着酒窖走去。
待他疾步到得藏酒的宫室门前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气上涌,只觉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冲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然而须臾后,又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风从背脊直蹿到头顶,又迅速的蹿向脚底。
于是,他就那样呆呆的愣在原地,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带着一列禁卫军巡守的秦楼越看见站在宫门口的太子少商,本想直接走过,却突然发觉到他的不对劲。
那么呆滞僵硬的姿势,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原地待命,我去去便来。”秦楼越挥手下令,禁卫军整肃止步。
听到脚步声的殷少商突然回头,看见大步而来的秦楼越,用一种黯哑低沉的声音道:“别过去,别过去。”
秦楼越一眼就看到他眼中的红色血丝,不禁有些奇怪与担忧:“发生了什么事?”说话时眼睛仍是望着宫门的方向。
“我叫你别过去!”殷少商死命拦住他,厉声喊道,声音里有种绝望和凄厉。
只不过已经晚了,秦楼越已经看到大开的宫门里,在满室摆放整齐的木桶之中,**的颉公压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气喘如牛。
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颉公,此刻与任何一个被欲望淹没的男人一般无二,反倒更像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
而在看清那名女子是谁时,他骤然发力,一把推开太子少商,锵然抽出腰间长剑,眼神中带着狠意,向着宫内踏出沉沉的步伐。
这就是他宿寐不懈保护的君上?是他日夜想要效忠的颉公?
荒唐!荒唐之至!
可笑!可笑之极!
原地待命的什长见统领拔剑,以为有危险,短促吩咐道:“保护太子与统领!”领着十名禁卫军齐步向前。
殷少商眼见阻止不了,只是踉跄几步,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仰面向天,眼中只剩燃尽的余灰。
酒窖中,秦楼越已然沉着步子走到身边,眼中杀气凛然。
沉浸在情欲中的颉公似乎察觉到危险,猛然从女子颈间抬头,见是提着剑一脸杀气的秦楼越,怔忪的停下来,道:“秦楼越……你想……做什么?”
而他身下的百里依,鬓发蓬乱,衣衫不整的躺倒,脸上是纵横交织的泪迹。
冲在最前面的什长一见此情形就知不好,挥手下令“全员出去待命”,便跑上前迅疾无比的点了统领的穴道,将他按着跪倒在地,惶恐开口道:“君上,属下原以为君上遇险,所以特来营救,却不想惊扰了君上,还请君上责罚。”
颉公遭此大变,已经清醒。他起身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低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秦楼越,想起方才他那种冰冷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这种事都要被人打断,这个国君当得还真是让他不耐。
而后他不耐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什长带着秦楼越恭谨退下。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手上动作却在看见身边女子的刹那,变为颤抖的指着她:“太子妃……怎么……是你?”
翌日。
面色苍白如纸的百里依躺在榻上,被殷少商紧紧握住的手突然动了动。
“阿依,你醒了。”太子面容疲惫,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惊喜。
百里依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将视线移开,目光没有焦点的对着头顶的帐幔。
殷少商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胸膛里的一颗心骤然发紧。他垂了头,黯然轻声道:“阿依,是我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太子只会说这样的话么?”百里依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个曾经说过,不会辜负她的人,见到她被君上凌辱,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挡住外人维护王室的颜面,而不是冲上前保护自己的妻子。简直不像个男人会做的事!
“阿依,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抚平你的伤痕?”殷少商脸上是伤心欲绝的表情。
百里依上半身微微抬起,猛然抓住他的手臂,衣袖边缘的回行纹被她的力道捏的不成形状:“我要你逼宫夺位!我要你杀了他!”
那样焚天灭地的恨意,让殷少商呆愣住。
二十年来他一直安分守己的扮演者一个人民爱戴的好储君,一个受众人称赞的好儿子。可这一刻,她让他弑父夺位!这样天地不容大逆不道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况且,那个王座上的人,是生养他的父亲。
他不想受千夫所指。
因此,他下不了手,也狠不了心。
半晌,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道:“阿依,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是么?”百里依笑了笑,重新躺倒在榻上,眼角一滴泪滑过,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而后她闭上眼,似是再也不想看着肮脏的尘世一眼。
王宫西偏殿内。
“你们就是昨夜巡守的士兵?”颉公雄然踞坐在王案后,对着下面的十一名盔甲在身的甲士问道,脸色阴晴不定。
“是。”什长颤声答道。
“昨夜有人行刺本公,你们为何不来护驾?”
惶然跪着的士兵们冷汗涔涔,却是百口莫辩。既然君上如此说,分明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果然,吩咐道:“来人,将这些尸位素餐的饭桶斩首示众!”
甲士应命上殿,将十一名士兵拉出殿外。
被架走的什长心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便厉声喊道:“君臣有道,人伦有序。君上为君无道,为父无伦。他日颉国,必定葬于颉公之手!”
狠烈的诅咒回旋在大殿中,经久不绝。
气的发抖的颉公指着什长,怒喝道:“割去此人的舌头,再将他凌迟处死!”
待殿外响起他们整齐的惨叫,以及什长一声凄厉的惨叫和着的一句污言秽语之时,端坐的国君仍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君上,为何不将秦楼越也斩首?”一旁立着的老内侍问道。
“蠢材!”颉公横眉怒道,“秦楼越出使沧国有功,本公能杀了功臣,令下面的人寒心么?”
“是,君上英明。”老内侍连忙堆上谄媚的笑逢迎道。
“还有,你去走一趟,看看有谁在私下议论昨夜之事,一旦发现,统统杀无赦!”
“是,君上。”
“太子,大事不好了!太子妃在观星楼,想要自寻短见!”一名宫娥神色惶急,急匆匆禀告。
等殷少商赶到王宫里最高的楼阁——观星楼下时,果然看见百里依立在顶楼横栏外。
他疾步登上顶楼,狠狠闭了闭眼,镇定了心神,轻轻上前几步,伸出手苦苦劝道:“阿依,别做傻事,到我这里来。”
百里依一身素色中衣,未曾束起的长发在风里飘飞如同匹练。她闻言回过头来,对太子放声大笑,脸颊滑过凄楚心酸的泪水:“殷少商,你不愿逼宫,便是逼我!如今我百里依与你,恩断义绝,即便到得黄泉,也不复相见!”
便是这样爱的深刻,恨得激烈的女子。
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人惊恐的看着她,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恐怕她与国君之事,也已经被知晓了吧!
回想自己这一生,真是短暂而又艰辛,被父兄当做谋取权势的工具嫁给太子;被所爱的人当面拒绝,伤透了心;待她真正想要与太子共度一生时,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再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偏偏太子生性懦弱,不肯逼宫夺位。若他再狠辣一些,坐上国君王座,再逼天下人对此事缄口不言,那么,她就不必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了。
是上天,逼得她毫无选择!
她转头朝着九层楼之上的苍苍青天,放声大笑,脸上却是涕泗交加,
仿佛在对那高高在上的青天表示不屑,又像是在悲慨自己的一生。
而后她大声道:“我百里依生于百里家,却被百里家所弃;嫁与殷氏王族,却为殷氏所负。生而不得善始;死又不得善终,终是苍天对我不公,怨不得谁人!”
女子说罢倾身向前倒去,一身素衣乘风飘飞,宽大的衣袖张开宛若蝶翅。
“阿依!”殷少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袭素色消失在眼前,却来不及将她拉住,声嘶力竭的叫了声,而后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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