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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垂丝海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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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夷则与百里孟尝一站一坐,看着昭离和百里煜对练。
牧戚匆匆走到百里孟尝身边,神色甚是忧虑的禀报道:“世子,王宫里出大事了。”
百里孟尝知道她是顾及到在场的其他人,想了想道:“说。”
“太子妃被醉酒的国君……凌辱后,从观星楼跳下去,自裁了。”
闻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飞夷则一言不发的展开身形,跳上屋顶,几个起落便已消失无踪。
百里孟尝脸上现出惊惶的神色,仿佛是忘了自己也会御风而行,急匆匆的边走边吩咐:“备马。”
回过神来的百里煜对妹妹道:“走,我们也去王宫。”
昭离闻言只觉得心里凉凉的,听到哥哥的话,她想了想道:“哥哥,现下父亲已经去了,百里家需要有人掌事,你留守在家,太子就交给我。”
百里煜思虑后觉得她说得有理,便点头答应了。
王宫城楼之上,飞夷则提剑迎风而立,横眉冷冷喊道:“颉公何在?”
千夫长冷不防见这么一个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又来势汹汹杀气慑人,便断然挥手,守卫的禁卫军便纷纷拔剑握戟聚上前来围住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宫。”千夫长怒喝道。
“我今日来此,意在取颉公项上头颅。”一身布衣的女子毫无惧意的立在一千禁卫军的包围圈中,冷然回答。
千夫长定神看清她手中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剑锋青光湛然,剑身布满古老的藤蔓纹形络,那三尺青锋,不是名震六国的第一剑客的随身佩剑“千珑”是什么?
“谁敢拦我,我就杀谁。”飞夷则将千珑向前平平举起,被她指着的一名禁卫军身子不禁一抖。
平日里经受过秦楼越无数次历练与考验的的禁卫军有明显动摇的迹象。因为,一向风雨无阻被他们视作核心灵魂的统领,今日告假了。而与六国第一剑客相抗,无异于自寻死路。
千夫长心知强敌当前不能犹豫,便断然下令:“拿下此人!”
禁卫军们握着长剑刀戟,提心吊胆的一步一步向着中心的女子围拢来。
其中一个甲士咬了牙,一挺身将手中长矛刺出。剑光闪过,血光溅起,戴着盔帽的头颅滚出去老远。
那快捷无伦的一剑,令所有人胆寒。原本一寸一寸前进的步伐,更是停滞不动了。
“给我拿下!谁敢退缩不前,就地正法!”千夫长冷汗涔涔,惊慌大吼。
身着鳞甲的士兵们便怒吼一声,纷纷举剑举戟,向着中心提剑的女子愤然攻去。
王宫城楼之上,接连不断的响起怒吼化为的惨叫,鲜血染红了宽可十人并行的石板路,又从女墙外侧汩汩流下,曲折成触目惊心的死亡印记。
不少人倒挂在城楼垛堞上,还有人和随身兵器一起歪倒,从数十丈高的城楼上落下来,摔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早在侍卫禀报之时,在西偏殿的老内侍便劝颉公避一避,毕竟,六国第一剑客令人闻风丧胆的剑术,不是谁都挡得住的。不想却怒斥道:“笑话!本公一国之主,要避一个小小的剑客?”
甲士们源源不断从各处宫室间涌出,愤然相抗。飞夷则飞身下城,一把千珑所向披靡,所到处无不是一声惨叫与四溅的血花。
她每挥出一剑之前,都要屈起中指在长剑剑身上弹一下,千珑在她手中发出一声声的铮然长鸣,接着一剑斩出,圆球状的光弧四散开来,周围十步之内的禁卫军便发出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
那才是六国第一剑客的真正实力。飞夷则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她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将阵法与剑术相结合的人。
此刻已不是单纯的剑术比拼,根本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
待飞夷则打到王宫广场时,颉公依然在门前台阶之上冷然观战,见到那样惊世的剑法,心不禁渐渐的沉了下来。不过他以国君之尊,身边又是刀戟林立,自然不肯仓皇避开。
不过片刻,广场上便只剩那一身血染布衣的女子一人昂然而立,手中三尺青锋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光。
“快!拦住她,拦住她!保护君上!”老内侍惊惶指着一丈之外的女子,颤声道。
血光溅起,又是一片惊叫与刀戟落地的响声,广场上再次只剩飞夷则一人。她踏着满地的断臂残肢与粘稠的鲜血,提剑向着缓步而来,仿佛是地狱里浴血而来奉命勾魂的使者。
老内侍惶恐后退一步,却不料腿已发软,只无力的向后一仰,便坐倒在地。
瞪大了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颉公,奉上你的头颅。”飞夷则将千珑后撤一尺,挺剑便刺向戴着天平冠一身蟒袍的颉公心口。
“锵”的一声,火花四溅,所向无敌的千珑被格开。飞夷则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方才还陷在惊恐之中的颉公横剑立眉,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道:“本公的王宫,也是尔等宵小之辈能随便闯的么?”
千珑一挥,长剑瞬间断为两截。颉公惊讶之余再次提足挑起一把剑,与飞夷则相抗。
“咣当”“咣当”“咣当”数声响,颉公脚下已经落了数十截断剑,但他仍是气度沉稳,不见半点惊慌。
飞夷则冷眼一扫,千珑刺向手无寸铁的颉公胸膛。
“锵”,千珑再次被阻。
男子一袭轻软棉袍立在前面,双手举剑,抗住千珑。
却是百里孟尝。
“夷则,不要犯傻,你不能杀他。”百里孟尝眼中是又怜又疼的神色,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堪堪赶到。他一路骑马,竟比御风而行的她还慢了这么多。
“真是忠君之臣啊。”飞夷则冷然讥诮,沾了些许血点的脸上有种冷艳,“此刻的你是不是该说,要想杀,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夷则,别生气。”百里孟尝没有在意她的冷言冷语,急急劝解,“若真杀了他,你便是与整个颉国为敌了,日后你的日子还会好过么?”
飞夷则手中剑猛然发力向后一错,百里孟尝手臂发力举剑相抗,火星溅起。而后她一撤剑,身子前倾,三尺青峰转向他身后的颉公,带着凌厉无匹的势道与杀气。
又是“锵”的一声,两剑相交,飞夷则将手中剑缓缓下压,百里孟尝奋力抗住下沉的千珑,脸上已出现力有不支的神情。
“这样的男人,留他何用?”
“夷则,你杀得了这一个糟践女子的男人,你改变得了天下男尊女卑的世风么?”百里孟尝双眼泪光莹然,怜惜的看她。
只这么一句,手上从她那里传来的力道便已减轻。
果然,他是这世间,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飞夷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染过无数人鲜血的千珑触地时发出冷冽轻响。
她坐在满地尸体之中,一身被血浸透的布衣突然就变得寒冷彻骨。那个彼时横眉挥剑,所向披靡的女子,低下头双手环绕着自己的双肩,全身颤抖不已,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却连一丝哽咽都没有发出。
是啊,杀了这个人又有何用?她一个人不肯低头又如何?凭她一把剑,抗得了这整个世界么?改变得了男尊女卑的事实么?
百里孟尝心中大恸,丢了剑过来蹲下身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柔声安慰:“没事的,我从来都没有将你看得比任何人低贱,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最骄傲的夷则。”他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背,一遍一遍低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半晌,他脱了自己的外袍为她披上,然后将她交给随后赶到一直立在一旁的牧戚,走到身边肃然跪下,道:“今日一事,还请君上谅解飞夷则,不要怪罪于她。”
又惊又怒的颉公抖着手指着王宫广场上鲜血遍地、尸体相互枕藉的乱象,冷笑道:“她闯我王宫,杀我数百将领,又差点将我手刃于剑下,你叫我谅解她?百里卿,你目盲了么?”
“今日之事是她的错,臣下在此待她向君上赔罪。此女的剑术君上也看到了,她便是名动六国的第一剑客,所结交之人,皆是刀尖舔血的剑客,近年来游历列国,又收了一个学生,是沧国左将军的四子。若君上真要降罪于她,她为求自保,千珑一出,再牵动各方势力,恐怕颉国上下,人人不得安宁。”
颉公眼底闪过一丝冷峭:“你在威胁本公?”
百里孟尝仍是恭谨的垂着头跪在地上:“臣下不过是在陈明事实,究竟如何处置,全凭君上定夺。”
颉公眼底目光变幻,复杂难定,而后终是挥挥手:“别再让我看见她。”
“多谢君上。”百里孟尝起身,带着飞夷则与牧戚,恭谨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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